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佩霞先看到了,刚想问是谁,就抢夺韦青手里的东西,却见韦青也是一扭头,神情立刻冷了下来,却没说话,也没把纸提袋抢回来。这显然是韦青熟悉的人,伍佩霞便把话咽了回去,没言语。
来的人正是韦泽厚,他本想先打招呼,见女儿那么开心的笑,就没打扰,拿过纸提袋才说:“爸给你提着。”
伍佩霞一听,才意识到这人是韦青爸爸,忙伸手说:“是伯父啊。”
韦泽厚与伍佩霞拉了拉手,说:“你就是我们青儿的女同学?”
伍佩霞说:“是啊,能把伯父请来,真是我们家的福气。”
韦泽厚笑呵呵的说:“是我来沾你家福气来了。我青儿让来,我当然就得来啊。”
“是吗?!”伍佩霞咯咯的笑着,显然不解的看了一眼韦青。堂堂省韦氏集团大董事长,真会这么听女儿的?不过伍佩霞知道韦青爷爷现在就都听韦青的,韦青爷爷可是省韦氏集团的老董事长,看来真有其事,心里更加佩服韦青了。
韦青自然知道她爸爸这是故意说给伍佩霞听的,要在家里,她早说爸爸贫嘴,在外面,有伍佩霞在,她不能说。她伸手要纸提袋,她爸爸又说:“爸给你提着,还能丢了吗?”
韦青一把夺过纸提袋,说:“我要放下,你提着干什么。”韦青说着转身到李秋水的车跟前掏出钥匙来,开门把纸提袋放了进去。
韦泽厚不无尴尬的笑了笑。伍佩霞突然有了小心思,这礼物让韦泽厚知道不是更好吗?于是她更进一步,附在韦泽厚耳边,说:“是送给你家韦青和李医生的小礼物,是悄悄给韦青的,不能拿上去,也不要乱说。”
韦泽厚皱了皱眉头,问:“什么礼物?”
伍佩霞夸张的用手挡着嘴,说:“就你们省韦氏集团开发的绅士豪墅小区的一栋别墅。”
韦泽厚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以为是伍佩霞家以此贿赂韦青,与他们省韦氏集团进行商业交易,博取更大的利益,不高兴的说:“为什么送这么重的礼?”
伍佩霞挽住韦泽厚的胳膊,与韦泽厚贴的更近的小声说:“伯父您小声点,别让韦青听见我给您说了,她会不高兴的。惹她不高兴,这礼送不成了,我的罪过可就大了。”
韦泽厚习惯了少女这样贴近,年纪也大了些,对伍佩霞的身体都没有什么感觉了,只是忌讳这件礼物,又问:“我只是想知道你家为什么给我青儿送这么重的礼?你们得给我一个解释啊!”
伍佩霞捂嘴一笑,说:“给您什么解释?是送给您女婿的,又不是给您的。”
韦泽厚更意外的说:“为什么给他送这么重的礼?”
伍佩霞说:“要不是他,我早烧成一把灰了,您说这礼重不重?我该不该送?”
韦泽厚才明白过来,说:“他给你看病了?”
伍佩霞说:“对啊!他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您说我这命值不值这一千来万?”
韦泽厚沉默了,看着放下东西返回的女儿愣神。怪不得韦青和她爷爷都那么钟情李秋水,言听计从的,原来那小子还真有点道行,看这女子送一千多万的礼物,还理所当然的,生怕送不下,还要通过韦青来送,无疑是那小子会拒收。他才想到那天说给他买一辆车,他一口就拒绝了,当时还只想是那小子不贪,现在人家一栋别墅就直接给送,一辆车那小子根本不屑。
韦青来到跟前了,伍佩霞还挽着韦泽厚的胳膊,韦青不高兴的说:“走吧,该上楼吃饭了,别在这里腻歪,丢人现眼的。”
韦泽厚还没在意什么,伍佩霞不由脸通红的松开韦泽厚,说:“韦青你说什么呢?我看见伯父亲,说几句话,怎么啦?”
韦青仍板着脸。她真想说这老头看见美女就拔不动腿,你和他这么亲近,小心被他拉上床去。可她不能当着外人这么说。她还想警告爸爸,离她同学远点,别对她同学动心思,别让人瞧不起。可她也不能这么说。她只能说:“你离我爸远点,他是我爸,又不是你爸。”
伍佩霞一时气愤说:“这你都能吃醋。”她说着真想再挽一挽韦泽厚,气一气韦青,可转眼一想不对,韦青不是这么浅薄的人,这其中应该有什么内情。看韦青对她爸爸甩冷脸,使小性子,更印证了她的猜测,于是,她没有使小性子去挽韦泽厚,而是挽住韦青跟着韦泽厚向酒店门口走去。
韦泽厚在前面走着,他见惯了小女生这种惯于争风吃醋的习性,所以,根本没当回事。
伍佩霞的父母把韦有长他们迎上楼,安抚住,由老爷子陪着,他们又下楼来在门口等着,远远的看见韦泽厚走来,立刻小跑着上前来与韦泽厚握手寒暄,陪着韦泽厚上楼去了。至于韦青有伍佩霞陪着,他们也不用操心。
韦青和伍佩霞互挽着拉着悄悄话,伍佩霞问:“我刚才挽了挽伯父,你为什么反应那么大?”
韦青直截了当的说:“我担心你和他亲近,被他拉上床去。那时候我们是姐妹呢?还是我该叫你娘呢?”
