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沐雨站在浴室的镜子前,手指颤抖地抚上自己的脸。
镜中的倒影突然扭曲,浮现出另一张与她一模一样的脸,猩红的嘴角咧到耳根,眼睛里泛着不正常的青光。
玩够了吗镜中的林沐雨咯咯笑着,你以为自己真是穿越者多可笑的自我欺骗。
林沐雨后退一步,后腰撞上洗手台。
冰冷的大理石触感透过单薄睡衣传来,真实得刺骨。
不...我明明记得原著剧情...记得季临川会自杀...
那当然是你自己的记忆啊,蠢货。镜中人贴近镜面,指甲刮擦出刺耳声响,你逼得他从天台跳下去时,血溅了三米远呢,那画面太美,你受不了才疯掉的。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林沐雨看见自己撕碎季临川的设计图纸,看见自己用钢笔戳穿他的手掌,最后是那天,季临川站在天台边缘,回头对她说了什么,然后像片落叶般坠下。
不...不是我...她跪倒在地,呕吐物混着泪水滴在瓷砖上。
镜中人笑得花枝乱颤：就是你啊,亲爱的。哪有什么穿越从头到尾都是你,恶毒的是你,发疯的是你,杀他的……
闭嘴！
林沐雨一拳打碎镜子。
玻璃碎片割破她的指节,鲜血顺着腕骨滴落,在白色瓷砖上绽开刺目的红。
疼痛中,她终于看清了真相：从来没有什么穿越。
她只是承受不了自己犯下的罪,才幻想出穿书的谎言来自我欺骗。
浴室门被猛地推开。
季临川站在门口,睡衣领口敞开着,露出锁骨处一道陈年疤痕。
那是她十二岁时用裁纸刀划的。
四目相对。
林沐雨在他眼里看到了一直被自己刻意忽略的东西：
不是恨。
不是恐惧。
是认命般的温柔。
您又想起来了季临川轻声问,仿佛在讨论今天天气如何。
林沐雨看着鲜血从自己指间滴落,突然歇斯底里地大笑起来。
原来最残忍的惩罚不是穿成恶毒女配,而是发现自己本来就是那个人。
1.
林沐雨是被一阵尖锐的头痛惊醒的。
她猛地睁开眼,水晶吊灯折射的阳光刺得她眼前发黑。
身下是丝滑的真丝床单,触感冰凉而陌生。
这不是她的床,她的小床上总是铺着妈妈亲手缝制的碎花棉布床单,阳光晒过后会有淡淡的洗衣粉香气。
这是哪里...
她刚要起身,右手突然不受控制地高高扬起。
啪！
清脆的耳光声在空旷的卧室里炸响。
林沐雨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手掌。
这只手白皙修长,指甲修剪得圆润精致,涂着淡粉色的指甲油。
大拇指根部有一颗小小的红痣,像血液不小心溅上面留下的痕迹。
这不是她的手。
林小姐还需要什么
低沉的男声从床边传来。
林沐雨这才注意到,一个穿着白色校服衬衫的少年正站在她床前,微微欠着身。
他左脸颊迅速红肿起来,却依然保持着恭敬的姿态。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落在他身上,勾勒出一道淡金色的轮廓。
她盯着少年衬衫的第二颗纽扣,那里歪歪扭扭地扣着,线头有些松脱,像是被反复扣解过无数次。
不知为何,这个细节让她心脏猛地抽痛。
咖...咖啡。她听见自己说,声音却陌生得可怕,尖细又傲慢,要现磨的蓝山,85度水温,多一秒少一度都不行。
少年睫毛都没颤一下：是。
他转身时,林沐雨瞥见他后颈露出一道月牙形的疤痕,像是被什么动物咬过的痕迹。
一瞬间,她眼前闪过破碎的画面。
大雨中,小女孩背着流血的小男孩艰难前行,雨水混合着血迹,在小男孩后颈留下蜿蜒的红色小溪……
等等！她鬼使神差地抓住少年的手腕。
触碰到他皮肤的刹那,太阳穴传来炸裂般的疼痛。
无数陌生记忆如潮水般涌入：
