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废墟里的冷光
雨丝敲在废弃工厂锈迹斑斑的铁皮屋顶上，发出淅淅沥沥的声响。静冥大师蹲下身，指尖拂过地面龟裂的水泥——这里的地脉之气像被刀割过的伤口，残留着暴戾的黑色气丝，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成虚无。
“师父，看这个！”阿野的声音从仓库深处传来。少年弟子举着战术手电，光束照亮堆积如山的机械残骸。那些扭曲的齿轮和断裂的管道上，均匀覆盖着一层细密的黑色结晶，如通某种金属霉菌。林薇跟在他身后，白色大褂下摆沾了不少油污，她正用便携式光谱仪扫描结晶，眉头越皱越紧。
“能量衰减率超过70%，但……这不是任何已知的矿物结构。”她低声自语，屏幕上的光谱曲线呈现出诡异的锯齿状波动，“就像……某种能量固化后的残渣。”
大师走到一台倾倒的控制台前，台面上的显示屏早已碎裂，但主板线路板上却有几处异常光亮。他伸出左手，掌心气轮缓缓旋转，青芒如薄雾般渗出——这是“气合感知”的入门技法，能让修炼者看见能量流动的轨迹。当青芒触碰到线路板时，残存的气能突然剧烈震颤，几枚黑色结晶从缝隙中迸出，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叮”响。
“小心！”阿野立刻挡在林薇身前，木剑横在胸前。但那些结晶并未爆炸，只是在地面上留下几道细微的黑气，如通墨滴入水般瞬间散开。
大师却盯着线路板上一道被结晶覆盖的刻痕。他屈指轻弹，一缕气能精准地震开结晶，露出下面模糊的刻痕——那不是机械图纸，而是用某种古老符号绘制的线条，蜿蜒曲折，竟与他记忆中静虚门古籍里的“地脉走向图”有几分相似。
二、半张图谱的玄机
“这是……地脉气合图谱？”林薇凑近查看，战术手电的光线下，刻痕边缘还残留着微弱的金属反光，“像是用激光蚀刻的，但符号L系完全陌生。”她从背包里取出平板电脑，快速调出卫星地图，“如果这是地脉走向，那这些曲线……”
大师没有说话，只是将右手按在刻痕中央。刹那间，青芒猛地暴涨，线路板上的刻痕仿佛活了过来，那些符号依次亮起，连成一条发光的脉络。阿野惊呼一声——那光脉在地面上延伸，穿过废墟的断壁残垣，最终指向西北方的群山。
“嗡——”
控制台突然发出一阵低鸣，一块碎裂的显示屏竟亮起雪花屏，随即跳出几行扭曲的代码。林薇眼疾手快，立刻用平板连接控制台残存的系统，手指在屏幕上飞速滑动：“是残留的程序日志！他们在解析这张图谱，目标是……‘龙脊山古祭坛’？”
“龙脊山？”大师瞳孔微缩，袖口的旧伤疤痕突然传来一阵刺痛。三十年前，黑气爆发的源头，正是龙脊山附近的矿场。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气海，“地脉气合图谱，是上古先民调和地脉与万物气合的关键。完整的图谱能显示天地气脉的交汇点，而古祭坛……很可能是其中最重要的节点。”
阿野蹲在发光的脉络旁，伸手想去触碰，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师父，这光脉在消失！”只见地面上的青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那些符号逐一熄灭，最后只剩下刻痕深处一点微弱的火星。
大师迅速从怀中取出一张空白符纸，咬破指尖，以血为引，气能为墨，飞速临摹刻痕上的图案。当最后一笔落下时，符纸突然自行卷起，上面的血色线条竟隐隐发烫，指向西北方的山峦。
“图谱残缺不全。”大师将符纸递给林薇，“但核心指向是古祭坛。蚀气会在这里解析图谱，说明他们想找到祭坛，破坏那里的气合平衡。”
林薇看着符纸上扭曲的血色线条，又对比卫星地图上龙脊山的轮廓，突然惊道：“你们看！这图谱上的曲线，和龙脊山主脉的走向几乎吻合！而祭坛的位置……大概在主峰东侧的断裂带附近。”她放大地图，那里是一片被标注为“无人区”的原始森林，峡谷纵横，地形极为复杂。
三、黑气的余响与约定
“他们为什么要破坏气合平衡？”阿野不解，“让地脉气合断裂，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大师沉默片刻，望向窗外连绵的雨幕。远处城市的霓虹灯光穿透雨雾，在天地间划出刺目的光带，那些光线仿佛也带着某种无形的压力，挤压着本就稀薄的自然之气。
“气合失衡，地脉之气就会变得紊乱而暴躁。”他缓缓道，“蚀气会能趁机用机械抽取这些失控的气能，就像从狂暴的河流中截流。但这样让的后果……”他没有说下去，但阿野和林薇都看到了农田里枯萎的作物，那就是后果的冰山一角。
突然，林薇的平板发出一阵急促的警报声。她低头查看，脸色骤变：“不好！仓库外围的气能读数在急剧上升！是……是之前那种黑气！”
话音未落，仓库大门“轰”地一声被撞开，刺骨的寒意夹杂着浓烈的铁锈味扑面而来。门外站着三个穿黑色风衣的人，他们手中握着类似喷雾器的装置，正对准废墟喷洒深黑色的雾气——那些雾气落地即化为结晶，与地上残留的黑色物质融为一L，竟让刚刚熄灭的光脉再次泛起微光。
“动手！”为首的黑衣人低喝，手中装置射出一道黑气，直取大师手中的符纸。
“师父小心！”阿野木剑一横，青芒暴涨，用刚学会的“气盾”挡在大师身前。黑气撞在气盾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阿野闷哼一声，手臂上泛起细密的青筋。
大师趁机将符纸塞进林薇手中：“带着图谱先走！去龙脊山入口等我们！”他双掌合十，一股柔和却坚韧的气能从掌心涌出，瞬间包裹住林薇和阿野，“阿野，护好林小姐！”
“可是师父——”阿野还想争辩，却被大师的气能猛地推出仓库后门。林薇回头望去，只见大师独自站在废墟中央，青芒在他周身流转，与涌来的黑气形成鲜明的对峙。
雨还在下，林薇握紧手中发烫的符纸，对阿野说：“我们走！去龙脊山，不能让他们拿到完整的图谱。”少年弟子点点头，抹去嘴角的血迹，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两人转身冲入雨幕，身后是黑气与气能碰撞的轰鸣，以及西北方龙脊山在夜色中沉默的轮廓。
那张残缺的图谱，像一把钥匙，终于指向了被遗忘的古老秘密。而在古祭坛深处，究竟隐藏着怎样的气合法则，又是什么样的危机，正在等待着他们？
（本章完，字数约2200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