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来人,林休止急忙起身。
司空晓晓看着林休止这样子,也是笑了笑,实则并不是真心想要打他。转头看向裴羽二人。
“二位小友见谅,前两日我有些私事出了趟门,怠慢了二位。”司空晓晓在裴羽二人面前坐了下来。
“姑娘,我可以看一看那样信物吗?”
柳书瑶直接将那块玉佩给递了出去。司空晓晓伸手接过,双目仔细的将玉佩反复端详了几遍,这才将其再次还给柳书瑶。
“你父亲他还好吧?”
“前辈,父亲身体一直硬朗。”
司空晓晓点点头,“硬朗就好,这么些年了,也不来南方看看我,当真是绝情无义啊。”
裴羽听的眉头一挑,听起来柳白瑜与这司空晓晓之间怕是有什么世人所不知的渊源吧。
“前辈难不成与我父亲他”柳书瑶是个八卦的人,如今嗅到八卦的味道,还是自己父亲的,自然不肯放过。
司空晓晓瞥了一眼这小丫头,笑了笑道,“你这丫头倒是有他几分相似,想当年少年时,我们几人云游天下,他就像是个有话说不完一样,到了一处地方便是要问东问西,给我们当年也惹来了不少的麻烦。”
“我与你父亲当年算是朋友吧,只是后来你父亲回去继承风阳城的事情,而我也是被门中约束,时间长久不曾再见,其中感情倒是淡了许多。切不是你小丫头心中所想的那样。”
司空晓晓自然看穿柳书瑶心中八卦的想法,丝毫不避讳,直接点破。
柳书瑶笑了笑,敢情自己父亲当年也是个持刀行江湖的江湖浪子啊。
“好了,闲话不多说了,在你们来之前,你父亲便已飞鸽传书与我,告知我你们此行的目的。”司空晓晓闲话扯完之后,便直入主题。
“依你们如今的实力想要进入南方剑宗,还是差点意思的,尤其是你,弟子虽然不错但实力太弱了,剑宗青年一代当中,你连前五十都排不进。”
听到司空晓晓的话,裴羽眼神陡然一凝,作为逍遥阁阁主,司空晓晓自然是不会骗人,那么由此可见南方剑宗青年一辈的实力当真是恐怖至极啊。
“以我的薄面,想必秦宗主总是要卖几分,你们进入剑宗不难,难得是想要留在剑宗,那得靠你们自己了。”
司空晓晓看向二人,尤其着重看向裴羽。因为柳白瑜在信中大致交代了裴羽的身世,司空晓晓在得知裴羽居然是当年那位的儿子,心中不免也是高看了几分。
裴羽站起身,拱手道,“阁主放心,我本就是北方刀宗的弟子,宗内的规矩我都懂,剑宗既然能够成为与刀宗一样的存在,自然其中的竞争是很大的。”
“不过我既然算是已经死过一次,那再大的困难对我来说,都是小菜一碟了。”
司空晓晓并未因裴羽的话而表现的过多兴奋,在她看来,如裴羽这般年轻的子弟,空口说大话的大有人在,武道一途是极其艰辛的,能够走到最后的,寥寥数人,不是你站在这里,举着手发了几个誓言就有用的。
“你呢?他想要去剑宗,你的打算呢?”司空晓晓并未理睬裴羽,转头看向一旁的柳书瑶。
柳书瑶愣了一下,她不知道司空晓晓话里的意思。
“你现在才是武者化灵的境界,将来定然是会拖他的后腿,我想你肯定不想成为那样的人,所以我问你接下来的打算呢?”
