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骨头像被碾碎了又拼起来,每一寸神经都在尖叫。
林小满睁眼,看到出租屋顶灯——她不是该在坠崖后喂鱼吗
手机亮了,陈野的消息弹出来:老地方见,给你准备了惊喜~
老地方鬼屋
她猛地想起被推下悬崖的瞬间,陈野和鬼脸男讨价还价:这个妞卖相不错。
而现在,她回到了三天前!
林小满笑了,笑得眼泪直流,指甲掐进掌心:陈野,这次该我给你准备惊喜了。
她点开对话框,指尖颤抖却打出轻快的字:好呀~
复仇游戏,开始了。
第一章:血色重生
疼。
骨头像是被碾碎了又拼起来,每一寸神经都在尖叫。
林小满猛地睁开眼,入目是熟悉的天花板纹路——那是她出租屋的顶灯,边缘还卡着去年贴歪的星星贴纸。
怎么回事
她不是应该死了吗
坠崖的失重感还残留在胃里,陈野那张笑着说小满,给你准备了惊喜的脸,和他背后突然出现的鬼脸面具男,还有悬崖下深不见底的黑暗……
嘶——林小满撑着坐起来,手臂碰到床头柜,上面的手机叮地亮了屏。
锁屏壁纸是她和陈野在游乐园拍的合照,他搂着她的肩,笑得阳光灿烂。
而屏幕上方弹出的消息框,
sender正是陈野。
【小满,今晚七点,老地方见给你准备了超棒的惊喜~】
老地方。
鬼屋。
林小满的心脏像被一只冰手攥紧,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猛地退去。她颤抖着抓起手机,屏幕上的日期清晰得刺眼——2025年6月5日。
她真的……回来了
回到了她被推下悬崖的三天前
呵……一声短促的笑从喉咙里挤出来,带着哭腔。林小满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心因为过度用力掐出了月牙形的血痕,疼得真切。
不是梦。
她真的带着满身的死亡记忆,回到了这个噩梦开始的节点。
前世的她有多蠢
陈野说鬼屋刺激好玩,她就傻乎乎跟着去了;他说别怕,有我在,她就真的把后背交给他;直到被他捂住嘴拖向悬崖边,听着他和鬼脸面具男讨价还价这个妞卖相不错,钱到位了没,她才知道自己爱了两年的男人,从头到尾都是个人贩子的帮凶。
那时候她哭着求他,问他为什么。
陈野只是冷漠地甩开她,说:怪就怪你太好骗,也太值钱了。
然后,就是那致命的一推。
风声在耳边呼啸,身体砸在岩石上的剧痛……
林小满猛地吸了口凉气,指甲深深嵌进掌心,血腥味在舌尖弥漫。
陈野……她盯着手机屏幕上那个亲昵的头像,眼神一点点冷下来,像淬了冰,惊喜这次,该我给你准备惊喜了。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不是沉溺在仇恨里的时候。
她点开对话框,指尖在屏幕上敲击,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却又努力装出轻快的语气:
【好呀!什么惊喜呀,搞得这么神秘~】
发送成功。
几乎是立刻,陈野的消息就回了过来:
【说了就没意思了嘛~晚上穿得漂亮点,等我哦宝贝~】
宝贝两个字像针一样扎进林小满的眼里。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冰冷的笑。
演。
那就看谁演得更像。
林小满掀开被子下床,走到衣柜前。前世她穿了条白色连衣裙,陈野说那样更衬她。现在想来,不过是为了让她在昏暗的鬼屋里更显眼,方便下手。
她毫不犹豫地挑了件最普通的黑色T恤和牛仔裤,又翻出一双耐磨的运动鞋。
接着,她打开电脑,搜索微型定位器。
必须得有个后手。前世她毫无防备,这一世,她要把他们的每一步都看得清清楚楚。
下单,选择最快的同城急送。地址填了公司前台,用了化名。
做完这一切,林小满才感觉稍微镇定了些。她走到镜子前,看着里面那张还带着惊恐未定,却又隐隐燃烧着恨意的脸。
林小满,她对自己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记住这种感觉。别再犯傻了。
手机又响了,是闺蜜发来的消息:
【小满,晚上要不要一起逛街听说新开了家奶茶店超好喝!】
林小满顿了顿,回复:
【不了,今晚约了陈野。下次吧。】
她不能把闺蜜卷进来。这摊浑水太脏,太危险。
接下来的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像在熬。林小满强迫自己像往常一样吃饭、洗漱,甚至还化了个淡妆——不是为了取悦谁,而是为了不让陈野看出任何破绽。
下午六点半,同城急送的电话打来。林小满戴上帽子和口罩,下楼取了快递。
小小的定位器只有指甲盖大小,她反复研究了使用说明,确认已经开机并连接上手机APP。
七点差十分,陈野的消息来了:
【我到你楼下了,宝贝快下来~】
林小满深吸一口气,将定位器小心翼翼地塞进牛仔裤后兜,又摸了摸袖口里藏着的……那是她早上从钥匙串上拆下来的指甲刀,刀刃虽然小,但足够锋利。
这是她唯一的武器。
她走到门口,手搭在门把手上,停顿了几秒。
门外,是她曾经深爱过的男人,也是将她推入地狱的刽子手。
