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近江还在思忖,程念影却缓缓地睁开了眼:“你醒了?”
“昨夜......”
“你睡了过去,经文已写好,三日不得沐浴方才起效。”
黎近江从她脸上辨不出一丝异样。
他这会儿急着找腰牌的下落,也没了什么旖旎心思,便只应了声“哦”,然后立即大步迈了出去。
门口的随从惊醒过来:“公子爷?”
他一看天光,忍不住满脸笑容:“您在这里宿了一晚?那便是好事......成了?”
黎近江黑着脸:“成个屁!爷睡着了。还让人偷了腰牌!”
随从也知道最近城中戒严,四处行走全凭腰牌的重要性......当即脸色大变:“那尼姑是不是......”
“若是她,她怎么还敢留在这里?而不趁夜逃跑?”黎近江摇头,“总之先看管起来。此事我要去向父亲禀报。”
寻常花花公子,若是因自己玩女人而坏了父亲的大事,肯定只想着瞒过去为好。
但黎近江很清楚,他父亲能干,惹事一开始就交代清楚,父亲还能为他擦屁股。百般遮掩,弄不好就搭上全家的命!
黎近江走了。
“快!分派人手,各院都查探一番......”
“定要找到腰牌下落。”
程念影在里间听见外头的吵嚷声,眼皮都没眨一下。
反正此地困不住她。
她拿出佛经,昏昏欲睡地读起来。
*
晚间。
程念影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黎近江走进来,面色晦暗不明。
“跟我回知州府吧。”黎近江道。
嗯?
程念影有些犹豫。
知州府有自己的府兵,要难对付些。
“上师,府上出了点事,这里不大安全。”黎近江一边说,一边打量她的神情。
“出何事了?”
黎近江见她仍平静,心头怀疑更去了三分。
他脑中念头一转,斥道:“还装?”
“装什么?”
“假尼姑。”黎近江冷声道。
被识破了?程念影心下惊讶,但面上还是极稳得住,她问:“从何说起?”
“那和尚拿出的度牒是假的!已被下了大狱。你还要装下去吗?”
“下了大狱?”
“是啊,你要去见他吗?”
程念影:“......”
她都放水不管了。
太子怎么还让人抓住了?
黎近江紧跟着话音一转:“我可以为你隐瞒你假扮尼姑一事。”
*
另一厢的紫竹见到了新的标识。
她几乎是立刻约见了对方。
“怎么?上次从我这里拿了药还不够?”紫竹转过身,见到的却是一个陌生的身影。
对方声音沙哑,问:“谁问你拿了药?”
紫竹愣住:“你......不是上次那个。”
对面的人继续沙哑着嗓音道:“主上说,人可杀了。”
紫竹双眼一亮:“是!”
“还要再多杀一个人......”
紫竹附耳过去听了,应声:“是。”
“谁问你拿了药?”这个人又问了一遍。
紫竹犹豫片刻,道:“霍娘。府上的霍娘。”
对面的人“嗯”了一声:“恐是从楼里叛逃的,才要从你这里取药。”
“什么?”紫竹忙告状,“她还扼伤了我的脖子呢。”
“叛徒我会处置,你只管做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