“啊!”伍佩霞不由脸更红的打了一下韦青,说:“死韦青,你说什么呢?你是说伯父那么没数?还是我的脑子进水了,能干那么荒唐的事吗?”
韦青却不以为然的说:“我咋知道你们会不会干荒唐事,反正我爸在外面养着好几个女子,那个不和你一样是小美女?”
“是吗?”伍佩霞惊讶的说了一声,神情又了然的平静下来,她自然也知道社会上有钱人养小情妇不足为奇。
韦青却又问:“你爸爸在外面养几个?”
伍佩霞脱口而出,说:“我咋知道。”事实上她真不知道,也从没想过这个问题。可韦青这么说自己的爸爸,她也立刻生起满心狐疑。
韦泽厚进了房间,伍佩霞的家人立刻都站起身握手、礼让、寒暄,双方分宾主坐定了,接着让饭店上菜。他们点的是套餐,喝的是从家里带来的一箱两千年份的茅台酒。不过都开车呢,又知道喝酒伤身,再好的酒都不大愿意喝了,一箱酒,喝了没两瓶。
两家人热热闹闹吃饭的场面自不用说,伍佩霞家的目的自然是为家族以后看病和产品推销铺路,韦青家自然是得了实惠。一个多小时后,两家人才散场,握手道了别,各自开车回了家。
韦青则和李秋水来到绅士豪墅小区,跟着导航,径直来到山根处一片别墅区。总共二十栋别墅,依地势不规则的错落着,都是独门独户,沥青路曲折回环的连接着。房前屋后一片片的树木花草,绿化的十分漂亮,环境十分优雅。
李秋水开着车拐来拐去,在九号别墅停了下来。九号别墅南侧偏西一点就是六号别墅,北侧偏东一些则是十二号别墅,相距也就几十米远,说话声音高点,相互就可以在各自的楼上聊天了。
别墅前后都有小院,院子不算大,种菜不行,可栽花种草还是很好的。别墅共四层,地上三层,地下一层。六百一十八平米。顶层还起了尖顶,做了挑檐,挂了青瓦,褐色墙壁和窗户浑然一体,看上去古色古香的,十分雅致。
院墙是铁艺栏杆,大门是铝镁合金的,没有门楼,因楼里设置有电梯,大门只是人员进出,就一扇门,和一个看上去厚重壮实的门框,与两侧的院墙相连接。车库在地下室,一个斜坡通向地库自动门。韦青从纸提斗里拿出遥控器摁了开关键,地库门缓缓的打开了。李秋水便把车直接开到地下车库,地库也是一百多平米,能停八辆车,还有两个储物间。
通往楼上的电梯门还安着智能门锁,第一次来,韦青拿出说明书,和李秋水研究了一会,设置了密码,录了指纹,才乘坐电梯进了楼,楼里是精装修的,墙、地、顶及厨房、厕所都直接入住使用,设备齐全。
她们一层一层的看着,计划着买什么家具,直到韦青累了,在飘窗台上放了纸袋子坐了,李秋水站在一旁,问:“这别墅你什么时候买的?”
韦青也不再隐瞒的说:“伍佩霞刚才给送的。”
“什么?”李秋水惊得瞪大了眼睛,伍佩霞给送的,肯定与他给看病有关,上次给胡占峰看病他现在心里还别别扭扭的,现在伍佩霞又送别墅,给伍佩霞治病是用的中医常规疗法,没有用非常手段,这样合适吗?他说:“这么一套大别墅给你,你就敢要?”
韦青热的用手扇着风,神情平淡的说:“我有什么不敢要的?”
李秋水见她这么理所当然的样子,一时竟然无言以对,看着这幅天使般的面孔,美的令人不忍触碰的人儿,他有些不理解,把别人的东西据为己有,怎么就这样心安理得的?
当然,那天是她领着伍佩霞来找他看病的,应该算作她与伍佩霞之间的事,两厢情愿,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与他无关,他这样想着,不禁“哈哈哈!”的笑了。
韦青见他笑的不怀好意,拉下脸来问:“你笑什么?”
李秋水说:“我终于明白,一个大贪官家里肯定有一个像你一样的收礼不手软的妻子。”
韦青一听急了,站起来挥拳就打,追着李秋水满屋子跑,说:“还想着当大贪官,你敢贪公家和别人一分钱,我揍扁了你。”
李秋水又一下停住,抓住她的手,说:“你不让我当大贪官,你为什么收别人的礼?”
韦青争辩说:“这完全是两码事,有着本质区别。贪官是利用公权力和公共资源为私人牟利,你这是利用自己的本事为他人牟利,能想提并论吗?如果你在医院上班给人看病,把收入装进自己口袋,那才是贪污,收病人的红包,才是收受贿赂。你这是工作之外私下给人看病,病人就该付报酬。就如一个工人下班之后,私下给人家修了水管,得了五百块钱收入一样。这本来就是你应该得的,只是你不要,不要求,他们想给多少就多少,反倒显得他们仁慈了?我才不认呢!笨蛋!木头!”
李秋水在这方面肯定说不过她,只是看着她认真的可爱的模样,一时心间爱潮翻涌,拥住她好一阵亲吻,还是韦青推着他,说:“亲一亲就行了,还要去买家具,适可而止,真是个‘大贪官’。”
李秋水才松开她,还不忘给她理了理头发,再趁机亲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