阳光明媚的花园角落,小男孩蜷缩着哭泣,小女孩偷偷塞给他一颗草莓味的棒棒糖；
豪华的生日宴会上,少女蹑手蹑脚溜进书房,偷走父亲珍藏的镀金钢笔；
昏暗的卧室里,这个身体的主人将燃烧的烟头按在那道月牙形的疤痕上。
季临川这个名字脱口而出。
少年,不,季临川猛地转头看她。
他的眼神很奇怪,像是在透过她的眼睛寻找什么。
林沐雨突然感到呼吸困难,小说里男主不是应该恨透了这个虐待他的恶毒女配吗
为什么他的眼神竟带着一丝隐秘的期待
【警告！宿主OOC行为！】尖锐的机械音在脑海中炸响,剧痛从脊椎直窜上天灵盖。
林沐雨感觉自己的手臂再次不受控制地抬起,抓起床头的水晶烟灰缸狠狠砸向季临川的额头。
看什么看下贱东西！
烟灰缸擦过季临川的额角,鲜血立刻顺着他的眉骨滑落,滴在雪白的衬衫领口,像雪地里绽开的红梅。
令林沐雨毛骨悚然的是,季临川竟然笑了。
那个笑容转瞬即逝,却让她浑身发冷,仿佛被伤害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
我去准备咖啡。季临川平静地说,仿佛额头的伤口不存在一般。
他转身时,林沐雨注意到他走路时左脚有些微跛,又是一个小说里没提过的细节。
等房门关上,林沐雨立刻冲向穿衣镜。
镜中的女孩有一张精致的瓜子脸,杏眼樱唇,眼角一颗泪痣,长发如瀑般垂到腰间。
这是张完全陌生的脸,却莫名带着几分熟悉。
【叮！欢迎宿主绑定恶毒女配逆袭系统】机械音再次响起,眼前浮现出半透明的蓝色光幕：
姓名：林沐雨
年龄：17岁
身份：林氏集团独女/圣兰高中高二学生
当前任务：羞辱季临川（1/3）
林沐雨,和我一样的名字,难道我...穿越了林沐雨喃喃自语,穿成了那个虐待男主的恶毒女配
系…统这是怎么回事林沐雨询问出现在脑海里出现的那样声音,但她没有得到任何回应,除了刚刚响起绑定成功的提示,似乎一切都是林沐雨的错觉。
她环顾四周,卧室大得离谱,整体是灰白色调,冰冷得像间豪华牢房。
书桌上摆着几个相框,她凑近一看,顿时如坠冰窟,照片里的她要么独自一人,要么挽着各种陌生人的手臂,没有一张与季临川的合影。
这与她脑海中闪过的记忆碎片截然不同。
林小姐,车已经准备好了。管家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今天是开学第一天,您要迟到了。
林沐雨这才注意到床尾放着熨烫整齐的校服,圣兰高中的制服,深蓝色西装外套配格子短裙。
她机械地换好衣服,下楼时看见季临川已经站在玄关处,手里拿着她的书包和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
85度的蓝山。他递过咖啡,额角的伤口已经简单处理过,贴着一小块创可贴。
林沐雨刚要伸手去接,突然一阵剧痛袭来,她的手猛地一挥,整杯咖啡泼在季临川胸前。
废物！这么烫怎么喝她听见自己尖利的声音,心脏却因这不受控制的言行而绞痛。
季临川的白衬衫被咖啡浸透,紧贴在胸膛上。
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我再去准备一杯。
不用了！看着你就倒胃口！林沐雨夺过书包冲出门外,钻进等候已久的黑色轿车。
透过车窗,她看见季临川站在原地,阳光给他周身镀上一层金边,却照不进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圣兰高中是全市最顶尖的私立学校,欧式建筑群坐落在半山腰,远远望去像座中世纪城堡。
林沐雨刚走进教室,就听见一阵窃窃私语：
看,林大小姐来了...
她后面那个是不是季临川
啧,林家养的狗也配来我们班...