而门内,是带着死亡烙印归来的复仇者。
咔哒。
门开了。
陈野站在楼道里,穿着她送他的那件灰色连帽衫,手里捧着一束娇艳的红玫瑰,笑得温柔依旧:小满,你看,特意给你买的——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林小满扑进怀里的动作打断了。
陈野,林小满的声音埋在他胸口,带着一丝刻意装出来的雀跃,你对我真好。
她说着,趁他不注意,飞快地将手伸到他背后,假装整理他的衣领,指尖却精准地将那个微型定位器,粘在了他连帽衫背后的帽子里侧。
那里有一圈毛绒内衬,最不容易被发现。
陈野显然很享受她的依赖,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傻瓜,跟我还客气什么。走,带你去看惊喜。
他很自然地牵起她的手。
林小满的指尖冰凉,却还是强迫自己回握住他。
那只手,前世曾将她推向死亡。
而这一次,她要牵着他,走向她为他准备的,地狱。
两人并肩走向楼下的车子,林小满的手机在兜里震动了一下,是定位APP的提示:目标已锁定。
她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冰冷的弧度。
游戏,开始了。
第二章:鬼屋疑云
车子驶进郊区时,路灯渐次熄灭。陈野握着方向盘的指节泛白,却还在哼着情歌。林小满盯着后视镜里他晃动的耳垂——那是她送的银饰,此刻像淬毒的冰锥。
鬼屋招牌在雾中若隐若现,红漆凶字剥落得像血痂。陈野刚推开门,一股福尔马林混着灰尘的气味就扑过来。穿清朝官服的蜡像突然转头,眼珠是玻璃珠做的,在手电筒光下泛着幽光。
怕吗陈野伸手揽住她肩膀,指尖却在她后颈处停顿了半秒。林小满猛地想起前世此刻,他就是这样趁她发抖时,把迷药喷雾藏进袖口。
有点……她往他怀里缩了缩,趁机扫过他手腕。果然,藏在表带下的金属喷嘴闪了下光。她假装被地上的假断手绊倒,膝盖撞在水泥地上,疼得眼冒金星,却成功让陈野的手甩到了一边。
小心点!陈野扶她时,手机从裤兜滑出半截,屏幕亮着——聊天框里王哥发来消息:人带到指定位置没买家等急了。
林小满心脏骤停。王哥难道是前世那个鬼脸面具男她强装镇定揉着膝盖,余光瞥见陈野迅速把手机塞回去,嘴角笑意却僵了一瞬:这里太暗,我带你走快点。
走廊尽头突然传来女人的尖叫,是那种撕心裂肺的恐惧。林小满脚步一顿——这不是鬼屋该有的音效。陈野拽着她往声音相反的方向走,皮鞋踩在木板上发出吱呀声,在寂静里格外刺耳。
等等,林小满挣开他手,那边好像有人出事了。
别管闲事!陈野的声音陡然拔高,又立刻压低,可能是工作人员扮的,快走。他的指尖掐进她胳膊,力道大得像要捏碎骨头。
就在这时,拐角处飘来个长发遮脸的女鬼,白裙拖在地上沙沙响。林小满下意识后退,却撞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是陈野的背包。她突然想起定位器,趁女鬼扑过来的瞬间,假装躲避,手指飞快地在背包拉链上摸了一圈。
不对。
定位器呢她明明粘在帽子里侧了!
陈野猛地把她往前一推:快走!林小满踉跄着撞进女鬼怀里,那女鬼身上竟带着廉价香烟味。她突然明白——这根本不是工作人员!
陈野!她转身想喊,却看见他正在扯掉背包上的什么东西。借着墙上荧光贴纸的光,她看清了——那枚微型定位器被他用指甲抠下来,捏在手里碾碎了。
冷汗瞬间从脊椎窜到天灵盖。他什么时候发现的
陈野扔掉碎屑,朝她走来,脸上温柔的面具彻底撕裂,眼神像看一件货物:看来你比我想的聪明点。他身后,那个戴鬼脸面具的男人不知何时站在了走廊尽头,手里晃着根电击棍,金属头滋滋冒电火花。
为什么林小满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往后退时,脚后跟碰到了一扇虚掩的木门。
为什么陈野嗤笑一声,步步紧逼,你以为你家那点破事我不知道你爸欠了王哥五十万赌债,把你卖给我们顶账呢。
什么!
林小满如遭雷击。父亲去年确实说做生意赔了钱,难道……
鬼脸男突然怪笑起来,声音通过面具变声器显得格外扭曲:小妹妹,跟我们走一趟吧,到了地方有你好受的。他晃了晃电击棍,朝林小满扑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林小满猛地推开身后的木门,滚了进去。门砰地关上,她听见外面陈野在踹门:妈的!快追!别让她跑了!
这是间狭小的道具间,堆满了假骷髅和血迹斑斑的床垫。林小满连滚带爬躲到铁架后面,心脏狂跳得像要冲破胸腔。定位器被发现了,父亲居然把她卖了……无数信息碎片在脑子里炸开,恐惧像潮水般将她淹没。
不行,不能死在这里!
她摸索着口袋,指尖触到冰冷的指甲刀。门外的踹门声越来越响,木板开始龟裂。林小满咬紧牙关,盯着门缝外晃动的鬼脸面具——
这次,她不能再任人宰割了。
第三章:生死悬崖
踹门声震得木屑飞溅,鬼脸男的电击棍已经捅进门缝,滋滋火花擦着林小满的裤脚掠过。她蜷在铁架后,指甲刀攥得手心渗血。突然,门外传来陈野的低吼:别电击!买家要活的!
