1
我傻愣愣地站在客厅里,手里捏着工作证的碎片。
白色的塑料卡片被撕成了四块,我的照片从中间裂开,工号也看不清了。
妈,您这是干什么
王志强从卧室里走出来,看到我手里的东西,脸色瞬间变了。
婆婆王淑芬坐在沙发上,端着茶杯,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我就是收拾桌子,不小心碰掉了。
不小心我的声音有些颤抖,您把它撕成四块,这叫不小心
你这孩子,说话怎么这么冲我都说了是不小心,难道我还能故意害你不成
王志强走过来,从我手里接过碎片,眉头紧锁。
妈,这工作证很重要的,雨薇刚入职,没有这个进不了公司。
那就再办一个呗,又不是什么大事。
婆婆说得轻描淡写,仿佛这只是撕掉了一张废纸。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情绪。
王阿姨,这个工作证补办很麻烦的,需要走流程,至少要一个星期。
那你就请假呗。
我刚入职试用期,怎么能随便请假
试用期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儿子一个月挣一万多,还缺你那点工资
这话说得我脸上火辣辣的。
确实,我在国企的工资只有四千块,跟志强比起来确实不多。
但这是我的工作,是我的价值体现。
妈,您这样说不对。王志强难得地为我说话,雨薇的工作对她很重要。
重要什么女人就应该在家里相夫教子,抛头露面的像什么话
我咬着唇,觉得这话特别刺耳。
王阿姨,现在什么年代了,女人也有工作的权利。
权利婆婆冷笑一声,我告诉你,嫁到我们王家,就要守我们王家的规矩。女人在外面抛头露面,对名声不好。
那您当年不也工作吗
我那是没办法,家里穷。现在条件好了,你还出去干什么
王志强在旁边不说话了,这让我心里更凉。
我知道他不想得罪他妈,但至少应该支持我一下吧
妈,雨薇既然已经入职了,就让她好好干吧。
好好干婆婆把茶杯重重地放在茶几上,我告诉你,我就是不同意她出去工作。一天到晚不着家,谁来伺候你谁来生孩子
又是生孩子的话题。
我和志强结婚才三个月,婆婆就开始催生孩子了。
妈,我们还年轻,不着急要孩子。
不着急我都52了,还不着急我要是再不抱孙子,就抱不动了！
说着说着,婆婆的声音越来越大。
林雨薇,我告诉你,这工作证撕了就撕了,正好你也别去上班了,在家里安心准备怀孕。
我的眼泪差点掉下来。
这工作是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国企稳定,福利也不错。
现在被她这么一闹,全毁了。
妈,您这样做太过分了。我忍不住提高了音量。
我过分婆婆腾地站起来,我为了谁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你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我是外人我震惊地看着她,我是志强的妻子！
妻子又怎么样没给我们王家生个一儿半女的,就是外人！
这话像一记耳光,狠狠地打在我脸上。
我转头看向王志强,希望他能为我说句话。
但他只是低着头,一言不发。
失望如潮水般涌来。
我握紧拳头,努力让自己不要在她面前哭出来。
我知道了。
我把工作证的碎片放在茶几上,转身朝卧室走去。
雨薇,你去哪儿王志强在后面叫我。
我没有回头。
此刻的我,只想一个人静静。
2
我坐在卧室的床边,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人事部刘姐的电话号码。
已经是晚上八点了,我犹豫了一个小时,还是没敢拨出去。
明天是周一,我本该正常上班的。
但现在工作证没了,连公司大门都进不去。
雨薇王志强轻轻敲门,我进来了。
我没有回应,他还是推门进来了。
别生气了,我明天陪你去公司,跟人事部说明情况。
说明什么情况我头也不抬,说我婆婆把我工作证撕了,不让我上班
这话说得,妈也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我终于抬起头看他,你真的这么认为
王志强在我身边坐下,伸手想拉我的手,被我躲开了。
雨薇,你理解一下妈的想法。她这一辈子都是为了这个家,现在年纪大了,就想早点抱孙子。
所以就要我放弃工作
也不是放弃,等以后孩子大了,你再去工作也行啊。
我简直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王志强,你听听你在说什么
我在为这个家考虑啊。
那我呢我的想法你考虑过吗
王志强沉默了。
房间里只有钟表滴答滴答的声音。
雨薇,我知道你委屈,但是妈她...
