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流年都这么说了,宋昭昭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定国公府给她陪嫁过来的嫁妆有问题!
随手翻了翻谢流年在陪嫁存入隔壁时,登记的册子,看着册子上与嫁妆单子上明显不符,甚至可以说是出入甚大的那些嫁妆,她不禁深吸了一口气:“带本宫到隔壁去瞧瞧。”
宋昭昭心知她那好伯母赵氏,列在这嫁妆单子上的丰厚嫁妆,本是给宋清婉准备的。
只不过后来......得知轩辕聿成了活死人,赵氏既打着让她替嫁,要她性命的主意,那真金白银的嫁妆,自也是舍不得如嫁妆单子上所写那般,悉数全出了。
由谢流年引路,到了隔壁院落。
看着院中暂存的那一个个做工考究的大木箱里,绫罗绸缎下面都是破布,金银首饰除了缺斤短两,还有几件样式新颖,但做工粗糙,一看就是后期仿着珍品赶制出来的。
至于那些田庄和铺子的地契......
嫁妆单子上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是精铺良田,但是房契地契,却是犄角旮旯的铺子和偏远地区石头比土都多的荒地。
“王妃!”
谢流年眼看着宋昭昭,随手取了件金首饰,丢在地方发出哐啷一声脆响,随即俏脸上,露出几许讽刺之意,小心翼翼道:“方才有丫鬟,来取走的浅色床帐和被褥,皆是从您的嫁妆中出的,那些东西倒也还好,就是这些......实在是......”
他剩下的话,没有说出口。
但那一言难尽的表情,却使得宋昭昭的脸色越发难看不说,眼底的讽刺之意,也越来越浓。
她比谁都清楚,赵氏这是晓得轩辕聿成了活死人,而又笃定她宋昭昭替嫁之日必死,届时战王府是轩辕晟说了算,而宋清婉又顶替了她的身份,与轩辕晟打得火热。以轩辕晟如今对宋清婉的痴迷,即便事后,若有人提及这嫁妆一事,只宋清婉一句话,便不会有人追究,这才连一点表面功夫都不做了。
都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可赵氏这是连孩子都不想往外抱啊!
“不像话!真是太不像话了。”
正在宋昭昭心中思绪百转之时,一个个箱子都检查过的彩嬷嬷,看了眼紧抿着唇瓣,一张老脸拉得老长的李嬷嬷,扯着嗓子喊道:“这国公府的单子,写得那叫一个风光!可开箱验货,好家伙,一个箱子里面,半箱绸缎,半箱破布,金首饰掉地上哐啷脆响不说,能拿得出手的更是一样都没有,这不纯纯挂羊头卖狗肉,明摆着拿空架子糊弄人嘛!”
“确实不像话!”
李嬷嬷拉着老脸,附和了彩嬷嬷一句,强忍着怒气出声:“老身从未见过如此不讲礼数的勋贵人家。”
“还有王爷,也太不像话了,竟然在大婚前,就把王府的库房都搬空了,这库房里的宝贝跟银子,也不知道眼下被挪到哪里去了。”
彩嬷嬷说话的时候,一直觑着李嬷嬷,见李嬷嬷因她的话,脸色越来越阴沉,她强压住嘴角翘起的弧度,朝着宋昭昭使了个眼色。
宋昭昭收到彩嬷嬷的暗示,不由轻挑了黛眉,忙伸手揉了揉双眼,将穿越而来这几日的心酸,全都想了个遍,然后脚步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见状,李嬷嬷心头一紧,连忙上前扶住她:“王妃小心!”
由李嬷嬷搀扶着,堪堪止住踉跄的身形,宋昭昭将身子压在李嬷嬷的身上,摸着早前被自己打红的脸,抬眸之间,已是潸然泪下:“嬷嬷,我的命好苦啊!我这以后的日子,真真没法儿过了。”
“王妃啊......”
就如彩嬷嬷所说,李嬷嬷这人,虽然规矩长,规矩短,但真是个心软的人。
眼看着宋昭昭两眼泪汪汪,摇摇欲坠模样,她一颗心都软得一塌糊涂,扯了帕子就开始给她擦眼泪:“您......别哭......别哭啊!”
就在李嬷嬷忙着给宋昭昭擦泪之时,便见一灰衣仆人,匆匆而至。
在朝着宋昭昭躬身行礼之后,仆人将一张拜帖,送到宋昭昭面前,恭谨禀道:“启禀王妃,定国公府那边,听说您已回府,特命人来递了帖子,道是您的母亲,忧思成疾,请您务必回定国公府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