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冷宫:废后的逆袭之路
佟珊珊感觉自己的脑袋仿佛被无数根钢针猛刺,一段陌生的记忆如汹涌的潮水般疯狂涌入脑海。她猛地睁开双眼,瞳孔因震惊而骤然收缩,脱口而出:我靠,这是哪里,我不是在和闺蜜体验东北文化吗她惊恐地环顾四周,古色古香的房间内,陈旧的帷幔在穿堂风中轻轻摇曳,褪色的锦缎被褥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霉味。檀木桌上积着薄薄的灰尘,角落里蛛网密布,这一切都与她记忆中热闹的东北洗浴中心天差地别。
妈耶,我这是到了哪里她双手撑着床榻,想要起身,却因双腿发软又跌坐回去。看着眼前完全陌生的环境,一个荒诞又可怕的念头在她脑海中炸开:搓个澡给我搓穿越了佟珊珊只觉得头顶仿佛有一万只乌鸦飞过,内心充满了绝望与崩溃,忍不住哀嚎:呜呜,我堂堂二十一世纪大好青年竟然穿越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她又梳理了一下原主的记忆,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穿成什么不好,偏偏穿成一个被打入冷宫的废后!
就在她满心绝望,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急切的呼喊:娘娘,娘娘,我找来药了,你挺住,奴婢回来了!紧接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木门被猛地推开,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她发髻松散,几缕发丝凌乱地贴在通红的脸上,粗布衣裳也沾满了泥土,显然是一路奔波而来。
小姑娘满脸急切,眼中含泪,一看到躺在床上的佟珊珊,立刻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榻前,膝盖重重地磕在青砖地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手中紧攥着的小布包也差点散落。娘娘,您可千万不能有事啊!她声音哽咽,带着哭腔说道,双手颤抖着将布包打开,里面露出几株干枯的草药,奴婢好不容易从冷宫角落的药园里采来的,您快服下,说不定能缓解这毒性。
佟珊珊看着眼前这个忠心耿耿的小宫女,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在这陌生又危险的环境中,这个小姑娘或许是她唯一的依靠。她强撑着坐起身,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一些:别急,你先起来,慢慢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冷宫迷局
小翠跪在冰凉的青砖地上,指尖无意识揪着衣角,原本圆润的指甲缝里还嵌着泥垢,那是她在冷宫后墙根采药时留下的痕迹。她喉间滚动两下,声音像是被砂纸反复磨过:娘娘您忘了三日前皇上带着淑妃娘娘来冷宫,说您用掺了鹤顶红的点心害了五王爷。她的瞳孔剧烈收缩,仿佛又看见那日的血光,那盒点心分明是内务府送来的,盖着尚膳监的朱砂印,可淑妃娘娘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说亲眼看见您在御膳房盯着厨子做点心。
窗外突然掠过一声寒鸦啼叫,惊得佟珊珊后背发凉。原主记忆里浮现出御书房内的场景——明黄龙纹地毯上,浑身是血的五王爷蜷缩成虾米,嘴角还挂着半块桃花酥,七窍流出的黑血在金线绣的云纹上晕染成诡异的花。皇帝震怒时摔碎的玉扳指,碎片飞溅在她脸颊上划出三道血痕,那火辣辣的刺痛感,此刻竟在穿越后的躯体上隐隐作痛。
皇上当时就......小翠突然捂住嘴剧烈咳嗽,指缝间渗出几点血沫,就着人掌了您二十个耳光,说您蛇蝎心肠。淑妃娘娘还假惺惺地求情,可皇上连看都没看您一眼,直接下了废后诏书。她膝行半步,抓住佟珊珊的衣角,现在宫里都传,说您被妖邪附体才会毒害皇弟,连冷宫的侍卫都在背后......都在背后叫您毒妇。
佟珊珊摸了摸脸颊上早已结痂的伤痕,突然想起原主记忆里最讽刺的细节——五王爷中毒那日,她正发着高热,连床都下不了。可淑妃手中握着的,是太医署伪造的侍疾记录,而她这个当事人,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窗外寒风呼啸,吹得破旧的窗纸哗哗作响,仿佛也在为这段冤屈呜咽。
冷宫新生
佟珊珊扶着雕花床头缓缓起身,指尖抚过剥落金漆的螭龙纹,冰凉的触感让她愈发清醒。窗外的寒风卷着枯叶拍打窗棂,倒比记忆中东北澡堂的喧闹更让人心安。罢了,既然将我打入到冷宫,也就是开始了新的生活。她忽然轻笑出声,这笑声惊得小翠猛地抬头——从前的皇后娘娘,哪怕落难也总是哭哭啼啼,此刻却笑得洒脱肆意。
后宫佳丽三千,日日都在争宠,倒比记忆里任何喧闹的时光更让人心安。佟珊珊走到窗边,扯下一缕褪色的窗纱擦拭掌心,望着远处宫墙上映着的惨淡日光,倒不如在这冷宫过得自在。她忽然想起穿越前在洗浴中心和闺蜜泡澡时,看着蒸汽氤氲中嬉笑打闹的人群,那时觉得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如今被困在这朱墙之内,反倒有种脱离漩涡的畅快。
小翠攥着衣角的手指关节发白,急得眼眶发红:可是娘娘,那些下人往咱们井里扔死老鼠,御膳房送来的饭菜都是馊的......
外面的人随他们说吧。佟珊珊转身时,发间残缺的凤钗在昏暗光线里晃出冷光,既然那狗皇帝都不调查一下,就认定了是我做的,难道他心里不清楚吗她忽然想起原主记忆里,皇帝大婚当夜宿在淑妃宫里,次日却送来九凤朝阳钗说是弥补,如今想来,那些虚情假意的赏赐不过是钝刀割肉。
小翠还要辩解,却被佟珊珊抬手打断。她蹲下身与宫女平视,目光灼灼:听着,咱们现在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与其哭哭啼啼等着别人施舍,不如自己想办法。她瞥见墙角发霉的木柜,突然灵光乍现,冷宫再破也是皇宫,肯定藏着宝贝。明日起,咱们先把这屋子翻个底朝天!
暮色渐浓,寒鸦归巢的叫声穿透宫墙。佟珊珊站在残破的宫门前,望着西天最后一抹血色残阳,突然觉得这冷宫虽冷,却比那看似华丽实则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更像容身之所。
冷宫焕新记
晨雾还未散尽,铜盆里的冷水映着佟珊珊揉红的双眼。她扯过粗布抹布用力擦拭斑驳的雕花桌案,木屑混着灰尘簌簌落在褪色的石榴裙上。穿越后的第一个清晨,指腹触到桌角雕刻的缠枝莲纹时,她恍惚又回到东北洗浴中心的搓澡房——同样是擦拭,却从锃亮的瓷砖变成了蒙尘的古物。
娘娘,这窗棂得换了。小翠踮着脚戳了戳朽烂的木框,昨夜呼啸的北风把半扇窗纸都撕成了絮状。她话音未落,佟珊珊已经抄起墙角生锈的斧头,利落劈开一截断木:先拆了东厢房的旧梁,反正那里漏风也住不得人。木屑飞溅间,她忽然想起前世和闺蜜DIY家具的场景,此刻抡斧头的架势,倒比当年拧螺丝还顺手。
日头升到中天时,两人总算把正厅收拾出几分模样。佟珊珊瘫坐在重新糊好窗纸的暖炕上,望着焕然一新的屋子露出笑容。墙角歪斜的烛台擦得锃亮,褪色的帷幔被改成了桌布,就连塌了一角的土灶也用碎砖重新砌好。下午去收拾小菜园。她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突然眼睛发亮,等种出青菜,咱们就能支起锅子涮羊肉,再烤些肥滋滋的五花肉......
娘娘!娘娘!小翠抱着一捆新割的茅草闯进来,草叶上的露水在青砖地上洇出深色痕迹。她胸脯剧烈起伏,脏兮兮的脸上绽开大大的笑容,您看我找到了什么!
佟珊珊望着她攥紧的拳头,故意板起脸:该不会是把耗子洞掏了
比那还好!小翠小心翼翼摊开手掌,三枚银锞子躺在她布满冻疮的手心里,边缘还沾着蛛网,在厨房灶台的夹层里!肯定是从前的主子藏的!
阳光透过新糊的窗纸洒进来,照得碎银子泛起温润的光泽。佟珊珊突然抓起银子塞回小翠手里:收好,等下次小太监来送馊饭,咱们换些辣椒和花椒。她眨眨眼,在小翠懵懂的目光中压低声音,有了这些宝贝,冷宫火锅的灵魂可就齐活了!
舌尖上的憧憬
小翠歪着脑袋,杏眼瞪得溜圆,指尖无意识揪着粗布裙摆:火锅是什么啊,烤肉又是什么啊,为什么奴婢从来没有听说过呢她绞尽脑汁回忆宫里宴席上的菜色,满汉全席的珍馐美馔里也寻不到这两个词的影子,急得睫毛都跟着颤动。
佟珊珊蹲下身,用沾着木屑的指尖轻轻点了点小翠的鼻尖:这两样可是二十一世纪的顶级美食!火锅啊,就是支一口沸腾的铜锅,里头咕嘟咕嘟煮着牛油汤底,什么白菜粉条、羊肉片、毛肚鸭肠,往锅里一涮,再蘸上芝麻酱——她故意吧唧了下嘴,那滋味,从舌尖暖到心窝子里!
烤肉更绝!她突然跳起来,抓起木炭在地上画出铁网形状,把新鲜的五花肉切成薄片,架在炭火上滋滋冒油,烤得两面金黄时包进生菜,配上蒜片辣椒,一口下去,油脂香混着蔬菜脆爽......说到动情处,佟珊珊的眼睛亮得像缀满星辰,连耳后碎发都跟着兴奋地颤动。
小翠听得喉咙直咽口水,忽然发现娘娘眼底跃动的神采与往日截然不同。晨光斜斜穿过新糊的窗纸,在佟珊珊白皙的脸颊镀上金边,乌发随意挽成的发髻垂下几缕发丝,衬得那双含着笑意的杏眼愈发灵动。长睫扑闪间,朱唇皓齿漾开的笑容,竟比御花园盛放的牡丹还要明艳三分。
娘娘,你真美。小翠脱口而出,说完才惊觉失礼,慌忙捂住嘴。
你个小花痴哈哈!佟珊珊笑得前仰后合,顺手扯过碎布在小翠脸上抹了把灰,等攒够调料,姐手把手教你!以后跟着我,保准顿顿有油水,顿顿不重样!她忽然攥住小翠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粗布传来,咱们就在这冷宫里,把日子过成热腾腾、香喷喷的模样!