够了。我站起身,我不想听这些。
那你说怎么办
你问我怎么办我气得发抖,这是你妈干的好事,你问我怎么办
我去跟妈说说。
说什么说她做错了说她应该道歉
王志强不说话了。
我知道他不会这么做的。
在这个家里,婆婆的话就是圣旨,没人敢违背。
包括他。
手机响了,是我室友小张打来的。
喂,雨薇,明天一起上班吗我从地铁口等你。
我看了一眼王志强,走到阳台上接电话。
小张,我明天可能去不了。
怎么了生病了
工作证丢了,正在补办。
我撒了个善意的谎言,不想把家里的事情说给别人听。
那你跟保安说一声,或者找人事部开个证明,应该能进去的。
嗯,我试试。
挂了电话,我又回到卧室。
王志强还坐在床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妈已经睡了。他说,明天我跟她好好谈谈。
谈什么
让她给你道个歉,然后我们一起去补办工作证。
我摇摇头,苦笑了一下。
志强,你觉得你妈会道歉吗
会的,我去说。
那你现在就去说。
现在她都睡了。
那就明天早上说。
王志强点点头,好,明天早上我就跟她说。
我知道这只是他的安慰之词。
但我还是想给他一个机会,给这个家一个机会。
如果她不道歉呢
她会的。
我说如果。
王志强愣了一下,那...那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什么别的办法
我心里清楚得很,在这个家里,他永远不会真正地站在我这边。
夜里十一点,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王志强在我身边睡得很香,偶尔还打个小呼噜。
我想起结婚前,他不是这样的。
那时候他会为我跟任何人争辩,会为了我的事情跟朋友翻脸。
但现在,面对他妈,他变成了一个懦夫。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他。
3
早晨六点半,我就醒了。
王志强还在睡觉,我轻手轻脚地起床洗漱。
客厅里传来婆婆收拾东西的声音,她一向起得很早。
我深吸一口气,推开卧室门走了出去。
早。我主动打招呼。
婆婆头也不抬,继续擦拭茶几。
昨天工作证的碎片已经不见了,估计被她扔掉了。
王阿姨,昨天的事...
我忙着呢,没空跟你说话。
她的态度比昨天更加冷漠。
我站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时候王志强从卧室里出来了,头发乱糟糟的,眼睛还没完全睁开。
妈,早啊。
起来了快去洗脸刷牙,我给你热牛奶。
婆婆对儿子的态度立刻变得温和,跟对我简直是两个人。
王志强去洗手间了,我跟着走过去。
你醒了就说一声啊,吓我一跳。他一边刷牙一边含糊不清地说。
你等会儿跟你妈说工作证的事。
知道了知道了。
他的态度很敷衍,我心里更不舒服了。
志强,我是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啊,等会儿就说。
我看着镜子里的他,总觉得他在应付我。
洗漱完毕,我们回到客厅。
婆婆已经准备好了早餐,小馄饨配咸菜,还有一杯热牛奶。
但只有两份。
妈,雨薇的早餐呢王志强问。
她又不上班,睡到自然醒再吃呗。
我脸色一沉,这话明显带着讽刺。
妈,雨薇也要上班的。
上什么班工作证都没了。
王志强看了我一眼,咽了咽口水。
妈,昨天那个工作证...您能不能跟雨薇道个歉
空气瞬间凝固了。
婆婆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慢慢转过头看着王志强。
你说什么
我是说...那个工作证对雨薇很重要,您不小心撕了,是不是应该...
我应该什么婆婆的声音提高了,我在自己家里还要看别人脸色还要道歉
妈,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你是在教我做事
王志强立刻慌了,没有没有,我就是觉得...
