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那年中秋,我亲手制作的桂花糕还温热着,就撞见了顾明轩和表妹顾如烟抱在一起。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地上,将他们的身影拖得老长。
我手中的食盒啪地摔在地上,桂花糕散了一地。
顾明轩听到声响,猛地推开怀中的女子,慌张地看向我。
清雅,你听我解释......
我定定地看着眼前这个与我成婚三年的男人。
俊朗的面容,挺拔的身姿,正是当初让我倾心的模样。
可如今,这张脸上写满了心虚。
顾如烟整理着凌乱的衣衫,脸上竟没有半分羞愧。
反而带着一丝得意的笑容看向我。
二嫂,你来得正好。
她的声音轻柔甜腻,就像她这个人一样,看似无害却暗藏心机。
我和二哥的事,本就不是秘密。
不是秘密
我看向顾明轩,等着他否认。
可他只是垂着眼,一言不发。
这沉默,比任何话都更让人心寒。
所以,这就是你们给我的中秋礼
我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连我自己都觉得意外。
顾明轩终于抬起头,眼中有些许愧疚,却更多的是不耐。
清雅,如烟她......
她怎么了我打断他的话,是我逼迫她与你私通的
顾如烟咯咯笑起来,笑声清脆如银铃。
二嫂说笑了,这世上的事,哪有什么逼迫不逼迫的。
不过是顺应天意罢了。
她走到顾明轩身边,很自然地挽住他的胳膊。
二哥,你说是不是
顾明轩没有推开她,只是复杂地看了我一眼。
清雅,我们之间的婚事,本就是两家长辈定下的。
从一开始,我们就没有感情基础。
没有感情基础
我想起三年前我们初见时,他眼中的惊艳。
想起他曾在花园里为我折下最美的海棠花。
想起他说过的那些话：清雅,你是我见过最美的女子。
原来,那些都是假的。
或者说,都是演的。
那这三年来,你对我的好,也都是演戏
顾明轩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
我对你有过好感,但那不是爱。
真正的爱,是像我对如烟这样的。
他看向顾如烟的眼神,确实与看我时不同。
那里面有我从未见过的温柔和宠溺。
我忽然觉得很可笑。
三年了,我竟然一直活在自己编织的美梦里。
以为夫君对我情深意切,以为我们的婚姻美满幸福。
可事实是,他的心从来就不在我这里。
既然如此,你们为何不光明正大
顾如烟嘟了嘟嘴,做出一副委屈的模样。
还不是因为二嫂你的缘故。
老夫人说了,要顾及你的颜面,不能让你太难堪。
否则沈家那边不好交代。
沈家
我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他们瞒着我,不是因为愧疚。
而是因为忌惮沈家的势力。
沈家在京城经营多年,手中掌控着大半的粮食生意。
就连朝廷,也要给沈家几分薄面。
顾家虽是武将世家,但在商场上,还真不是沈家的对手。
所以他们才会如此小心翼翼。
原来如此。
我点点头,语气平淡得可怕。
那我现在知道了,你们打算如何
顾明轩和顾如烟对视一眼,似乎早就商量好了对策。
清雅,我希望你能大度一些。
顾明轩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理所当然的期待。
如烟她从小就在府里长大,与我青梅竹马,情深意重。
你若是愿意成全我们,我会感激你一辈子。
成全
感激
我差点被这话给逗笑了。
那你想要我如何成全你们
是休妻让贤,还是甘愿为妾
顾如烟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故作体贴地说道：
二嫂,你是正妻,这个位置永远是你的。
我只求能留在二哥身边,哪怕做个妾室也心甘情愿。
说得真好听。
可我分明从她眼中看到了志在必得的野心。
她要的,绝不仅仅是一个妾室的位置。
顾明轩看着我,等待我的回答。
似乎在他看来,我应该感恩戴德地接受这个安排。
毕竟,他还肯给我留个正妻的名分不是吗
我需要时间考虑。
我转身就走,不想再看到他们腻歪的样子。
身后传来顾如烟的轻笑声,如毒蛇吐信一般令人厌恶。
回到自己的院子,我瘫坐在椅子上。
嫁入顾家三年,我以为自己已经是这里的主人。
可现在才发现,我不过是个外人。
一个随时可以被抛弃的外人。
2
第二日一早,顾老夫人就让人来请我去正厅。
我知道,昨夜的事情瞒不住。
在这个府里,顾老夫人的眼线遍布各处。
更何况,顾如烟肯定已经跟她禀报过了。
正厅里,顾老夫人端坐在主位上,神情威严。
顾明轩和顾如烟分别坐在两侧,都低着头不敢看我。
清雅啊,坐下说话。
顾老夫人的语气很和善,可我听出了其中的深意。
我在下首坐好,端正地看着她。
老夫人找我来,是为了昨夜的事
顾老夫人点点头,叹了口气。
你们年轻人的事,我这个老婆子本不该管。
可毕竟事关两个家族的和睦,我也不能袖手旁观。
她看了看顾明轩,又看了看顾如烟。
明轩和如烟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这我是知道的。
当初让明轩娶你,也实在是无奈之举。
无奈之举
原来在他们眼中,我这个儿媳妇竟是如此不受欢迎。
老夫人的意思是
我希望你能体谅一下明轩的难处。
顾老夫人语重心长地说道。
男人三妻四妾本就寻常,何况如烟这孩子知书达理,温柔贤淑。
她若是进门,也不会与你争什么,只求有个名分罢了。
顾如烟适时地开口,声音里带着哭腔。
老祖母,我知道这样对二嫂不公平。
可我实在是放不下二哥,这些年来茶饭不思,夜不能寐。
若是二嫂不同意,我愿意削发为尼,再不回顾家半步。
说着,她竟真的跪了下来,对着我磕头。
求二嫂成全,如烟愿为奴为婢,伺候二嫂一生。
