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修真小说 > 贫道鹿清笃,自神雕开始剑荡诸天! > 第3章  才第三章,主角就躺平啦
杨过拜入赵志敬门下,非但不是师徒缘分的开始,反倒像是点燃了一座活火山,就和原著一样,拜师后的头一日,赵志敬欲向杨过以示师威,不料被杨过狠狠咬了手指。
而杨过得到的,便是一顿好打,可哪怕被打的皮开肉绽,这小子却始终梗着脖子,那双明亮的眼睛里燃烧着屈辱和刻骨的恨意,死死瞪着赵志敬,未曾求饶半句。
“八字相冲”已不足以形容这对师徒的孽缘。一个心胸狭窄、刻薄寡恩,视杨过如眼中钉肉中刺;一个桀骜不驯、自卑又自傲,认定赵志敬是披着道袍的恶鬼。两人相互厌憎,势同水火。
待到丘处机等长辈,因追查李莫愁之事联袂下山后,赵志敬的所作所为愈发没有顾及。
他对杨过是非打即骂,更不曾传他半点武艺,杨过清秀的小脸上,时常带着或新或旧的青紫伤痕,眼神也愈发阴沉。
这一切,鹿清笃看在眼里,却并未过多介入。他早已不是原著里那个因被扣了屎盆子而对杨过怀恨在心、助纣为虐的蠢胖道士。
同样,他也没兴趣去扮演什么“神雕侠”的童年救星。不过作为一个拥有现代灵魂、经历过生死且心态渐趋平和的人,他天然反感以大欺小的行径。
偶尔见赵志敬实在过分,鹿清笃也会在事后,趁着师父气头稍过,用尽量平和的语气旁敲侧击地劝上一两句:
“师父,那小子野性难驯,您教训他是应该的。只是……他毕竟是郭大侠送来的人,若真打出个好歹来,郭大侠面上须不好看,怕也损了咱们全真教的名声。”或是,“师父息怒,气大伤身。那小子不懂事,您何必与他一般见识?罚他多抄几遍《清净经》静心便是了。”
赵志敬听了,有时会冷哼一声不予理会,有时则会斥责鹿清笃多管闲事,但也偶有几次,那板着的脸会松动一丝,下手的分寸会稍稍“留力”。
鹿清笃点到即止,从不强求。更多的时间,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苦练武艺。
夏日的蝉鸣渐渐被秋风的萧瑟取代,终南山层林尽染,三个月的时光悄然流逝。
这三个月,鹿清笃仿佛脱胎换骨。那身曾经一步三颤的肥膘,在日复一日,近乎自虐般的勤修苦练下,如同冰雪般消融殆尽。
原本圆润如球的脸庞,显出了清晰的轮廓线条,双下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略显刚毅的下颌。臃肿的身躯变得精瘦而挺拔,宽松的道袍穿在身上竟也有了那么几分飘逸出尘的味道。
“嗯,虽不至于帅得令人发指,但一见清笃误终生……嗯,指不定也是有可能的?”
随意挽了个略显松垮的道髻,鹿清笃对着铜镜里那张清瘦了不少的脸庞,颇为自得地调侃了一句,然后随着众人去上早课。
作为道门大教,全真弟子无论辈分高低,早晚功课诵经是必不可少的。
然而鹿清笃渐渐发现,在这“武侠世界”的全真教里,弟子们的心思,十成倒有九成九都扑在了武学之上。
每日清晨的早课,大殿内经声琅琅,檀香袅袅,可放眼望去,弟子们或心不在焉,或双目无神,或干脆偷偷在袖中掐指模拟剑诀。
总之大家对修道的那份“虔诚”与“专注”,与他前世上学时应付课间操的姿态简直如出一辙,主打一个敷衍了事。
初来乍到时,鹿清笃亦是如此。身处金庸武侠世界,谁不梦想着练就一身惊世骇俗的神功,仗剑江湖,快意恩仇?枯坐于此诵念那些玄之又玄的经文,在他看来简直是浪费生命。
然而,现实如同一盆盆冷水,将他初时的热望浇得透心凉。
无数次尝试呼唤,脑海中空空如也,眼前也绝无任何系统界面浮现——
金手指?不存在的。
虽然在数月的勤修苦练下,汗水不知道浸透了多少件道袍。
可一旦与同门切磋,鹿清笃与对方依旧是互有攻守,难分高下。拳脚功夫?同样如此。这几个月的苦练,除了减肥效果确实显著外,鹿清笃的武艺并无过人之处。
至于被视为根本的内功心法,在一次与几位入门晚的师弟交流印证后,鹿清笃苦涩地发现,自己苦熬打坐积攒的那点微薄内力,竟还不及对方!
