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都市小说 > 推背镇守使 > 第44章 “高人”跑了

“年轻人不懂就别乱说!”陈天罡厉声喝道,“这里的阴气重得都能拧出水来了!”
“就是!”张道长附和道,手中的木剑舞得更起劲了,“看我用茅山剑法驱散这些恶灵!”
龙婆坤已经开始念诵泰语经文,时不时往地上洒几滴“圣水”;安倍清志则掏出一叠符纸,一张接一张地烧起来。
场面一时热闹非凡,四位“高人”各显神通,仿佛在举行一场驱魔大会。
然而——
凉亭依旧安静地矗立在那里,井口纹丝不动,连一丝风都没有。周围的花草树木也毫无反应,只有四位“大师”的表演越来越夸张。
赵明站在一旁,表情从最初的期待渐渐变成了困惑,最后变成了尴尬。
“呃各位大师”赵明小心翼翼地开口,“好像没什么变化?”
“你懂什么!”陈天罡头也不回地呵斥,“阴气已经被我们压制住了!”
“对对对!”张道长气喘吁吁地停下舞剑,“要不是我们出手,这里早就百鬼夜行了!”
李炫实在看不下去了,他径直走向凉亭:“我去看看那口井。”
“站住!”安倍清志突然厉喝,“那里危险!”
李炫充耳不闻,几步就来到凉亭前。亭子中央是一口六边形的古井,井口用青石板盖着,上面刻满了符文。虽然有些磨损,但李炫还是认出了那些符文——是正宗的镇邪咒。
“这口井”李炫蹲下身,手指轻抚过那些符文,“至少被封印了三百年。”
“胡说什么!”陈天罡快步走来,“这明明是风水阵眼,需要”
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李炫突然掀开了井口的青石板。
“你干什么!”四位“高人”同时惊呼。
石板被掀开的瞬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然而——
井里空空如也。
没有黑气喷涌,没有蛇影窜出,甚至连一滴水都没有。只有一股陈年的土腥气缓缓飘上来,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普通。
李炫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光束照下去,只见井壁长满青苔,井底是一潭死水,平静得如同一面黑镜。
“这这不可能”赵明踉跄着走过来,脸色煞白,“明明昨晚还”
四位“高人”也围了上来,伸长了脖子往井里张望。
“哈!”陈天罡最先反应过来,推了推金丝眼镜,“看来是我们的法术起作用了!阴气已经被完全镇压!”
“没错没错!”张道长立即附和,擦了擦额头的汗,“我的茅山五雷正法可不是闹着玩的!”
龙婆坤双手合十,一脸高深莫测:“娜迦已经被我的经文超度”
安倍清志则阴沉着脸,用日语嘀咕了几句。
李炫没有理会他们的表演,而是俯身仔细观察井壁。井壁上长满了青苔,但在靠近井口的位置,有几道新鲜的刮痕,像是最近有人用工具刮过。
李炫站在井边,眉头微皱。他的阴阳眼能看到常人看不见的东西——井壁上确实残留着些许黑气,但非常稀薄,像是很久以前留下的。
“赵总,”李炫转向赵明,“你确定是这口井闹鬼?”
赵明的表情十分精彩,先是震惊,继而困惑,最后变成了恼怒:“不可能!我亲眼看见——”他突然刹住话头,“我是说,工人们都反映这里有问题!”
李炫环顾四周。凉亭周围的施工场地堆满了建材:钢筋、水泥、沙石,还有几台闲置的挖掘机。这些杂乱无章的物料在阳光下静默着,仿佛在无声地嘲笑着这场闹剧。
“各位大师,”李炫似笑非笑地说,“要不你们再仔细看看?说不定鬼藏在钢筋后面?”
陈天罡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突然指着井壁大喊:“看!那里有抓痕!一定是怨灵留下的!”
众人凑近一看,井壁上确实有几道浅浅的划痕——明显是挖掘机的铲斗不小心蹭到的。
“这、这是蛇鳞摩擦的痕迹!”龙婆坤硬着头皮解释,“娜迦蛇神的鳞片!”