这一出苦肉计演得倒是精彩。
我看向顾明轩,他正满眼心疼地看着跪在地上的顾如烟。
那眼神,恨不得立刻将她扶起来搂在怀里。
起来吧,地上凉。
顾明轩终于忍不住,上前扶起顾如烟。
我不许你说这样的话,什么奴婢,你是我的心肝宝贝。
当着我这个正妻的面,他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真是一点脸面都不给我留。
顾老夫人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满意的神色。
清雅,你看如烟这孩子多懂事。
你若是同意,我这就让人准备聘礼,风风光光地迎她进门。
到时候你是正妻,她是妾室,各司其职,岂不美哉
我静静地听着,心中冷笑。
说得如此冠冕堂皇,不过是想让我乖乖接受这个安排。
老夫人,我若是不同意呢
顾老夫人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
清雅,你这是何意
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如烟这孩子为情所困,香消玉殒不成
再者说,明轩纳妾也是为了开枝散叶。
你们成婚三年,膝下无子,这让顾家如何传承香火
这话说得很重,直接戳中了我的痛处。
成婚三年无子,这确实是我的心病。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三年来,顾明轩很少碰我。
即便偶尔同房,也是敷衍了事。
现在我才明白,原来他的心思都在顾如烟身上。
又怎么可能用心对待我
老夫人说得对,清雅确实该反思自己的不足。
我站起身,对着顾老夫人深深一礼。
只是这件事关系重大,还请老夫人给我几日时间考虑。
顾老夫人眯起眼睛,审视着我。
半晌,她点了点头。
也好,你好好想想。
不过清雅,有些事情该放下就要放下。
一味地固执,对谁都没有好处。
这话说得很明白了,就是在警告我。
我点点头,转身离开正厅。
身后传来顾如烟娇滴滴的声音。
老祖母,二嫂她会同意的吧
放心,她会的。
顾老夫人的声音透着自信。
沈家虽然有钱有势,但在这京城里,还是要看我们顾家的脸色。
她一个商贾之女,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商贾之女
原来在她们眼中,我不过是个可以随意拿捏的商贾之女。
那她们就大错特错了。
沈家能在京城立足数十年,靠的可不仅仅是钱。
回到自己的院子,我让丫鬟退下,独自坐在房中思考。
顾家以为我会像其他女子一样,委曲求全地接受这个安排。
毕竟离了顾家,以我的年纪和身份,确实很难再找到好的归宿。
可他们不知道,我沈清雅从来不是任人宰割的性子。
既然他们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我起身走到妆台前,打开最下面的抽屉。
里面放着一张字据,是父亲当年给我的嫁妆清单。
除了那些看得见的金银珠宝,还有一样最重要的东西。
沈氏粮行在京城的三成股份,以及遍布各地的粮仓地契。
这些年来,顾家的军饷粮草,有一半都是从沈家采购的。
若是我一句话,断了这个合作......
顾家还能如此嚣张吗
我将字据重新放好,唇角勾起一丝冷笑。
既然你们要玩,那我就陪你们好好玩一场。
让你们知道知道,这个商贾之女,也不是好惹的。
3
三日后,我收到了一封来自娘家的信。
是父亲让人送来的,说是有要事相商。
我知道,顾家的事情肯定已经传到了父亲耳中。
在这京城里,没有什么事能瞒过沈家的耳目。
我换了身素雅的衣裳,带着丫鬟回了娘家。
沈府依旧是那副富丽堂皇的模样,可我的心境却大不相同。
三年前离开时,我满怀憧憬地走向新生活。
如今回来,却是带着一身的疲惫和失望。
父亲在书房里等我,见我进来,脸上的表情很复杂。
清雅,坐吧。
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语气比平时温和了不少。
我在椅子上坐好,静静等着他开口。
顾家的事,我都听说了。
父亲放下手中的茶杯,看着我说道。
那个顾如烟,确实是个不安分的。
我有些意外,原以为父亲会劝我忍耐。
毕竟沈顾两家的合作关系,对沈家来说也很重要。
父亲的意思是
男人纳妾本就寻常,可背着正妻偷情,就是品行不端了。
父亲的语气中带着不满。
更何况,他们竟敢如此轻视我沈家的女儿。
当真以为我们沈家好欺负不成
听到这话,我心中一暖。
果然还是血浓于水,关键时刻,父亲还是站在我这边的。
父亲,我想和离。
我直接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既然感情已经破裂,再强求下去也没有意义。
父亲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
清雅,你可想清楚了
以你现在的年纪,和离之后想要再嫁,怕是不容易。
而且顾家在朝中根基深厚,真要闹翻了,对我们沈家也有影响。
我知道父亲的顾虑,可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
父亲,女儿宁可孤独终老,也不愿在那个家里受这等羞辱。
再者说,顾家固然势大,可我们沈家也不是泥捏的。
父亲看着我,似乎在评估我话中的分量。
半晌,他点了点头。
既然你心意已决,那父亲就支持你。
不过,和离的事急不得,要慢慢来。
他站起身,在书房里踱步。
顾家现在正得意,以为我们沈家会妥协。
既然如此,我们就先让他们得意一阵子。
等他们放松警惕了,再给他们一个惊喜。
父亲不愧是商场老手,做事情从来不急躁。
父亲有何计较
过几日就是京城粮商大会,各地的粮商都会齐聚京城。