冷宫内的唇枪舌剑
铜盆里的脏水还在晃荡,院外突然传来尖细的传唤声刺破晨光:淑妃娘娘驾到——那声音像一把锋利的钢针,瞬间刺破了冷宫的宁静。小翠手中的扫帚当啷落地,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慌乱地看向佟珊珊,眼神里满是惊慌与不安,娘娘,这……这可怎么办
佟珊珊却仿若未闻,慢悠悠地用粗布帕子擦了擦手,随手将半块没吃完的窝头塞进嘴里,扬起下巴望向宫门方向,眼神中透着几分玩味与不屑。她伸手拍了拍小翠的肩膀,低声安抚道:别怕,有姐在。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镇定。
随着一阵环佩叮当声由远及近,一锦衣华服的女子在宫女太监的簇拥下缓步走来。那女子头上的金丝凤凰步摇随着走动轻轻晃动,镶嵌的红宝石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周身的织金襦裙绣着繁复的牡丹纹样,每一步都透着张扬的贵气。她睨了一眼破旧的冷宫宫门,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踩着精致的绣鞋踏入院中。
呦,这不是皇后娘娘吗淑妃的声音甜腻中带着刺,尾音高高扬起,哦不对,如今你不过是个被废的贱妇,哪里担得起‘皇后’二字她上下打量着佟珊珊褪色的衣衫和粗糙的发髻,眼中的轻蔑毫不掩饰,怎么样,在这冷宫住的可还习惯
佟珊珊双手抱胸,慢悠悠地迎上淑妃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我怎么样,还轮不到你操心。怎么,看我日子过得舒坦,你眼红了要不然你也搬来和我同住,咱们姐妹好好叙叙旧她故意将姐妹二字咬得极重,语气里满是戏谑。
淑妃脸色瞬间涨得通红,胸口剧烈起伏:本妃才不要和你个贱人同住呢,你也配!她气得指尖发颤,指着佟珊珊的鼻子,精心描绘的眉梢都因愤怒而扭曲。
贱人你骂谁佟珊珊眨了眨无辜的大眼睛,语气里带着几分天真。
贱人骂你!淑妃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话一出口,便察觉到不对劲,精致的妆容下,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她这才后知后觉自己被绕进了圈套,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叫道:你……你给我等着!
她猛地甩起裙摆,转身时发间的步摇撞出凌乱的声响。临走前还不忘狠狠剜了佟珊珊一眼,带着一众宫人浩浩荡荡地离开,那气急败坏的模样,倒像是落荒而逃。
待淑妃的身影彻底消失,小翠才长舒一口气,崇拜地看着佟珊珊:娘娘,您可太厉害了!
佟珊珊拍了拍衣袖,挑眉笑道:小样,和我斗你还嫩了点。我可是看宫斗剧长大的,这点小把戏,姐还不放在眼里。哼!她伸手捏了捏小翠的脸颊,走,咱们接着收拾,可不能让这跳梁小丑坏了心情!
冷宫里的烟火希望
暮色给宫墙镀上一层暖橘时,佟珊珊正踮着脚修补西厢房的漏瓦。碎发垂落在泛红的脸颊,汗水顺着下颌线滑进衣领,沾湿了褪色的衣领。她一手攥着麻绳,一手敲打木楔,脚下的竹梯随着动作轻轻摇晃。
娘娘快下来!小翠抱着一捆茅草仰头惊呼,您都忙了这么久,歇着吧!她刚将灶台重新砌好,衣袖上还沾着斑驳的泥点,望着佟珊珊的眼神满是心疼。
佟珊珊低头冲她一笑,露出两颗俏皮的虎牙:再钉两块瓦就好!咱们加把劲,天黑前把活计都了结。说话间,手中的木锤精准落下,木屑纷飞中,最后一片青瓦严丝合缝地嵌入椽间。她敏捷地爬下竹梯,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忽然注意到小翠发间别着的野菊花——不知何时,这个总是怯生生的小丫头竟也学会在劳作时插朵花打扮自己了。
主仆二人并肩站在焕然一新的庭院中。曾经蛛网密布的回廊已被清扫干净,褪色的灯笼换上了新糊的红纸;东倒西歪的砖石重新垒成整齐的矮墙,墙角还码着收集来的枯枝当柴火。最让佟珊珊欣喜的,是围墙下那片新翻的菜地——深褐色的泥土被耙得松软平整,在夕阳下泛着湿润的光泽,宛如一块等待书写的锦缎。
娘娘,这真的能长出菜来吗小翠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抚摸着泥土,仿佛触碰什么稀世珍宝。她从小在宫里当差,从未见过有人亲手耕种。
当然!佟珊珊也跪坐在她身旁,抓起一把泥土在掌心碾碎,只要撒下种子,勤浇水施肥,用不了多久,咱们就能吃上自己种的青菜、萝卜,还有水灵灵的黄瓜!她越说越兴奋,眼中闪烁着憧憬的光芒,等菜长大了,咱们做个简易的烧烤架,摘些野菜煮火锅,再烤几个香喷喷的红薯......
小翠听得入神,不知不觉嘴角也泛起笑意。突然,她的肚子咕噜叫了一声,两人对视一眼,忍不住笑作一团。笑声惊飞了墙头的麻雀,扑棱棱的翅膀声中,佟珊珊才想起残酷的现实——厨房陶罐里,孤零零地躺着两个干瘪的红薯。
小翠,你看能不能找管事的买一些青菜馒头什么的咱们先填填肚子。佟珊珊无奈地耸耸肩,顺便看看能不能带些蔬菜种子回来,白菜、萝卜、辣椒......越多越好!
奴婢明白!小翠噌地站起身,拍了拍裙摆上的泥土,您等着,奴婢一定把种子都带回来!她转身就要跑,又突然想起什么,从袖中掏出那几枚碎银子,这些够吗
佟珊珊将银子推回去,在她肩头轻轻一拍:放心,省着点花足够了。快去快回,我还等着大展身手,给你做顿好吃的呢!看着小翠蹦蹦跳跳远去的背影,佟珊珊又望向那片菜地。晚风拂过她汗湿的鬓角,却吹不散眼底的笑意——这片小小的菜园,种下的何止是蔬菜,更是她和小翠在这冷宫里生根发芽的希望。
冷宫中的烟火暖夜
暮色将冷宫的飞檐染成蜜糖色时,斑驳的朱漆门外终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娘娘!奴婢回来了!小翠的声音裹着风扑进耳中,带着藏不住的雀跃。佟珊珊正蹲在新砌的灶台前摆弄柴火,听见声响立刻起身,就见小翠怀里抱着个鼓鼓囊囊的蓝布包袱,发梢还沾着几片草叶,活像只刚打完胜仗的小麻雀。
快让我看看!佟珊珊迎上去,帮着解开包袱结。粗布一抖开,菜籽包像彩色小枕头般滚落掌心——翠绿的韭菜籽、乌黑的茄子种、绛红的辣椒粒,还有十几颗圆滚滚的白菜籽,在夕阳下泛着细碎的光。最上面躺着四个白面包子,热气透过油纸氤氲出诱人的油花,旁边那把青菜还带着新鲜的泥土,叶片上的水珠折射出彩虹。
那个新来的小太监偷偷多给了半把葱!小翠兴奋得直搓手,说看咱们可怜......不过被我用碎银子换了,没白拿!她突然想起什么,从袖袋里摸出个油纸包,还有这个!我特意求厨房大娘烤的锅盔,明天当干粮!
佟珊珊眼眶突然发热,用力揉了揉小翠乱糟糟的发髻:做得好!今晚咱们就喝鲜掉眉毛的青菜汤!她抄起陶瓮去井边打水,木桶撞击水面的清响惊起夜枭的啼叫。回头望见小翠蹲在灶台前,撅着屁股往灶膛里塞柴火,火星子映得她脸蛋通红,忽然觉得这破败冷宫竟比从前的椒房殿更像家。
菜刀在案板上笃笃作响,青菜的清香混着面香在空气中流淌。佟珊珊特意在汤里撒了把野蒜,看着碧绿的菜叶在沸水中舒展,恍惚回到东北澡堂的夜宵摊。尝尝!她舀起一勺汤吹凉,递到小翠嘴边,这叫翡翠白玉汤,比御膳房的金齑玉脍还好吃!
小翠小口啜着汤,眼泪突然砸进碗里:娘娘,奴婢...奴婢从没喝过这么香的汤...她吸着鼻子,又狼吞虎咽咬下半个包子,腮帮子鼓得像小仓鼠。佟珊珊笑着给她擦去嘴角的面渣,自己咬了口锅盔——烤得酥脆的饼皮裹着椒盐,竟吃出了自由的味道。
残月爬上宫墙时,灶火渐渐熄成暗红的炭。两个空碗底还沾着零星的菜叶,主仆俩倚着灶台打嗝。明天咱们就种菜!佟珊珊指着月光下的菜园,等菜长大了,做腌菜、泡菜,再酿点米酒...她的声音越来越轻,身旁传来小翠均匀的呼吸声。
夜风穿过雕花窗棂,带着露水的凉意。佟珊珊轻手轻脚给小翠披上外衣,望着窗外树影婆娑的夜空。虫鸣声此起彼伏,却不再显得孤寂——此刻的冷宫,终于有了人间烟火的温度。
晨光里的平等约定
雕花窗棂漏进几缕鱼肚白时,佟珊珊正蜷在薄被里和周公较劲。朦胧间,门外传来小翠清亮的嗓音:娘娘,时辰不早了,该起床洗漱了!奴婢把水给您打来了!
她嘟囔着往被子里缩了缩,睁开惺忪睡眼望向窗外,天边才泛起淡淡霞光。刚想翻个身继续睡,突然想起昨日规划好的种菜大计,只能咬着牙坐起身,脑袋还晕乎乎地发沉。推开门,冷冽晨风裹着露水气息扑面而来,瞬间驱散了几分困意。
只见小翠端着铜盆立在阶前,水汽从盆中袅袅升腾,在她冻得发红的鼻尖前凝成白雾。少女发辫梳得一丝不苟,粗布裙摆沾着昨夜收拾灶台的油渍,却依然挺直脊背,维持着宫婢的规矩站姿。
小翠,我自己来就行。佟珊珊伸手去接铜盆,指尖触到盆沿的温热,这里就咱们二人,你不必自称奴婢。
小翠如遭雷击般僵在原地,铜盆险些倾斜洒出热水:是不是奴婢做错了什么请娘娘责罚!她扑通一声跪地,额头几乎要贴上青砖,千万不要赶小翠走!