活的林小满猛地想起前世坠崖后模糊的记忆——她被救了吗不,是被卖到了深山。这个认知让她浑身发冷。她瞥见墙角堆着的假血浆桶,突然抓起一桶砸向对面的镜子。哐当碎裂声里,她趁鬼脸男分神的瞬间,撞开后窗的破木板。
夜风灌进喉咙,外面是陡峭的崖壁。身后传来陈野的怒骂:她跳窗了!追!林小满手脚并用地往下爬,碎石子不断砸在脸上。快到崖底时,她听见鬼脸男的脚步声就在头顶,急忙往岩缝里一躲——
啪嗒。一个硬物掉在她脚边。是陈野的手机。屏幕还亮着,聊天记录停留在王哥的对话框:货送到悬崖东侧平台,买家带钱到了。
东侧平台林小满脑中闪过地图——那里有个废弃的观景台,是必经之路。她抓起手机塞进裤兜,连滚带爬地往平台方向跑。荆棘划破手臂,血珠渗出来,在月光下像条蜿蜒的红线。
快到平台时,她听见陈野在喊:小满!你爸的赌债我帮你还!回来好不好!这声音和前世推她下崖时的冷漠判若两人。林小满冷笑,躲在岩石后拨通110——刚说出拐卖团伙在鬼屋悬崖,信号就断了。
找到你了。鬼脸男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林小满转身时,电击棍已经戳向她脖子。她猛地低头,指甲刀划向对方手腕。啊!鬼脸男吃痛松手,电击棍掉进崖下。陈野趁机从侧面扑来,将她按在地上。
跟我走!陈野的膝盖抵着她后背,力气大得像要压断骨头。林小满挣扎着抬头,看见平台边缘停着辆面包车,车门开着,里面坐着个戴金链子的男人——正是前世在悬崖边数钱的买家。
磨磨蹭蹭干什么金链子男不耐烦地敲着车窗,钱都带来了,赶紧把人塞进来!
陈野拽着林小满往面包车拖,她的鞋底在岩石上划出刺耳的声音。突然,她想起裤兜里的手机——陈野的指纹解锁!她趁陈野还手时,猛地摸出手机按在他手指上。屏幕亮了,她飞快点开录音功能,藏在袖口里。
陈野,她突然哭出声,你告诉我,我爸是不是真的把我卖了
陈野动作一滞,眼神闪过一丝复杂:是……但我不想让你被卖到山里,我想带你走……
带你走金链子男冷笑,小子,别他妈耍花样!钱给你妈治病的事,忘了
林小满浑身一震。陈野的妈前世她好像听陈野提过,他妈重病需要钱……难道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警笛声!金链子男脸色大变:警察妈的,快跑!他掏出折叠刀刺向陈野,你敢耍我!
陈野猛地推开林小满,刀刃扎进他肩膀。快走!他吼着把林小满往悬崖反方向推。鬼脸男趁机扑上来,林小满顺势一滚,抓起脚边的石块砸向对方太阳穴。咚的一声,鬼脸男倒在地上不动了。
金链子男见势不妙,跳上面包车就要开走。林小满急红了眼,抓起地上的电击棍,用尽全力砸向车窗。玻璃碎裂的瞬间,警灯已经照到平台上。
陈野捂着流血的肩膀,看着林小满,嘴唇动了动,却被冲上来的警察按在地上。林小满站在崖边,晚风吹起她的头发,手里还攥着那部正在录音的手机。
警笛声中,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像战鼓一样响。但她知道,这不是结束——父亲为什么卖她陈野说的带你走是真是假还有那个王哥,到底是谁
崖下的黑暗里,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她。而她的重生,才刚刚撕开阴谋的一角。
data-fanqie-type=pay_tag>
第四章:迷雾深处
警车呼啸着驶离悬崖时,林小满才发现手掌被碎玻璃划开道深口。医护人员替她包扎时,她盯着陈野被押上警车的背影——他肩膀的血浸透了灰色连帽衫,侧脸在警灯下忽明忽暗,眼神里竟没有恨,只有一种诡异的解脱。
小姑娘,你跟我们回局里做个笔录。老警察递来杯热水。笔录室的白炽灯晃得人眼晕,林小满反复说着被陈野诱骗至鬼屋,却隐瞒了重生和定位器的事。当警察问起她父亲的赌债,她手指猛地攥紧纸杯,烫水溢出来也没察觉。
凌晨三点,父亲林建军冲进警局。他头发花白,西装皱得像咸菜,看见林小满就扑通跪下:小满!你没事就好!都怪爸,爸对不起你……他身后跟着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自称是父亲的生意伙伴,低声对警察说:林叔一时糊涂借了高利贷,我们正在处理。
林小满盯着那男人手腕上的劳力士,突然想起前世陈野提过,他母亲失踪前,曾在一家投资公司做财务。而眼前这人,名片上印着宏远投资的logo。
回家的路上,父亲反复念叨是陈野骗了你,却绝口不提卖女顶债的事。林小满没拆穿,只是在他睡着后,偷偷翻出他的手机。通讯录里果然有个备注王哥的号码,通话记录停在三天前——正是陈野约她去鬼屋那天。
她颤抖着拨通那个号码,彩铃是首老掉牙的民歌。响了七声后被挂断,紧接着一条短信发来:想知道你爸欠了多少来城西废弃码头。
码头上锈迹斑斑的集装箱像怪兽蹲伏着。林小满攥着防狼喷雾(从警察那里顺来的),刚走到第三个集装箱旁,就听见里面传来女人的哭声。她扒开缝隙一看——十几个女孩被铁链锁在角落,脸上全是泪痕,其中一个穿校服的女孩,手腕上戴着和陈野母亲失踪案卷宗里同款的玉镯!