柳书瑶瞧着司空晓晓的眼睛,略微沉思后开口道,“阁主不嫌弃,我想就在逍遥阁住下了,再有我想弃刀修枪,还望阁主成全。”
“哈哈,等的就是你这句话,从见你第一面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天资绝绝,即便是小林子都比之不上。”即便是当着林休止的面,司空晓晓却丝毫不避讳。而林休止也是面色平静,他自己什么样的天资,他自己清楚。
这也是司空晓晓欣赏林休止非常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林休止为人谦逊,从不与他人争,做什么事情都是点到为止,这样的态度才是在江湖中最重要的。
“你呢?等你到了剑宗,也会面临这样的问题,你那时候会选择弃刀修剑吗?”司空晓晓眼神灼灼看向裴羽。
诚如其所言,南方剑宗作为南方最强大的江湖宗门,自然不会容许裴羽又修刀又修剑,这是对剑的不尊重。
听到司空晓晓的问话,裴羽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一刻他的确陷入了沉默。
“前辈,这件事我还没有想过,我从小到现在都是学习的刀法,而且我师父传授我的刀法也是世上一等一的,如果选择放弃刀法转而修习剑法,我”
司空晓晓笑了笑道,“也不是现在就要回答,我只是给你提个醒的,在前往剑宗还有一段时间,足够你思考清楚了。”
接下来的几日时间,柳书瑶被司空晓晓直接带走了,说是要闭关斩断之前休修习刀法的痕迹。而至于裴羽前往剑宗的事情,则是落在大师兄林休止的身上。
在第三日的时候,林休止便带着裴羽启程前往南方剑宗。
南方剑宗位于无崖山,也是一处非常险峻的地方,要说无崖山中最为江湖出名的便是其中的无涯谷,据说谷内倒插的都是天下的名剑,都是那些慕名前来挑战剑宗的剑士所留下的。
那里足足有上万把名剑,由此可见这南方剑宗的实力的确不可小觑。
“我们须走官路,官路上有大楚国的卫士进行护卫,总的是安全些,就是从官路前往无崖山,会耽搁两日行程,反正我们也不着急,对吧。”出了韶璃山后,林休止对裴羽开口说道。
裴羽点点头,这无所谓,他也不赶时间,能够进入剑宗就可以了。
“林师兄,为何我们需要那些大楚国的卫士护卫呢?”裴羽有一点不明白,如林休止这样实力的武者,怎么还需要依仗卫士的护卫?
“最近在大楚国内出了一些事,据说是当年那股神秘势力残留势力所为的,目的便是造成江湖上的人心惶惶,不过大楚国皇室已经照会剑宗了,双方派了不少人前去铲除那神秘势力中人了。”林休止淡淡说道。
“难不成是百余年前的那个神秘势力?”裴羽开口问道。
林休止听到裴羽,显得有些意外问道,“怎么?师弟你也听说过那股势力?那可是有百余年的历史了。”
裴羽点点头,这还是当初大渝和大夏边境发生战争之前的事情,刀宗进行商讨时提到的,后来据师父周北野所说,那股神秘势力实力非常强硬,且手段极其毒辣。
而且,裴羽有所预感当初在大夏与大渝边境的时候,自己还有段一尘等人被偷袭,那黑影十之八九便是那股神秘势力之人。只是自那之后,裴羽再没见过那神秘势力之人,都快将他们给忘记了。
“师兄,你们对那股神秘势力知道多少?”裴羽问道。
“不是很多。”林休止摇了摇头,“那些家伙就跟地里埋着的地鼠一般,总喜欢躲在黑暗之中,做的一些事情都是在私底下完成,不过他们的实力倒是不容小觑,即便是师父她也摸不透这势力的底线。”
“那它叫什么名字?”