父亲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到时候,我会宣布一些重要决定。
相信顾家听了,会很感兴趣的。
他没有明说,可我已经猜出了几分。
沈家在粮食生意上一家独大,若是有什么变动,整个京城都会震动。
清雅,这几日你先回顾家,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父亲嘱咐我道。
该吃吃,该喝喝,不要露出任何破绽。
等时机成熟了,父亲自然会接你回来。
我点点头,心中涌起一股久违的安全感。
有父亲在背后支撑,我就不用担心什么了。
离开沈府时,父亲亲自送我到门口。
清雅,记住父亲的话。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们沈家的女儿,从来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脸色。
谁敢欺负你,就是与整个沈家为敌。
这话说得霸气十足,让我想起了小时候父亲的模样。
那时的他,就是这样护着我,不让任何人欺负我。
如今,他依然如此。
回到顾家,我按照父亲的嘱咐,表现得很平常。
该吃饭吃饭,该休息休息,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顾明轩见我如此,还以为我已经想通了,对我的态度竟然好了不少。
清雅,我就知道你是个通情达理的女子。
他坐在我身边,试图拉我的手。
我没有躲开,任由他握着。
明轩,我确实想通了。
我看着他,语气很平静。
既然你爱的是如烟,那我又何必强求。
强扭的瓜不甜,勉强的爱情也不会有好结果。
顾明轩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似乎没想到我会如此理智。
清雅,你真的想通了
嗯,想通了。
我点点头,甚至还挤出了一丝笑容。
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你说,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答应你。
顾明轩立刻表态,生怕我反悔。
我希望如烟进门的时候,能够风光一些。
毕竟她是你的心上人,总不能太委屈了她。
顾明轩大喜,紧紧握住我的手。
清雅,我就知道你是个好女子。
放心,我一定会给如烟一个风光的婚礼。
到时候京城里的达官贵人都会来,让所有人都知道我顾明轩的眼光。
他说得兴奋,完全没有注意到我眼中的冷意。
风光的婚礼
那就让他们风光个够。
到时候,摔得也会更重一些。
4
粮商大会如期举行,京城里的达官贵人都来了不少。
我以顾家二夫人的身份出席,坐在贵宾席上。
顾明轩陪在我身边,一副模范夫君的模样。
清雅,一会儿你父亲讲话的时候,记得替我向他问好。
他殷勤地为我倒茶,语气中带着讨好。
自然。
我淡淡应了一声,目光看向台上的父亲。
父亲今日穿了一身深蓝色的长袍,看起来威严而儒雅。
诸位朋友,今日相聚,实在是我沈某人的荣幸。
他的声音洪亮,传遍了整个大厅。
沈氏粮行能有今日的规模,离不开诸位的支持。
台下响起阵阵掌声,气氛很是热烈。
我看见顾老夫人也来了,坐在不远处,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
想必她以为父亲是要宣布什么对顾家有利的消息。
不过,今日我要宣布一个重要决定。
父亲的语气忽然严肃起来。
经过深思熟虑,沈氏粮行决定,从下月开始,停止与所有军队的合作。
这话一出,整个大厅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坐在我边上的顾明轩。
停止与军队合作有人忍不住问道,沈老爷,这是为何
父亲面色平静,缓缓开口。
最近发现,军中有些人品行不端,实在是有辱斯文。
我沈氏粮行虽是商贾,但也有自己的原则。
不愿与这样的人继续合作。
顾明轩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他当然明白,父亲这话是冲着谁来的。
沈氏粮行是京城最大的粮商,军队的粮草供应有一半都要依靠他们。
若是沈家真的断了合作,那军队的后勤就会出大问题。
到时候,朝廷那边怎么交代
沈老爷,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坐在前排的一位将军忍不住站起来问道。
军中将士保家卫国,何来品行不端一说
父亲看了他一眼,语气依然平静。
将军不必激动,我说的是个别人,不是所有人。
若是将军问心无愧,自然不必在意我这句话。
这话说得巧妙,既没有明确指向,又让所有人都能听出言外之意。
顾明轩坐在我身旁,浑身都在颤抖。
清雅,这......
怎么了我装作不解地看着他,父亲说的话有什么问题吗
顾明轩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他总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承认自己就是那个品行不端的人吧
台上,父亲继续着他的讲话。
当然,沈氏粮行虽然不再与军队合作,但我们的生意还要继续。
今后会把重心转向民间市场,为百姓提供更好的服务。
相信在座的各位同仁,也会支持我们的决定。
台下又是一阵掌声,只是这次的掌声有些勉强。
大家都听出了父亲话中的深意,只是不敢明说罢了。
会议结束后,我和顾明轩一起离开。
路上,顾明轩一直欲言又止。
直到快到家门口,他才忍不住开口。
清雅,你父亲今天的话,是不是......