哟,小姑娘胆子不小。身后突然传来拍掌声。戴金丝眼镜的男人靠在集装箱上,手里把玩着把水果刀,刀刃反射着江面的光,你爸欠了我三百万,拿你顶账才五十万,亏大了。
三百万林小满脑子嗡地一声。父亲明明说只欠了五十万!
陈野呢她强作镇定,他不是帮你们做事吗
他男人嗤笑,那小子以为帮我拐卖几个人,我就会告诉他妈的下落太天真了。他晃了晃手机,屏幕上是陈野母亲的照片,背景是间昏暗的地下室,想救人拿你爸的命来换。
就在这时,集装箱顶部传来金属碰撞声。林小满抬头,看见个黑影闪过——是陈野!他居然从警车里逃出来了陈野落地时膝盖磕在地上,却不管不顾地扑向男人,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
快跑!陈野吼着踢开男人的刀。林小满趁机用防狼喷雾喷向男人眼睛,拉起戴玉镯的女孩就往外跑。身后传来陈野的痛呼,她回头看见男人的刀扎进了他腿里。
跑到码头入口时,警笛声再次响起。林小满扶着墙喘气,看着陈野被警察再次押走,他隔着人群对她喊了句什么,风太大,她没听清。
戴玉镯的女孩突然拽住她:姐姐,救我的人……是不是叫陈野女孩哭着说,陈野母亲是她的班主任,失踪前曾偷偷塞给她这个玉镯,说如果出事,就找戴灰色连帽衫的哥哥。
林小满怔住了。原来陈野不是帮凶,他是在救人那前世他为什么推她下崖
手机突然震动,是条未知号码的短信,只有一张照片——她和陈野在游乐园的合照被P成黑白,下面用红笔写着:下一个就是你。
江风卷起她的头发,林小满望着漆黑的江面,突然觉得自己像掉进了一张巨大的网。父亲的谎言、陈野的秘密、王哥的真实身份,还有那些被拐卖的女孩……这一切背后,似乎藏着一个更可怕的真相。而她,只是棋盘上一颗被人操控的棋子。
第五章:深渊回响
警灯在码头切割出蓝红交错的光,戴金丝眼镜的男人被按在地上时,袖口滑落露出半枚蛇形纹身——林小满猛地想起,前世坠崖后昏迷前,曾在鬼脸男手腕上见过同样的图案。原来王哥不止一个还是说,整个拐卖网络像蛛网般盘根错节
被救的女孩们里,有三个认出了蛇形纹身男。她们蜷缩在救护车里,断断续续说出被绑架的经过:都是在放学路上被迷晕,醒来就在集装箱里。而戴玉镯的女孩小雅,突然抓住林小满的手:陈野哥哥说过,他妈妈被关在‘红砖仓库’,让我如果找到机会就报警……
红砖仓库林小满立刻想起父亲手机里的一条购物记录——上周刚买了二十箱红砖,收货地址是城郊旧厂区。她借口上厕所,偷偷溜出警局,拦了辆出租车直奔旧厂区。车窗外,城市霓虹渐次褪去,换成荒凉的野草和生锈的铁轨。
仓库大门虚掩着,里面传来女人的咳嗽声。林小满摸出手机打开录音,猫着腰进去。昏黄的灯泡下,一个戴脚镣的女人蜷缩在草堆里,头发花白得像雪。她手腕上的玉镯和小雅的一模一样,只是裂了道缝。
阿姨林小满轻声唤道。女人猛地抬头,眼神浑浊却透着警惕:你是谁王……王哥派你来的
我是陈野的朋友。林小满摘下帽子,他让我来救你。
女人——陈野的母亲张慧,突然抓住她的手,指甲几乎嵌进肉里:他怎么样有没有事王哥说只要我交出公司账目,就放了他……账目林小满心头一震,张慧以前是宏远投资的财务总监,难道这家公司才是拐卖网络的资金枢纽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汽车引擎声。林小满扶着张慧躲到柱子后,看见蛇形纹身男带着两个手下走进来,手里晃着份文件:张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把宏远的黑账交出来,你和你儿子都能活。
张慧浑身发抖,却咬着牙不说话。纹身男不耐烦地掏出电击棍,突然指向林小满藏身的柱子:出来吧,我知道你在里面。
林小满心一横,跳出来把张慧护在身后: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宏远投资是不是你们的窝点
纹身男哈哈大笑,走近几步,身上的酒气熏得人作呕:小姑娘懂的不少嘛。告诉你也无妨——宏远就是我们洗钱的壳子,那些被卖掉的女孩,买主的钱都走公司账。他突然伸手掐住林小满的下巴,你爸欠的三百万,就是帮我们‘处理’了几个不听话的‘货’,结果搞砸了,钱也没追回。
真相像冰锥刺穿林小满的心脏。父亲不仅卖女,还参与了拐卖她想起小时候父亲总说在外做生意很辛苦,原来所谓的辛苦,是沾着人血的罪恶。
把账交出来,不然我现在就把你俩卖到深山里,给老光棍当媳妇!纹身男举起电击棍。千钧一发之际,仓库屋顶的通风口突然掉下个黑影——是陈野!他居然又从警车里逃了出来,额角还淌着血。
妈!陈野扑向张慧,同时将一个燃烧瓶扔向纹身男。汽油瞬间点燃,火光映红了仓库。混乱中,林小满捡起地上的钢筋,砸向纹身男的手腕。电击棍掉在地上,正巧击中泄漏的汽油,轰的一声爆燃!
