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可真漂亮。
穆一黎蹙眉看着他：“夜眠，你实话实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等他解释完了，求得了小师妹的原谅，他恰好就醒了？
完美避开了愤怒的小师妹，还给自己立了善解人意的人设。
夜眠摇了摇头：“自然不是。”
穆一黎没再纠结这个问题：“罢了罢了，我现在心情好，不跟你一棵快枯的树一般见识。”
反正小师妹原谅他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就不计较吧。
原来是这样啊……
在画卷中，偷听的花灵，若有所思。
难怪她当时就觉得这小子的反应不对。
花灵倒是没料到，最近无意中问的问题，倒与小师妹也有关系了。
命运真是神奇，小师妹给他人解答的同时，居然也是自身命数的答案。
等离开仙境，她多半也是要渡劫的，都不太好脑补到时会有什么样的盛况。
林沫看向夜眠。
如今知道了其中的因果，她想了想，还是和他道了谢：“夜眠道友，多谢了。”
若不是他及时引出了煞气，各地灵脉同出一脉，早晚会被全数都影响到。
那可是不管做什么都晚了。
她既准备接受这些因果，道声谢还是应该的。
对方却道：“不必道谢，我不过是履行当初与灵脉之间的灵契。”
穆一黎：“……”
没救了。
他正感叹着，又听林沫说道：“师兄，多谢你先前的话。”
她还以为，师父与师兄一样，有着他们过往的记忆，却还想要夺走她这些记忆。
但既然师父什么都不记得，那就另当别论了。
她淡淡地感叹了一句：“差点令我道心崩溃。”
那一瞬间，她险些真的以为，她对他们而言，不过是培养的容器。
穆一黎脱口而出：“你会道心崩溃？怎么可能，你皮实着呢！”
“我看，就算天道崩塌，你的道心都不一定能崩。”
林沫笑了笑：“多谢夸奖。”
穆一黎：“……”这算夸奖吗？小师妹脸皮还是一如既往的厚。
这时，林沫从包里摸出一个小瓷瓶。
“为了感谢师兄，我送你亲手炼制的丹药吧。”
“是吗？你还给我炼了丹药。”穆一黎开心地接了过来。
林沫点了点头：“怕你元神受损，特意炼的。”
见旁边的夜眠也有兴趣，林沫翻出了另一个瓷瓶：“夜眠道友也要吗？”
“好，多谢。”夜眠也接了过来。
“你这可是沾了我的光。”
穆一黎刚得意地说完，就听林沫道：“师兄，你快服下吧。”
“我先放着，现在元神状态还行。”
小师妹特意给他炼的呢，他可不舍得马上服下，怎么也得好好珍藏起来。
小师妹真是长大了，懂事了。
看着手中的小瓷瓶，穆一黎心中突然有了一种老父亲的感慨。
“我炼了不少，师兄你元神刚融合不久，还是服下一颗吧。”
见小师妹如此关心自己，穆一黎感动地应了声：“好，那我就服一颗。”
虽说他的确没什么问题，但总不能让小师妹太担心。
将丹药倒在掌心，穆一黎忍不住感叹，小师妹的炼丹天赋也着实不错，这丹药的品相也是极好的。
他随手将丹药丢进嘴里，下一秒——
“？？？”
“！！！”
不是，这丹药怎么能这么辣？
什么药材能辣成这样？
“师兄，感觉如何？丹药有效果吗？”
听着林沫期待的语气，穆一黎急忙回道：“效果……挺好的……”
简直不要太好，感觉自己一张嘴都能喷火了。
除了这个，对元神的修复效果也不错，能明显感觉到元神有滋润感。
为了不被发现异常，他默默忍受这股辣意，却瞥见林沫眼眸中，隐约藏着一丝幸灾乐祸的神色。
“？”
他忽然有点怀疑，这该不会是小师妹故意炼辣的吧？
念头刚出他就自己否定了。
小师妹应该不会这么做，毕竟在保持药效不变的情况下，改变丹药的味道，还是有点难度的。
他怎么能质疑小师妹呢？
太不应该了！
穆一黎认真地将剩余的丹药收了起来。
林沫问道：“师兄，现在能带我去见老祖了吗？”
穆一黎顿了顿。
“可以是可以，但有个问题，师父没有仙境外的记忆，可能与你印象中的会有所不同。”
另外，还有一点比较难办，就怕师父会觉得没有灵脉记忆的小师妹，会影响因果的恢复。
若是如此，怕多生事端，师父肯定会坚持先前的决定。
“怎么不一样？”
穆一黎想了想说道：“比较……冷淡。”
林沫眨了眨眼：“师父不是一直都如此吗？”
一直以来，师父给她的感觉就十分安静，他情绪几乎没什么起伏，有种超脱尘世的淡然感。
穆一黎难以置信地看着林沫：“一直如此？他老人家都快把你宠上天了好吗？”
“当初我第一次见你时，你头顶那歪歪扭扭的辫子是他扎的吧？”
林沫愣了下，点头道：“对。”
本来是师父扎的，但后来师兄来了，嫌师父扎得丑，把这活抢了。
结果刚开始，他扎得比师父还丑。
之后长大了些，她便不劳他们费心，自己动手。
穆一黎看着她的衣服，继续道：“还有你身上的，连衣服都给你炼成宝器，还能随心而变。”
当初他看到的时候，简直要惊了。
要知道，他让师父帮忙炼支笔都不知道求了多久。
师父最开始的确不知道怎么照顾小孩，但也是一点点在学。
平时虽然话不多，可都是把最好的给小师妹。
相比于他，除了帮忙避开死劫外，师父差不多都是放养状态。
如今记忆融合，他甚至都还有些怀疑，那真的是他的师父本人吗？
“师父那么宠你，你当真没感觉到吗？”
林沫笑了：“自然感觉到了，而且，师兄对我也很好。”
穆一黎微微一愣，心情极好道：“那是，你知道就好。”
他再次掐诀，那两个消失的字，又重新浮现在了他面前，回到了周围那些若隐若现的字中。
随后，他一挥手，众人便回到了外面。
“那我们去见师父吧。”
反正不管如何，这一步还是得走的。
师父一直坚持留在仙境中，维持元神不散，就是在等小师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