哎哎哎!佟珊珊吓得往后连退两步,慌乱中踩到门槛险些摔倒。她看着跪得笔直的少女,哭笑不得地扶住额头:翠啊,咱能不能别说跪就跪啊我的寿命都要被你折没了!
小翠仰起脸,睫毛上还沾着惊惶的泪花,无辜的大眼睛蒙着层水雾:奴婢不敢......
想跟着我,就得听我的。佟珊珊蹲下身,与她平视,掌心轻轻擦去少女脸颊的凉意,以后在我面前,不用自称奴婢,更不许行跪拜礼。咱们往后是要一起种菜吃饭、把日子过红火的伙伴,哪有伙伴之间天天磕头的她故意板起脸,要是再跪,我可真要生气了!
小翠咬着嘴唇,喉间发出呜咽般的应和声。晨光穿透云层洒在两人身上,将她们交握的手镀上金边。这一刻,破旧的冷宫屋檐下,一个关于平等与陪伴的崭新约定,悄然生根发芽。
天雷赐缘
烈日当空,小菜园里蒸腾着热浪。佟珊珊一屁股跌坐在刚翻好的土地上,发髻散乱,裙摆沾满泥点,胸前的衣襟也被汗水浸透。她随手扯下头上歪斜的银簪,把湿漉漉的头发胡乱挽起,嘴里喘着粗气:这也太累了!这鬼天气,要是能吃到一口冰淇淋就好了!她望着灰蒙蒙的天空,想起小说里那些开了挂的穿越者,忍不住抱怨,为什么人家穿越有空间,有金钱,有个有权有势的爹,我就只能是弃后老天再不济你赐我个空间吧,小女子就这点要求!
一旁的小翠正仔细地将菜籽按种类分开,闻言抬头疑惑地看了娘娘一眼。她从没听过冰淇淋和空间这些词,但见佟珊珊一脸向往的模样,也跟着望了望天。天空万里无云,只有几只乌鸦在宫墙上空盘旋,发出嘶哑的叫声。
佟珊珊越想越委屈,干脆躺倒在松软的泥土上,双手枕在脑后,对着天空长叹:老天爷,你就可怜可怜我吧!话音刚落,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一道惊雷毫无预兆地劈下,直直击中了躺在地上的佟珊珊。
娘娘!小翠手中的菜籽撒了一地,她惊恐地看着佟珊珊浑身冒着电火花,双眼翻白,瘫倒在地一动不动。少女只觉得双腿发软,连爬带滚地扑到佟珊珊身边,拼命摇晃着她的肩膀:娘娘!娘娘你醒醒啊!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滴落在佟珊珊毫无血色的脸上。
见佟珊珊毫无反应,小翠猛地站起身,跌跌撞撞地朝冷宫门口跑去。她边跑边喊,声音里充满了绝望:来人啊!救命!娘娘被雷劈中了!快叫太医!跑到宫门前,她正好撞见前来送东西的小太监小满子。
公公!求求你!小翠死死抓住小满子的衣袖,指甲几乎掐进他的肉里,我家娘娘被雷劈了,快去找太医!我有钱,都给你!求求你救救她!少女泪流满面,眼神里满是哀求。
小满子被她吓得不轻,但见她如此着急,也顾不上多问,转身就朝太医院方向狂奔而去。小翠则强撑着发软的双腿,跌跌撞撞地跑回屋子,用尽全身力气将佟珊珊背到床上。
不一会儿,小满子带着一位太医匆匆赶来。太医号了号脉,又翻开佟珊珊的眼皮查看,皱着眉头沉思片刻,终于开口:性命无忧,只是受了惊吓,又遭雷击,需要好好休养。
小翠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她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佟珊珊,轻声说道:娘娘,你一定要快点醒来啊......此时的她还不知道,这场突如其来的雷击,将彻底改变她们的命运。
空间现世
铜杯触到唇边的凉意让佟珊珊浑身一颤,清甜的井水顺着喉咙滑下,总算浇灭了火烧般的干渴。她靠在床头,望着窗棂外摇晃的竹影,恍惚还能感觉到雷劈时钻入骨髓的刺痛。突然,胸腔里涌起一股莫名的渴望,像是被某种力量牵引着,她喃喃自语:好想喝XX星球的杨枝甘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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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掌心突然泛起一阵温热。佟珊珊低头,只见一杯裹着凝结水珠的奶茶赫然出现在手中,淡金色的芒果粒在琥珀色的西米露中浮沉,熟悉的logo印在磨砂杯上,连杯壁流淌的奶盖纹路都与记忆里分毫不差。她的手指不受控地颤抖起来,奶茶特有的椰香混着芒果甜香钻入鼻腔,这是她穿越前每周必点的续命饮品!
这...这怎么可能佟珊珊猛地抬头,撞进小翠惊恐的目光里。小宫女正举着空铜壶,嘴巴张成O型,盯着她凭空出现的奶茶,仿佛见了鬼。
一股狂喜突然从心底炸开,佟珊珊差点跳起来。她强压下尖叫的冲动,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杯身的凸起花纹,声音因为激动而发颤:难道...难道真的有空间穿越小说里那些逆天的外挂,居然真的砸中了自己!
娘娘小翠怯生生的声音传来,您手里的...是什么
佟珊珊这才惊觉失态,慌乱中将奶茶往身后藏,却发现饮品瞬间消失不见。她眨眨眼,试着在心底默念出来,奶茶又稳稳出现在掌心。这个发现让她瞳孔骤缩,
后背渗出细密的冷汗——这不是普通的储物空间,而是能复制现代物品的逆天外挂!
没事,就是...就是做了个美梦。佟珊珊强装镇定,将奶茶塞回空间,声音却止不住上扬,小翠你先出去吧,我想静静。
待木门吱呀关上,她立刻躺回床榻,阖眼凝神。意识刚触碰到那团温暖的光晕,整个人便坠入一片璀璨星河。眼前缓缓浮现出一座悬浮的岛屿,岛上白玉堆砌的仓库泛着柔光,而最让她心跳加速的,是岛心那汪泛着神秘幽蓝的泉水——指尖刚触到水面,无数信息涌入脑海:灵泉能加速植物生长,仓库可收纳万物,甚至能凭意念复制现代商品!
哈哈哈哈哈!佟珊珊的笑声在空间里回荡,惊飞了栖息在灵泉边的几只荧光蝴蝶。她攥紧拳头,眼中闪烁着志在必得的光芒,狗皇帝、淑妃,咱们的好戏,才刚刚开始!
冷宫里的锋芒
翌日,鎏金镶玉的步辇碾过青石板的声响由远及近时,佟珊珊正倚在窗边摩挲着从空间取出的草莓。红艳欲滴的果实泛着诱人光泽,清甜香气萦绕鼻尖,这是她昨夜用灵泉催生的现代产物。指尖突然一顿,她将草莓塞进嘴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来得正好,倒要看看萧云笙还能耍什么把戏。
刘公公到访——尖锐的通传声刺破冷宫的寂静,惊起墙头几只灰扑扑的麻雀。小翠慌忙放下手中的扫帚,裙摆扫过新翻的菜畦,带起几缕新鲜的泥土气息。佟珊珊慢条斯理地整理好鬓边散落的发丝,原本褪色的裙裾被她用空间里的丝线绣上了灵动的兰草纹样,在晨光下隐隐泛着微光。
朱漆斑驳的宫门被推开,身着紫袍的刘公公踩着金线绣鞋跨过门槛,身后跟着两个捧着明黄龙纹锦盒的小太监。他眼角的皱纹里藏着经年累月的世故,目光扫过焕然一新的庭院,落在佟珊珊腰间新换的翡翠玉佩上时,瞳孔微微一缩——那玉佩水头十足,绝非冷宫该有的物件。
娘娘金安。刘公公皮笑肉不笑地行了个礼,拂尘扫过青砖发出沙沙声响,皇上让杂家来问问,娘娘可知罪为何要毒害五王爷话音未落,两个小太监哗啦一声打开锦盒,里面赫然是半块发黑的桃花酥,腐坏的糕点上爬着几只蝼蚁。
佟珊珊垂眸望着蝼蚁在霉斑间蠕动,突然轻笑出声。笑声清脆如银铃,惊得刘公公手中的拂尘一颤。刘公公看仔细了。她指尖划过锦盒边缘,沾起些许黑色粉末凑近鼻尖,鹤顶红中毒七窍流血不假,可这糕点上分明只有鼠药特有的硫磺味——莫不是皇上连御药房的账本都没查,就急着给我定罪
刘公公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当然知道五王爷之死另有隐情,却不想这被废的皇后竟如此敏锐。正欲开口反驳,佟珊珊已经转身,月白色裙摆扫过满地碎阳:你回去同萧云笙说,我没做过的事,是不会承认的。我又何罪之有
放肆!刘公公猛地甩动拂尘,金丝穗子抽打在青砖上发出脆响,即便被废,也该对皇上保有敬畏!
敬畏佟珊珊猛地回头,眼中寒芒毕露,惊得众人后退半步。她抬手扯下鬓边的银簪,在掌心重重一折,清脆的断裂声在死寂的庭院里格外刺耳,当年我身着凤冠霞帔踏入宫门时,倒是满怀敬畏。可如今……她将断簪狠狠掷在地上,让他摸着良心问问,究竟是谁先背弃了誓言!