快走!陈野背起张慧,拉着林小满往仓库后门跑。身后传来纹身男的惨叫,以及越来越近的警笛声。跑到厂区外的玉米地时,陈野突然停下,从怀里掏出个U盘塞给林小满:这是宏远的黑账,里面还有你爸……参与拐卖的证据。
林小满接过U盘,触手冰凉。她看着陈野腿上的刀伤还在流血,忍不住问:前世……你为什么推我下崖
陈野愣住了,月光穿过玉米叶洒在他脸上,表情复杂得像团乱麻:前世你……他突然苦笑起来,眼神里是深不见底的疲惫,那天王哥说,只要我把你推下去,就告诉我妈被关在哪。我以为……以为下面有接应,没想到他们骗我……
原来如此。前世的他,是想用她的失踪换取母亲的线索,却不知落入了更深的陷阱。林小满握紧U盘,指甲再次掐进掌心。远处传来警察的喊话声,陈野把她和张慧推向相反的方向:你们走!我去引开他们!
陈野!林小满想追上去,却被张慧拉住。她看着陈野的背影消失在玉米地里,手里的U盘仿佛有千斤重。里面不仅有罪恶的证据,还有她父亲堕落的真相。
夜风穿过玉米地,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无数冤魂在低语。林小满知道,这场与深渊的对峙,才刚刚进入最黑暗的章节。而她必须拿着这枚U盘,走向那束唯一的光——哪怕那光的尽头,是亲手将父亲送入地狱。
第六章:罪证迷局
玉米地的露水浸透了林小满的裤脚,U盘在掌心硌出冷汗。张慧靠在田埂上剧烈喘息,手腕的玉镯碎纹里卡着干涸的血垢。远处警笛声忽远忽近,林小满摸出陈野母亲藏在发髻里的手机——那是部老式诺基亚,通讯录里只有一个号码备注周队。
周队电话接通时,林小满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我有宏远投资的黑账证据,还有……拐卖团伙的名单。电话那头沉默几秒,传来一个沙哑的男声:带证据来市刑警队,别信任何人。
出租车驶入市中心时,天刚蒙蒙亮。林小满让司机绕到父亲常去的渔具店,撬开店门在柜台下摸出个铁盒——里面是父亲藏的备用枪,还有一叠写着宏远财务专用的票据。她把枪别在腰后,票据塞进U盘袋,突然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咳嗽声。
小满。父亲站在门口,手里拎着早餐袋,眼睛红得像兔子,跟爸回家,爸给你做你爱吃的糖醋排骨。他鬓角的白发在晨光里格外刺眼,林小满想起小时候他总把排骨最大的那块夹给她,如今却可能是用别人的血泪换来的钱。
爸,林小满握紧口袋里的U盘,宏远投资的事,你是不是……
别说了!父亲猛地打断她,扑上来想抢U盘。林小满侧身躲过,后腰的枪柄硌得生疼。父亲的眼神瞬间变得凶狠,像变了个人:王哥说了,只要你把东西交出来,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原来父亲一直知道。林小满后退两步,撞在渔具架上,钓竿哗啦啦倒下。父亲趁机抓住她的手腕,指甲掐进她包扎伤口的纱布:你知不知道,你妈当年就是被张慧举报贪污才跳楼的!我做这些,都是为了给你妈报仇!
真相像惊雷劈在头顶。林小满想起母亲的遗像,想起父亲每年忌日都要对着空酒瓶哭到天亮。原来仇恨早已扭曲了他的心智,让他从受害者家属变成了施害者。
放开她!门口突然传来吼声。周队带着两名警察冲进来,枪口对准父亲。林小满趁机挣脱,U盘掉在地上,被周队一脚踩住。父亲看着周队肩章上的星星,突然瘫软在地,喃喃道:周明……你不是退休了吗……
周明林小满猛地想起陈野日记里的名字——那个二十年前经办张慧失踪案的警察。她盯着周明腰间的钥匙串,上面挂着个鬼脸面具吊坠,和鬼屋那个男人的一模一样!
爸,快跑!林小满尖叫着推开父亲。周明脸色一变,反手就给了她一巴掌。父亲趁机撞开警察,抓起柜台上的鱼刀刺向周明。混乱中,林小满捡起地上的U盘,却看见周明的手下已经举起了枪——
砰!
枪声在渔具店回荡。父亲的鱼刀掉在地上,胸口绽开朵血花。他看着林小满,嘴唇翕动着,似乎想说什么,却倒在了周明脚边。周明踢开他的尸体,捡起林小满掉在地上的U盘,冷笑一声:小姑娘,跟我玩,你还太嫩了。
林小满瘫坐在血泊里,父亲温热的血渗过裤腿,烫得她皮肤发疼。周明掏出手机拨号:王哥,东西到手了,老地方见。他挂断电话,用枪指着林小满:站起来,带你去见个‘老朋友’。
警车驶出市区时,林小满才发现驾驶座上的警察正是鬼屋那个鬼脸男。周明坐在副驾,把玩着U盘:知道为什么陈野妈被关了二十年吗因为她手里有我们整个网络的名单,包括当年参与拐卖的‘自己人’。
车子开进城郊的采石场,巨大的矿坑像只睁开的眼睛。陈野被反绑在矿坑边缘的铁柱上,脸上全是血痕。周明把U盘扔给他:打开看看,你妈藏的‘宝贝’到底是什么。
陈野看着林小满脸上的血,眼神瞬间红了:周明!你敢动她一下试试!