觉得你妈做错了觉得你妈欺负了你老婆
婆婆的声音越来越大,我看得出来她是真的生气了。
王志强不敢再说话了,低着头喝牛奶。
我的心凉了半截。
就这样
就这么轻易地就放弃了
王阿姨。我开口了,昨天的工作证确实对我很重要,希望您能理解。
理解什么婆婆冷笑,我告诉你,我就是不想让你出去工作,有什么不对
您没有权利决定我的工作。
我没有权利婆婆站起来,我是这个家的主人,我儿子的妈,我没有权利
您是长辈,我尊重您,但这不代表您可以随意干涉我的生活。
干涉你的生活婆婆气得脸都红了,你以为你是谁进了我们王家的门,就要守我们王家的规矩！
什么规矩
女人就应该在家里,不应该抛头露面！
这是什么年代的思想
什么年代都一样！女人的本分就是相夫教子！
我和婆婆越吵越凶,王志强坐在中间,像个泥菩萨一样。
妈,雨薇,你们别吵了。他终于开口,但声音软绵绵的,毫无威慑力。
她先挑的事儿！婆婆指着我,进门就开始挑三拣四,一点都不知道尊敬长辈！
我挑三拣四我气得浑身发抖,是您先撕了我的工作证！
我撕了又怎么样我就是不想让你上班！
婆婆终于说出了实话。
不是不小心,就是故意的。
我看向王志强,等他的反应。
但他只是皱着眉头,仿佛这件事很难处理。
妈,您这样做确实不太合适。他弱弱地说了一句。
我不合适婆婆更生气了,我养了你二十八年,现在你为了一个外人来指责我
雨薇不是外人,她是我老婆。
老婆呵,没给我生孙子的老婆算什么老婆
这话太毒了,我再也忍不住了。
王淑芬,你说话注意点！
我直接叫了她的名字,这让她更加愤怒。
你敢叫我的名字你这个没家教的东西！
你才没家教！
好啊,你敢骂我！志强,你看到了吧这就是你娶的好媳妇！
王志强一脸为难,雨薇,你别激动。
我别激动我简直不敢相信,她骂我没家教,你让我别激动
妈年纪大了,你让着点。
我彻底绝望了。
到这个时候,他还是向着他妈。
好,我知道了。
我转身回卧室,用力地关上了门。
4
我坐在床上,给公司人事部的刘姐发了条短信。
刘姐,我工作证丢了,今天可能不能正常上班,正在补办中。
很快,刘姐回复了：怎么这么不小心赶紧去补办,这几天你就在家办公吧。
在家办公
我苦笑了一下,这个家现在对我来说简直是监狱。
敲门声响起,是王志强。
雨薇,开门,我跟你说话。
我没有动。
别生气了,我去跟妈再说说。
算了。我终于开口,不用说了。
怎么能不说呢这事儿确实是妈做得不对。
我走过去开了门,看着他认真的样子。
你真的觉得你妈做错了
是错了,但是...
没有但是。我打断他,做错了就是做错了。
可是妈她年纪大了,思想比较传统,你理解一下。
又是这套说辞。
年纪大就可以为所欲为
思想传统就可以不尊重别人
志强,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
在你心里,我重要还是你妈重要
王志强愣了一下,这怎么能比较呢你是我老婆,妈是我妈,都重要。
那如果必须选择呢
不会有必须选择的时候。
现在就是。我看着他的眼睛,你妈明确表示反对我工作,而我必须要工作。你选哪边
王志强沉默了很久。
雨薇,你能不能先妥协一下等妈慢慢接受了,你再去工作
我的心彻底凉了。
原来,在他心里,我永远是需要妥协的那一个。
我凭什么妥协
因为...因为这是我们的家啊。
这是你们的家,不是我的。
我转身开始收拾东西。
你干什么王志强有些慌了。
收拾东西,回我妈家。
别胡闹。
我没胡闹。我把衣服一件件放进行李箱,既然在这个家里我说话不算数,那我就走。
雨薇,你别这样。王志强想拉住我,有话好好说。
我已经好好说了,但你们不听。
妈那边我会处理的。
怎么处理继续让我忍让
王志强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小姑子王晓敏的声音。
哥,我回来了！
王晓敏放寒假回家,时机真是太巧了。
敏敏回来了。王志强松了口气,你先别收拾了,一会儿敏敏看到不好。
我停下手里的动作,冷笑了一下。
到这个时候,他还在考虑面子问题。
王晓敏推门进来,看到我在收拾行李,愣了一下。
嫂子,你这是要出差吗
嗯,公司有事。我随口说了个谎。
什么公司啊我还不知道嫂子在哪儿工作呢。
市政府下属的一个事业单位。
哇,公务员啊好厉害！王晓敏眼里露出羡慕的神色,我以后也想考公务员。
这时候婆婆从客厅走过来,听到我们的对话,脸色立刻变了。
什么公务员她就是个临时工！
王晓敏困惑地看看我,又看看婆婆。
妈,嫂子不是公务员吗
什么公务员就是个打杂的！婆婆语气里满含轻蔑,一个月才挣四千块钱,还不如你哥的零头。
我的脸瞬间涨红了。
虽然我确实不是公务员,只是个合同工,但她这样当着小姑子的面贬低我,实在太过分了。
妈,您别这样说。王志强终于开口了,雨薇的工作也挺好的。
好什么好一天到晚不着家,像什么话
王晓敏看出了气氛不对,有些尴尬。
那个...我先去放行李。
她匆匆离开了房间。
婆婆看着我的行李箱,冷笑了一声。
怎么想跑
我回我妈家住几天。
回去就别回来了！
妈！王志强急了,您怎么能这么说
我就这么说了！她要是不服气,就滚出我们王家！
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好,我滚。我拉上行李箱的拉链,王志强,我们离婚吧。
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
王志强脸色煞白,雨薇,你别冲动。
我没冲动,我想得很清楚。我看着他,这个家容不下我,这个婚姻也没必要继续了。
不行！婆婆突然大声说道,离婚想得美！我们王家的媳妇,想走就走
我被她的话弄糊涂了。
刚才还让我滚,现在又不让我走
我们王家的规矩,嫁进来就是我们家的人,想离婚门都没有！
原来如此。
她要的不是一个儿媳妇,而是一个免费的保姆和生育工具。
5
我拖着行李箱走出王家,外面下着小雨。
没有人送我,包括王志强。
他被他妈拉在客厅里,说是要好好谈谈。
我不知道他们会谈什么,也不想知道。
打车到妈妈家,已经是上午十点了。
雨薇妈妈开门看到我,很意外,你怎么回来了不上班吗
我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
妈...
