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青轻声说道:“我妈来看我了,也没来得及给你介绍,她和你说话了吗?”
李秋水微微叹了口气,说道:“何至于说话,今天她到岔口镇卫生院去了。”
“啊!”
韦青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说道:“她去卫生院干什么?”
李秋水无奈地笑了笑,说道:“她假装看病,实际是找我的茬去了,说你都成植物人了,我给你爷爷说你过几天会醒来,误导你爷爷,使你爷爷不到大医院给你看病,说我就是个大骗子,非要我给她个说法,不然她就到法院起诉我。幸好你醒过来了,不然我还真没办法了。来东川市这一路上,要我给她开车,还把我呼来喝去的,摆足了丈母娘的架子。”
韦青听完,忍不住
“咯咯咯!”
地笑出了声,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说道:“她不了解你。你也不许怪她,她是母亲,看到自己的女儿成植物人了,肯定心里着急,要到处去给我看。这说明妈妈还是爱我的。”
李秋水说:“我哪敢怪她,只要她不找我麻烦就谢天谢地了。”
韦青说:“刚才我给她说了,我们俩的事她不许插手。”
李秋水故意做出一副委屈的样子,说:“那不可能,天下哪有丈母娘不插手女儿婚事的。再说,那是我丈母娘,摆摆谱,甩个脸色,骂几句,我虽然灰头土脸的,也不能怪她。”
韦青又
“咯咯咯!”
地笑个不停,一边笑一边接连打了李秋水几下,说道:“别一口一个丈母娘,谁是你丈母娘?以后不许胡说!”
李秋水见韦青这般反应,故意装作认真地问道:“她不是丈母娘,我们俩还有什么事她要插手?”
韦青这才意识到自己被李秋水套进话里了,她举起手又要打,可最终却没有打下去,嗔怪道:“不和你说这些了。”
李秋水顺势抓住韦青举起来要打人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亲了亲,问道:“你什么时候出院?”
韦青的手臂软绵绵地任由李秋水亲吻,说道:“一会就办出院手续。我想回家去,就在省城过年,让我妈妈也去省城过年,你要不要和我们到省城一起过年?”
她一边说着,一边满怀期待地看着李秋水,眼中闪烁着光芒。
李秋水微微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遗憾的神情,说道:“我还得上班,今天就请了半天假,听说年三十才放假,假期还要轮流值两天班,那也去不了。”
韦青听了,微微撅了撅嘴,脸上闪过一丝失落,说道:“那好吧。”
她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么,又说道:“听我爷爷说,我出事后,他受人点拨举报了中央巡视组,是不是你点拨我爷爷的?”
李秋水认真地解释道:“什么点拨,是我们联合策划运作了这件事,不举报中央巡视组,举报地方政府,中央巡视组不插手,这个案子还是动不了,反而只能把你折进去。”
韦青接着又问:“那我是怎么被打成植物人的?”
李秋水犹豫了一下,缓缓说道:“这是我设计运作的,目的既是惩罚那些吃人饭不终人事的纪委监委的办案人员,同时让你成植物人,给中央巡视组一个抓手,撬动这个案子的调查。现在从效果看,这样做是对的,只是让你吃了些苦头,睡了这么多天。不过也是为了完成你的心愿,要以我,是不会管这件事的,你不许怪我。”
韦青温柔地看着李秋水,眼神中充满了理解与信任,说道:“我当然不会怪你。我被抓了,被欺负的时候,我的内心是绝望的,要不有你,我这辈子肯定就这样毁了。我当时都以为你也放弃我了,可当那个人上个厕所,能把胳膊腿摔断,脸被玻璃划得血渍呼啦的,我又明白你还是会保护我的。”
李秋水听了韦青的话,心中满是感动,他又紧了紧搂着韦青的手臂,用头轻轻拱了拱她的头,说道:“我既然碰了你,那我就是放弃自己,也不会放弃你的。那些欺负过你的人,我都把他们弄残了。”
韦青点了点头,又说道:“我爷爷和中央巡视组的警察有联系,警察说这个案子还结不了案,还有许多线索没调查清楚,还缺乏证据。”
李秋水若有所思地说道:“这个案子盘根错节的,不是那么容易调查的,这届中央巡视组都不一定能结案,其中还会有变数。”