是不是什么
我停下脚步,看着他。
你觉得父亲说的不对吗
顾明轩被我问得哑口无言。
他总不能说,沈老爷说得对,自己确实品行不端吧
我......
没什么好说的。
我打断他的话,继续往前走。
父亲做生意,自然有他的考量。
我们做晚辈的,只要支持就是了。
顾明轩跟在我身后,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当然知道,这一切都是针对他来的。
可现在,他又能怎么办呢
总不能跑到沈家去,求沈老爷收回成命吧
那样的话,岂不是等于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回到府里,顾老夫人已经在等着了。
明轩,今天沈老爷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的脸色很难看,显然已经猜到了几分。
顾明轩低着头,不敢看她的眼睛。
奶奶,我......
你什么你
顾老夫人拍桌而起,怒声道。
是不是你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惹恼了沈家
顾明轩还在犹豫,顾如烟却从旁边走了出来。
老祖母,这事怕是怪我。
她眼圈红红的,一副委屈的模样。
都是因为我,才让二嫂娘家对我们有了误会。
不如,我还是离开吧,免得连累了顾家。
说着,她竟然真的跪了下来。
顾明轩见状,立刻上前扶她。
不行,我不许你离开。
就算全天下的人都反对,我也要保护你。
看着这一幕,我忍不住在心中冷笑。
都这种时候了,还在这里上演苦情戏。
真不知道他们是太天真,还是太自信。
以为这样就能打动顾老夫人,让她站在他们这边
5
果然,顾老夫人看着这一幕,脸色更加难看了。
混账东西！
她指着顾明轩,气得浑身发抖。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里儿女情长
你知不知道,若是沈家真的断了合作,我们顾家会面临什么后果
顾明轩被训得低下了头,可还是护着顾如烟。
奶奶,如烟她没有错。
错的是我,要怪就怪我好了。
你还敢顶嘴
顾老夫人更加愤怒,抬手就想打他。
老夫人息怒。
我及时开口,阻止了这一幕。
明轩他也是情难自禁,不必如此动怒。
顾老夫人看向我,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清雅,你......
我明白老夫人的担心,也理解明轩的苦衷。
我走到顾老夫人面前,恭敬地行了一礼。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责怪也于事无补。
不如想想如何解决吧。
顾老夫人盯着我看了许久,似乎想看透我的想法。
清雅,你有什么主意
我可以去找父亲谈谈,看看能不能挽回这个局面。
我的语气很诚恳,像是真的想要帮助顾家。
只是......
只是什么顾老夫人急忙问道。
父亲他老人家脾气倔,若是没有合适的理由,怕是不会轻易改变主意。
你需要什么理由
父亲最看重的就是名声和体面。
我故作为难地说道。
若是明轩能够公开道歉,承认自己的错误,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公开道歉
那不等于承认顾明轩确实做了对不起沈家的事情吗
到时候,整个京城的人都会知道,镇北将军府的二公子品行不端。
这对顾家的名声,将是巨大的打击。
这......顾老夫人犹豫了。
清雅,能不能不道歉顾明轩忍不住开口。
那你说怎么办
我反问道。
父亲的脾气你也知道,若是不给他一个满意的解释,这事怕是过不去。
再者说,你确实做错了事,道个歉也是应该的。
顾明轩被我说得哑口无言。
他确实做错了事,这一点毋庸置疑。
可让他当众道歉,实在是有些难以接受。
如烟,你说呢
他看向顾如烟,希望她能给出不同的意见。
顾如烟咬着唇,眼中闪过一丝狠色。
二哥,我们不能这样妥协。
凭什么要向沈家低头
我们顾家也不是好欺负的。
这话说得很有骨气,可现实却很残酷。
现在是沈家占上风,顾家处于劣势。
若是不妥协,等待顾家的将是更大的损失。
如烟说得对。
顾明轩眼中燃起斗志。
我们顾家在朝中根基深厚,未必需要看沈家的脸色。
大不了我们去找别的粮商合作。
看着他们这副模样,我心中冷笑。
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既然他们不愿意主动妥协,那我就让他们知道知道,沈家的能量到底有多大。
明轩说得对,确实可以找别的粮商。
我点点头,语气很赞同。
那我就不去找父亲了,免得自讨没趣。
说完,我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顾老夫人的呼唤声。
清雅,你等等......
可我头也不回,直接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接下来的几天,顾家果然开始联系其他粮商。
可结果却让他们大失所望。
那些粮商要么直接拒绝,要么开出天价。
原本一石米只要三两银子,现在却要八两。
而且供货量还不稳定,根本无法满足军队的需求。
顾明轩跑了好几家,都没有结果。
最后,他不得不回来找我。
清雅,你能不能再想想办法
他坐在我对面,脸上满是疲惫。
我已经联系了十几家粮商,可他们要么不愿意合作,要么要价太高。
这样下去,军队的粮草供应就要出问题了。
我放下手中的茶杯,看着他。
我不是说了吗,可以去找父亲谈谈。
只要你愿意道歉,一切都好说。
顾明轩咬了咬牙,似乎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
良久,他才开口。
清雅,我知道我做错了事。
可让我当众道歉,实在是......