冷宫的风卷着断簪滚落在刘公公脚边,他望着佟珊珊眼中燃烧的烈焰,突然想起三年前选秀那日,这个少女也是这般无畏地直视着龙椅上的天子。喉结滚动两下,他终究没敢再发作,冷哼一声甩袖离去。
待脚步声彻底消失,小翠才战战兢兢凑过来:娘娘,您这样说,会不会惹陛下不高兴陛下会不会……
左右不过如此。佟珊珊弯腰拾起菜畦边的水壶,灵泉浇灌过的白菜苗在阳光下舒展着嫩叶,他若真想杀我,早在诏书里加个‘赐死’二字。留我这条命……她指尖划过叶片上晶莹的水珠,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还不是忌惮我佟家二十万铁骑踏破宫门
冷宫里的奇妙晚餐
五月的阳光斜斜地洒进冷宫,将梧桐叶的影子映在青砖地上,随风轻轻摇曳。佟珊珊蹲在菜园边,指尖抚过嫩绿的菜苗,叶片上还沾着晶莹的灵泉水珠,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芒。短短几日,原本刚发芽的小菜苗已经窜出两片鲜嫩的真叶,叶脉间透着股蓬勃的生机,甚至比御花园里精心照料的花草还要茁壮几分。
娘娘您看!小翠跪坐在湿润的泥土旁,眼睛瞪得溜圆,鼻尖几乎要贴上菜叶,这菜籽才种下几天,居然长得这么快!普通人家种菜,半月能有这般模样都算稀奇,咱们的菜苗却像是被神仙点化了!她转头望向佟珊珊,目光里满是崇拜与惊叹,肯定是因为您福泽深厚,连这些菜苗都跟着沾了光!
佟珊珊掩唇轻笑,故意做出神秘兮兮的模样:或许是老天爷看咱们冷宫日子太苦,偷偷施了法术呢!她直起腰时,裙摆扫过沾着露水的艾草,带起一阵清新的草香。心里却暗自庆幸,多亏灵泉水催生的效果显著,既遮掩了空间的秘密,又能让小翠相信这是福气作祟。
暮色渐浓时,佟珊珊将小翠支去打扫灶台,自己则躲在破旧的屏风后,紧闭双眼,意识沉入空间。白玉仓库的门无声开启,货架上整齐排列着从现代复制来的食材:水灵灵的西兰花、裹着白霜的肥牛卷,还有整整一排包装精美的火锅底料。她挑了包牛油麻辣底料,又顺手拿了把金针菇、几包泡面,最后不忘抓上一把孜然粉和辣椒面——今晚,她要给小翠来一场味觉上的震撼。
娘娘,灶火生好了!小翠的声音从外头传来。佟珊珊将食材稳稳变到手中,推开通往厨房的木门,浓郁的麻辣香气瞬间在冷宫中弥漫开来。小翠被呛得直咳嗽,却又好奇地凑过来,盯着锅里翻滚的红油汤底直咽口水:这……这红通通的汤汁,闻着怎么比御膳房的八珍汤还香
这叫‘麻辣火锅’,吃一口保证你忘不了!佟珊珊将洗净的娃娃菜、土豆片依次丢进锅里,又撒上一把白芝麻。滚烫的牛油裹着香料的气息直冲鼻腔,连守在冷宫外头的小太监都忍不住探头张望。当第一片裹满麻酱的肥牛卷送入小翠口中时,少女瞪大了眼睛,泪水突然涌出眼眶:娘娘……这、这是什么神仙滋味奴婢从前吃的东西,简直如同嚼蜡!
佟珊珊看着小翠被辣得通红的脸蛋,却还拼命往嘴里塞菜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月光爬上宫墙时,锅里的汤还在咕嘟作响,两个空碗边堆着啃得干干净净的骨头,主仆二人瘫在暖炕上,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夜风穿过雕花窗棂,带着牛油香飘向远方,这一刻,破旧的冷宫仿佛成了世间最温暖的角落。
宫墙里的烟火
晨光像一层薄纱,悄然漫过紫禁城巍峨的宫墙。佟珊珊倚在雕花窗边,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窗棂上斑驳的朱漆,远处传来更漏的余响,衬得这方天地愈发静谧。穿越两月有余,她早已习惯了这红墙绿瓦间的晨昏,但心底深处,仍时不时泛起对现代生活的思念。街角大排档的喧嚣、夜市里滋滋冒油的烤串、冰镇啤酒滑过喉咙的畅快,还有和朋友们毫无顾忌的笑闹,此刻都化作记忆里温暖的光点。
低头看了眼腕间若隐若现的空间印记,那是穿越赋予她的神秘能力。这个只有她能进入的异度空间,储存着来自现代的各种物品。但她深知,在这步步惊心的宫廷中,任何异常都可能招来杀身之祸。所以,食材必须通过正常途径获取,唯有一些不易引人注目的小物件,她才敢悄悄取用。
正想着,门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是小翠。这小宫女总像只欢快的麻雀,每日清晨都会准时来伺候她梳妆。娘娘,今日起得这般早!小翠推开门,清脆的声音打破了室内的沉静,圆圆的眼睛里满是好奇。
佟珊珊转过身,唇角勾起一抹笑意:你去寻门口当值的小太监,让他帮忙买些新鲜的牛羊肉回来。今日本宫要给你露一手,做些特别的吃食。
真的吗!小翠的眼睛瞬间亮得惊人,激动得双手都不知该往哪儿放,上次娘娘做的糖醋排骨,火锅,
小翠到现在都没忘那个味儿!宫里的御膳房做的菜虽精致,可跟娘娘做的比起来,简直像嚼蜡!说着,她已经迫不及待地往门外跑去,裙摆扫过门槛,带起一阵风。
看着小翠风风火火的背影,佟珊珊忍俊不禁。这小丫头对美食的热情,倒给这略显压抑的宫廷生活添了不少鲜活的色彩。待小翠的身影消失在回廊转角,她轻轻闭上眼,意识沉入空间。熟悉的清凉感包裹全身,货架上整齐排列着来自现代的物品:各种调料、厨具,甚至还有几箱啤酒。
手指在啤酒瓶上停留片刻,她咬了咬牙,最终取出两瓶。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仿佛带着现代的气息。就当是犒劳自己吧。她喃喃自语,将啤酒小心藏进妆奁底层。接着,又拿出秘制烧烤煨肉料、竹签和一些香菇。这些东西在宫里极为罕见,不过只要稍加掩饰,倒也不至于引人怀疑。
重新回到现实,佟珊珊开始布置场地。她让小太监在院子角落支起简易烤架,又找来些木炭。晨光渐盛,暖意洒在青砖地上,空气中隐隐飘来木炭燃烧前的淡淡焦香。看着眼前忙碌的众人,她忽然觉得,或许在这远离现代的时空里,也能寻得属于自己的小确幸。毕竟,有美食、有朋友,即便没有霓虹闪烁,日子也能过得有滋有味。
烟火与乡愁
不一会儿,小翠气喘吁吁地跑回来,怀里抱着用油纸裹得严实的牛羊肉,额角沁着细密的汗珠,连发间的绢花都歪到了一边:娘娘!肉买回来了,我特意让肉铺挑的最新鲜的!这羊腿肉还带着热气呢!她身后跟着的小太监小李子满脸堆笑,主动接过沉甸甸的肉筐,喉结不住地上下滚动:娘娘上次烤肉香得整个偏殿都闻见了,奴才眼巴巴盼着能尝尝呢!
佟珊珊挽起袖口,将案板擦得锃亮。刀刃在肉块间游走,暗红的羊肉被利落切成拇指大小的方块,油脂与瘦肉错落有致。她特意留了些筋膜相连,这样烤出来的肉串才更有嚼劲。看好了,肉块要大小均匀,串肉时肥瘦相间。她捏起竹签示范,动作娴熟得像是回到现代夜市摆摊的时光,小李子,你去把那筐香菇也切成厚片,等会儿一起烤。
众人围在石桌旁忙活,青砖地上散落着翠绿的香菜碎。小翠学得最认真,粉嫩的指尖捏着竹签,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佟珊珊的动作,连说话都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娘娘,我这样穿对不对小李子则时不时偷瞄案板上堆叠的肉串,手里的香菇片切得薄厚不均,却笑得见牙不见眼:能跟着娘娘学本事,奴才三生有幸!
远处传来更夫打卯的梆子声,提前生好的碳火已烧成赤红。佟珊珊将第一排肉串平铺在烤架上,油脂滴落在炭火间,滋啦迸溅出星星点点的火花。她手腕翻飞,孜然粉混着辣椒面在空中划出金红弧线,浓郁的香气裹着烟火气,瞬间漫过整个庭院。
好香!这是什么神仙味道!小翠踮着脚凑到烤架旁,鼻尖被热气熏得发红,喉结不受控地上下滚动。小李子更是直勾勾盯着肉串,手里攥着的蒲扇都忘了挥动,连廊下值班的侍卫都频频侧目。
当第一波滋滋冒油的肉串递到众人手中时,场面瞬间安静下来。肉串还在发烫,外皮焦香酥脆,内里鲜嫩多汁,混合着秘制香料的独特气息在舌尖炸开。小翠咬下一大口,烫得直吸气却舍不得松口,脸颊鼓成仓鼠般的可爱模样;小李子捧着肉串像捧着珍宝,细细品味后突然噗通跪下:娘娘这手艺,比御膳房的御厨强百倍!
看着众人狼吞虎咽的模样,佟珊珊唇角扬起欣慰的笑。她退到梧桐树下的石凳,从袖中摸出冰凉的啤酒瓶。金属瓶盖啵地弹开,细密的泡沫溢出瓶口,熟悉的麦芽香气混着烤串味道,恍惚间竟让她梦回现代夜市。晚风掠过宫墙,卷着几片飘落的桐叶,她仰头灌下一大口啤酒,冰凉液体滑过喉咙,眼眶却渐渐泛起酸涩——原来再热闹的烟火,也填不满心底那份跨越时空的乡愁。
冷宫里的珍馐之约
几人吃得正欢时,宫门外突然传来细碎交谈声。这香味竟比御膳房的御点还勾人,可这儿不是冷宫吗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亮嗓音穿透宫墙,惊得啃着肉串的小翠差点噎住。随着吱呀一声,朱漆斑驳的宫门缓缓推开,两个身着月白锦袍的少年并肩而入,腰间羊脂玉佩相撞发出清脆声响,十三四岁的面容透着未脱的稚气,却掩不住眉眼间与生俱来的贵气。
摇着湘妃竹扇的萧云腾目光扫过石桌上滋滋冒油的肉串,折扇啪地收在掌心:这黑乎乎的玩意儿,竟是香味的源头他跨步上前,锦靴碾碎地上的枯叶,金丝绣着云纹的袖口扫过佟珊珊肩头,惊得一旁的小太监们齐刷刷伏地叩首。唯有佟珊珊倚着梧桐树干,慢条斯理地咬下最后一口肉串,琥珀色的啤酒在琉璃盏里晃出细碎的光。
十王爷的鼻子倒是比猎犬还灵。佟珊珊用帕子擦了擦唇角,故意将啤酒盏往石桌上重重一搁,金属碰撞声惊得花勇缩了缩脖子。这个直肠子的侍郎公子早被香味勾了魂,扒着萧云腾的胳膊直晃:王爷,您快看!他们连签子都是竹子做的!