怎么了孩子妈妈赶紧把我拉进屋,是不是志强欺负你了
我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妈妈,越说越委屈。
妈妈听完,气得脸都白了。
这个王淑芬,也太过分了！
妈,我是不是做错了是不是不应该跟她顶嘴
什么做错了你哪里做错了妈妈抱着我,是她做得不对！工作证怎么能随便撕这不是要断你的后路吗
有妈妈的支持,我心里好受了一些。
可是志强说我应该理解他妈,说她年纪大了。
理解什么妈妈更生气了,年纪大就可以欺负人我的年纪也不小了,我怎么不这样
妈,我是不是太冲动了
不冲动！你已经够忍让的了！妈妈拍拍我的手,女儿,妈妈支持你！大不了离婚,妈妈养得起你！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我知道妈妈心里也很难受。
她辛辛苦苦把我养大,好不容易嫁出去了,现在又要回来。
妈,我不想离婚。
为什么他们家这样对你,还有什么好留恋的
我...我还是爱志强的。
这是实话。
尽管他让我失望,但三年的感情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爱他他爱你吗妈妈一针见血,如果他真的爱你,会让他妈这样欺负你
我无言以对。
手机响了,是王志强打来的。
我看了妈妈一眼,还是接了。
雨薇,你到哪儿了
我妈家。
我去接你回来。
不用了。
雨薇,别任性了,回来我们好好谈谈。
谈什么谈你妈怎么道歉还是谈我怎么继续忍让
王志强沉默了一会儿,妈她...妈她说了,以后不干涉你工作了。
我冷笑了一声,她说的话你也信
她是我妈,不会骗我的。
那工作证的事呢她道歉了吗
又是沉默。
我知道答案了。
王志强,我们冷静几天吧。
冷静什么夫妻之间有什么解决不了的
你觉得我们之间只是夫妻矛盾我觉得他真的很天真,这是原则问题！
什么原则问题
尊重的原则！我的声音有些激动,你妈从来没有尊重过我,而你也从来没有为我争取过尊重！
雨薇,你冷静点。
我很冷静！我深吸一口气,我需要时间考虑我们的关系。
说完,我挂了电话。
妈妈在旁边听着,叹了口气。
女儿,你要想清楚。
我知道,妈。
手机又响了,这次是个陌生号码。
喂
林雨薇,你给我听着！是婆婆的声音,你要是敢离婚,我就去你单位闹！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我的手都在发抖。
王淑芬,你威胁我
我就威胁你了！我告诉你,嫁到我们王家,就是我们王家的人！想走做梦！
您有什么权利限制我的自由
我是你婆婆！我有的是办法收拾你！
电话挂断了。
妈妈看我脸色不对,怎么了
我把刚才的对话告诉了妈妈,妈妈气得浑身发抖。
这个老太婆,欺人太甚！
妈,她会不会真的去我单位闹
她敢！妈妈拍桌子,她要是敢去,我就跟她拼了！
但我知道,婆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现在的情况,比我想象的更严重。
6
第二天一早,我还是决定去公司。
不管怎么样,工作不能丢。
没有工作证,我在门卫那里登记了半天,折腾得满头大汗。
林雨薇,你的工作证呢保安大叔认识我,有些奇怪。
丢了,正在补办。
那你找人事部开个证明吧,这样每天登记太麻烦了。
好的,谢谢大叔。
到了办公室,同事们已经开始工作了。
雨薇,你怎么这么晚小张问我。
工作证丢了,在门口耽误了点时间。
怎么这么不小心
我苦笑了一下,没有解释。
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打开电脑,开始处理邮件。
但心思根本不在工作上,总是想起昨天发生的事。
上午十点,人事部的刘姐过来了。
雨薇,跟我去一趟人事部。
我心里一紧,跟着她走了。
你的工作证怎么回事刘姐问。
就是...不小心丢了。
丢了刘姐皱眉,怎么丢的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不能说是我婆婆撕的吧
就是...在家里找不到了。
你确定是丢了刘姐看着我,不是被人故意弄坏的
我心跳加快,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保安说你的证件是碎的,不像是丢失,更像是被人撕坏的。
完了,被发现了。
刘姐,我...