林沐雨循声望去,季临川不知何时已经跟在她身后,安静得像道影子。
教室里的人自动分成两拨,几个打扮精致的女生热情地向她招手,其他人则对季临川投去鄙夷的目光。
沐雨！这里！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生拍了拍身边的空位,我给你占了座。
林沐雨迟疑地走过去,脑海中浮现出这个女生的信息：苏媛,她在这个世界的闺蜜,也是欺负季临川的主要帮凶之一。
听说你昨天又把季临川关阳台了苏媛凑过来小声说,眼睛里闪烁着恶意的光芒,这么热的天,没把他晒成人干啊
林沐雨胃部一阵绞痛。
她刚要开口,突然发现自己的嘴唇不受控制地上扬：可惜没死透,今早还能爬起来给我煮咖啡呢。
教室里爆发出一阵哄笑。
林沐雨惊恐地发现,自己正欣赏着季临川被羞辱的表情,可他根本没有表情,只是安静地走到教室最后一排的角落,那里有张单独摆放的课桌,桌面上满是涂鸦和刀刻的痕迹。
废物座位配废物,正好。苏媛高声说,又引起一阵笑声。
林沐雨死死掐住自己的大腿,试图夺回身体的控制权。
就在这时,班主任李老师走了进来,教室立刻安静下来。
新学期开始了,我们先调一下座位。李老师推了推眼镜,按上学期期末成绩排,第一名先选。
当季临川的名字被第一个叫到时,教室里响起不满的嘘声。
林沐雨惊讶地发现,季临川径直走向教室最中央的位置,那是全班最好的座位。
喂,那是沐雨的位置！苏媛立刻站起来抗议。
季临川置若罔闻,淡定地放下书包。
李老师尴尬地咳嗽一声：按规矩来...季同学确实考了第一...
没关系。林沐雨听见自己甜得发腻的声音,让他坐吧,反正...她故意提高音量,狗就喜欢抢主人的东西,不是吗
又是一阵哄笑。
季临川的动作顿了顿,但很快恢复如常。
林沐雨注意到他整理课本时,右手小指有一道新鲜的伤口,还在渗血。
第一节课是数学。
林沐雨发现自己根本听不懂老师在讲什么,那些公式和符号像天书一样。
她偷偷瞥向季临川,发现他虽然没有抬头,但笔记本上已经写满了工整的推导过程。
林沐雨同学,请上来解这道题。数学老师突然点名。
林沐雨僵在原地。
她连题目都看不懂,怎么可能会解就在这时,一张小纸条从侧面滑到她桌上。
她小心翼翼地打开,上面是简洁的解题步骤,字迹清秀有力。
是季临川的字。
需要帮助吗老师不耐烦地催促。
林沐雨刚要照着纸条念,突然一阵剧痛袭来,她的手不受控制地将纸条揉成一团扔向季临川：谁要你的施舍肮脏的作弊者！
教室里一片哗然。
数学老师脸色铁青：季临川,下课来我办公室！
季临川平静地点头,眼神却落在林沐雨颤抖的手指上。
那一刻,她确信他看穿了什么。
不是愤怒,不是怨恨,而是一种近乎怜悯的理解。
下课铃响起,林沐雨逃也似的冲出教室。
她在洗手间里用冷水拍打着脸,试图理清思绪。
镜中的女孩眼眶发红,嘴角却挂着诡异的微笑。
这不是我...她喃喃自语,我不想这样...
【宿主情绪波动过大,启动镇定程序】机械音响起,一阵麻木感从后颈蔓延至全身。
林沐雨的表情立刻平静下来,但内心深处,有什么东西正在疯狂尖叫。
放学时下起了雨。
林沐雨站在教学楼门口等车,看见季临川独自走进雨幕中,没有打伞。
雨水打湿了他的白衬衫,隐约透出后背交错的旧伤痕。
那一刻,控制她的力量似乎减弱了。
林沐雨冲进雨中,将伞塞进季临川手里：你...别感冒了,明天还要给我煮咖啡。
季临川愣住了。
雨水顺着他的睫毛滴落,像是无声的眼泪。
他嘴唇微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林沐雨已经转身跑回屋檐下。
【严重OOC警告！】系统的警报声在脑海中炸响,剧痛如潮水般袭来。
林沐雨踉跄了一下,被苏媛扶住。
你干嘛理那条落水狗啊苏媛嫌弃地说,淋死他才好呢！
林沐雨没有回答。
她看着雨中逐渐远去的背影,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在雨声的掩护下,她轻声呢喃：
季临川...你究竟在透过我看谁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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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沐雨推开别墅大门时,已经是下午六点。
一整天的精神折磨让她太阳穴突突直跳。
那些不受控制的恶毒言语,那些违背本心的伤害举动,像无数细小的刀刃,从内部切割着她的灵魂。
季临川！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空旷的客厅回荡,尖锐得不像人类发出的,给我滚出来！
没有回应。
她一脚踹开季临川的房门,扑面而来的是滚烫的空气和浓重的药味。
季临川蜷缩在那张窄小的床上,脸色潮红,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透,粘在皮肤上。
他的白衬衫皱巴巴地贴在身上,领口处能看到锁骨下方一片不正常的红晕。
装什么死林沐雨的手已经高高扬起,却在即将落下的瞬间僵在半空。
季临川的睫毛颤动了一下,嘴唇干裂得渗出血丝。
他微微睁开眼,琥珀色的瞳孔涣散无神,却依然试图撑起身子：林小姐...抱歉...我这就...