实在是什么
我打断他的话。
实在是放不下面子
还是觉得道歉太丢人
顾明轩被我说得脸红脖子粗。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明轩,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这是事实。
现在不过是让你承认错误,有这么难吗
若是连这点勇气都没有,那你还算什么男人
我的话如刀子一般,直击他的要害。
顾明轩的脸色变了又变,最终还是低下了头。
我...我需要时间考虑。
好,我给你时间。
我重新坐下,端起茶杯。
不过时间不多了,军队的粮草可等不得。
若是误了军机,你知道后果的。
顾明轩身子一颤,显然想到了什么可怕的后果。
军队缺粮,那可是要命的大事。
到时候不仅是他,整个顾家都要跟着倒霉。
6
第二天一早,我就收到了丫鬟的禀报。
二夫人,老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我知道,顾家终于坐不住了。
到了正厅,发现顾家的主要人物都在。
顾老夫人坐在主位上,顾大公子和顾明轩分坐两旁。
就连平时很少露面的老将军也来了。
看来,这次的事情真的把他们急坏了。
清雅,坐下说话。
顾老夫人的语气比往常温和了许多。
我在下首坐好,等着她开口。
昨天明轩跟我说了,你愿意去找你父亲谈谈
是的。我点点头,不过条件您也知道。
顾老夫人看了看顾明轩,又看了看老将军。
清雅,你看这样行不行
明轩确实做错了事,我们家也不护短。
但是当众道歉,影响太大,能不能换个方式
我装作思考的样子,半晌才开口。
老夫人的意思是
私下道歉如何
顾老夫人试探着问道。
让明轩亲自去沈府,向你父亲赔礼道歉。
这样既有了诚意,又不会传得满城风雨。
我摇了摇头。
老夫人,恕我直言,这样怕是不行。
为什么顾老夫人的脸色沉了下来。
因为父亲要的不是道歉,是态度。
我缓缓开口,语气很认真。
私下道歉谁都可以做,可那有什么用呢
只有当众承认错误,才能证明明轩是真心悔改。
否则,父亲怎么相信他以后不会再犯
这话说得很有道理,在场的人都无法反驳。
老将军忍不住开口了。
清雅丫头,你父亲到底想要什么
难道真的要把我们顾家往死里逼
我看向这位德高望重的老将军。
老将军,您误会了。
父亲从来没有要逼死顾家的意思。
他只是希望,有些人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若是连这点责任都不敢承担,那还谈什么夫妻情义
老将军被我说得哑口无言。
确实,顾明轩做了对不起妻子的事,道个歉也是应该的。
可当众道歉,对顾家的名声确实影响太大。
清雅,能不能再想想其他办法
顾大公子也开口了。
比如说,赔偿一些银两
或者,我们可以在其他方面给沈家一些好处
我淡淡一笑。
大公子,您觉得我们沈家缺银子吗
顾大公子被问得面红耳赤。
沈家是京城首富,确实不缺银子。
那你说怎么办
顾明轩终于忍不住了,猛地站起来。
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
我都已经这样低声下气了,你还想怎么样
我看着他,眼中没有丝毫波澜。
明轩,我没有要你怎么样。
选择权一直在你手里。
你可以选择道歉,也可以选择坚持。
我只是告诉你,不同的选择会有不同的后果。
顾明轩被我说得更加愤怒。
后果什么后果
难道你父亲还能把我们顾家怎么样不成
我笑了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而是转向顾老夫人。
老夫人,既然明轩不愿意道歉,那我也没办法了。
父亲的决定,我是改变不了的。
说完,我站起身准备离开。
清雅,你等等。
顾老夫人急忙叫住我。
你给我们一点时间,让我们再商量商量。
当然可以。
我点点头。
不过老夫人,时间真的不多了。
军队那边已经开始催促了,若是再拖下去......
我没有说完,但在场的人都明白我的意思。
军队缺粮,那可是要出大事的。
到时候朝廷追究起来,顾家承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离开正厅后,我回到自己的院子。
丫鬟们都很紧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夫人,府里的气氛怎么这么紧张
红袖小心翼翼地问道。
没事,只是家里有些事情需要处理。
我淡淡地说道。
你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多想。
红袖点点头,不敢再多问。
晚上,顾明轩来了我的房间。
他看起来很疲惫,眼中满是挣扎。
清雅,我想通了。
他坐在我对面,声音有些沙哑。
我愿意道歉。
听到这话,我心中暗喜,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你想清楚了
嗯,想清楚了。
顾明轩点点头。
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我希望,道歉之后,你能原谅我。
我们重新开始,好好过日子。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很可笑。
都这种时候了,他还在做这种美梦。
明轩,有些事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
不是一句道歉就能抹掉的。
顾明轩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你是说,即使我道歉了,你也不会原谅我
我会考虑原谅你,但不会忘记你做过的事。
我的话如针扎一般,让他浑身颤抖。
可现在,他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7
三日后,京城最热闹的茶楼里聚满了人。
顾明轩按照约定,要在这里当众向我道歉。
消息传开后,整个京城的人都来看热闹了。
毕竟,镇北将军府的二公子当众道歉,这可是难得一见的景象。
我坐在茶楼的雅间里,透过窗户看着楼下的人群。
父亲也来了,坐在最显眼的位置。
顾家的人几乎全都到了,包括顾老夫人和老将军。
他们的脸色都很难看,显然对这种场面很不满意。
二夫人,时辰差不多了。
红袖在旁边提醒道。
我点点头,起身下楼。
茶楼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
我径直走到父亲身边坐下,等待着顾明轩的出现。
不多时,顾明轩走进了茶楼。
他穿着一身素色长袍,脸色苍白,看起来很憔悴。
看到我之后,他走了过来。
清雅,我......