雨薇,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刘姐的语气缓和了一些,有困难可以跟组织说。
我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说实话。
是我婆婆撕的。
什么刘姐显然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为什么
她不同意我出来工作。
刘姐沉默了一会儿,家庭矛盾
算是吧。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想继续工作。
但是你婆婆那边...
我会处理的。
刘姐点点头,那你先去补办工作证吧,费用公司出。
谢谢刘姐。
从人事部出来,我松了口气。
至少工作还保住了。
下午三点,我正在整理文件,前台小妹跑过来。
雨薇,门口有人找你。
找我我有些奇怪,什么人
一个老太太,说是你婆婆。
我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她真的来了！
我匆匆跑到门口,果然看到婆婆站在那里,旁边还有两个保安。
王阿姨,您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工作的地方。婆婆的声音很大,周围有不少人在看,看看我儿媳妇是怎么在外面抛头露面的！
保安大叔为难地看着我,林雨薇,这是你家属
是...是我婆婆。
那你们家里的事,到家里去说吧,这里是政府机关。
什么政府机关婆婆更大声了,我儿媳妇不听话,我不能管吗
周围的人越聚越多,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王阿姨,您先跟我走吧,有话回家说。
我不走！婆婆坐在地上,我要在这里等着,看你什么时候回家！
天哪,她这是要坐地撒泼。
我的脸烫得厉害,感觉所有人都在看我的笑话。
婆婆,您别这样,影响不好。
什么影响不好我管我儿媳妇,天经地义！
保安大叔实在看不下去了,大姐,您这样不行,影响我们这里的正常秩序。
我影响什么秩序了我就坐在这里！
这时候刘姐从里面走出来,看到这个情况,皱了皱眉。
雨薇,这是怎么回事
刘姐,这是我婆婆。我小声说。
刘姐走过去,客气地对婆婆说：大姐,您有什么事可以跟雨薇回家商量,这里是工作场所。
工作场所怎么了婆婆看了刘姐一眼,你是她领导
我是她的同事。
那你告诉我,女人是不是应该在家里相夫教子
刘姐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会被问这种问题。
大姐,这是个人选择。
什么个人选择婆婆站起来,女人就应该在家里！出来工作像什么话
刘姐的脸色变了,大姐,现在是21世纪,男女平等。
什么男女平等婆婆越说越激动,我告诉你们,我儿媳妇必须回家！她要是不听话,我天天来这里坐着！
周围的人指指点点,我恨不得马上消失。
这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了。
是王志强。
7
妈,您怎么来这里了王志强匆匆跑过来,满头大汗。
你来得正好！婆婆指着我,你媳妇不听话,我来管管她！
王志强看了看周围围观的人群,脸色很难看。
妈,您别闹了,这里是雨薇的工作单位。
我知道是她工作单位！婆婆理直气壮,我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她不听婆婆话！
刘姐在旁边看着,脸色越来越不好看。
我知道这件事对我的影响会很大,但现在根本控制不了局面。
妈,您先跟我回去,有话回家说。王志强试图拉婆婆。
我不回去！婆婆甩开他的手,除非她跟我一起回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
我进退两难。
如果跟她回去,就等于妥协了,以后她会更加得寸进尺。
如果不回去,她真的会在这里闹下去,我的工作就完了。
雨薇。刘姐轻声对我说,你先处理一下家庭问题吧。
我明白她的意思,这是让我回家的暗示。
刘姐,我...
今天你就先回去吧,明天再来上班。
没办法,我只能答应。
好的,谢谢刘姐。
婆婆听到我答应回去,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这还差不多。
王志强松了口气,那我们走吧。
坐在王志强的车上,我一句话都不想说。
婆婆坐在后排,还在那里念叨。
让你不听话,让你跟我顶嘴！现在知道厉害了吧
妈,您别说了。王志强有些不耐烦。
我为什么不能说婆婆更大声了,我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这个家
我闭着眼睛,不想听她的话。
但她还在继续。
林雨薇,我告诉你,今天这事儿还没完！你要是再敢去上班,我就天天去你单位闹！
我忍无可忍了。
王淑芬,你够了！
你又骂我婆婆尖叫起来,志强,你听到了吧她又骂我！
雨薇,你别激动。王志强一边开车一边劝我。
我不激动我转过头看着他,你妈到我单位闹,丢的是我的脸,丢的是你的脸！你怎么还能这么冷静
我知道妈做得不对,但是...