萧云腾挑起眉梢,玉白指尖捏起一串烤香菇,油渍顺着竹签滴在绣着金线的袖口也浑然不觉:皇嫂倒是好本事,在这冷宫还能变出这般稀奇吃食。他忽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拂过佟珊珊耳畔,只是这满院烟火气,若是传到皇兄耳朵里......
话音未落,佟珊珊突然笑出声,从袖中摸出半块炭笔,在青砖上龙飞凤舞写下价目:一串一两银,童叟无欺。王爷若嫌贵,门外左转便是御膳房。她故意将啤酒盏推远半寸,琉璃映出萧云腾瞬间瞪大的眼睛。
一两!花勇跳起来,锦袍下摆扫翻了装孜然粉的陶罐,够买半车白面了!可当他瞥见萧云腾已经摸出十两银子拍在桌上,喉结滚动着也跟着掏钱。两个少年捧着烫手的肉串狼吞虎咽,油渍沾在嘴角都顾不上擦,花勇含糊不清地嘟囔:这滋味......比西域进贡的烤全羊还妙!
萧云腾盯着佟珊珊手中的啤酒瓶,眼神亮得惊人。当得知这冰饮竟要三百两时,他毫不犹豫地解下腰间玉佩:本王这羊脂玉坠,换你两瓶酒如何玉佩落在石桌上的闷响惊飞了梧桐树上的麻雀,佟珊珊强忍住嘴角的笑意,指尖触到温润玉质时,忽然觉得这冷宫的黄昏都明亮了几分。
暮色渐浓时,萧云腾醉醺醺地倚着宫门,手里空酒瓶还在晃悠:皇嫂明日还做不做本王带王府厨子来学!花勇则抱着剩下的半串肉串,眼巴巴地望着石桌上的炭火:加钱!加钱也行!看着两人跌跌撞撞离去的背影,佟珊珊望着手中沉甸甸的钱袋,忽然觉得这红墙深处,似乎也藏着别样的生机。
寒夜孤思与异果困局
三更梆子声穿透厚重宫墙,佟珊珊裹着锦被辗转反侧。冷宫的夜总是格外漫长,窗棂外树影婆娑,将月光切割成细碎的银箔,在青砖地上投下斑驳的暗影。守夜太监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又渐渐消失在回廊尽头,唯有更漏的滴答声,在寂静中愈发清晰。
意识沉入空间的刹那,佟珊珊猛地屏住了呼吸。原本栽种着寻常果蔬的土地上,竟生出一片绮丽幻境:葡萄架上垂挂着紫水晶般的果实,颗颗饱满圆润,表层凝结的白霜在微光下泛着细碎的金芒;草莓丛中,娇艳欲滴的果实如玛瑙点缀在翠绿叶片间,绒毛在光影中若隐若现,清甜果香扑面而来,仿佛能尝到果肉在齿间爆裂的汁水。
她跪坐在湿润的土地上,指尖轻轻触碰熟透的葡萄。果实冰凉的触感带着自然的鲜活,摘下一颗放入口中,酸甜的滋味瞬间在舌尖绽放,远比记忆中现代超市里的水果更加浓郁。若是拿到集市上,定能卖个天价。佟珊珊喃喃自语,脑海中浮现出十王爷萧云腾昨日为美食一掷千金的模样。可当她的目光扫过空间入口处那扇虚掩的门,心瞬间沉了下去。
冷宫与外界的隔阂不仅是物理上的宫墙,更是皇帝刻意筑起的牢笼。若这些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水果突然出现在京城,定会引发轩然大波。那些觊觎她神秘能力的人、揣测她身份的目光,还有不知何时会降临的猜忌与危险,都如乌云般压得她喘不过气。更何况,原主在边疆戍守的父兄、在京中苦等消息的母亲与祖母,若因自己的一时冲动陷入困境......
退出空间后,佟珊珊倚着雕花床头,望着帐顶褪色的牡丹纹出神。原主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父亲与两位兄长身披战甲,在风雪边关抵御外敌;母亲每日清晨都会在佛堂为家人祈福,鬓角的白发随着木鱼声轻轻颤动;祖母总爱将她搂在膝头,用布满皱纹的手轻抚她的发顶。可自从被打入冷宫,这些温暖的画面就成了遥不可及的梦。
定是那狗皇帝有意封锁消息。她攥紧被褥,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不知此刻家人是否还以为她在宫中安好母亲会不会在深夜里对着她的旧衣垂泪兄长们在战场上浴血奋战时,是否知晓妹妹早已跌落尘埃
窗外传来猫头鹰的低鸣,佟珊珊翻了个身,将脸埋进枕头。在思绪的旋涡中,她终于沉沉睡去。梦中,她又回到了现代的夏夜,和朋友们在大排档举杯畅饮;又或是回到儿时的家,母亲端来一碗清甜的水果羹,祖母慈祥的笑容温暖如春......直到晨光刺破夜幕,新的一天悄然降临,冷宫里又响起小翠清脆的请安声。
晨光透过雕花窗棂,在青砖地上洒下细碎的金斑。佟珊珊揉着惺忪睡眼,将缠绕的锦被随意掀开一角,翻身坐起时,绣着并蒂莲的银红寝衣滑落肩头。她仰头舒展脖颈,听见脊椎发出细微的咔嗒声,仿佛连昨夜的愁绪也跟着舒展开来。
门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铜制门环轻响,身着藕荷色襦裙的小翠探进半张脸,月牙似的眼睛弯成笑弧:娘娘可算是醒了,这辰光都快赶上太阳公公打盹儿了!她快步上前,指尖拂过佟珊珊散落的青丝,将檀木梳蘸了桂花油,轻轻梳理:昨儿夜里风大,奴婢特意多添了两床锦被,娘娘可歇得安稳
佟珊珊望着铜镜里小翠忙碌的身影,唇角漾起一抹温柔:睡得倒沉,就是梦里总见着母亲在祠堂上香,祖母握着佛珠念叨‘莫要贪凉’......话音未落,眼眶已泛起薄雾。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腕间祖母所赠的翡翠镯子,冰凉触感里尽是故人温度。
娘娘这是想家了。小翠停下动作,从妆奁取出一支珍珠步摇,发间叮咚轻响惊破凝滞的空气,自打进了宫,您还没好好与家里报过平安呢。
以后别再叫我娘娘了。佟珊珊转身握住小翠的手,腕间镯子与对方的银镯相撞,清越之声回荡在空荡荡的寝殿,咱们还像在将军府时那般,你唤我小姐,我叫你小翠儿。她望向窗外摇曳的竹影,忽然想起在后花园荡秋千的旧时光,若能给家里捎封信,附些宫里的胭脂香粉回去,母亲见了定会欢喜。
小翠拍着胸脯应下:包在奴婢身上!偏殿的王公公最是心软,待会儿送些桂花糕过去,准能说动他!见佟珊珊眉间阴霾尽散,她故意压低声音凑近:不过说起吃的,昨儿内务府送来的酸梅汤都发馊了,这大热天的......
打住!佟珊珊笑着轻推她一把,与其吃那些馊食,倒不如咱们自己动手。记得将军府的冰酪方子吗用牛乳混着蜜饯,再搁些碎冰......她舔了舔唇角,仿佛已尝到冰凉清甜,走,瞧瞧小厨房还有没有冰!
两人说笑着挽臂往廊下走去,衣袂掠过垂落的紫藤花串,惊起两只慵懒的蝴蝶,扑棱着翅膀飞向洒满阳光的庭院。
冰碗传情起风波
暑气裹挟着蝉鸣,将厨房蒸得像个大蒸笼。小翠踮着脚尖,费力地掀开陶瓮的木盖,一股带着霉味的湿气扑面而来。她伸着脖子往里瞧,原本方方正正的冰块早已没了踪影,只余下一汪浑浊的水,在瓮底泛着涟漪。
小姐,冰都化成水了,这可怎么办呀小翠苦着脸,杏眼满是焦急,攥着湿布的手指绞成了麻花,鼻尖沁出细密的汗珠,没了冰,咱们还怎么做吃食啊
佟珊珊看着小翠那副心急如焚的模样,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轻拍了拍小翠的肩膀,安抚道:傻丫头,别急,看小姐我给你变个戏法!
说完,她莲步轻移,转身走到厨房昏暗的角落。
四下无人之际,佟珊珊闭上眼睛,意念一动,意识沉入神秘空间。片刻后,她白皙的手中就多出了几块晶莹剔透的冰块,还有几罐新鲜的牛奶,奶罐表面还凝着细密的水珠,透着丝丝凉意。
小翠看到这一幕,小嘴张成了O型,满脸震惊。但她很快就恢复了平静,默默将这份惊讶藏在心底。自从小姐大病一场醒来后,就变得与以往大不相同,时不时会拿出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可在小翠心里,她不在乎这些东西从何而来,又是如何出现的,她只知道,现在的小姐更加聪慧果敢,她只要一如既往地忠心于小姐就好。
主仆二人很快就忙活开来。佟珊珊又从空间里变出几个色泽金黄、香气四溢的芒果。她熟练地将芒果去皮、切块,果肉饱满多汁,散发出浓郁的果香。小翠则在一旁打下手,将冰块敲碎,倒入鲜牛奶,搅拌均匀。
不一会儿,几大碗精致的芒果冰碗子就呈现在眼前。碗中,碎冰如皑皑白雪,金黄的芒果块点缀其上,还淋了一层琥珀色的蜂蜜,甜香与奶香交织,勾得人馋虫直冒。
佟珊珊先舀起一勺,递到小翠嘴边:快尝尝!小翠咬了一口,冰凉清甜的滋味在舌尖散开,浓郁的芒果香瞬间充斥口腔。她的眼睛瞬间亮如星辰,惊叹道:小姐,这是什么啊怎么这么好吃!冰冰凉凉,还有这甜甜的果子,奴婢从来没吃过这么美味的东西!
