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尚不等她开口,原本躺在担架上的宋昭昭,忽然双手撑地,挣扎着翻身而起。
在她跪落在地的那一刻,先琼华公主一步,便大声哭喊了出来:“太后娘娘......孙媳求太后娘娘救命,求太后娘娘为孙媳做主,也求太后娘娘饶命。”
她一连三求,砰砰砰,连磕三头。
每一次磕头,她都高高抬起头来,泪眼模糊地看向魏太后,然后又重重磕下!
随着她磕头的动作,她额头上原本就再次出血,没有包扎的伤口,再次有血顺流而下,她原本便扯乱的大红色衣襟,越发凌乱。
如此一来,她纤弱的脖颈上,那骇人的掐痕和勒痕,全都一览无遗。
“你这贱人!”
见宋昭昭恶人先告状,琼华公主心下一凛,顿觉心头火起,双眼怒瞪着宋昭昭。
“哀家在此,你还敢放肆?”
魏太后皱眉,怒喝琼华公主一声!
当即吓得琼华公主一脸忿忿地紧闭起嘴巴,不敢再说话。
魏皇后见自己女儿吃瘪,忙不着痕地扯了扯梁帝的袖摆。
梁帝带着安抚之意,看了她一眼,示意她稍安勿躁。
见魏太后的视线从宋昭昭身边易容成轩辕聿的轩辕晟身上一扫而过,却未曾立即言语,而是缓行几步,在距离宋昭昭最近的地方缓缓坐下身来,梁帝上前几步,忙朝着琼华公主使了个眼色:“琼华,愣着作甚?还不速速将宋氏女如何暗算你,打伤你,仔仔细细禀明你皇祖母。”
闻言,琼华公主微瘪了瘪嘴,忙一脸委屈的,将宋昭昭如何拿针暗算于她,扎得她浑身都疼,又如何拿砖砸她的头,如竹筒倒豆子般,悉数又说了一遍,最后不依不饶道:“皇祖母,您一定要给琼华做主。”
魏太后冷眼听着琼华公主说完,视线一转,看向似是随时都要晕死过去的宋昭昭:“宋氏,琼华所说的这些,你可认?”
“孙媳不认!”
宋昭昭再次朝着魏太后叩首,方才磕头磕得太狠,她额头上的伤口,再受重创,整张小脸儿,看上去都血淋淋的。
许是从昨夜到今日,心头紧绷的那根弦,实在绷得太紧了,她整个身子狠狠哆嗦着,说话间低声软语,柔柔弱弱,眼泪流得更凶了:“太后娘娘明鉴,孙媳虽是昨日才嫁入战王府,但是说到底,已是战王府的王妃,琼华公主的王嫂!”
说到这里,宋昭昭抹了把眼泪,接着道:“琼华公主今日一早,便带人闯入碧苍院,拿着鞭子追着孙媳不停抽.打,孙媳手无寸铁,只能不停狼狈躲闪。孙媳最后,实在是被琼华公主压在地上,快被她掐死了,为了活命才胡乱抓了地上的砖头,砸了她的脑袋......”
一口气说完,宋昭昭涕泪横流道:“此事公主殿下的随从和战王府的府医沈千娇皆可作证!”
“你放屁!”
琼华公主听闻宋昭昭所言,噌的一下便站起身来:“明明就是你拿针扎的本宫!”
面对琼华公主的咄咄逼人,宋昭昭似是怕极了,整个人瑟缩了下,抖着嗓子出声问道:“公主殿下既说我拿针扎她,敢问哪里来的针?什么样的针?针眼下又在哪里?公主殿下身上,可有针扎痕迹?”
经宋昭昭如此接连发问,琼华公主张口结舌。
她从始至终,都不曾见过宋昭昭用来扎她那针。
至于痕迹,早前宫里的医女已然检查过了,那些针明明就扎在她身上,那痛感她都还记忆犹新,可不知为何,她身上竟然一丝针扎的痕迹都没有!
“宋氏!”
魏皇后见琼华公主在宋昭昭的接连追问下吃瘪,不由沉沉出声:“本宫相信,本宫的女儿,不会撒谎!”
“皇后娘娘的意思是,不讲证据,只听公主殿下的一面之词,就要定了儿媳的罪吗?”
宋昭昭狠狠抽噎了下,泪眼盈盈的,看着魏太后,苦笑着哽咽声道:“太后娘娘,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既是皇后娘娘相信公主殿下,那孙媳便也只能以死证清白!”
语落,她猛地起身,朝着魏太后身后的凤纹立柱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