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等等奥数比赛获奖的时候,
我们已经离开三年,
曾经我和赵明耀的好友在获奖信息上看到等等,
顺着线索找到了我。
白叶,我知道这个要求很过分,但请你回去看看赵明耀。
他...不是很好,你放心,他绝对不会继续纠缠你们。
当初我和等等能顺利离开,好友帮了我不少,
他既然张嘴,我没办法拒绝。
我定了当天往返的飞机,算了算时间,真正能留给赵明耀的时间也不过一天时间。
当时我明明可以选择更温和的方式,离开这个世界,
可最后在他面前一跃而下,甚至没给他一个眼神,
赵明耀走不出来,我也有责任。
可我真没想到,赵明耀竟变成了如今模样,
我几乎快要认不出他,瘦的浑身只剩一把骨头,
眼眶深深凹陷,好似一具回光返照的骷髅。
怪不得好友说,赵明耀不会纠缠,他如今连活下去都成了难事,
怎会有力气继续纠缠我
我踏进房间的时候,赵明耀背对着房门,
手里似乎在做千纸鹤,
我抬头客厅,桌子,房间里全是千纸鹤,
赵明耀听到动静,没回头自顾自的说：
你走吧,我不会回公司的,当初等等说想要一千只千纸鹤送给妈妈。
我是罪人,要给他们娘俩折一万只赔罪。
我深呼吸,重重叹了口气：
你这又是何必呢
赵明耀浑身僵住,不敢置信的转过身,
嘴唇嗫喏,一颗泪落了下来：
白叶,你...你回来了吗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你,什么时候走...
没有歇斯底里的嚎叫与撕扯,
我与他好似多年未见的老友,
竟能心平气和的说几句话。
我坐在和三年前一样的沙发上,语气平和的说：
今天晚上的飞机,很快就要走了。
他双鬓生出华发,颤抖着想要摸摸我的脸,
可最后,却重重垂下：
白叶,都是雪珂那个女人的错,他故意换了等等的亲子鉴定报告,让我以为等等是你和别人的孩子。
我恨啊,我这样爱你,你怎么能生别人的孩子
可我又放不下你,不想让你离开。
你,能不能不要走。
他跪在我面前,重重低下头,声线哽咽嘶哑：
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看着几乎冲我跪下来的赵明耀,我的内心却掀不起一丝一毫的波澜,
我狠狠掰开他的手：
赵明耀,你为什么会怀疑等等不是你的孩子呢
嗷,我想起来了,你为了一个重大客户,把我灌醉送到客户房间里。
后来,你拿了投资,像现在这样跪在我面前,狠狠扇了自己好几个耳光,说自己喝多了,什么都不知道。
赵明耀啊,你真是从里到外都烂透了,如今回想起,我只觉得自己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就是在后巷捡起你。
我就应该让你饿死在那里,一辈子烂下去。
他眼底的光芒一寸一寸冷下去,
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可最后什么都没说。
所以,别把自己伪装的那样深情好吗
我想吐。
我转过头,看着天花板挂满了颜色各异的千纸鹤：
你说你误会等等不是你儿子,所以才对他恶语相向。
可他跟你如出一辙的油耳朵,随着时间与你越发相似的眉眼,你就真的一次都没怀疑过
你怀疑过,可你不愿意相信,如果等等真是你的孩子,那你这些年做的算什么呢
是禽兽吧,所以你只能变本加厉,让一个儒慕你的孩子,越发谨小慎微。
赵明耀的神色随着我的话越发痛苦狰狞起来,
他揪着头发,拼命摇头,不断后退。
白叶,你信我我自始至终爱的都算你,我对雪珂,只是不甘心。
你转移婚内财产,我都知道,那些古董名画我也是故意买来让你卖的。
我只是觉得,等我满足了心里的不甘,我就回来好好跟你过日子。
我从没想过跟你分开,真的,你信我。
他哆哆嗦嗦走过来,想要拉起我的手：
白叶,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还有孩子。
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吗
他握了一下我的手,却像被烫了一样摔开,
眼眸中闪烁着不可置信的水光：
你,你结婚了
我抬起手,亮出无名指上的钻戒：
对啊,我结婚了！
赵明耀,没有人会一直等你玩虐恋游戏。
我先生人很好,对等等视若己出。
我今天来也是他劝我的,他说既然曾经爱过,就要好好道别。
赵明耀,我今天来就是跟你正式道别的。
我眨了眨眼睛,向他露出一个笑容。
赵明耀没控制住,捂住胸口跪在地上,
我朝楼下望去,他顺着我的目光看到楼下停着一辆玛莎,
金发碧眼的男人,斜靠在车前一动不动的望着这层楼。
赵明耀抬眼看着我雀跃的目光,
好似看到了当年,我害羞望着他,眉眼闪烁着星星。
他抬起手几近哀求的说：
叶叶,我疼,你给我揉揉好吗
那些年,赵明耀的胃饿出毛病,
犯病的时候,我总是帮他揉肚子,一揉就是一晚上。
他好像真的很疼,额头冒出大片大片的汗珠,
我下意识退了一步,看向赵明耀：
对不起,我要走了,我先生在催了。
赵明耀,我们再也不见啦。
说完这句话,我头也不回的转身下楼,
没看到赵明耀背靠墙壁,脸色惨白,嘴唇不住往外渗血...
走到单元楼门口,我像一只雀跃的小鸟,
跳向老公的后背,
却听到噗通一声巨响,
耳边有人惊悚的喊：
快打120,有人跳楼了。
我下意识想回头看,却被先生捂住眼睛：
别看,已经摔成肉泥,你会做噩梦,亲爱的。
我顺从的点点头,坐上副驾转身离开,
身后污泥点点,与我再无半点关系,
我已开始自己的新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