这叫冰碗子,黄色的是芒果。好吃就多吃点!佟珊珊眉眼弯弯,也舀起一勺送入口中。冰凉爽滑的口感驱散了满身暑气,让她忍不住眯起眼睛,惬意地叹了口气。
想到还要拜托王公公送信,佟珊珊便让小翠给王公公送去一碗。王公公看着眼前这碗造型别致、色泽诱人的冰碗子,眼神中满是疑惑。他试探性地舀起一小勺,放入口中。瞬间,他瞪大了眼睛,满脸惊喜。
小翠站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盯着王公公的反应,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见王公公吃得津津有味,她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说道:这是我家小姐让送来给您解暑的。王公公是宫里的老人,自然知道她说的小姐是谁,笑着点头:劳娘娘挂心了。小翠福了福身,轻声回了句不客气,便转身离开。
然而,当小翠回到自家院门口时,却撞见了几位不速之客。十王爷萧云腾身着一袭玄色劲装,身姿挺拔,眉眼间透着几分不羁;花勇站在他身后,虎背熊腰,眼神警惕;而旁边那位面如冠玉的男子,一袭月白色长衫纤尘不染,周身却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冽气息,宛如高山上的冰雪,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冰酪引贵客
冷院起风波
盛夏的阳光毫不留情地炙烤着宫墙,蝉鸣声此起彼伏,在寂静的冷宫里显得格外聒噪。小翠攥着空碗的指尖微微发颤,她强作镇定地屈膝行礼,裙裾扫过青砖时发出细微的沙沙声。见过十王爷、宸王……话音未落,一道玄色身影已裹挟着劲风掠过眼前,十王爷萧云腾伸手拦住她的去路,腰间的鎏金玉佩随着动作轻晃,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目的光。
慢着!萧云腾挑眉一笑,狭长的眼眸里满是狡黠,不知今日皇嫂可有做什么新奇的吃食他刻意将新奇二字咬得极重,目光似有若无地往屋内瞟去。一旁的花勇早已看穿王爷心思,咧嘴笑道:王爷,既然来了,进去瞧瞧不就知道了说着,他转头看向身旁的萧景宸,宸王,您说是吧
萧景宸身着一袭月白色云锦长袍,腰间系着一块通透的羊脂玉佩,周身萦绕着清冷疏离的气息。他微微颔首,墨玉般的眸子扫过紧闭的宫门,抬手示意众人前行。几人毫不客气地推门而入,靴底踏在青石板上的声响,打破了小院原本的宁静。
屋内,佟珊珊正倚着灶台,用银匙轻轻搅拌碗中剩余的冰碗子。听见脚步声,她头也不回地说道:小翠,王公公可有说何时能……话未说完,身后传来小翠急促的声音:小姐!十王爷和宸王来了!
佟珊珊手中的银匙一顿,缓缓转身。她目光扫过几位不速之客,神色瞬间冷了下来。她双臂抱胸,挑眉道:哟,什么风把两位王爷吹到我这鸟不拉屎的冷宫来了语气中满是嘲讽。
萧云腾搓了搓手,脸上堆满讨好的笑,全然不顾佟珊珊的冷脸:皇嫂,您可别这么说!我这不是许久没见您,心里想得慌嘛!他边说边往厨房张望,目光瞬间被灶台上几碗亮晶晶、黄澄澄的冰碗子吸引。浓郁的果香混着奶香扑面而来,他喉结忍不住上下滚动,直勾勾地盯着碗中色泽诱人的芒果块,皇嫂,这是什么美味看着就让人馋得慌!
佟珊珊看着萧云腾一脸垂涎的模样,额角青筋微微跳动。堂堂大胤朝的十王爷,此刻竟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孩童,盯着吃食两眼放光,说出去谁能信她深吸一口气,没好气地说道:十王爷若是嘴馋,大可回自己府上享用珍馐美馔,何苦来我这寒酸之地
皇嫂这就见外了!萧云腾厚着脸皮凑上前,您做的吃食,那可比御膳房的山珍海味强百倍!您就可怜可怜我,让我尝一口说着,他作势就要伸手去拿碗。花勇在一旁憋笑憋得满脸通红,而宸王则站在一旁,唇角微微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静静地看着这场闹剧。
冰酪香里暗潮涌
盛夏的日光如同融化的金箔,透过斑驳的窗棂洒在冷院青砖上,蒸腾的暑气里浮动着细碎的尘埃。佟珊珊望着萧云腾恨不得把脑袋探进厨房的滑稽模样,只觉太阳穴突突直跳,精心挽起的堕马髻随着她烦躁的动作微微晃动,鬓边的珍珠流苏也跟着轻颤。
小翠!她扯了扯嘴角,语气里裹着化不开的嫌弃,玉指狠狠戳向灶台方向,把剩下的冰碗子全端出来,喂饱这些馋猫好打发!说着又气鼓鼓地哼了一声,掐着腰补充道,吃完了赶紧让他们走人,我这好不容易寻来的清净日子,可经不起折腾!发间的步摇随着她的动作叮当作响,倒像是在应和主人的不满。
佟珊珊余光瞥见宸王负手立在廊下,月白色长衫被穿得一丝不苟,腰间羊脂玉佩泛着冷光,周身气场宛如腊月寒霜。她在心底暗自腹诽:这位冷面煞神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连皇帝见了都要礼让三分,今儿怎么屈尊降贵跑到冷宫来了还和萧云腾那混不吝搅和在一起!想起坊间传闻里他杀伐果断的手段,她后颈不禁泛起丝丝凉意,默默告诫自己:得离这尊瘟神远些。
很快,小翠端着几碗色泽诱人的冰碗子出来。萧云腾两眼放光,一把抢过瓷碗,也顾不得仪态,勺柄撞在碗沿叮当作响,狼吞虎咽地往嘴里塞。芒果的甜香混着碎冰的凉意炸开,他眯起眼睛直咂嘴:痛快!痛快!皇嫂这手艺,当真是绝了!花勇捧着碗蹲在廊下,腮帮子鼓得像松鼠,含混不清地附和:王爷说得对!这比御膳房的酥山好吃十倍!
相较之下,宸王执勺的动作堪称优雅。他指尖修长如玉,执起银匙的姿势仿若在执笔作画,舀起一小口冰碗子,动作舒缓地送入口中。喉结轻轻滚动,眉眼间难得地染上几分暖意,瓷碗里金黄的芒果块衬得他清冷的面容愈发温润。
佟珊珊原本气鼓鼓地盯着众人胡吃海塞,不经意间瞥见宸王的模样,竟鬼使神差地看入了神。不同于萧云腾的粗犷,宸王举手投足间透着与生俱来的贵气,连进食都像是在演绎一场风雅的画卷。直到那双墨玉般的眸子突然抬起,与她炽热的目光在空中相撞,她才惊觉自己的失态。
萧景宸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他用帕子慢条斯理地擦拭唇角,目光却牢牢锁在佟珊珊身上,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而佟珊珊早已面红耳赤,慌乱地别开脸,心里暗暗骂自己:真是鬼迷心窍了!看这冷面煞神作甚!却没注意到萧景宸望着她的背影,眸光愈发幽深,仿佛藏着万千情愫。
寒夜旧梦与冰酪新缘
暮色将宫墙染成陈旧的胭脂色,萧景宸垂眸望着碗中逐渐融化的冰酪,琥珀色的蜂蜜顺着碎冰纹路蜿蜒流淌,恍惚间竟与记忆里的血痕重叠。那年北疆大雪封山,他率轻骑突围时遭敌暗算,箭簇穿透锁子甲扎进肩胛,温热的血浸透了雪地里蜿蜒的逃亡轨迹。
他跌跌撞撞滚进巷口时,喉间腥甜几乎要漫过意识。朦胧间,一双绣着并蒂莲的绣鞋停在眼前,抬头便撞进少女清亮如溪水的眼眸。她不过七八岁的模样,却咬着唇将他扶起,瘦弱的肩膀在夜色里微微发抖:别怕,我家柴房能藏人。
柴房漏风的窗棂筛进月光,少女踮着脚取下墙上的草药,沾了井水的帕子轻轻擦拭他伤口。当她被烟熏得直掉眼泪,却仍专注地熬煮草药时,萧景宸虚弱地抓住她的衣袖:等我长大,一定娶你做新娘。少女的耳朵瞬间红透,把药碗塞给他就跑开了,留下满地细碎的脚步声。
后来暗卫寻来的马蹄声惊破寂静,他在昏迷前死死攥着少女塞给他的荷包,里面还带着未用完的金疮药。再睁眼时已在王府,他握着那方绣着拙劣小鹿的荷包,对着满室灯火发誓,等平定边疆就去寻她。
然而命运的丝线偏生错乱。半年前他班师回朝,却在宫宴上见她身披凤冠霞帔,玉手被皇上紧紧握住。她盈盈下拜唤他七皇叔时,萧景宸喉间泛起熟悉的腥甜——这次不是箭伤,而是心被剜去一块的疼痛。
此刻冷宫里,佟珊珊气鼓鼓的模样与记忆里的少女渐渐重合。她转身时发间步摇轻晃,和当年少女慌乱逃跑时散开的发辫如出一辙。萧云腾咋咋呼呼的赞叹声里,萧景宸尝到冰酪里沁凉的甜,却比记忆中苦涩的草药更令人心颤。
他抬眼望去,正巧撞进佟珊珊慌乱移开的目光。她耳尖泛红的模样,分明还是那个在柴房里被他逗得手足无措的小女孩。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碗沿,萧景宸忽然觉得,皇上将她打入冷宫的那道圣旨,或许是命运开得最温柔的玩笑——既然上天给了重逢的机缘,这次,他绝不会再松开她的手。
冰酪银钱间
暗流悄然生
暑气裹着蝉鸣在冷院上空盘旋,萧景宸修长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空瓷碗的边缘,冰凉的触感却压不住心底翻涌的暗潮。萧云腾涎着脸凑到佟珊珊跟前,眼巴巴的模样活像只讨食的小狗:皇嫂,您这冰碗子实在是人间美味,下次能不能多做些我保证带着王府的厨子来偷师!