又是但是！我气得发抖,你除了但是,还会说别的吗
雨薇,妈她也是关心我们。
关心我冷笑,这叫关心这叫控制！
婆婆在后排冷哼一声,说得好听,还不是不想回家,还想在外面野
您说什么我简直不敢相信她能说出这种话。
我说错了吗婆婆越说越过分,好好的家不回,非要在外面抛头露面,不是野是什么
我的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
这话太侮辱人了。
妈,您别这么说。王志强终于开口了,但声音还是很弱。
我说错了吗婆婆继续,女人就应该在家里,这是祖宗传下来的规矩！
什么祖宗传下来的规矩我擦着眼泪,您这是封建思想！
什么封建思想我这是传统！
传统就是女人不能工作传统就是女人必须听婆婆的
就是这样！
我彻底绝望了。
跟这样的人讲道理,根本就是对牛弹琴。
车子停在了王家楼下,我没有下车。
我不上去。
为什么王志强问。
我不想跟她在一个屋檐下。
雨薇,别任性了。
我任性我看着他,你妈到我单位闹,我任性
王志强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婆婆下了车,站在外面等我们。
林雨薇,你给我上来！
我不上去。
你不上去是吧婆婆冷笑,那你就别想进这个家的门！
说完,她转身上楼了。
王志强看着我,一脸为难。
雨薇,上去吧,我跟妈好好谈谈。
谈什么谈她给我道歉谈她以后不干涉我工作
会的,我保证。
你的保证一文不值。我开门下车,王志强,我们真的需要冷静一下了。
我转身朝马路对面走去,准备打车回妈妈家。
身后传来王志强的声音：雨薇,你去哪儿
我没有回头。
这个家,我真的待不下去了。
8
回到妈妈家,我把今天的事情告诉了妈妈。
妈妈听完,气得脸色发白。
这个王淑芬,简直是疯了！
妈,我是不是真的应该离婚我靠在妈妈怀里,眼泪止不住地流。
女儿,妈妈支持你的任何决定。妈妈轻抚着我的头发,但是你要想清楚,离婚不是小事。
我知道,可是跟这样的家庭在一起,我会疯的。
那个王志强呢他是什么态度
他我苦笑,他永远站在他妈那边。
那他还算什么丈夫妈妈更生气了,结婚的时候,他不是说要保护你一辈子吗
确实,结婚的时候,王志强拉着我的手,承诺要保护我一辈子。
但现在,连他妈欺负我,他都管不了。
手机响了,是王志强打来的。
雨薇,你在哪儿
我妈家。
你回来吧,我跟妈谈过了。
谈的结果呢
妈答应以后不去你单位了。
就这样
还有...还有她说以后不干涉你工作了。
我冷笑了一声,她的话你也信
她是我妈,不会骗我的。
那她道歉了吗
沉默。
王志强,我问你,她道歉了吗
雨薇,妈她年纪大了,让她道歉确实有点...
够了。我打断他,别再跟我说年纪大了。
那你想怎么样
我想要一个道歉,一个真诚的道歉。
如果妈不道歉呢
那我们就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
雨薇,你别这样。
我没有别的样,我只是在争取我应该有的尊重。
挂了电话,我躺在自己的小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这间屋子是我从小住到大的,熟悉的味道让我感到安心。
但我知道,我不能一直住在这里。
我已经是个已婚女人了,总不能一辈子住在娘家。
晚上八点,妈妈做了我最爱吃的红烧肉。
多吃点,看你瘦的。妈妈给我夹菜。
妈,我是不是很失败
怎么会妈妈放下筷子,你哪里失败了
结婚才三个月,就闹成这样。
这不是你的错。妈妈认真地看着我,女儿,你记住,尊重是相互的。你尊重别人,别人也要尊重你。
可是她是长辈...
