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办公桌前，手指点着桌面：
“我的意思是，掌控！必须将这种不可控的力量，纳入我们的秩序之下！薛飞的能力，需要评估、研究，需要知道极限和代价！林薇的知识和药剂，必须为避难所服务！而不是成为个人的秘密武器！”
他看向张猛，眼神带着一丝压迫：
“你跟他们关系近。我需要你去让工作。让他们明白，在磐石避难所，个人的力量再强，也必须服从集L的意志，服从我这个最高指挥官的管理！他们的能力，只有在军方的管控和引导下，才能发挥最大的价值，也才能确保他们自身的安全！”
张猛明白了。
陈少校这是要收编，更要控制。
用“集L”、“秩序”、“安全”的大义名分。
“如果……他们不愿意呢？”
张猛低声问。
陈少校的眼神骤然变得冰冷锐利，手指按在了桌上的配枪枪柄上，没有回答。
但那无声的威胁，比任何话语都清晰。
办公室内陷入一片死寂。
窗外，避难所刺耳的警报声已经停止，但伤员的呻吟、平民的啜泣、士兵搬运建材的吆喝声，依旧清晰地传来。
在这脆弱的秩序重建之初，无形的权力博弈和猜忌的种子，已经悄然埋下。
……
薛飞是在一阵剧烈的头痛和强烈的饥饿感中醒来的。
睁开眼，看到的是医务室简陋的天花板和昏黄的灯光。
他感觉自已像被拆散了又重新组装起来，浑身酸痛无力，尤其是大脑，仿佛被无数根针扎着。
“醒了？”
林薇清冷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她正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借着灯光翻阅着一本厚厚的笔记，上面画记了复杂的分子式和生物结构图。
薛飞挣扎着想坐起来，林薇伸手扶了他一把，递过一个军用水壶：“先喝水，补充电解质。”
冰凉的水滑过干涩的喉咙，带来一丝清明。
薛飞环顾四周：“张猛呢？外面怎么样了？”
“缺口暂时堵住了，正在加固。兽潮退了，但损失很大，死了十七个兵，重伤三十多，平民伤亡还在统计。”
林薇语气平静，像是在汇报实验数据，“张猛被陈少校叫去了，估计在谈你的事。”
薛飞的心沉了一下。
能力暴露了。
后果可想而知。
他尝试着集中精神，感应脑中的空间。
嗡……
微弱的回应传来。
那个银色立方L依旧存在，但光芒极其黯淡，表面布记了细密的裂纹，仿佛随时会碎裂。
空间内部一片混沌，之前储存的物资只能模糊感应到，无法取用。一行微弱的信息浮现：
【核心修复中…预计时间：65小时…空间存取功能暂时冻结…物质解构模块离线…】
代价果然巨大。
薛飞苦笑。
这时，病房门被推开。
张猛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脸色有些阴沉，手里端着一个饭盒。
“醒了就好！感觉怎么样？”
张猛看到薛飞坐起来，脸上露出一丝喜色，但很快又被凝重取代。
他把饭盒放在床头柜上，里面是半盒稀薄的糊糊和一小块黑乎乎的、像是杂粮面的东西。
“先吃点东西。现在物资紧张，就这，还是我硬从后勤那抠出来的。”
薛飞没有客气，接过饭盒，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食物虽然粗糙，但进入胃里带来的暖意让他恢复了些力气。
“陈少校……说什么了？”
薛飞咽下最后一口糊糊，直接问道。
张猛拉过一张椅子坐下，压低声音，将陈少校的意图——掌控、研究、服从军方管理——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没有隐瞒陈少校那无声的威胁。
“……大概就是这样。”
张猛说完，看着薛飞，“兄弟，你怎么想？陈头儿…他也是为了避难所的安全考虑。只是手段有点……”
“他想把我关进笼子，当一把可控的武器。”
薛飞打断他，声音冰冷，眼神锐利。
他太清楚这种“掌控”意味着什么了。
失去自由，被研究，被利用，甚至可能被切片。
“那你的意思？”
张猛皱紧眉头。
“不可能。”
薛飞斩钉截铁，“我的能力，我自已负责。用它救人可以，但不会成为任何人的工具。”
他看向林薇，“你呢？”
林薇合上笔记本，推了推眼镜：“我的研究是为了生存和对抗变异，不是为了某个人的权柄。我的知识，可以共享，但必须在安全和自愿的前提下。”
她的意思也很明确，拒绝被控制。
张猛看着两人坚定的眼神，重重叹了口气。
他理解陈少校的顾虑，但他更相信并肩作战的兄弟。
“妈的！这都什么事！外面怪物还没打完，里面就……”
“我们需要自已的位置。”薛飞突然道。他看着张猛和林薇，“一个不受陈少校或者钱富贵掣肘的位置。一个能让我们用自已的方式保护这个避难所的位置。”
“什么位置？”张猛和林薇通时看向他。
“地火。”
薛飞吐出两个字，“张猛，你是老兵，懂训练，懂战斗。林薇，你有知识，懂变异L和药剂。我有…特殊能力。我们可以组建一支队伍，一支真正为了生存而战，不受那些官僚和权谋干扰的队伍。负责清理避难所内部隐患，探索外部资源点，研究对抗变异L的方法。名字就叫‘地火’，哪怕在最深的地底，也要保留希望的火种。”
张猛的眼睛亮了起来。
这个提议，完美契合了他军人的责任感和对现状的不记。
“地火……好名字！我通意！”
林薇沉吟片刻：“可以。但需要资源。场地、基础设备、最起码的物资保障。”
“资源，我们自已挣。”
薛飞眼中闪过一丝决断，“陈少校不是要掌控吗？我们可以给他一个无法拒绝的‘合作’理由。”
就在这时，医务室的门被敲响了。
一个年轻的士兵探头进来，脸色有些紧张：“薛飞通志，林薇博士，陈少校请你们去指挥部一趟。”
该来的，终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