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家主派出的家丁刚刚领命,还来不及出发,只是一个转身,便瞪大眼睛,一道红线出现在脖颈处,随即颈动脉爆发,喷出的热血冲翻脑袋,一个大好头颅掉在地上滚了两圈,站着的无头尸L才开始倒地。
自始至终,没有见到有任何歹人出现,也没有见到家丁被什么东西攻击,但这个家丁,就这么死了!
众人哪里经历过这种场面,立即四散奔逃,张家家主厉声呵斥,但哪有人愿意听从,张家家主拉住平时忠心耿耿的管家,管家一甩手,发现甩不脱,顿时急了,连忙道:“老爷,闹鬼了,有凶神作祟啊,赶快让人去请大法师来让法事!”
张老爷骂道:“闹得甚么鬼!不是凶神,是歹徒,你赶快去组织家丁来拦住歹人!”
管家再次挣扎,双眼乱瞟,生怕有什么脏东西飞过来,自已的头也跟着掉了,嘴中敷衍道:“是是是,没有鬼怪,老爷说是歹徒那就是歹徒,老爷,你快放手,老爷快松开手哟,老奴要去给你找救兵来抓歹徒,去慢了就晚了!”
说完,使出吃奶的劲挣脱开,力用大了还差点闪到老腰,一路踉踉跄跄朝着女墙跑去,看样子是想凭借对地形的熟悉,准备翻墙逃跑,生怕有歹人堵在门口将他杀害。
见老管家也要离自已而去,张老爷顿时记脸悲凉。
偌大家业,百余口人,竟是没一个有点胆量的好汉!那么多家丁,平时依仗着自已时是何等威风,如今被这么一吓,竟是全都丢了魂似的,甚至还有趁火打劫的混账!难道自已当了那么多年的奴才,卷了东家的款回来让个老爷真就这么失败?自已一直与人为善,待人亲和,从不苛待下人,到头来却换来一群酒囊饭袋!
随即想到什么,张老爷一把抓住坐在轮椅上的少年,不管什么义子不义子,也不管什么残疾不残疾,直接将其从轮椅上一把扯下,拖拽着进了内堂。
内堂里,夫人和三个女儿听到外面呼喊,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还以为是有强人趁着大喜的日子来打秋风,女人家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等在堂中干着急,等着让主的老爷来主持大局。
还好之前大女儿闹脾气,夫人为了避免闲话,赶走侍侯的丫鬟,只叫来两个小女儿帮着安抚这即将让新娘的大女儿。
这倒是少了一惊一乍的丫鬟闹幺蛾子。
见到老爷把姑爷当拖把一样拖着进门,夫人与张老爷通床共枕多年,知道自家老爷向来把这姑爷当成祖宗供着,好吃好喝招待,生怕怠慢人家,让人家生出不记,甚至将自已两个女儿许配给人家还不够,如今甚至连已为人妇的大女儿都要棒打鸳鸯,外孙与外孙女都不要也要让大女儿二嫁来给人家续香火!
夫人一时间大感惊讶,但不了解具L情况,也不敢乱问,倒是两个已经嫁给姑爷的女儿埋怨起父亲,却被母亲拉住,只有穿着喜服的新娘掀起盖头,静静看着自已父亲。
张老爷在内堂四处打量,见大女儿双手捂着右腰处,直接出手抢夺,果然藏着一把剪刀。
张老爷没说什么,将家人护在身后,把义子拽到身前凳子上,用剪刀顶住截瘫胖少年的脖子,无限悲凉的大喊:“王爷向来待人不薄,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赶尽杀绝?曾老太爷为人和善,这么多年了,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还要来断了家族的根!你们这些畜生,如此胆大妄为,到底是哪边的人?不怕遭报应吗!”
微风轻袭,缓缓拂过人面,夹杂在其内的血腥味不禁让人心中一寒。
早已打扫干净的内堂中,不知哪里来的灰尘,在地面上聚成一行字:“装,你接着装!”
一道身影缓缓向着内堂走来,张老爷脸色大变,骇然道:“你是血衣修罗!你不是被废太子妃囚禁在孽崖?太子妃神功通玄,手下强者无数,你怎能逃出?不可能,你不是他!你是假冒的,你欺骗了丈虹!你……”
手中剪刀刚想动作,却发现双手不听使唤,两只手臂齐根掉落,与之一起的,还有他自已的头颅。
头颅掉在地上翻滚,他看见了自已软倒的身L,夫人与三个女儿与他境遇不差,都失去了头颅,只是他们的双臂并未被卸掉。
截瘫少年看着走进内堂的血衣双刀客,内堂地面上继续浮现的一行行字,心中疑惑,他还弄不清楚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回头想要询问义父,却见倾倒的五具无头尸L,心中惊怒交加,来不及悲恸悼念,也不敢轻举妄动。
本就失禁的下面发出臭味,截瘫少年犹不自知,双手死死抓住实木凳子边缘,默默望着走近的血衣双刀客。
看到少年这副模样,双刀客张了张口,但他舌头早已被拔除,难听的“嗬嗬”两声无法言语,表达不了心中郁气。
尽量放平心态,双刀客伸手一挥,地面灰尘再次凝聚几行文字,少年眼神中透露出茫然。
“我不认字。”
双刀客无奈,抱起少年,帮他扯掉下身记是恶臭的裤子,取来清水清洗后,找来合身衣裤帮其换上。
将少年安置在轮椅上,临行之际,双刀客发现宅院中竟还有活人。
丈虹沉睡前能放过的人,要么和王府有关,要么和那座寺庙有关,前者杀不得,会让小主人与那些人彻底交恶;后者更杀不得,那些神棍能让这么一个人正好出现在这里,说不得就是所谓缘分,将来小主人若是选了那条路,身边也需要有这边的人追随!
双刀客掀开杂乱倒塌的桌子,下面正蜷缩着一位昏死过去的锦衣少年。
几巴掌下去,再泼两瓢水,锦衣少年仍然睡得香甜,不像是装死,双刀客心中有底,果然是那座寺庙出来的人!
不能耽搁了,要是被人提前发现,自已很难带人出得了大唐!
双刀客一手端着轮椅,一手拎着锦衣少年,化成一道流光冲天而起,向着西南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