长辈又怎么样妈妈有些激动,长辈就可以随意欺负人就可以不讲道理
妈妈的话让我心里好受了一些。
妈,如果我离婚了,您会不会觉得丢脸
丢什么脸妈妈拍拍我的手,妈妈只要你过得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夜里十点,王志强又打来电话。
雨薇,妈想跟你说话。
我心跳加快,难道她真的要道歉
你把电话给她。
雨薇。婆婆的声音传来,但听起来很不情愿。
王阿姨。
今天的事...今天的事我不应该去你单位。
我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但她停了。
还有呢我问。
还有什么
工作证的事呢
工作证...那个我已经说了是不小心的。
我失望极了。
到现在她还不承认是故意的。
王阿姨,您能诚实一点吗
我怎么不诚实了婆婆的语气又开始不好了,我都已经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
这叫道歉
连一句对不起都没有。
把电话给志强。
雨薇,怎么样妈道歉了吧王志强的声音很兴奋。
那叫道歉
妈已经很不容易了,她从来不跟别人道歉的。
王志强,你听好了。我深吸一口气,我要的是一个真诚的道歉,承认她故意撕我工作证,承认她做错了,然后说对不起。
这...这有点难。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雨薇,你别这样,我们都是一家人。
一家人我冷笑,在你妈眼里,我是一家人吗
王志强不说话了。
王志强,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
考虑什么
考虑你到底要什么样的婚姻,考虑你到底想要什么样的妻子。
我想要你啊。
那就让你妈真诚地道歉。
如果她不道歉呢
那我们就离婚。
说完,我挂了电话。
妈妈从外面进来,跟志强说完了
嗯,给他三天时间。
如果三天后他还是这个态度呢
我看着妈妈,坚定地说：那我就离婚。
9
第二天一早,我还是去上班了。
刘姐看到我,有些意外。
雨薇,你家里的事情处理好了
还在处理中。我有些尴尬,昨天给您添麻烦了。
没事。刘姐拍拍我的肩膀,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整个上午,我都感觉同事们在背后议论我。
虽然他们都很客气,但我能感觉到那种异样的眼神。
中午吃饭的时候,小张坐到我身边。
雨薇,昨天那个是你婆婆
嗯。
她为什么不让你上班
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观念不同吧。
现在还有这样的人小张很惊讶,女人不工作,靠什么生活
靠男人呗。我苦笑。
那也太可怕了。小张摇摇头,万一男人变心了怎么办
她的话让我心里一紧。
是啊,如果王志强变心了,我该怎么办
下午三点,前台又来找我。
雨薇,门口又有人找你。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不会又是婆婆吧
跑到门口一看,是小姑子王晓敏。
敏敏你怎么来了
嫂子,我来找你聊聊。王晓敏看起来有些紧张。
这里不方便,我们去旁边的咖啡厅吧。
坐在咖啡厅里,王晓敏点了一杯奶茶,看起来欲言又止。
敏敏,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嫂子,你和我哥...真的要离婚吗
我愣了一下,他告诉你的
不是,是我妈说的。王晓敏有些紧张,她说你不听话,要跟我哥离婚。
那你觉得呢
王晓敏低着头,我觉得...我觉得我妈确实有点过分。
这话让我很意外。
你也这么认为
嗯。王晓敏点点头,工作证那件事,确实是我妈故意的。
你看到了
我听到了。王晓敏小声说,那天晚上,我妈跟我爸说,她就是要逼你辞职,在家生孩子。
原来如此。
果然是有预谋的。
嫂子,我妈她...她就是那种很传统的人,觉得女人就应该在家里。
那你呢你也这么认为
我不这么认为。王晓敏摇摇头,我觉得女人应该有自己的事业,不能完全依赖男人。
那你为什么不劝劝你妈
我劝了,但是她不听。王晓敏叹了口气,她说我还小,不懂事。
那你哥呢
我哥...王晓敏犹豫了一下,我哥其实挺支持你的,但是他不敢跟我妈对着干。
为什么
因为我爸。王晓敏小声说,我爸身体不好,心脏有问题。我哥怕刺激到我妈,再影响到我爸。
这倒是我没想到的。
你爸的病很严重吗
还行,但是不能生气。王晓敏看着我,嫂子,你能不能再忍忍等我慢慢劝我妈
我沉默了。
如果真的是因为公公的身体,那王志强的顾虑也可以理解。
但是...