这声皇嫂如同一把锈钝的刀,狠狠剜在萧景宸心口。他墨色的瞳孔骤然收缩,周身的气压瞬间低了几分,冷冽的目光像腊月寒风般扫向萧云腾:行了!冷宫阴气重,不是你该常来的地方。堂堂王爷,难不成宫里的御膳房还饿着你话音落下,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寒意。
萧云腾被这突如其来的斥责惊得一哆嗦,俊脸上满是委屈与不解,小声嘀咕道:御膳房那些山珍海味哪比得上皇嫂的手艺再说了,我吃饭又不是不给钱……
钱佟珊珊闻言眼睛一亮,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猛地一拍脑袋,发髻上的珍珠流苏跟着晃出细碎的光。她双手环胸,目光在几人身上扫过,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差点忘了!我这冰碗子可不是白吃的,一碗十两银子,哪位爷付账啊
萧云腾张大了嘴,活像被点了穴的蛤蟆,半晌才结结巴巴道:皇、皇嫂,您这也太贵了吧!十两银子都能在京城最大的酒楼摆一桌了!花勇在一旁跟着直咧嘴,悄悄往萧云腾身后缩了缩。
反观萧景宸,闻言只是淡淡挑眉,修长的手指慢条斯理地解开腰间钱袋。沉甸甸的银锭落在石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不用争了,算我的。他抬眸看向佟珊珊,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墨色的瞳孔深处藏着她看不懂的情愫,不过……他顿了顿,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往后若还有这般美味,希望佟姑娘能提前告知一声。
这声佟姑娘让佟珊珊心头一颤,总觉得从他口中说出自己的名字,莫名带着几分蛊惑人心的味道。她强压下心底异样的感觉,伸手抓起银锭,故意板着脸道:行!看在宸王这么痛快的份上,下次做新花样就通知你。不过丑话说在前头,银子必须提前付!
萧云腾看着两人的互动,挠了挠头,还是没搞明白皇叔为什么突然发火,又为什么抢着付账。但他也不敢多问,嘟囔着:早知道这么贵,刚才就该多吃两碗……
夕阳的余晖透过雕花窗棂,在青砖地上洒下斑驳的光影。这场因冰碗子而起的闹剧看似落下帷幕,实则在几人心中掀起的波澜才刚刚开始。佟珊珊望着萧景宸离去的背影,攥着银锭的手心微微发汗;而萧景宸则在跨出冷院门槛的瞬间,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目光中尽是眷恋与势在必得。
寒宫密信
暗影窥心
夜幕如浓稠的墨汁,缓缓浸透了紫禁城的每一处角落。宫灯次第亮起,在青石板路上投下昏黄的光晕,却始终无法驱散冷宫里挥之不去的寒意。送走萧景宸等人后,佟珊珊终于松了口气,轻轻合上吱呀作响的雕花木门,门轴转动的声音在寂静的院落里格外清晰。
小翠,明日一早我便写信给家里。她转身望向垂手而立的丫鬟,烛火在她眼底摇曳,映出几分牵挂,你将信交给王公公,务必让他亲手送到母亲手中。记住,千万不能出差错。
小翠郑重地点头,杏眼透着坚定:小姐放心,奴婢就是守在王公公房门口,也会等着他应下这事!
待小翠离开后,佟珊珊独坐在窗前,望着窗外摇曳的竹影,心绪却如乱麻。白日里萧景宸那深邃的目光仿佛仍缠绕在身上,每当回想起来,心底总会泛起一丝莫名的悸动。那眼神太过熟悉,像是藏着千言万语,可她绞尽脑汁,也想不起究竟在何处见过。
暑气裹挟着蝉鸣,从窗缝里钻进来,将寝殿蒸得闷热难耐。佟珊珊辗转反侧,锦被被她踢到床尾,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远处更鼓声传来,一声,两声……她数着更声,意识却愈发清醒,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才终于在困意与思绪的纠缠中沉沉睡去。
第二日清晨,第一缕阳光尚未完全穿透云层,佟珊珊便已起身。铜镜里,她眼底泛着淡淡的青影,却强打起精神,细细梳妆。黛眉如远山含黛,朱唇轻点绛色,换上一袭素色襦裙,端坐在桌前,铺开泛黄的宣纸。
毛笔蘸满墨汁,在纸上沙沙游走。母亲大人膝下,敬禀者……她的字迹工整娟秀,字里行间满是关切与思念,先是报了平安,又叮嘱家中切勿进宫探望,以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犹豫片刻后,又添上几句,询问父兄何时能从边关归来。写完信,她小心翼翼地折好,用蜡封上,交给前来的小翠。
这锭银子你一并带去,给王公公买些酒喝。佟珊珊将银锭塞进小翠手中,压低声音道,他在宫里人脉广,有了好处,定会更尽心。
小翠将信和银子贴身藏好,福了福身,匆匆离去。殊不知,就在她踏出院门的刹那,一道黑影自屋檐闪过。那人身形矫健,如狸猫般轻盈地穿梭在宫殿之间,转瞬便消失在空气之中。
片刻后,宸王府内,窗前竹影摇曳。暗一单膝跪地,气息微喘:王爷,刚才皇后娘娘的……话未说完,便被一道冰冷的目光截断。
哪里有皇后娘娘。萧景宸端坐在檀木椅上,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手中的茶杯重重落在案几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暗一心中一凛,急忙俯首:属下失言!请王爷责罚!他深吸一口气,继续道,方才小翠姑娘拿着一封信交给王全公公,说是要送去将军府。至于信中内容,属下尚未查明。
萧景宸微微眯起眼眸,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壁。阳光映照下,他的侧脸棱角分明,眼底却翻涌着复杂的情绪。许久,他挥了挥手,示意暗一退下。屋内再度陷入寂静,唯有窗外的微风吹着树叶沙沙作响声,似是他纷乱心绪的写照。他靠在椅背上,目光望向窗外,不知在思索着什么,又在期待着什么……
锦书托念
心向自由
盛夏的蝉鸣如煮沸的沸水,在宫墙间蒸腾不散。佟珊珊正倚着褪色的雕花窗棂,用银针穿梭绣绷上的素绢,试图用指尖的忙碌驱散心底的焦躁。绣线在她指间缠缠绕绕,恍惚间竟化作萧景宸临走时那抹意味深长的眼神,惹得她心绪大乱,针尖猝不及防撞破指尖。
叩叩——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惊得她猛然抬头。小翠三步并作两步跑去开门,只见王全弓着腰立在门外,蟒纹灰袍上沾着些许宫墙剥落的红漆。他左右张望一番,确认无人后,才从广袖中抽出一封素白信笺,压低声音道:可算盼到将军府的回信了,快些收好!
小翠慌忙侧身请他进屋,王全却连连摆手,枯瘦的手指搓着袖口的金丝滚边:使不得使不得!这冷宫向来是非多,老奴若是进去,指不定传出什么闲话。说罢,他佝偻着背匆匆离去,脚步声在空荡荡的长廊上渐渐消散。
佟珊珊攥着信的手指微微发颤,信笺上还带着淡淡的墨香与熟悉的草药味。展开信纸,母亲那娟秀的字迹跃入眼帘:吾儿见字如晤,家中一切安好,祖母每日晨起仍要喝三盏安神汤......你父兄半月后便班师回朝,届时定能接你......
读到此处,滚烫的泪水突然砸在接你二字上,晕开两朵深色的墨花。佟珊珊想起儿时在将军府的春日,她骑着父亲带回的西域小马在花园横冲直撞,祖母举着帕子追在身后嗔骂;想起及笄那年,母亲亲手为她簪上东珠步摇,说要寻个最好的儿郎......而如今被困在这红墙之内,连自由都成了奢望。
小姐小翠见她怔怔出神,轻声唤道。
佟珊珊猛地抬头,眼中燃起炽热的光。她将信紧紧贴在心口,仿佛能透过纸张感受到母亲掌心的温度,忽然仰头大笑起来:狗屁皇后!我佟珊珊要做这天地间最自在的人!等父兄回来,定要把这冷宫搅个天翻地覆!笑声惊起院角槐树上的麻雀,扑棱棱飞向广阔的天际,留下满院蝉鸣依旧。
冷院烟火勾馋魂,隐秘情愫暗滋生
盛夏的阳光如同融化的金箔,将冷宫的琉璃瓦晒得发烫。佟珊珊站在斑驳的廊下,望着头顶高悬的烈日,唇角勾起一抹愉悦的弧度。她今日心情格外畅快,家书带来的安心与对自由的期盼,让她浑身都充满了干劲。
小翠!她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冷院里回荡,小翠,多备些食材回来,今日小姐我要大展身手!
小翠闻言,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连忙应道:好嘞!奴婢这就去!说完,便小跑着离开了。
待小翠走远,佟珊珊警惕地环顾四周,确定无人后,意念一动,神秘的空间在她眼前展开。她的指尖轻轻划过空间里的货架,草莓、车厘子、小龙虾、海参等现代才有的食材被她一一取出。转眼间,小小的厨房便堆满了琳琅满目的食材,色彩缤纷,令人目不暇接。
然而,她并未察觉,在院中的老槐树上,一道挺拔的身影正静静地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萧景宸身着一袭墨绿色劲装,身姿如松地倚在粗壮的枝干上,墨色的眸子紧紧盯着下方那个忙碌的身影。看着她变魔术般拿出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他的心中涌起一阵疑惑,但更多的,是对这个女子的好奇与探究。
厨房里,佟珊珊一边哼着轻快的现代歌曲,一边手脚麻利地处理着食材。她的发丝被汗水浸湿,随意地贴在脸颊两侧,却更添了几分随性与洒脱。小翠,你看,这个叫麻辣小龙虾,香辣过瘾;这个是水果沙拉,清爽解腻;还有这个锅包肉,外酥里嫩;这个捞汁海参,可是营养美味……她兴致勃勃地介绍着,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小翠睁着好奇的大眼睛,咽了咽口水,说道:小姐,你说的这些我都没听过,更没吃过哎!