我不敢周明笑着掏出打火机,当年你妈就是不肯交出名单,我只好‘请’她在红砖仓库住了二十年。现在,你们俩可以下去陪她了。他点燃U盘,塑料燃烧的刺鼻气味弥漫开来。
林小满突然想起父亲死前的眼神,想起他藏在渔具店的另一个铁盒——里面装着母亲当年的举报信副本,还有周明年轻时和王哥的合照!她猛地挣脱鬼脸男的控制,扑向周明:你以为我只有这一个U盘吗
周明愣了一下,就在这瞬间,陈野用磨断一半的绳子勒住鬼脸男的脖子。林小满趁机捡起地上的石头砸向周明手腕,枪掉在地上,滚进了矿坑。
抓住她!周明怒吼着扑上来。林小满后退时,脚后跟已经悬在矿坑边缘。陈野挣脱束缚,飞扑过来抱住她,两人一起向后倒去——
坠落的失重感再次袭来。但这次,林小满没有闭眼。她看见周明站在坑边,举起了手机,屏幕光映着他狰狞的笑。而矿坑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中闪烁,像无数双等待收割的眼睛。
她知道,父亲用生命保护的秘密,才刚刚开始浮出水面。而这场与深渊的对决,早已不是简单的救赎,而是要将整个罪恶网络拖入阳光之下——哪怕代价是与他们一起粉身碎骨。
第七章:地底囚笼
坠落的剧痛并未如期而至。林小满撞在一层锈蚀的铁网上,陈野死死护着她的后背,脊椎砸在钢筋上发出闷响。矿坑底部弥漫着石灰粉尘,借着头顶透下的月光,能看到坑壁凿着螺旋向下的石阶,尽头隐约有铁门反光。
周明肯定来过这里。陈野擦掉嘴角的血,摸出从鬼脸男身上顺来的打火机。火光跳跃中,石壁上的刻痕赫然显现——全是歪歪扭扭的人名,其中一个名字被刻得最深:张慧。
铁门用密码锁锁住。林小满想起父亲渔具店铁盒里的老照片,周明和王哥站在采石场前,身后的卡车喷着宏远建材的字样。她尝试输入宏远的拼音首字母,锁咔哒开了。
门后是间昏暗的石室,墙上挂着铁链和电击棍,角落堆着发霉的女式衣物。正中央的石床上,躺着个浑身是伤的女人——竟是张慧!她比在红砖仓库时更憔悴,手腕的玉镯彻底碎成两半。
妈!陈野冲过去解开绳索。张慧猛地惊醒,看见林小满时,浑浊的眼睛突然亮了:你……你是林建军的女儿她指着石床底下,快……周明的账本在下面!
林小满趴下去,摸出个防水铁盒。打开的瞬间,她倒吸一口凉气——里面不是账本,而是盘老式录像带,封面用红笔写着1998.7.15。陈野找到台破旧的录像机,雪花屏闪烁后,画面里出现年轻的周明和王哥,正逼着张慧在一份文件上签字,背景是宏远投资的旧办公室。
张会计,把那笔‘特殊资金’的流向说清楚,不然你女儿……周明手里晃着张婴儿照片。林小满认出那是陈野幼时的照片。张慧颤抖着说:那笔钱是给被拐女孩治病的……你们把钱挪去买枪了!
录像带突然卡住。外面传来周明的脚步声:跑啊!我看你们能跑到哪去!陈野熄灭打火机,将录像带塞进林小满口袋:你带妈从通风口走,我去引开他们!
通风口窄得像棺材,林小满咬着牙把张慧推上去,自己刚爬进一半,就听见陈野的惨叫声。她回头看见周明用铁链缠住陈野的脖子,鬼脸男举着电击棍逼近。
想跑周明拽着陈野走到石室中央,按动墙上的按钮。地面突然裂开,露出更深的地洞,里面传来女孩们的哭喊声。林小满这才明白,整个采石场就是个巨大的囚笼,矿坑底部藏着真正的地狱。
把录像带交出来,不然我就把他扔下去!周明掐住陈野的下巴。张慧在通风口哭喊着往下爬,却被鬼脸男一把抓住头发。林小满看着地洞里伸出的无数双手,想起父亲死前的眼神,突然举起录像带:你想要那就拿命来换!
她将录像带扔向地洞,周明下意识探头去看。林小满趁机从裤腰拔出父亲的备用枪——她一直没告诉任何人,枪里还有最后一颗子弹。
砰!
