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柠不言,指尖轻点千年降木桌台,面上不动声色,优雅得体,眼中情绪流动,陷入思索。
光球忽闪出一阵歇斯底里的光亮,它急了:“真不难的啊,而且完成任务我会给你奖励的。
什么天材地宝,功法神器本大…系统手到擒来,绝对让你摆脱炼气,百年结丹!”轻叩着那张历千年降木桌台,神色平静淡然,尽显沉稳优雅,只偶尔眸光流转,心下暗自思索。
江晚柠缄默不语,葱白指尖有节奏地轻叩着那张千年沉香降木桌台。
她依旧神色平静安然,反应平淡。
周身散发着沉稳优雅的气质,唯有眸光偶尔流转下,暗流涌动。
就在这时,那悬浮于半空的光球陡然爆发出一阵疯狂且刺眼的光亮,仿佛是在宣泄着某种急切的情绪。
它那原本欢快的语调中竟带上了几分歇斯底里。
“什么天材地宝、功法神器,这些对于本系统而言不过是信手拈来之事。
有了这些,定能助你摆脱炼气期的桎梏,不出百年便可结丹成功!”江晚柠不语,只是一味地盯着这团光球,面色古怪。
“结丹?还…百年”不满四十岁便已达到金丹期的江晚柠,艰难吐出这两个字时,脸色有一瞬间的扭曲,嘴角微抽。
这光球有无眼睛难以分辨,不过显然,它听不懂旁人说话时的语气哈。
“对吖,你放宽心,别太兴奋啦,虽然你天资不行,但是我会洗涤你的血脉,帮你增强资质的”江晚晴眨巴眨巴眼睛,还是第一次有人说她资质不行,真是应了老人言,活久见啊。
嗯,这位自称系统的玩意,到底做过调查吗,就大胆发言,听这话,它怕不是走错门,找错人了吧。
江晚柠漫不经心地想着,一边眼神瞟向药池的方向。
那个乳白色光球还在一闪一闪个不停“感恩的话不必多说,本系统记下了。
接下来,听我的,咱先抱上你师尊大腿,奥要不就选你那小师妹……”师尊和小师妹,熟悉得令人安心。
来找隔壁那位的江晚柠指尖转了转剑穗子,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
目前的情况江晚柠心中有了底,但是这玩意儿忒憨傻了,合理阴谋论怀疑,且目测,以及实践得出真知:此物智商欠佳,可以继续套套话。
“你说的这些事儿,我大致听明白了。
那么这位系统,倘若我不太想改变这命运,会如何呢?”江晚柠轻转脖颈,舒展筋骨,而后慵懒地伸了个懒腰,接着不紧不慢地念叨起来。
“毕竟我这人懒惯了,又贪恋口腹之欲。
平日里,能瘫着就绝不坐着,能坐着就绝不站着,能不动就躺着与周公相会。
这劳什子任务,我是一点也不想做,太累啦!能活着便活着,活不下去那也没办法,这就是我的人生信条……”江晚柠一本正经地胡诌着,越说兴致越高,双眼都闪烁起光芒。
此刻,那光球的光亮都黯淡了,显然是被她这番言论惊到了。
“啊?不是你的命运很惨啊,你为啥不逆天改命呢”光团忽闪了两下,又啪叽熄灭了。
倘若它有五官,此刻必定是一副目瞪口呆、满是迷茫的模样。
江晚柠听闻此言,眸光流转间,嘴角泛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哦,原来我会命运悲惨啊,可是……”江晚柠话音戛然而止,故意拖长了语调,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促狭地看向那已熄灭的光球。
那光球似是被她撩拨,又闪烁起来,带着几分急切。
“可是怎样?”江晚柠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看着它,“可是,你怎么就能确定你得知的命运就是真的呢?那个命运……听起来就不靠谱。
说不定你这系统就是哪里来的冒牌货。
”光球疯狂闪烁,“我怎么会是冒牌货!本系统货真价实,你的命运就是凄惨无比,若不按照我说的做,你那师尊会剥下你的剑骨,拿去滋养神药,还会将你的骨血献给你那小师妹。
最终,你会背上勾结魔族的骂名,落得个神魂俱灭的悲惨下场!”江晚柠眼神一沉,嘴角的笑意冷了些“哟,说得这么严重。
可我就奇怪了,你这么热心帮我改变命运,我不改你比我父母都着急,不会是打着为我好的幌子,实则另有企图吧?”光球好似被噎了一下,闪烁的频率都慢了下来,“我能有什么企图?本系统就是单纯来拯救你,帮你逆天改命的。
”江晚柠嗤笑一声“空口无凭,你总要让我再仔细看看这个未来吧。