泯然众矣…
这四个字像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得鹿清笃几乎喘不过气。他不得不承认一个残酷的事实:自己的武学天赋,是真的平平无奇。
非是郭靖那种大智若愚、厚积薄发的“一般”,而是筋骨、悟性皆属中下,毫无亮点的“平庸”。
即便退一万步,假设自己天赋尚可,依照全真教循序渐进、稳扎稳打的玄门正宗路子,穷其一生,恐怕也至多能达到马钰、丘处机等七子的水准,成为所谓“江湖一流高手。”
这固然已是常人难以企及的高度,但距离郭靖、五绝、未来杨过、张三丰这些绝顶之人,却有着一道难以逾越的天堑。
至于下山寻找奇遇?
《九阴真经》确实近在咫尺,就在后山古墓之中。可全真与古墓有旧怨,禁地森严。自己连那通往密室的水潭具体在禁地何处都茫然不知,如何寻找?擅自闯入的后果,轻则废去武功逐出师门,重则性命不保。
少林《九阳神功》?且不说路途遥远,凶险莫测,自己这点微末功夫能否安然抵达都是问题。即便到了少林,那藏有神功的《楞伽经》乃镇寺之宝,岂容一个全真小道士随意翻阅?
至于侠客岛的《太玄经》,更是缥缈无踪,如同镜花水月。更何况,私自下山便是叛门,身无分文,举目无亲,在这乱世,怕是未至目的地便已饿毙荒野。
“啧,穿越不给金手指,走的也不是天才流剧本,这要是本小说,作者指定扑街扑到姥姥家!”
鹿清笃在无数个夜晚,对着清冷的月光自嘲苦笑。反复确认了现实的冰冷与天赋的桎梏后,一股深沉的疲惫和无奈席卷了他。挣扎无望,徒劳无功。
“罢了,罢了……”
一声长叹,带着释然,也带着一丝不甘落地的尘埃。“不管怎么说,老天爷终究是开恩,让我重活了一世。上辈子加班加到油尽灯枯,这辈子能在这终南山上,混个清闲道士,有口安稳饭吃,有个健康的身体,清风明月相伴,已是天大的福分。还要什么自行车?”
与其在注定无望的武学道路上焦虑挣扎,不如与自己和解,接受这份“平凡”。心态的转变,如同卸下了千斤重担。鹿清笃的目光,终于从令他焦虑的武学上移开。
这个时代没有手机电脑,没有娱乐消遣,心一旦静下来,便只能向内探寻。于是,书架角落里那些落满灰尘的道教典籍——《道德经》、《南华真经》(《庄子》)、《清静经》、《黄庭经》……被他重新翻了出来。
前世中二时期也曾附庸风雅地读过,但那时心浮气躁,满脑子都是“道可道非常道”的玄乎,什么也没读进去。如今重活一世,历经生死,心态沧桑,又远离了信息爆炸的喧嚣,更放下了对武学的执念,再读这些经文,字里行间竟仿佛有了全新的生命。
因而心态大转变,所以在早晚课时,当其他同门还在神游天外,他已能沉浸在“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的浩渺意境中,感受那份超越个体得失的宏大与宁静。
数月研读,潜移默化。鹿清笃的心境如同被山泉反复洗涤的玉石,愈发温润沉静。眉宇间那份因焦虑和执念而产生的浮躁戾气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无为”的平和与淡然。与人相处,不卑不亢,遇事,不急不躁。
他不再刻意追求武功精进,每日的打坐练气,与其说是为了增长内力,不如说是成了如同吃饭喝水般的习惯,一种安顿心神的方式。
意外,往往在不经意间发生。正是这份放下了功利心的“无为”,这份心境的澄澈空明,竟暗合了道家内功“致虚极,守静笃”的真意。
他体内那原本如同涓涓细流、进展缓慢的全真玄门内息,在这数月间,竟不知不觉变得更为精纯、凝练,运行起来也越发圆融自如。
只是他心思早已不在武学进境之上,每日例行公事般的修炼,并未刻意去体察这细微却扎实的变化,只当是日积月累的正常积累罢了。
月明星稀,秋风带着凉意拂过重阳宫的重檐。鹿清笃挎着长剑,正在轮值巡夜。他伸了个舒畅的懒腰,望着深邃的夜空,心中一片澄明,无挂无碍。
正待转身去巡视他处,鹿清笃脚步却蓦然一顿。一种难以言喻的直觉,让他敏锐地察觉到身后那片浓重阴影中,似乎有一缕微弱的气息波动。
“什么人?出来!”*他并未拔剑,只是微微侧身,目光如电般投向墙角那片黑暗。
短暂的沉寂后,一个瘦小的身影有些迟疑地、慢慢地从阴影里挪了出来。月光洒落,照亮了杨过那张清秀却带着淤青和疲惫的小脸。
他咬着嘴唇,眼神复杂地看着鹿清笃,欲言又止,双手紧张地绞着衣角。
“是杨师弟啊。”
鹿清笃看清来人,紧绷的神色缓和下来,“怎么,大晚上不睡觉,莫不是看师兄巡夜辛苦,想来搭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