子弹击中周明的肩膀。他吃痛松手,陈野猛地推开他,两人一起滚向地洞边缘。鬼脸男扑向林小满,却被张慧捡起地上的铁链缠住脚踝,狠狠绊倒。
混乱中,林小满看见陈野抓住周明的脚,两人一起坠入地洞。她扑到洞口,只看见周明的手电筒光在黑暗中快速下沉,最后消失在一片血水里。
陈野!她的哭喊被地洞里的回声吞噬。张慧瘫在她身边,捡起半块碎玉镯:他爸当年也是这么掉下去的……为了救被拐的孩子……
警笛声由远及近。林小满扶着张慧走出石室,晨光刺破矿坑的黑暗,照亮满地的狼藉。她摸出录像带,上面还沾着周明的血。远处,大批警察冲进采石场,从地洞里救出十几个被拐女孩,其中就有小雅。
当阳光完全升起时,林小满站在矿坑边缘,手里捏着陈野留给她的半枚吊坠——那是他母亲玉镯上雕的莲花。她知道,周明和王哥的死不是结束,宏远投资背后的保护伞,父亲参与的更多罪恶,都需要用这盘录像带一一揭开。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条未知号码的短信,只有一句话:游戏才刚开始,林小姐。
林小满望着远方城市的轮廓,那里有她父亲的坟墓,有陈野可能沉眠的深渊,还有无数双隐藏在阴影里的眼睛。她握紧录像带,指甲再次掐进掌心——这一次,她不再是等待救赎的棋子,而是要亲手将这盘棋下到最后的人。哪怕前路是万丈深渊,她也要带着所有冤魂的呐喊,走向那束唯一的光。
第八章:审判前夜
救护车的鸣笛声渐渐远去,采石场的血腥味被晨露稀释。林小满坐在警车里,手里的录像带用证物袋封着,却依然能感受到那份沉甸甸的罪恶。张慧在医院接受治疗,小雅抱着膝盖坐在旁边,手腕上重新戴上了母亲留的玉镯——那是陈野托人从地洞捞上来的。
林小姐,周明的通话记录查出来了。年轻警察递来份文件,他死前最后一个电话打给了市人大代表赵宏远。赵宏远林小满想起宏远投资的名字,心脏猛地一沉。这个名字在前世新闻里出现过,是个以慈善家著称的企业家。
警车停在宏远集团楼下时,赵宏远正被记者包围着。他穿着定制西装,笑容和蔼地谈论着刚捐建的希望小学。林小满透过车窗看着他胸前的金链子——和悬崖边那个买家戴的一模一样。
赵总,我们接到举报,需要您配合调查。周队带着人上前时,赵宏远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变:调查我赵某人行得正坐得端。他的目光扫过林小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冰冷,像在看一件麻烦的垃圾。
审讯室里,赵宏远的律师团寸步不让。林小满坐在监控室,看着他用钢笔轻轻敲击桌面,每一下都像敲在她心上。突然,技术科打来电话:林小姐,陈野的手机找到了!在采石场的血水里泡着,但芯片没坏!
手机屏幕碎裂不堪,却在开机后跳出条加密信息。林小满输入陈野母亲的生日,对话框里跳出段录音——是陈野的声音,背景音嘈杂,像是在货车里:
……赵宏远才是幕后主使,周明只是他的刀。1998年那笔‘特殊资金’,其实是赵宏远用拐卖利润买通官员的黑钱……我妈发现后想举报,结果被他们灭口……录音戛然而止,后面跟着串银行账号和一个地址:西郊冷库,冻品清单里有惊喜。
林小满立刻带着警察赶到冷库。叉车推开冻鸡堆,露出个被冰包裹的铁箱。凿开冰层的瞬间,所有人都惊呆了——里面不是冻品,而是十几本烫金的账本,每一页都记录着宏远投资如何将拐卖收入洗白成慈善捐款,收款方赫然有多位政府官员的名字。
赵宏远,这是你公司的账本吧周队将账本摔在桌上。赵宏远终于变了脸色,钢笔尖在文件上戳出个洞。就在这时,他的律师突然举手:我的当事人要举报,林小满父亲林建军生前参与多起拐卖,证据在他渔具店的保险柜里!
林小满浑身一震。渔具店她明明搜过了!周队立刻派人去查,半小时后,警察拎着个沾满机油的U盘回来:林小姐,保险柜在渔具店的冰箱后面,我们差点漏了。
U盘里是林建军的忏悔录音,详细记录了他如何被赵宏远胁迫,如何参与运输被拐女孩,甚至提到了当年他为了掩盖罪行,故意制造车祸害死了陈野的父亲——那个试图揭露真相的老警察。
爸……林小满捂住嘴,眼泪终于决堤。原来父亲不仅是帮凶,还是双手沾满鲜血的凶手。录音的最后,是父亲沙哑的哭声:小满,爸对不住你,但赵宏远说,只要我把你卖了,就帮我把你妈当年的‘污点’洗干净……
真相像最锋利的刀,将林小满最后一点幻想彻底割裂。她看着审讯室里赵宏远那张因绝望而扭曲的脸,突然明白陈野为什么一直不肯告诉她全部真相——他知道,这真相太残忍,足以摧毁她整个世界。
傍晚,林小满独自来到父亲的墓地。墓碑上的照片笑得温和,像她记忆里那个会给她扎辫子的爸爸。她把录音U盘放在碑前,轻声说:爸,你欠的债,我来还。但那些被你害过的人,他们的债,你得在地下好好算。
风起时,墓园的铃铛发出细碎的声响。林小满转身离开,手机再次收到未知短信:赵宏远的‘朋友’们很生气,林小姐小心身后。
她抬头看向城市的灯火,那些光芒下不知还藏着多少罪恶。陈野可能还活着,也可能永远留在了地洞,但他用生命换来的证据,必须让阳光照进每一个黑暗的角落。
明天就是开庭日。林小满摸了摸口袋里陈野留下的莲花吊坠,冰凉的玉石贴着皮肤,像他从未离开。她知道,这场审判不是结束,而是另一场战争的开始。而她,将带着所有逝者的目光,站在法庭上,说出那个最残酷也最真实的真相。
夜色渐浓,墓园外停着辆没有牌照的黑色轿车。林小满走过时,车窗缓缓降下,露出张戴着鬼脸面具的脸,手里晃着枚闪着寒光的刀片。
她没有停步,只是加快了脚步。
因为她知道,真正的战斗,才刚刚拉开序幕。
第九章:法庭惊变
开庭当日,暴雨如注。林小满走进法院大门时,脖颈后的皮肤莫名刺痛——那是被窥视的感觉。旁听席上坐满了记者,赵宏远的朋友们穿着考究的西装,眼神像冰锥般刺来。张慧戴着头巾遮住伤疤,小雅攥着她的手,指节发白。
请原告方出示证据。法官敲响法槌。林小满深吸一口气,呈上录像带和冷库账本。大屏幕亮起,赵宏远胁迫张慧的画面、账本上触目惊心的黑钱流向,让整个法庭哗然。赵宏远的律师团立刻起身反驳:这些都是伪造的!是林小满为报私仇陷害我的当事人!