安倍清志不甘示弱:“井底有强烈的灵压!需要更强大的符咒!”
说着,他又掏出一叠符纸,这次不是白纸,而是印着复杂花纹的金色符纸。
“安倍家的秘传符咒,”他得意地说,“一张价值十万日元!”
李炫实在看不下去了:“各位,不如我们做个实验?”
不等众人反应,他捡起地上一块小石子,丢进井里。
“咚。”
石子落底的声音清晰可闻,在寂静的井中回荡。
“听,多深的怨气啊!”张道长强行解释,“这回声,起码有十八层地狱那么深!”
李炫叹了口气,从背包里取出手电筒,朝井底照去——
井深约五米,底部干燥,散落着几块碎石和一些枯叶。角落里有个矿泉水瓶,标签已经褪色,看样子扔进去有段时间了。
“这”赵明额头冒汗,“可能是我们搞错了”
“不可能!”陈天罡突然暴怒,“一定是有人动了手脚!”
他凶狠地瞪着李炫:“是不是你?你刚才掀开石板的时候做了什么?”
李炫摊手:“我做什么了?”
“你、你一定用了什么障眼法!”陈天罡转向赵明,“赵总,这小子有问题!”
“赵总!”陈天罡一把抓住赵明的手臂,金丝眼镜后的眼睛瞪得老大,“这小子肯定动了手脚!真正的邪物一定被他藏起来了!”
李炫冷笑一声:“陈大师,要不您跳下去找找?”
“你!”陈天罡气得脸色发青。
井里空无一物,施工现场除了杂乱之外,一切平平常常。
四位“高人”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尴尬。
陈天罡的金丝眼镜歪在一边,张道长的木剑不知何时已经折断,龙婆坤的佛珠散落一地,安倍清志的白眼珠疯狂转动,像是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咳咳”赵明干咳两声,试图缓解气氛,“那个既然井里没什么问题,不如我们去仓库看看?那里还堆着从庙里拆出来的石碑、香炉什么的”
四位“高人”立刻找到了台阶下,纷纷附和。
“对对对!”张道长拍着大腿,“老物件最容易招邪!”
“没错!”陈天罡推了推眼镜,“阴气可能附着在出土文物上了。”
龙婆坤双手合十:“需要超度”
安倍清志阴沉着脸不说话,但脚步却跟着众人往仓库方向移动。
李炫冷眼看着他们表演,没有戳破。他确实对仓库里的东西感兴趣——尤其是那块刻着“镇”字的石碑。
李炫走在最后,若有所思地回头看了眼那口古井。虽然表面看起来一切正常,但他左臂的饕餮纹仍在隐隐作痛——这口井绝对有问题。
一行人离开凉亭,向山庄后方的仓库走去。
路上,四位“高人”刻意与李炫保持距离,时不时用警惕的目光打量他。
仓库位于山庄后方的临时板房区,门窗紧闭,上面贴满了黄符——虽然李炫一眼就看出那些符画得乱七八糟,根本没什么用。
赵明掏出钥匙,手微微发抖:“就、就是这里了”
门锁“咔嗒”一声打开,一股霉味混合着某种腥臭扑面而来。
陈天罡立刻捂住鼻子后退两步:“好重的阴气!”
李炫皱眉——那不是什么阴气,而是死老鼠和腐烂木材的味道。
仓库里光线昏暗,只有一盏瓦数很低的灯泡提供照明。
仓库里堆满了各种施工材料和工具,角落里整齐地摆放着几件从庙里挖出来的物品:一块断裂的石碑、一个破损的香炉、几块雕刻着符文的青砖,还有几块看不出原貌的金属碎片。
“就是这些了。”赵明打开手机照明,“我们挖出来后就放在这里,没敢乱动。”
陈天罡第一个冲上去,装模作样地检查起那块石碑:“嗯这上面的符文非常古老非常强大”
李炫凑近一看,石碑上的符文确实是古体,但大部分已经模糊不清,只能隐约辨认出“镇”、“封”等几个字。
“这香炉也不简单!”张道长捧起破损的铜香炉,“看这包浆,至少是明代的东西!”
