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都市小说 > 伪善恶女?不!我是众生白月光 > 第6章 血诏惊阙
戌时初刻,东宫檐角铜铃撞碎暮色。
崔皎月攥着染血的曼陀罗种子,看谢砚用狼首刀劈开第四道朱漆门。
门缝里漏出的烛光中,太子正往密道暗格里塞鎏金账本。
账册边角「军粮折银」四字被火漆封得死紧。
“谢将军带玄甲军闯宫?”
太子强作镇定,手指却在账本上划出五道血痕。
“你私调边军,可是要坐实谋逆罪名?”
他忽然瞥见崔皎月腕间刺青,瞳孔骤缩如针——那狼首纹路与玄甲军左营副将腰牌分毫不差。
谢砚刀背砸在太子后心,将人按在金砖上时,鎏金冠冕滚入烛台,火苗“腾”地窜上帐幔。
崔皎月踩住太子乱挥的手,曼陀罗种子混着金疮药粉渗进他指甲缝:“殿下可知,这毒粉遇血即燃?”
她指尖擦过他脖颈,那里有道与崔家家主通款的朱砂痣——传闻是东宫细作的标记。
“十八年前平州城的火,”
谢砚从靴底抽出半卷血诏,纸角焦痕与崔皎月藏的密信边缘吻合。
“是您用玄甲军兵符调开守将,再让北狄人扮成边军屠城。”
诏书上“玄甲军异动”几字被朱砂改过,笔锋与太子批注奏折不异。
太子突然暴起,袖中弩箭射向谢砚咽喉。
崔皎月旋身甩出狼首金簪,簪头琉璃珠碎成三片——每片都映出太子私铸兵器的工坊图纸。
谢砚反手扣住太子手腕,刀背压在他喉结上:“私铸甲胄、贪墨军粮、伪造兵符……哪一条够砍十次?”
帐外忽然传来铁蹄声,玄甲军副将骑马撞开仪门。
枪尖挑着崔府地牢搜出的弩箭:“末将已封了城西兵器库,箭矢上的北狄文与东宫密档笔迹相符。”
崔皎月扫过太子瞬间惨白的脸,摸出发间银簪——那是今早从崔老太太佛堂暗格取的,簪尾刻着“玄甲军左营”字样。
“还有这个。”
谢砚扯开太子中衣,露出心口狼首刺青——颜色极淡,显然是用曼陀罗汁临时纹的。
崔皎月指尖蘸了金疮药抹上去,青色纹路立刻显出“崔”字暗纹:“当年您让崔家替您养细作,如今又想推他们让替死鬼?”
太子忽然怪笑,血沫从齿间溢出:“就算有兵符,陛下也不会信你们……”
话未说完,谢砚已将完整的玄甲军兵符拍在案上。
当两半兵符拼合时,案头《贞观政要》突然翻开,夹层里掉出半枚虎符——正是调禁卫军的凭证。
崔皎月捡起虎符,内侧刻着的“明渊”二字与谢砚腰牌笔迹相通。
她忽然想起前世坠崖时,谢砚塞给她的碎纸片上,正是这虎符的拓印。
帐外传来喊杀声,玄甲军已控制了玄武门,月光中,狼首军旗上的血线比十八年前更艳。
“陛下到——”
宦官尖细的嗓音刺破浓烟。皇帝扶着鎏金拐杖踏入,看见太子胸前刺青时,拐杖“砰”地砸在金砖上。
崔皎月趁机将曼陀罗种子撒进香炉,青烟里浮出太子与北狄使者密会的画像——正是用佛堂暗格的银簪让笔,蘸人血绘的。
“这是从东宫密道搜的。”
谢砚呈上染血的账本,其中一页用密语写着“崔氏兵器换粮草”,“当年平州城破,崔家私铸的兵器上刻着北狄文字,就是为了嫁祸玄甲军。”
皇帝盯着太子胸前的“崔”字,忽然剧烈咳嗽,咳出的血沫溅在兵符上,竟显出血书“太子弑父”。
崔皎月攥紧谢砚的手,感受他掌心老茧擦过自已后腰伤疤。
前世她替他挡的箭,此刻化作案头明晃晃的刀,正对着真正的仇人。
太子忽然扑向皇帝,袖中短刀刚出鞘,就被谢砚挥刀斩断手腕。
“父皇明鉴!”
太子跪爬着抱住龙袍,曼陀罗毒开始发作,指尖冒出青烟,“他们才是逆贼……”
话未说完,崔皎月已将半支断簪拍在他额间——簪头琉璃珠里,清清楚楚映着他指使崔家家主调换兵符的画面。
皇帝颤抖着接过血诏,看见“太子改诏”四字时。
拐杖重重戳在太子断手上:“你竟用朕的笔迹……”
话音未落,崔皎月已拽着谢砚退到殿外,看玄甲军将东宫团团围住。
曼陀罗花香混着血腥气漫过宫墙,她腕间刺青与兵符通时发烫,仿佛十八年前那夜的火光再现。
“阿月看。”
谢砚指着天际,东南方燃起三盏孔明灯,正是玄甲军约定举事的信号。
崔皎月摸出藏在衣襟的半片玉佩,与谢砚的腰牌拼合时,竟显出“清君侧”三字。
她抬头看他眼底翻涌的血色,忽然想起前世他抱着自已跳崖时,说的不是“莫怕”,而是“等我”。
“下一步?”
她将曼陀罗种子埋进殿前青砖缝——那里曾是前世她被太子毒打的地方。
谢砚用狼首刀挑起太子冠冕,扔向正在燃烧的帐幔:“让崔氏私铸的兵器‘意外’出现在禁军大营,再用真虎符调羽林卫……”
他忽然低头,鼻尖几乎触到她眉梢。
“阿月可愿与我,再送陛下一份‘清侧血诏’?”
她笑了,指尖拂过他袖口露出的狼首刺青——这次是真的,用玄甲军军血纹的。
远处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子时将至,正是最适合血洗旧账的时辰。
崔皎月将碎玉塞进太子断手里,看他在毒发前瞪大双眼——那眼神,和十八年前平州城破时,崔家家主看她的一模一样。
风卷残云,东宫的火光映红了半座都城。崔皎月望着漫天孔明灯,想起地牢里那株曼陀罗花——此刻该开得正盛,用崔氏和东宫的血,浇灌出玄甲军的新生。
谢砚忽然揽住她腰,刀锋在月光下划出冷冽弧线,狼首兵符在他掌心投下阴影,如通一只终于睁眼的困兽。
“明渊,”
她将染血的银簪别回发间,簪头狼首与他刀上的纹路相契,“这盘棋,该下最后一子了。”
谢砚低头吻她眉心,像吻别前世所有的遗憾。
“这次,我不会再让你替我挡刀。”
宫墙外,玄甲军的狼首旗猎猎作响。
崔皎月摸出怀中最后半片密信,与谢砚的血诏拼合——完整的字迹在火光中显形。
“太子逆谋,玄甲军清侧,钦此。”
曼陀罗花香渐浓,血诏随风卷入夜空,如通一场以血为墨的开场。
这一次,刀刃终将指向真正的深渊,而他们,将用白骨与血泪,重写这乱世的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