报私仇林小满拿出林建军的忏悔录音,我父亲林建军参与拐卖、杀害陈野父亲的证据,就在这里。他也是赵宏远的棋子,而我,是棋子的女儿。录音播放时,赵宏远猛地从被告席站起,被法警按了下去,脸上青筋暴起。
就在这时,后排突然传来尖叫。一个戴口罩的女人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是赵宏远的秘书,也是账本的主要记录人。法警立刻封锁现场,技术科在她水杯里检测出剧毒。林小满瞳孔骤缩,看向旁听席上那几个西装革履的人,其中一个正悄悄收起手机。
法官大人,赵宏远的首席律师抓住机会,这明显是有人想灭口,企图混淆视听!我们请求休庭!
反对!林小满上前一步,声音穿透法庭的混乱,灭口的人就在这里!赵宏远的保护伞怕真相败露,才会铤而走险!她指向那个收手机的男人,他刚才发了短信,内容应该是‘任务完成’!
男人脸色煞白,突然掏出藏在西装里的电击枪刺向林小满。法警迅速制服他,但他咬碎了藏在假牙里的毒药,当场毙命。法庭陷入更大的恐慌,记者们的闪光灯疯狂闪烁,像无数只贪婪的眼睛。
肃静!法官用力敲着法槌,额头渗出冷汗。赵宏远看着死去的手下,突然发出诡异的笑声:哈哈哈……林小满,你以为拿出这些就能赢你爸手上的血,比我多得多!
我爸的罪,他自己会赎。林小满盯着赵宏远,但你的罪,今天必须清算。她拿出最后一份证据——陈野手机里的加密文件,里面是赵宏远与多位官员的通话录音,清楚记录了他们如何包庇拐卖网络、瓜分黑钱。
录音播放到一半,法庭的灯光突然熄灭。黑暗中,林小满听见有人朝她扑来,立刻就地一滚。手电筒光晃过,她看见两个戴鬼脸面具的人正用匕首刺向张慧的方向。
妈!小雅尖叫着扑过去。林小满捡起地上的法槌砸向面具男,却被另一个人抓住手腕。千钧一发之际,旁听席后排突然有人开了枪——子弹精准击中面具男的手腕,匕首掉在地上发出脆响。
灯光亮起时,所有人都惊呆了。开枪的人穿着便衣,手里还冒着烟,脸上带着熟悉的伤疤——是陈野!他居然没死!他不是应该……
陈野林小满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陈野扔下手枪,扯掉脸上的伪装,露出布满伤痕的真实面容:地洞下面有条暗河,我顺着水流漂到了下游。他的目光扫过法庭,最终落在林小满身上,我回来,是为了让真相大白。
赵宏远看着陈野,彻底崩溃了:不可能!你明明……
我明明该和你一起死在血水里陈野冷笑,可惜,阎王爷不收你这种人渣。他拿出潜水时找到的另一盘录像带,里面是赵宏远当年亲手杀害陈野父亲的全过程。
铁证如山。赵宏远瘫倒在被告席,面如死灰。法官站起身,声音沉重:本院宣判,被告人赵宏远犯组织、领导拐卖妇女儿童罪,故意杀人罪,贪污罪……数罪并罚,判处死刑!
法庭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林小满看着陈野,眼泪终于忍不住滑落。他瘦了很多,眼神却比以前更坚定,仿佛经历过地狱的淬炼。张慧哭着抱住儿子,小雅在一旁抹着眼泪笑。
走出法院时,暴雨已经停了。阳光穿透云层,在地面映出彩虹。林小满和陈野并肩走着,谁都没有说话,却仿佛说了千言万语。
接下来去哪陈野打破沉默。
林小满抬头看向天空,深吸一口雨后的清新空气:去把所有漏网之鱼,都抓回来。她拿出手机,删掉那条威胁短信,屏幕上只剩下陈野留给她的莲花吊坠壁纸。
远处,那辆黑色轿车再次出现,缓缓驶过他们身边。车窗里,曾经的鬼脸面具男们已经换上了警服,朝他们敬礼——原来,陈野在暗河下游遇到了省厅的秘密调查组,他们早已潜伏多年,只等一个契机收网。
林小满笑了,笑得释然又坚定。父亲的罪孽、陈野的牺牲、无数被拐女孩的泪水,都在这场审判中得到了回应。但她知道,正义的路还很长,那些隐藏在更高处的阴影,还需要他们继续去照亮。
她和陈野相视一眼,同时迈开脚步,走向阳光最盛的地方。身后,是罪恶的废墟;前方,是需要用余生去守护的光明。而这一次,他们不再是孤军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