龙婆坤则对几块青砖产生了兴趣,用泰语念念有词,时不时往砖上洒几滴“圣水”。
安倍清志站在一旁,白眼珠转个不停,似乎在施展某种“阴阳术”。
李炫没有加入他们的表演,而是仔细观察着这些物品——
石碑断裂处的痕迹很新,应该是挖掘机不小心碰断的;香炉底部有一层厚厚的香灰,但已经干涸板结;那些青砖上的符文倒是保存完好,是标准的镇邪咒文。
“就是这块石碑压着井口的?”李炫走过去,手指轻抚过石碑上的刻痕。
“对”赵明点头,“工人们说挪开石碑后,井里就”
他的话没说完,因为李炫突然发现石碑背面刻着一行小字:【柳仙镇此,永世不出】
“永世不出”李炫喃喃自语,左臂的饕餮纹突然刺痛起来。
“怎么了?”赵明紧张地问。
李炫没有回答,而是走向另一堆杂物——那里堆着几个破碎的香炉和牌位。他蹲下身,捡起一块牌位碎片,上面残留着几个字:【柳氏之灵位】
“柳氏”李炫皱眉,“这庙里供奉的到底是谁?”
“就、就是个保家仙”赵明擦了擦汗,“村里老人说叫柳大仙”
“柳大仙?”李炫冷笑,“保家仙可不会用‘镇’字碑。”
仓库里的温度似乎降低了几度,四位“高人”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寒颤。
“那个”陈天罡突然开口,“我突然想起还有事,先走一步”
“对对对!”张道长连忙附和,“我、我也约了人”
龙婆坤和安倍清志也纷纷找借口开溜。
赵明眼睁睁看着四位“高人”落荒而逃,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徒劳地伸出手,嘴唇颤抖着:“大师们别走啊价钱好商量”
但四人跑得比兔子还快,陈天罡的金丝眼镜都跑掉了也顾不上捡,张道长的木剑断成两截婆坤的佛珠撒了一地,安倍清志的和服下摆被门夹住,“刺啦”一声撕开个大口子。
“赵总!怎么回事?”赵老六气喘吁吁地跑过来,看到空荡荡的仓库,顿时傻了眼,“大师们呢?”
“跑了”赵明面如死灰,指了指门外,“全都跑了”
赵老六脸上瞬间失去了血色,他下意识地看向站在一旁的李炫,眼中闪过一丝希望:“小李师傅您看这”
接着,老六咽了口唾沫,小眼睛在李炫和赵明之间来回转动,最后“扑通”一声跪在了李炫面前:“小李师傅!您可得救救我们啊!”
赵明也反应过来,连忙上前:“李师傅,之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有大量”
李炫没有理会他们,而是专注地检查着那块断裂的石碑。他的手指抚过石碑边缘的裂痕,眉头越皱越紧——这些裂痕不像是意外断裂,倒像是被人故意破坏的。
“赵总,”李炫突然开口,“这块石碑被挖出来时,是完整的吗?”
赵明和赵老六对视一眼,支支吾吾道:“应、应该是吧工人们说”
“说实话!”李炫厉声喝道,左臂的饕餮纹突然发烫,让他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
赵明被这一声喝吓得腿软,差点跪在地上:“我说我说石碑挖出来时就已经裂了我们我们怕不吉利就用水泥简单粘了一下”
“水泥?”李炫猛地抬头,“你们用水泥粘镇邪碑?”
赵老六缩了缩脖子:“就就随便糊了糊”
李炫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他快步走到石碑前,用力掰开断裂处——果然,裂缝里填满了灰色的水泥,已经完全破坏了石碑上的符文连贯性。
“你们知不知道,”李炫的声音冷得像冰,“这种镇邪碑的符文必须完整才能发挥作用?你们用水泥粘合,等于亲手破坏了封印!”
赵明和赵老六面如土色,双腿不住发抖。
“那那现在”赵明结结巴巴地问,声音里带着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