先向我父亲道歉。
我打断他的话,指了指身边的父亲。
是你得罪了沈家,不是我。
顾明轩咬了咬牙,转向父亲。
沈伯父,是我做错了事。
我向您道歉,希望您能原谅我的过错。
父亲看着他,没有立刻回应。
过了许久,才缓缓开口。
明轩,你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吗
顾明轩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父亲会问这个问题。
我...我不该背着清雅与如烟......
不对。
父亲摇了摇头。
你最大的错误,不是出轨,而是不负责任。
男人喜欢别的女子,这本无可厚非。
可你既然娶了清雅为妻,就应该对她负责。
若是真的不爱,可以和离,给她自由。
而不是一边享受着妻子的照顾,一边背着她与别人厮混。
父亲的话说得很重,在场的人都能听出其中的分量。
顾明轩被说得面红耳赤,低下了头。
沈伯父说得对,是我不负责任。
我向您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保证
父亲冷笑一声。
你的保证有什么用
当初娶清雅的时候,你也保证过要对她好。
结果呢
顾明轩被问得哑口无言,只能不停地道歉。
茶楼里的人都在议论纷纷,指指点点。
没想到顾二公子竟然是这种人。
可怜沈家小姐,嫁了个这样的丈夫。
顾家这次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这些议论声传到顾老夫人耳中,让她的脸色更加难看。
她狠狠瞪了顾明轩一眼,恨不得上前给他一巴掌。
沈伯父,您看......
顾明轩试图结束这场道歉。
可父亲却没有要结束的意思。
明轩,道歉可以,但你要让所有人都听到。
大声说出你的错误,让大家都知道你做了什么。
这个要求让顾明轩脸色大变。
让他当众承认出轨,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可现在,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我...我顾明轩,对不起妻子沈清雅。
他的声音很小,在场的人都听不清楚。
大声点,让所有人都听到。
父亲毫不客气地说道。
顾明轩咬了咬牙,提高了音量。
我顾明轩,背着妻子与别的女子私通,对不起沈清雅,对不起沈家。
我在此向所有人道歉,承认自己的错误。
这话一出,茶楼里爆发出巨大的议论声。
所有人都在谈论这件事,有的人摇头叹息,有的人指指点点。
顾家的人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特别是顾如烟,她的脸色煞白,浑身都在颤抖。
现在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她是那个破坏别人婚姻的女人。
以后她还怎么见人
很好。
父亲点了点头,脸上露出满意的表情。
既然你承认了错误,那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明天开始,沈氏粮行会恢复与军队的合作。
听到这话,顾家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特别是老将军,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只要恢复合作,军队的粮草供应就不会有问题了。
可我知道,这只是开始。
真正的好戏,还在后面呢。
当天晚上,我收到了一封匿名信。
信里详细记录了顾明轩和顾如烟这些年来的所有私情。
包括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间,第一次私通的地点。
甚至连他们说过的情话都记录得清清楚楚。
看来,顾家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
有人看不惯顾明轩和顾如烟的行为,故意搜集了这些证据。
这些证据,比我想象的还要详细。
有了这些东西,我就可以进行下一步计划了。
8
第二天,我带着那封匿名信来到了京城最大的茶楼。
这里是消息传播最快的地方,只要在这里说一句话,不出半日整个京城都会知道。
我找到茶楼的老板,是个很会做生意的中年男人。
沈夫人,您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小店
他满脸笑容地迎了上来。
掌柜的,我想请你帮个忙。
我从袖中取出一些银两放在桌上。
这些东西,能不能让大家都知道知道
掌柜的看了看桌上的银两,又看了看我手中的信。
沈夫人,这......