他的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整个人摇摇欲坠。
林沐雨的手突然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眼前的画面与某个记忆碎片重叠。
七岁的季临川蜷缩在花园工具间里,小脸烧得通红。
十岁的她偷偷把退烧药塞进草莓味果冻里,一勺一勺喂给他吃。
小男孩滚烫的手指紧紧攥着她的衣角,像抓住唯一的浮木。
不...林沐雨抱住头,两种记忆在脑海中厮杀。
系统的警报声尖锐刺耳,但她死死咬住嘴唇,直到尝到血腥味。
去叫医生。她听见自己说,声音陌生得像是另一个人,现在,立刻！
【严重OOC！启动惩罚程序！】
剧痛如电流般贯穿全身。
林沐雨双腿一软跪倒在地,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但这次她没有屈服,颤抖着按下床头的呼叫铃：来人...季临川发烧了...
当管家带着家庭医生赶来时,林沐雨已经瘫坐在走廊的地毯上,冷汗浸透了校服后背。
她看着医生进进出出,听着39.5度高烧肺部感染之类的字眼,胸口像压着一块巨石。
小姐不必担心,管家递来热毛巾,只是条看门狗而已。
林沐雨猛地抬头,眼中的怒火吓得管家后退半步：他是...话到嘴边突然变成,...我养的狗,只有我能决定他怎么死！
她逃也似地冲回自己房间,将脸埋进枕头无声尖叫。
为什么为什么就是控制不了这些伤人的话
【惩罚程序升级】系统的声音冰冷无情,【下次OOC将直接导致昏迷】
林沐雨在剧痛中昏睡过去,梦里全是季临川那双平静到可怕的眼睛。
晨光透过纱帘时,床头放着温度刚好的蜂蜜水。
林沐雨睁开眼,看到季临川站在床边,脸色苍白如纸,却已经换上了整洁的衬衫。他额前的碎发还带着湿气,显然刚洗过澡。
您醒了。他递来校服外套,右手手背上还留着输液的胶布痕迹,早餐准备好了。
林沐雨喉咙发紧。
她应该讽刺他装模作样,应该把蜂蜜水泼在他身上,但此刻她只是死死攥着被单,生怕一开口又会伤害他。
【警告！人设偏离！】剧痛从后脑炸开,林沐雨眼前一黑,差点从床上栽下去。
季临川的反应快得惊人。
他一把扶住她的肩膀,手掌的温度透过衣料传来：您...不舒服
这是穿越以来,他第一次主动触碰她。
林沐雨抬头,对上他近在咫尺的眼睛。
那里面盛着太多复杂的情绪,担忧、疑惑、还有一丝她读不懂的...期待
你...她刚开口,系统的惩罚就如约而至。
这一次的疼痛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剧烈,仿佛有人用烧红的铁棍搅动她的脑浆。
她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手指不受控制地抓向季临川的脸。
滚开！谁准你碰我的！她听见自己歇斯底里的尖叫,把你的脏手拿开！
季临川后退半步,脸上浮现三道血痕。
但他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只是安静地递上手帕：您需要冷静。
冷静林沐雨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抓起床头柜上的设计图纸,那是季临川熬了三个通宵完成的建筑比赛作品。
纸张撕裂的声音在房间里格外刺耳,这才叫冷静！
碎片雪花般落在地上。
季临川蹲下身,一片一片捡起来,动作轻柔得像在拼凑什么珍宝。
当他抬头时,嘴角竟然带着一丝微笑：没关系,我可以重画。
这反应彻底激怒了控制林沐雨的那个存在。
她抓起台灯砸向季临川的额头。
黑暗降临得突然而彻底。
再次醒来时,消毒水的气味充斥鼻腔。
林沐雨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VIP病房里,手背上连着点滴。
窗外是浓重的夜色,床头柜上的电子钟显示凌晨三点十七分。
您醒了。熟悉的嗓音从角落传来。
季临川坐在阴影里,额角贴着纱布,面前摊着课本。
见她醒来,他立刻合上书本站起身：医生说您是风寒引起的晕厥,需要观察两天。
林沐雨的嘴唇颤抖着。
她应该感谢,应该道歉,但脱口而出的却是：都怪你...把病传染给我...恶心...
