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阳若影,宛如水墨,尘封往事,恍然如昨。
“他的剑身,怎会浮现如此面容”?那股熟悉的气息,历经无数个午夜梦回,记忆的碎片……无论如何也难以勾勒出身后这名男子的真实面目……今日发生的奇事太多,白衣少女面露错愕之色,倒也在情理之中…
而此人,正是玄极门四大长老之一“明镜道人”的亲传弟子——“真涯子”。那个让魔道妖人闻风丧胆的人物,怎会在此现身?
“般若寺”四大神僧之一的“慧鉴”大师,亦立于其后,手中降魔禅杖所散发的金芒,仿若有千斤之重。天行健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远处已有各派成名长老及门下弟子,闻讯赶来。
真涯子面露凝重之色,缓声道:“乾坤无极秘法虽可净化魔气,但那残剑中寄宿之残魂却并非易与之辈。天行兄,你可曾将其彻底镇压?”
天行健闻言,微微摇头,沉默不语。他的目光紧盯着手中的残剑,只见那剑身之上,原本游走的青黑之气突然像是被某种力量唤醒一般,开始剧烈地躁动起来。那青黑之气犹如有生命一般,与剑身上的神秘龙纹相互纠缠、缠斗,难分难解。
天行健的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变得发白,残剑在他手中不住地颤抖着,发出阵阵如泣如诉的剑鸣。这剑鸣仿佛是残剑在向他诉说着什么,又似乎是在与那神秘龙纹进行着一场殊死搏斗。
就在此时,天行健突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息从远处传来。那是一种令人心悸的威压,仿佛是万鬼在哭嚎,又像是魔祖在咆哮。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因为他意识到,这股气息正是当年玄极祖师为镇压魔祖所施展的通天道法。
然而,面对如此恐怖的威压,天行健却并未退缩。他猛地抬起头,发出一阵狂笑,笑声中透露出一股决然之意。他高举残剑,剑指苍穹,朗声道:“既如此,晚辈便以此残躯,再续前辈未竟之业!”
但见天行健身形如电,反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每一个字都如通惊雷般在空气中炸响。随着他一句“无极玄罡混元烈”的喝出,单手剑诀如疾风般推向剑身。
刹那间,剑光如火山喷发,直冲云霄,仿佛要撕裂苍穹。那柄已染过他鲜血的孤剑,在这一刻绽放出无与伦比的光芒,成为天地间最锋利的封印。剑光如瀑,如银河倒泻,气势磅礴,令人心悸。
天行健的衣袂在剑光中翻飞,而整座桥却在这恐怖的力量下开始簌簌震颤,仿佛随时都会崩裂。
真涯子的拂尘剧烈颤动,他的脸色变得凝重无比,而慧鉴上人的手中念珠更是迸散开来,仿佛无法承受这股强大的威压。
天行健眼角渗出血泪,剑尖突然调转刺入自已丹田。本命精血顺着剑纹逆流而上,剑身浮现的洪罡七星阵图顿时大亮。远处传来琉璃破碎之声,魔祖虚影在光柱中寸寸龟裂。
慧鉴上人忽然合十大笑:好个血祭七星!老魔头当年留的后手,竟是让天行兄在今日...咳咳...话未说完便咳出黑血。真涯子望着渐暗的天穹喃喃道:“以魂饲剑是妄念,以无极混元之血封印才是真……
随着最后一缕夕阳沉入山脊时,那柄上古九天神兵正将漫天魔气缓缓吸纳入七枚血色星芒之中。剑身表面细密玄罡阵法与无极龙纹,七枚星芒竟开始逆向旋转。
慧鉴上人袈裟无风自动,嘶声道:不好!那魔祖...话音未落,整座桥轰然塌陷三丈,地底传来锁链挣断的铮鸣。真涯子袖中玉符尽碎,却见剑身迸射青光——哪是什么星芒噬魔,分明是魔祖借七星阵反炼血食!
天行健指尖突然颤动,剑柄处睁开三只猩红竖瞳。当年魔尊兵解前最后的画面骤然清晰:老魔头嘴角那抹诡异微笑,剑柄处暗印的倒悬血莲...原来所谓的通天道行,早被魔祖种下心魔。桥下传来黏腻蠕动声,千百条布记吸盘的触须正顺着剑身攀援而上。
七枚星芒突然炸成血雾。慧鉴上人捏碎的佛珠里飞出十二道金符,却在触及血雾时化作漆黑蛆虫。真涯子并指划像左臂,鲜血在虚空画出敕令:诸天气荡荡——下半截咒文却卡在喉头,他惊觉自已吐出的竟是魔祖本命咒言!
剑身表皮附着的黏腻触须簌簌剥落,露出内里蠕动的猩红血肉。那柄孤剑已与触须融为一L,剑脊裂开锯齿状口器。地底升起九根青铜柱,柱身浮凸着三大派开山祖师的痛苦面孔——原来三百年前所谓诛魔大战,不过是魔祖挑选傀儡的仪式。
当第一颗星斗染上血色时,天行健的右臂,正极速游走着玄青黑气,撕裂着劈啪作响。形成旋转光柱轰然撞向真涯子胸膛。真涯子惊愕之余,终于看清了天行健眼底那抹熟悉的剑光——原来祖师的残魂竟一直在与魔祖争夺控制。真涯子倒飞着撞向青铜柱的刹那,天行健以无极混元真气陡然将其稳稳护住,其周身流转的正是太极周天咒文,整座桥遗址浮现出覆盖千里的巨大阵纹。
剑鸣声突然清越如凤啼,真涯子仿佛已恢复清明。原来这魔头残存的意识刚刚险些控制了自已!天行健以左手结印,引动地脉中沉寂三百年的诛魔剑意。
七星阵图再次闪耀之际,每一道星轨皆流淌着玄极祖师与天行健二人的本命精血。魔祖厉声长啸,那柄扭曲的孤剑忽地调转剑尖,挟着漫天触须直刺八卦锁阵阳眼深处……
黎明将至,黑暗如墨,青铜柱轰然倒塌。新生的剑灵自天行健眉心步出,其后紧跟着三百道虚幻剑影。东方渐白,旋涡残碑上,七星连珠的古老卦象缓缓浮现。刹那间,天行健单手持诀,另一只手掌猛然拍出!以混元真气之力,硬生生将那仿若地狱之门的阻碍震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