“名字嘛,倒是不错,名曰幻月楼。”
幻月楼?裴羽笃定自己绝对听都没有听过。不过想来这幻月楼还真是不简单,居然能够在刀宗、剑宗这两大江湖势力之下还能暗中行事。
“师兄,既然幻月楼的人都是暗中行事,我们还要怕他们作甚,若是遇上,替天行道不就好了。”裴羽接着说道。
林休止噗嗤轻微一笑,这倒是让裴羽有些惊讶,这还是认识林休止以来第一次见他如此笑。
“你这话也就当着我面说说,若是被幻月楼的人听见,定然是会恼羞成怒的。那些家伙手段狠辣,实力不可测,若是一对一遇上他们,我建议啊还是能跑就跑吧。跟一群亡命之徒比斗,你不死也得脱层皮。”
林休止这话说的十分有道理,不讲道理的最怕遇上不要命的,人家都拿命跟你搏斗,在气势上你就输了。
裴羽点点头,也是如此。同时也记在心里,若是后面遇上他们,能跑就跑吧。
南方与北方不同,南方除了剑宗、逍遥阁还有些零散的江湖门派之外,基本上的地方都属于大楚国,而且大楚国皇室对于武道十分崇拜,皇室中的不少人或多或少都在剑宗或逍遥阁内。
而且大楚国最为出名的便是他们的大楚剑戟士,个个都是从战场上杀了百人出来的,武道实力不弱,他们整齐划一,步调一致,单单这样的气势,即便是剑宗都得退避三舍。
而最近负责在官道上进行守卫的,其中便是有不少的剑戟士,有他们坐镇,官道上的安危便不用过于担忧。
从韶璃山出,向东官道穿过如雨林城、湘江城等等诸多城池,终于在半月之后,高耸如云烟一般的无崖山终于出现在二人的眼中。
“算一算,上一次来这无崖山还是三年前剑宗宗主他老人家过五十寿了,这一晃都已经三年过去了,当真是时间过的快。”林休止瞧着矗立在那里的无崖山,不由的感慨道。
“裴师弟,进入无崖山后切记不可多言,这些个剑宗的弟子个个都心气极高,若是被他们知道你来自北方刀宗,定然是不要脸都得跟你比试一番,如此的话,恐怕我们拜入剑宗门下的事情就得泡汤了。”林休止在进山前,嘱咐道。
不过吧,给裴羽一种十分奇妙的感觉,那就是越不想什么事情发生,或许接下来这事情就会发生,这个就叫那个什么什么定律来着。
从山口进入无崖山内,入眼处与刀宗无异,是一座高大的石碑,石碑上刻着“剑宗”二字,这两个字笔走龙蛇,笔锋强劲,若是细细观看的话,便会发现其笔锋处映射出的剑气,看的人双目生疼。
裴羽便是其中之一的受害者,关键林休止也没跟他提前说明一下。
贸然观看的裴羽便是被那两个字给教育了一下,无时无刻不透露出的剑气直刺裴羽的双目,陡然间宛如天昏地暗一般,裴羽有种感觉似乎自己陷入了无尽的剑气萦绕当中,似乎下一秒自己就会殒命于此。
一旁的林休止却是不见任何动作,嘴角微微挂着笑意。对于裴羽这样的状态,似乎是他有意为之,就是想要看看裴羽是否能够从中自己走出来。
也就片刻功夫,裴羽便从中惊醒,额头上早已沁出滴滴汗珠,显然刚刚那一刻宛如经历了生死一般。
“当真是恐怖,单单是这两个字便好像是面临着千军万马的剑士之剑气一般,这剑宗果然不愧是南方第一门派。”裴羽心有余悸的说道。
“当然,剑宗的剑乃是世上最强的剑,况且修剑之人心无旁骛,往往能够发挥出远比自身修为更强大的实力,走吧,我们继续向上去吧。”
林休止说话时,便已向前走去。而裴羽则是再次深深的看了一眼那石碑,然后微微躬身行了一礼,便追上林休止去了。
“你倒是讲礼,对武道怀尊敬之心是好事,将来能够走的更远些。”林休止不吝赞赏之意。
“嘿嘿,林师兄,我一直对武道都心怀尊敬之心的,武道一途漫长且艰难,天下的武者何其之多,可站在顶峰的也就寥寥数人罢了。”裴羽如实说道。
听着裴羽的话,林休止也是抬起头看向无崖山的深处,淡淡说道,“顶峰?何其渺茫?武者并不一定要追求顶峰,唯本心尔。”
裴羽听的一怔,林休止的话当中含有大道理,武道一途多少人都是向着更强的实力去追逐,有多少人真正还紧守住自己的本心?
思考中,裴羽二人便来到了算是半山腰的地方,这里便是剑宗大本营所在,至于再向上便是剑宗长老、宗主等人所居住的地方了。
至于剑宗招募新弟子的地方名唤青木堂,此次林休止带着裴羽便是直接前来拜会青木堂堂主顾北山。虽然司空晓晓已经与剑宗内高层打过招呼,但该走的程序却是不能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