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回到家我就接到了陆沉舟的电话。
我拿起手机点开接听。
“喂？“我声音沙哑。
“云深，你还好吗？“
陆沉舟关切的声音传来：
“我刚听说你和舒月......离婚了？“
我揉了揉太阳穴：
“嗯，今天刚办完手续。“
“怎么会突然......我是说，你还好吗？“
“还行。“
我简短地回答，不想多谈。
“那......舒月还好吗？“
他突然问道，声音不自觉地放轻了，尾音微微发颤。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问这个：
“她看起来......很平静。孩子跟她。“
“孩子跟她？“
陆沉舟的声音突然激动起来：
“那......抚养费怎么定的？舒月一个人带孩子，经济上会不会......“
“我按最高标准给的。“我打断他。
“那住的地方呢？我记得她公司附近那套公寓......“
“都安排好了。“我深吸口气：
“沉舟，你打电话就为问这个？“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了几秒。
“我就是担心......“他的声音低了下去：
“舒月一个人带着孩子，万一遇到什么困难......“
“她有任何困难我都会第一时间帮她。“
“我知道！“陆沉舟急忙解释，“但你现在有了新家庭，难免有顾不上的时候......“
“云深，其实......“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
“如果舒月需要帮忙，我可以......“
“什么？“我追问。
“没什么。“他突然恢复了平常的语气：
“云深，有事随时找我。
对了......舒月和孩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好，谢谢你了。“
挂断电话后，我盯着手机看了很久。
陆沉舟对舒月的关心太过明显，明显到让我胸口发闷。我
打开通讯录，手指悬在“林舒月“的名字上方，最终还是锁上了屏幕。
周末，我和往常一样来看念念。
阳光透过窗帘洒进客厅，我坐在爬行垫上，看着念念笨拙地堆着积木。
我将冲好的奶粉递到念念面前。
“念念乖，我们吃饭饭了。“
我尽量放柔声音，把奶瓶往她嘴边送。
念念皱着小脸往后躲，小手“啪“地一下打翻了奶瓶。
温热的奶液洒在我裤子上，留下一片深色的水渍。
“不要！“她带着哭腔喊，小脚丫在爬爬垫上乱蹬：
“呜......妈妈......要妈妈......“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小脸憋得通红。
我蹲在她面前，看着她哭肿的眼睛，突然意识到自己连最基本的喂奶都做不好。
“念念，爸爸带你出去吃饭饭好不好？“
我凑近她，轻声细语的哄她。
念念抬起头眼睛里挂满了泪水，含混不清地说：
“陆陆......饭饭......“
我的心猛地揪了一下。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门铃响了。
念念用力的朝着门口的方向伸出手，嘴里兴奋地喊着：
“陆陆！陆陆！“
说着跌跌撞撞的朝陆沉舟的方向跑去。
陆沉舟站在门口，一手提着购物袋，一手熟练地接住扑过来的念念。
“念念想叔叔了吗？“
他把念念举高高，引得小家伙“咯咯“直笑。
“饭饭！“
念念挥舞着小手，口水沾湿了胸前的围兜。
陆沉舟用指腹轻轻擦掉念念嘴角的口水：
“叔叔给念念做了好吃的肉肉，等妈妈回来一起吃好不好？“
我的手指无意识地掐进掌心。
看着念念在陆沉舟怀里扭来扭去的亲昵模样，我的喉咙发紧。
“云深也在啊。“
陆沉舟这才注意到我，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
“要不要一起......“
“我们谈谈。“我打断他，声音低沉。
厨房里，陆沉舟正在洗菜。
水流声掩盖了我们的谈话声。
“你什么意思？“我压低声音质问。
陆沉舟头也不抬：“照顾她们。“
“她是我女儿！“
“陈云深，你他妈装什么糊涂？“
他眨着我的衣领，声音压得极低：
“舒月怀孕七个月时孕吐到脱水，你在哪？在陪你的小情人产检吧？“
我浑身一僵，血液瞬间凝固。
“念念出生那天，舒月大出血差点没挺过来，“
他眼眶发红：
“你在产房外接的是谁的电话？嗯？“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记忆里那个模糊的夜晚突然清晰起来——
我确实接了个电话，是苏瑾柔说身体不舒服......
“念念三个月大时肠绞痛，整夜哭闹。“
“舒月连续72小时没合眼，你呢？在哪个温柔乡里快活？“
“半年前念念高烧，舒月一个人抱着孩子在医院跑上跑下。“
陆沉舟的声音开始发抖：
“我他妈在儿科走廊遇见她时，她连站都站不稳了！“
我突然想起那天收到过林舒月的短信，说念念发烧了。
但我当时正在......
“对，你正在给你私生子过周岁宴。“
陆沉舟冷笑：
“陈云深，你可真是个好丈夫，好父亲啊！“
陆沉舟叹了口气：
“我认识舒月比你还早，我大学时我就喜欢她，可她选择的是你！“
他猛地松开手，像扔掉什么脏东西。
“我认了，因为我觉得你能给她幸福。“
楼下传来念念咿咿呀呀的儿歌声，衬得阳台上的沉默更加窒息。
“结果呢？“陆沉舟冷笑一声：
“你把她当什么？被你蒙在鼓里的傻子？
现在离婚了，你倒来扮演好爸爸、好丈夫了？“
我张嘴想反驳，却被他打断。
“陈云深，我忍了十年。“
他的眼神让我不寒而栗，
“现在，谁也别想拦着我照顾她们母女。“
客厅里突然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林舒月回来了。
陆沉舟的表情瞬间柔和下来，他整理了下衣领，最后看了我一眼：
“要么好好当个前夫，要么滚远点。再让舒月掉一滴眼泪——“
他凑近我耳边：
“我让你永远见不到念念。“
陆沉舟整了整衣领，最后看我一眼：
“滚吧，别脏了她们的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