放心,都是真的。
我打开信,让他看了几眼。
你只要让说书先生在茶楼里说说就行了,就当是个故事。
掌柜的是个聪明人,立刻就明白了我的意思。
沈夫人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
当天下午,茶楼里就传出了一个新故事。
说书先生绘声绘色地讲述着一个将军府公子与表妹私通的故事。
故事里的情节跌宕起伏,比话本小说还要精彩。
两个人如何相识,如何相恋,如何背着正妻偷情。
每一个细节都描述得栩栩如生,让听众如身临其境。
这位公子真是太过分了,有了妻子还要与表妹纠缠不清。
可不是吗,那位夫人也真是可怜,被蒙在鼓里这么久。
听说这位公子前几天还当众道歉了呢,看来传言都是真的。
茶客们议论纷纷,很快就猜出了故事的主人公是谁。
毕竟前几天顾明轩当众道歉的事,全京城的人都知道。
现在再听到这个故事,自然就联想到了一起。
消息传播的速度比我想象的还要快。
不到一个时辰,整条街的人都在议论这件事。
到了傍晚,连宫里都有人在谈论此事。
我坐在自己的院子里,听着丫鬟们的汇报。
夫人,现在全城的人都在议论二爷和如烟小姐的事。
红袖压低声音说道。
有人说二爷早就与如烟小姐有私情,您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还有人说,如烟小姐根本就是故意勾引二爷的。
我点点头,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
让她们说去吧,清者自清。
可心里却很满意这个结果。
舆论的力量是可怕的,一旦形成,就很难扭转。
现在顾明轩和顾如烟已经成了众矢之的,走到哪里都会被人指指点点。
特别是顾如烟,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名声彻底毁了。
以后还想嫁个好人家,怕是难如登天。
当天晚上,顾明轩气冲冲地来找我。
清雅,是不是你做的
他一进门就质问道。
外面那些传言,是不是你传出去的
我放下手中的针线,淡淡地看着他。
什么传言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还装
顾明轩愤怒地指着我。
现在全城的人都在议论我和如烟的事,你敢说不是你做的
明轩,你冷静一点。
我站起身,语气很平静。
就算真的有人传这些话,那又怎么样
难道那些事不是真的吗
顾明轩被我问得哑口无言。
那些事确实都是真的,他无法否认。
可是......
可是什么
我打断他的话。
可是你觉得丢人
还是觉得对不起如烟
顾明轩的脸色变了又变,最终还是低下了头。
清雅,你能不能想想办法,让那些传言停下来
如烟她还是个姑娘家,名声毁了以后怎么办
听到这话,我差点笑出声来。
都这种时候了,他还在关心顾如烟。
对我这个正妻,却从来没有这样上心过。
明轩,你觉得我有这个能力吗
我摇了摇头。
传言这种东西,一旦传开就收不回来了。
除非......
除非什么顾明轩急忙问道。
除非你们离开京城,去个没人认识的地方。
这样过个几年,大家就会忘记这些事了。
顾明轩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会给出这样的建议。
离开京城
对啊,反正你也不在意顾家的基业。
我淡淡地说道。
带着如烟远走高飞,不是正合你意吗
顾明轩沉默了许久,最终摇了摇头。
不行,我不能离开顾家。
那就没办法了。
我摊摊手,表示爱莫能助。
既然不愿意离开,就要承受相应的后果。
你总不能既要名声,又要美人吧
这话如利剑一般,直击顾明轩的要害。
他想要两全其美,可现实却不允许。
现在,他必须做出选择了。
9
顾如烟终于撑不住了。
这几天来,她几乎不敢出门。
每次出现在人前,都会引来无数异样的目光。
那些指指点点和窃窃私语,让她几乎要发疯了。
二哥,我们离开京城吧。
她哭着对顾明轩说道。
我受不了了,我真的受不了了。
顾明轩抱着她,眼中满是心疼。
如烟,再忍忍,过段时间就好了。
不会好的,永远都不会好的。
顾如烟哭得梨花带雨。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个破坏别人婚姻的女人。
就算过了十年八年,还是会有人记得这件事。
我以后还怎么见人还怎么嫁人
她的话让顾明轩也陷入了沉思。
确实,这件事的影响太大了。
短时间内是不可能平息的。
那你想怎么办
我想死。
顾如烟忽然说出了这句话。
既然活着这么痛苦,不如死了算了。
不要说这种话！
顾明轩紧紧抱住她。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死的。
那我们就离开吧,离开这个地方。
顾如烟哀求道。
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要。
看着怀中的女人,顾明轩心中五味杂陈。
他确实不想看到顾如烟这样痛苦下去。
可离开京城,就意味着要放弃顾家的一切。
放弃自己的身份地位,放弃未来的前程。
这让他很难接受。
如烟,让我再想想。
还想什么
顾如烟推开他,眼中满是失望。
都这种时候了,你还在犹豫什么
是顾家的地位重要,还是我重要
这个问题让顾明轩无法回答。
在他心中,两者都很重要。
可现在,他必须做出选择。
就在这时,顾老夫人的人来了。
二公子,老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顾明轩只好先去见顾老夫人。
正厅里,顾老夫人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明轩,你过来。
她的声音透着寒意。
顾明轩走到她面前,不敢抬头看她的眼睛。
奶奶,您找我有事
有事
顾老夫人冷笑一声。
现在全京城的人都在议论我们顾家的丑事,你说有没有事
顾明轩低下头,不敢回话。
我问你,你准备怎么处理这件事
奶奶,我......