季临川的眼神暗了暗,但很快恢复平静：是我的错。
我要喝粥。林沐雨听见自己恶毒地说,你亲手熬的,现在就要。
凌晨的医院食堂空无一人。
季临川借用了员工微波炉,用最简单的食材熬了一碗白粥。
当他端着粥回来时,衣袖上还沾着面粉,右手食指包着创可贴,大概是切姜丝时伤的。
林沐雨接过碗的瞬间,手指突然不听使唤。
滚烫的粥泼在季临川手背上,立刻红肿起来。
她想尖叫,想道歉,却只能发出刺耳的笑声：笨手笨脚的废物！重做！
季临川沉默地清理地面,转身又去了食堂。
这样的折磨重复了三次。
当清晨的阳光照进病房时,林沐雨终于被允许出院。
她看着季临川眼下的青黑和满是烫伤的手,胃里翻涌着难以名状的痛苦。
回到学校后,林沐雨变本加厉。
她命令季临川在一天内补完她落下的所有功课,否则不准睡觉。
当她半夜偷偷下楼时,发现书房亮着灯。
季临川趴在桌上睡着了,面前是工整的笔记和完成的作业,右手还握着笔。
月光透过窗户,落在他疲惫的睡颜上。
林沐雨轻手轻脚地走近,鬼使神差地伸手想拨开他额前的碎发。
【警告！】系统的警报声让她浑身一颤。
下一秒,她的手不受控制地抓起那叠笔记,撕得粉碎。
纸屑飘落的声音惊醒了季临川。
他睁开眼,看到满地碎片和林沐雨颤抖的双手。
废物,写得难看死了。她听见自己恶毒的声音。
没关系,他声音里带着浓重的睡意,却依然温和,我课间再帮您补一份。
第二天午休时,苏媛带着几个女生把季临川堵在器材室。
林沐雨透过窗户看到她们往他头上倒墨水,用剪刀剪他的校服。
季临川安静地站着,像一尊没有知觉的雕塑。
看啊,林大小姐的狗！苏媛尖笑着扯季临川的领带,叫两声听听
季临川的目光穿过人群,直直看向林沐雨。
那一瞬间,她感觉某种力量在体内苏醒,系统的控制出现了短暂的松动。
让开！林沐雨推开苏媛,抓住季临川的手腕就跑。
他们穿过长长的走廊,爬上消防楼梯,最终停在天台边缘。
春风拂过两人的发梢。
林沐雨喘着气,终于有机会说出憋了太久的话：季临川,我...
【终极惩罚启动】
剧痛如海啸般袭来。林沐雨眼前一黑,最后的意识是季临川惊慌失措的脸。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失去平静的表情。
再次清醒时,她发现自己正揪着季临川的衣领,半个身子已经探出天台栏杆。
季临川的脖子上有一圈明显的掐痕,嘴唇因缺氧而发紫,却依然用身体护着她,防止她摔下去。
你以为我会跳下去她听见自己恶毒的笑声,我才不会为你这种垃圾脏了手！
季临川的瞳孔猛地收缩。
他看她的眼神突然变得无比悲伤,却又带着某种决绝：我知道...您不是她。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林沐雨脑海深处的某道锁。
记忆的洪流奔涌而出,她看到两个系统光球在自己意识深处交战,看到另一个林沐雨在镜子里对她冷笑...
但这一切都来不及细想了。
系统的终极惩罚降临,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在昏迷前的最后一秒,林沐雨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每隔48小时,她会有大约30秒的清醒时间。
而那个真正的恶魔,占据她身体的恶魔,正在利用这段时间差编织一个巨大的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