敏敏,我能忍到什么时候
我...我不知道。王晓敏也很为难,但是我觉得,我妈慢慢会接受的。
如果她一直不接受呢
王晓敏不说话了。
敏敏,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嫂子,你说。
如果你将来结婚了,你的婆婆也这样对你,你会怎么办
王晓敏想了很久,我...我可能也受不了。
那你为什么要求我忍受
因为...因为我真的不想看到这个家散了。王晓敏的眼泪掉了下来,嫂子,我们一家人好不容易团聚,我不想再分开了。
看着她哭,我心里也很难受。
敏敏,我理解你的想法,但是我也有我的底线。
我知道,我知道嫂子委屈了。王晓敏擦着眼泪,要不这样吧,我回去跟我妈好好谈谈,让她正式向你道歉。
她会同意吗
我尽力。王晓敏握住我的手,嫂子,你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吧。
看着她诚恳的样子,我心软了。
好吧,我再等等。
谢谢嫂子！王晓敏高兴地站起来,我这就回去找我妈谈！
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我心里五味杂陈。
也许,这个家里还是有明事理的人的。
晚上回到妈妈家,我把和王晓敏的谈话告诉了妈妈。
这个敏敏倒是个好孩子。妈妈说,比她哥哥强多了。
妈,您说我是不是应该再等等
女儿,你自己决定。妈妈拍拍我的手,但是你要记住,忍让是有限度的。
我知道。
手机响了,是王志强。
雨薇,敏敏跟你说什么了
她让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
那你答应了
我答应再等等,但不是无限期等待。
那需要等多久
一个星期。我想了想,一个星期后,如果你妈还不真诚道歉,我们就离婚。
一个星期...会不会太短了
王志强,三个月都不够,还要多长时间
好吧,一个星期就一个星期。
记住,是真诚道歉,不是敷衍。
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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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电话,我长长地叹了口气。
这一个星期,将决定我们婚姻的命运。
10
一个星期很快就过去了。
王晓敏这几天经常给我发信息,说她在努力劝婆婆,但效果不太好。
王志强也打过几次电话,说他也在想办法。
但是,直到第七天,婆婆都没有主动联系我。
我知道,该做决定了。
周日下午,我回到了王家。
推开门,发现客厅里坐满了人。
王志强、婆婆、公公、王晓敏,还有一个我不认识的中年女人。
雨薇回来了。王志强起身迎接我。
我点点头,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这位是我指着那个陌生女人。
这是我妈的妹妹,你叫小姨就行。王志强介绍。
小姨好。我礼貌地打招呼。
好好好。小姨笑着站起来,雨薇是吧长得真漂亮。
谢谢。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他们。
雨薇,我们有话要跟你说。公公开口了,他的声音有些虚弱。
爸,您说。
这几天敏敏跟我们说了,你和你妈...你和淑芬之间有些误会。
我看了婆婆一眼,她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爸,不是误会,是原则问题。
什么原则问题小姨插话了,都是一家人,哪有什么原则不原则的
小姨,您可能不了解具体情况。
我了解啊。小姨看了婆婆一眼,不就是工作的事吗
不只是工作的事,是尊重的问题。
尊重小姨笑了,你婆婆是长辈,你应该尊重她才对。
我深吸一口气,尊重是相互的。
什么相互的小姨的语气开始不好了,你一个晚辈,怎么能要求长辈尊重你
我看向王志强,他低着头,不敢看我。
志强,你是什么意思
雨薇,小姨说得对,妈是长辈,我们应该...
够了。我站起身,我明白了。
雨薇,你明白什么了公公问。
我明白,在这个家里,我永远不会得到应有的尊重。
你这话说得。小姨不满了,你婆婆哪里不尊重你了
她撕了我的工作证,到我单位闹事,这叫尊重
那也是为了你好啊。小姨理直气壮,女人在外面抛头露面,像什么话
我彻底失望了。
原来她们找来小姨,不是为了劝婆婆道歉,而是为了劝我妥协。
王志强,我们谈谈。
就在这里谈吧。婆婆终于开口了,有什么话当着大家的面说。
好。我看着所有人,那我就当着大家的面说。
我要离婚。
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
雨薇,你别冲动。公公急了,有话好好说。
我没有冲动,我想得很清楚。我看着王志强,这个家容不下我,这个婚姻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
不行！婆婆突然站起来,离婚门都没有！
为什么
因为你已经是我们王家的人了！想走做梦！
那我如果坚持要走呢
你试试看！婆婆威胁道,我有的是办法收拾你！
妈,您别这样说。王晓敏实在看不下去了,嫂子,你别听我妈的,她就是嘴硬。
敏敏,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是有些事情不是嘴硬不嘴硬的问题。
我转向王志强,最后问你一次,你选择站在哪边
王志强看看我,又看看婆婆,一脸为难。
雨薇,我...我能不能都选
不能。我摇摇头,有些时候,必须做出选择。
王志强沉默了很久,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我不能选。
我明白了。
他的不选择,就是选择。
他选择了这个家,选择了他妈,选择了传统,选择了妥协。
但他没有选择我。
好,我知道了。我拿起包,明天我去法院起诉离婚。
雨薇！王志强终于站起来了,你别这样！
我就这样。我看着他,眼泪终于忍不住了,王志强,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陌生人了。
说完,我转身朝门口走去。
身后传来王晓敏的哭声,还有公公的叹息声。
但我没有回头。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