”话一落,暴躁的光球系统瞬间哑火结巴了。
它语气谄媚讨好起来“嗯……这个泄露天机需要很多能量,而且我之前不是给你看过了吗?宿主你放心,等我们做过任务,我就会有能量啦,到时候别说再给你看那个预知梦了,给你录下来留念都行!”“我之前就做了一个预知梦啊……”江晚柠笑容加深,喃喃自语。
江晚柠回过神,故作妥协,“行吧,那我暂且信你一回。
”江晚柠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一拍手“既然你这么厉害,我们今后也是一条船上的了,那你说说你的神通,以及还知道些别的不比如一些关键人物的事情,师妹,师尊…以及师尊不是有个婚约,是个强大美丽仙子来着——”“嘿嘿,一般厉害啦。
我跟你说……”这边一人一系统正热火朝天地聊着,另一边,北域的夜晚也失去往日的清冷,令人倚栏眺望,泛起阵阵涟漪。
北域昆吾剑尊所在的寒月峰上,万籁俱静只有一抹清冷瘦削的白衣剑修身影屹立在长廊栏庭处,久久不动。
北域昆吾剑尊栖身的寒月峰上,一片静谧,唯有一位身着清冷白衣的剑修,身影孤寂,于长廊栏庭处伫立良久,仿若凝为了一尊石像。
药堂长老苏月宁用回春丹给冯倩倩解了蛊,待妥善安顿好她后,才轻轻退出房间。
萧槿白静静地伫立着,寒月洒下的清辉将他的身影拉得修长,他的眼神似穿过了眼前的弯月,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苏月宁来到萧槿白面前,恭敬又带着几分欣喜地说道:“师兄,冯师侄的伤势稳定了,蛊毒目前看来也已解没有问题了。
”萧槿白闻言,那原本清冷的面容上浮现出一抹淡然的笑意,他转过身,声音温和地向苏月宁道谢:“辛苦师妹了。
”她垂首,避开了萧槿白那带着笑意的双眸,双手不自觉地捏着裙摆,轻声道:“师兄不必客气,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师兄,你的伤也别不上心,这情蛊为子母蛊,你身上的是母蛊,虽然好处理,但也不可掉以轻心。
”萧槿白微微点头,月色洒在他的眉间发梢,更添几分出尘之气。
苏月宁偷偷瞥了他一眼,几番纠结下,还是开了口。
“师兄,你别怪我多嘴,楚回玉那孩子这些年的遭遇,你—”“师妹,他的事情我心中有数。
”萧槿白表情淡了几分。
苏月宁张了张嘴,想到那个背着自己上山,教自己习剑的温暖少年,最终还是鼓起勇气说了出来:“师兄,旁人看不出,可是我知道你百年前就喜欢萤鹤仙子了吧那…楚回玉你从来不关心,甚至不喜欢他,不是因为他庶子身世,不是因为他品行恶劣的流言蜚语,是因为他的剑很像吧,像——”“够了。
师妹,莫要说些胡话,天色已晚,师妹早些回去休息吧。
”萧槿白,指尖无意识轻轻一捻,转身离开。
像百年前那个耀眼的昆吾首席,永远如山一般不可越的大师兄,永远一呼百应,轩然霞举的大师兄。
苏月宁望着萧槿白离去的背影,在心里默默说完未尽之语。
眼前月色朦胧,恍然间想起故人身影。
“你说,要是大师兄看到我们今日这个狼狈的模样,哈哈他怕是会给我们臭骂一顿吧。
”执法堂长老谢三元走近,笑着调侃,目光流露出一丝怀念。
苏月宁收拾好情绪,扯起嘴角打趣:“要是让弟子看见了你现在脸上这笑容,怕是下巴都会惊掉了。
”谢三元不置可否:“我板着脸也是为了方便管那群臭小子,要是大师兄还在,我才不管这烂摊子。
他素来都和弟子们打成一片,看着最张扬随性,最亲和不过,偏偏没一个人忤逆他,违反门规。
有他在,我们那批弟子哪有如今这家世霸凌的风气,害,我是比不上他的,不论是剑,还是旁的。
可惜啊,那样的大师兄再也看不到咯。
”说罢,他抬头望向天边稀疏的星子,目光渐渐变得悠远漫长。
苏月宁也跟着望向夜空,想起了大师兄当年在比试上耀眼的身姿。
那时的昆吾弟子们,就像这天边的星子,而姜行光,是朝霞般绚烂的人物,其他弟子们在黑暗中闪烁自己的光,他却是那个撕开夜色的人,从此天光大亮,前路坦荡。
“在他身后很好,我们这些师弟师妹,只是跟在他身后就觉得骄傲。
但是,在那样耀眼的人身后,也再无人看得到那些平凡的微光了,你说是吧”苏月宁讽刺地反问着,在问谢三元,问她自己,也是问一问那记忆里的温暖少年,如今的白衣剑尊,是否也是这么想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