哈哈,小馋猫,那一会你可要多吃点!佟珊珊笑着刮了刮小翠的鼻子,主仆二人打打闹闹,欢声笑语充满了整个厨房。
不一会儿,浓郁的香气便从厨房中飘散出来。麻辣小龙虾的鲜香、锅包肉的酸甜、捞汁海参的醇厚……各种香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股勾人魂魄的美味气息,顺着宫墙缝隙飘向宫外。路过的小太监、宫女们纷纷停下脚步,使劲地吞咽着口水,眼神中满是向往。
萧景宸闻着这诱人的香气,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他望着厨房里那个忙碌的身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犹豫片刻后,他身形一闪,悄然离开了冷宫。
回到宸王府,萧景宸立刻招来暗一,沉声道:去给十王爷报信,就说冷宫今日做了许多美食。
暗一愣了一下,满脸疑惑地看着自家王爷,但看到萧景宸不容置疑的眼神,他只好应了一声,转身出去给萧云腾报信。而萧景宸则快步走向内室,换了一身低调却不失华贵的衣裳,眼神坚定地出了门。此刻的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再去冷宫,再见那个令他心动的女子,再尝一尝那令人回味无穷的美食。
冷院珍馐:酒香里的暗潮与欢愉
夕阳的余晖将冷宫的青瓦染成琥珀色,佟珊珊用帕子轻轻拭去额角的汗珠,看着摆满八仙桌的佳肴,心中满是成就感。麻辣小龙虾堆成艳红的小山,油亮的汤汁裹着花椒与辣椒,在暮色中泛着诱人的光泽;水果沙拉里,车厘子、草莓与奇异果交相辉映,淋着雪白的沙拉酱;锅包肉码放在金边瓷盘里,金黄酥脆的外皮泛着蜜糖般的光泽;捞汁海参卧在冰块上,琥珀色的酱汁里点缀着翠绿的香菜。
就差些饮品助兴了。佟珊珊眼睛一亮,指尖轻点,空间商城的蓝光在掌心浮现。她迅速兑换了一打冰镇啤酒,铝罐表面凝结的水珠顺着纹路滑落,在青砖上洇出深色痕迹。小翠,拿些杯子来!她笑着拍了拍还在盯着美食发愣的丫鬟。
主仆二人刚要动筷,雕花木门突然砰地撞在墙上,惊得梁上的灰雀扑棱棱乱飞。萧云腾大踏步冲了进来,玄色衣袍猎猎作响,活像一阵裹挟着馋意的狂风。皇嫂!我老远就闻着香味了!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伸手就要去抓小龙虾,腰间玉佩随着动作叮当作响。
花勇紧随其后,憨厚的脸上堆满笑意:佟姑娘的手艺,就是隔着宫墙都能把人勾来!话音未落,萧景宸已缓步踏入,月白色长衫染着暮色,却掩不住周身清贵之气。他目光扫过满桌新奇菜肴,最后落在佟珊珊手边的啤酒罐上,墨色眼眸泛起涟漪。
佟珊珊握着筷子的手顿了顿,无奈地看向小翠。小翠急忙摆手,发间银饰跟着晃动:小姐,奴婢真没说!她的委屈模样惹得萧景宸唇角微扬,目光不经意间掠过佟珊珊泛红的耳尖——她大概还不知,是自己亲手引来了这群不速之客。
宸王,这叫小麦果汁,冰凉解渴,你要不要尝尝佟珊珊拧开铝罐,琥珀色的液体泛起细密泡沫。萧景宸接过时,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背,电流般的触感让两人同时一颤。他轻抿一口,微苦的麦芽香混着气泡在舌尖炸开,抬眸笑道:多谢佟小姐,倒是从未尝过这般新奇滋味。
萧云腾早已按捺不住,抓起小龙虾大快朵颐,辣得直哈气却停不下嘴:过瘾!太过瘾了!比御膳房的糟肉强百倍!花勇则小心翼翼地戳了戳锅包肉,金黄外壳裂开时酥脆的声响,惊得他眼睛都亮了:这、这声音竟比王府的编钟还好听!
佟珊珊被逗得直笑,夹起一块裹满酱汁的锅包肉:这道菜要趁热吃,外酥里嫩,酸甜开胃。她又舀了一勺水果沙拉喂给小翠,这是用新鲜果子拌的,最适合解辣。
席间觥筹交错,啤酒罐碰撞声与欢笑声此起彼伏。萧景宸安静地坐在一旁,却将佟珊珊每一个神情、每一句话都收进眼底。看她眉眼弯弯地介绍菜肴,看她被萧云腾的憨态逗得前仰后合,心底某个角落悄然被填满。他摩挲着啤酒罐上的水珠,暗自想着:这样的烟火气,若能日日相伴,倒也不错。
暮色渐浓,月光爬上宫墙时,桌上佳肴已所剩无几。萧云腾瘫在椅子上直打嗝,花勇捧着肚子连道撑煞。佟珊珊望着一片狼藉的桌面,虽有些无奈,嘴角却噙着笑意——或许,这喧闹的烟火气,正是她困在冷宫里难得的慰藉。
冷院惊变:醋火与权谋的对峙
暮色将冷宫的飞檐染成血色,萧云腾正打着饱嗝抹嘴,腰间玉佩撞出叮当脆响。花勇捧着圆滚滚的肚子靠在廊柱上,忽然神色一凛——宫墙之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甲胄摩擦声混着环佩叮咚,惊飞了槐树上栖息的寒鸦。
何人如此大胆,竟敢擅闯冷宫!
随着一声冷喝,明黄龙纹锦袍扫过斑驳的门槛。萧云逸负手而立,冕旒在暮色中晃出冷光,身后淑妃袅袅婷婷地捧着鎏金手炉,眼角余光却如淬毒的银针,死死钉在佟珊珊泛红的脸颊上。皇帝目光扫过满桌狼藉的餐盘、萧景宸指间未喝完的啤酒罐,额角青筋突突直跳:好个不知廉耻的贱人!朕将你打入冷宫,你竟敢在此勾三搭四,连皇弟与皇叔都不放过!
淑妃适时轻咳一声,柔荑搭上皇帝紧绷的手臂:陛下消消气~姐姐独守冷宫,难免寂寞......哪像臣妾,日日得陛下垂怜......她尾音婉转如丝,却在触及萧景宸冰寒的目光时,下意识瑟缩了一下。
佟珊珊攥紧裙摆的手指关节发白,刚要开口,一道月白色身影已如苍松般挡在身前。萧景宸墨色长睫低垂,掩住眼底翻涌的暗潮:陛下慎言。佟姑娘乃将军府嫡女,名门闺秀,岂是您随意辱骂的他刻意咬重将军府三字,袖口的暗纹蟒纹在暮色中若隐若现。
萧云逸这才如梦初醒,望着萧景宸腰间那枚先帝亲赐的玄铁虎符,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三年前那场惊心动魄的宫变突然涌入脑海——正是这位皇叔带着虎狼之师踏破宫门,亲手将他推上皇位。此刻他攥着龙袍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面上却挤出三分笑意:皇叔教训得是......朕一时气急......
陛下金尊玉贵,怎么有空来这晦气之地佟珊珊从萧景宸身后探出身,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莫不是听闻冷宫飘出的饭菜香,馋得坐不住了她故意晃了晃桌上的啤酒罐,冰凉的水珠顺着罐身滑落,可惜呀,残羹冷炙都进了旁人肚子,陛下怕是要白跑一趟。
淑妃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那日她正是用冷宫夜夜飘出异香,定有妖邪作祟的借口,才哄得皇帝前来。而萧云逸望着佟珊珊眼中毫不掩饰的轻蔑,想起方才踏入院门时,她与众人谈笑风生的模样,心底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与不甘——这个被他厌弃的女人,为何总能轻易撩拨他的情绪
住口!皇帝突然暴喝,冕旒剧烈晃动,妖言惑众!冷宫......冷宫阴气深重......他的声音越来越弱,佟珊珊那句冷宫世世代代死了很多人像毒蛇般缠住他的心脏。昨夜梦中,被他赐死的前太子浑身是血的模样突然闪现在眼前,冷汗瞬间浸透了龙袍。
陛下可要小心些。佟珊珊拖长语调,故意压低声音,听说月圆之夜,冷宫的冤魂最爱缠着做过亏心事的人......
萧云逸踉跄后退半步,撞翻了身后的铜鹤香炉。淑妃吓得花容失色,尖声唤着陛下。皇帝却再也顾不得帝王威仪,转身跌跌撞撞地逃离,龙靴踏碎满地残阳,惊起满院尘埃。
胆小鬼!佟珊珊冲着远去的背影啐了一口,忽然感觉肩头一沉。萧景宸不知何时已脱下外袍披在她身上,带着雪松气息的衣料裹住她单薄的身躯。两人目光相撞的刹那,她看见他眼底翻涌的暗潮,以及一丝转瞬即逝的心疼。
铁骑归时:暗护娇花越宫墙
七月流火炙烤着宫墙,蝉鸣在斑驳的琉璃瓦下炸成一片沸鼎。佟珊珊正对着铜镜簪花,指尖突然一抖,银簪当啷坠地——自打进了冷宫,这心悸的预感从未如此强烈。
小姐!小姐!小翠撞开雕花木门,绣鞋在青砖上打滑,鬓边绢花歪斜,老爷和少爷的军队已到朱雀门!八万铁骑旌旗蔽日,连护城河的水都被马蹄震得翻涌!
铜盆里的洗脸水晃出细碎涟漪,佟珊珊猛地起身,撞得妆奁里的胭脂盒滚落。记忆中父亲戎装跨马的英姿、兄长教她挽弓的模样在眼前交错,眼眶瞬间漫上酸涩。她死死咬住下唇,望着宫门方向喃喃:终于......终于等到这一天了......话音未落,滚烫的泪珠已砸在月白色裙裾上。
忽有凉风穿堂而过,萧景宸玄色劲装猎猎,腰间虎符在暮色中泛着冷光。他望着佟珊珊颤抖的肩膀,喉结滚动——半月前暗卫传回边疆捷报时,他便日日盼着此刻,却不想还是晚了,让她独自熬过这么多焦灼的日夜。
我带你去见他们。他跨步上前,伸手欲触她发顶,却在半空僵住,改而握紧腰间佩剑,但只能远观。
佟珊珊猛然回头,睫毛上还凝着泪珠,目光却亮得惊人。她抓住萧景宸的袖口,素白指尖几乎掐进衣料:只要能见一眼......一眼就好!
暮色渐浓时,两道身影如离弦之箭掠过宫墙。萧景宸揽着佟珊珊的腰,玄铁护腕硌得她生疼,却比任何时候都安心。夜风卷着她的发带向后飞扬,宫阙楼阁在脚下飞速倒退,最后化作一片暗红色的剪影。
朱雀门外,八万铁骑整齐列队,玄色旌旗上的白虎图腾在风中猎猎作响。佟将军银甲生辉,左手拄着寒光凛冽的玄铁长枪,右手轻抚战马鬃毛;少将军骑在赤红骏马上,腰间玉佩与父亲的虎符遥相呼应,年轻的面容上尽是沙场淬炼的坚毅。
父亲......兄长......佟珊珊伏在萧景宸肩头,声音哽咽。她多想冲下去,扑进父亲温暖的怀抱,可她知道,此刻露面只会给父兄招来祸端。
萧景宸看着怀中颤抖的身影,喉间涌上苦涩。他默默运功为她挡住风,目光却越过铁骑,落在城楼上若隐若现的明黄龙袍——萧云逸负手而立,望着城外的眼神阴鸷如毒蛇。一场暗潮,怕是要来了。
上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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