韦青急切地说道:“那你能不能使些手段,给警察搞一些证据。”
她一边说着,一边拉着李秋水的手,眼中满是期待。
李秋水微微皱着眉头,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我能不能这样做,这样做了有什么后果。我自己也不想这么做,这是政府的事,不要奢望替代政府。咱只是平头小老百姓,支持政府,不反对政府,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行了。”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也有着对自身定位的清晰认知。
韦青听了,脸上闪过一丝小小的失望。犯罪分子如此猖狂,她内心深处有着强烈的愿望和冲动,想要将他们绳之以法。可她也深知,这是一项极为庞大的工程,国家有专业且庞大的警察队伍,社会的公平安定终究只能依赖政府和警察队伍。李秋水不愿出手,自然有他的道理,她虽然有些失落,但也无法埋怨他。
两人又在车里亲密地聊了一会儿天,这才下车,朝着楼上走去。韦青一回到病房,便要出院。韦有长见她精神状态良好,知道确实没什么大碍了,便让高菲摁下呼叫医生的按钮。
片刻之后,医生匆匆赶来。韦青乖巧地坐在病床上,医生看到她这副模样,微微皱起眉头,详细询问了她吃饭的情况,了解了他们想要出院的诉求,随后又仔细检查了韦青的身体状况。一番检查过后,医生点了点头,说道:“可以出院了。”
于是,韦有长让高菲拿着卡去办理出院手续,胡子怡见状,伸手接过韦青的医保卡,快步走出病房。没过多久,胡子怡便顺利地把出院手续办完了。
众人准备离开医院时,韦有长关心地问及李秋水过年的安排,说道:“这段时间就顾着忙我们青儿的事了,眼看过年了,也没给你准备一份礼物,带给你父母,你还要上班,去不了省城,我就给你转点钱,你给你父母买些礼物吧。”
李秋水连忙摆手,说道:“韦爷爷客气了,我手里有钱,您也知道,再说,以后应该我买礼物孝敬您了。”
他的脸上带着真诚的笑容,语气中满是敬重。
韦有长却坚持道:“你有这份心我就心领了,你有钱是你的,我给你的是给你父母过年的,是两码事。”
他们说这些话时,陈雨晴就站在旁边静静地听着。若是在没听胡子怡讲述李秋水的神奇之处前,她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插话,不仅会质疑李秋水,说不定还会当场教训他一番。可此刻,她已然知道李秋水不是一般人,虽然对于眼前发生的诸多事情,她依旧感到难以理解,但还是选择了沉默,没有插话质疑。
众人离开医院后不久,李秋水送走韦青一行人,又送走胡占峰他们。当他还未离开医院时,韦青便通过手机银行,给李秋水的卡上转了一百万。李秋水的手机收到短信提醒,他低头看了一眼,心中竟出乎意料地平静,没有泛起丝毫波澜。随后,他开着那辆崭新的奔驰车,径直朝着宝安县的方向驶去。
冬日的暖阳好似被抽去了力气,软绵绵、懒洋洋地倾洒在宝安县城的大街小巷。那金黄的光线,给每一处角落都披上了一层朦胧且柔和的纱衣,却未能驱散深冬时节骨子里透出的丝丝寒意。
街道上,行人裹着厚厚的棉衣,脚步匆匆,嘴里呼出的白气瞬间消散在冰冷的空气中。路旁的树木早已褪去了葱郁的华裳,只剩下光秃秃的枝丫,在寒风中微微颤抖,仿佛在诉说着冬日的寂寥。
李秋水驾驶着车,一路风尘仆仆,终于回到了宝安县。车窗外熟悉的街景一一闪过,他径直驶向玫瑰花园小区。这辆车还没来得及录入车牌识别系统,所以无法顺利进入车库。李秋水将车缓缓停靠在一旁。
他拿着车位产权证,到物业办公室,缴纳了一年的管理费后,很快,他名下的两辆车信息便被录入了小区车辆管理系统。再次回到车旁,李秋水驾车顺利地开进了车库。停好车后,他怀着一丝期待,直接乘坐电梯,准备上楼去看自己的房子。
房子是精装修的,可还没来得及购置家具,空荡荡的。李秋水走进屋内,脚步声在空旷的房间里不断回响,更衬出这屋子的冷清。他走到飘窗的窗台上坐下,窗外的景色映入眼帘,有小区里错落有致的绿化、偶尔走过的居民,可他此刻却无心欣赏。他掏出手机给季阳肖转了十万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