你什么你
顾老夫人拍桌而起。
都是你惹出来的麻烦,现在想推给谁
我没有想推给任何人。
顾明轩鼓起勇气说道。
这件事确实是我的错,我会负责的。
负责你怎么负责
顾老夫人怒视着他。
现在外面的人都在说我们顾家门风不正,你怎么负责
你是想让我们整个顾家都跟着你丢脸吗
顾明轩被训得抬不起头来。
奶奶,您说怎么办,我听您的。
顾老夫人深深看了他一眼。
现在只有一个办法,能够挽回顾家的名声。
什么办法
把顾如烟送走,永远不要让她再回来。
这话一出,顾明轩瞬间抬起了头。
奶奶,不行。
为什么不行
顾老夫人冷冷地看着他。
她一个庶出的养女,有什么资格留在顾家
现在她已经成了顾家的耻辱,还留着她做什么
奶奶,如烟她是无辜的。
顾明轩急忙为顾如烟辩护。
错的是我,不是她。
无辜
顾老夫人嗤笑一声。
一个巴掌拍不响,她若是无辜,又怎么会与你有私情
再者说,现在不是讨论谁对谁错的时候。
现在是要想办法挽回顾家的名声。
把她送走,对大家都好。
顾明轩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奶奶,我不能抛弃如烟。
那你是要抛弃顾家
顾老夫人的声音变得更加严厉。
明轩,你要想清楚。
是要一个女人,还是要整个顾家
面对这样的选择,顾明轩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痛苦。
可最终,他还是下定了决心。
奶奶,我选择如烟。
此话一出,顾老夫人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好,很好。
她颤抖着手指着顾明轩。
既然你选择了她,就不要再回顾家了。
从今以后,你不再是我们顾家的人。
我们顾家,也没有你这样的子孙。
说完,她拿起桌上的茶杯,狠狠摔在地上。
来人,把这个逆子给我赶出去！
以后不许他再踏进顾家半步！
10
顾明轩被赶出顾家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京城。
所有人都在议论这件事,有人同情,有人嘲笑。
更多的人则是感叹,为了一个女人,竟然连家族都不要了。
我坐在自己的院子里,听着外面传来的各种议论声。
心中却没有丝毫波澜。
这一切,都在我的预料之中。
顾明轩这个人,表面上看起来很坚强,实际上却很软弱。
他受不了别人的指责,更受不了心爱女人的眼泪。
所以当顾如烟哭着要死要活的时候,他就会妥协。
哪怕代价是失去整个顾家,他也在所不惜。
夫人,二爷他......
红袖欲言又止。
他怎么了
他在门外跪了一夜了。
红袖小心翼翼地说道。
说是要见您,有重要的事情要谈。
我放下手中的茶杯,略微思考了一下。
让他进来吧。
不多时,顾明轩就被带了进来。
他看起来很憔悴,衣服也有些脏乱。
显然昨夜确实在外面跪了一夜。
清雅......
他看着我,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有愧疚,有不舍,还有一些说不清的东西。
坐吧。
我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有什么话,坐下慢慢说。
顾明轩在椅子上坐好,沉默了许久才开口。
清雅,我来是想告诉你,我要离开京城了。
哦我挑了挑眉,去哪里
江南,或者更远的地方。
他的声音很低,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疲惫。
总之,是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
我点点头,没有表现出任何意外。
什么时候走
明天就走。
顾明轩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希冀。
清雅,你......
我什么
你愿意和我一起走吗
这话让我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出来。
明轩,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这个要求很过分,可我真的不想失去你。
顾明轩站起身,走到我面前跪下。
清雅,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但我真的爱你。
爱我
我看着跪在地上的男人,觉得很可笑。
如果你真的爱我,就不会做出那些事。
我承认,我之前做错了。
顾明轩抓住我的手。
可人都是会犯错的,难道就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吗
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明轩,你的保证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我抽回自己的手。
再者说,你不是已经选择了顾如烟吗
既然选择了她,就好好对待她。
不要再来纠缠我了。
顾明轩被我说得面红耳赤,可还是不愿意放弃。
清雅,我们夫妻一场,难道真的要这样结束吗
夫妻我冷笑一声,我们还是夫妻吗
当然是,我们还没有和离。
那是因为我还没有同意。
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明轩,你既然选择了与顾如烟在一起,就应该给我自由。
我们和离吧,对大家都好。
听到和离这两个字,顾明轩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不行,我不同意和离。
为什么
因为我爱你,我不能失去你。
他的话让我觉得更加可笑。
明轩,你爱的是我,还是爱的是沈家的财产
还是说,你舍不得沈家在生意上对顾家的帮助
这话如利剑一般,直击他的要害。
顾明轩被说得哑口无言,脸色变了又变。
良久,他才艰难地开口。
清雅,你怎么能这样想我
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
真的
我摇了摇头。
如果是真的,你就不会背着我与别人私通。
如果是真的,你就不会为了别的女人抛弃家族。
明轩,你的心里从来就没有我。
有的只是对沈家财富的贪婪。
我的话如刀子一般,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暴露无遗。
顾明轩跪在地上,再也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
因为我说的都是事实。
他对我的所谓感情,确实掺杂了太多其他的东西。
清雅......
够了。
我打断他的话。
明轩,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
你走吧,带着你的如烟远走高飞。
至于和离的事,我会让父亲去处理。
说完,我转身走向内室。
身后传来顾明轩的哽咽声,可我头也不回。
这段婚姻,终于要结束了。
虽然过程很痛苦,但结果却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从今以后,我不再是任何人的附属品。
我就是我,沈清雅。
一个自由的沈清雅。
第二天,顾明轩果然带着顾如烟离开了京城。
据说他们去了江南,在一个小城里定居下来。
从此再也没有回来过。
而我,也在父亲的安排下,正式与顾明轩和离。
从此恢复了自由之身。
虽然以我的年纪再嫁确实不容易,但我并不在意。
有父亲和沈家做靠山,我一个人也能活得很好。
更重要的是,我终于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不用再看任何人的脸色,不用再委曲求全。
这种感觉,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