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玄幻小说 > 我把亲弟弟卖了 > 第一章

我是一个坏女人。
为了还网贷,我把亲弟弟狠心卖给了地下钱庄。
当催债人把他拖上面包车时,我才知道他偷偷打了三份工在帮我还钱。
姐,跑啊!这是他最后对我说的话。
后来催债人笑着告诉我:你弟弟的器官能卖七位数。
至于你肾都不新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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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人在看守所,刚做完笔录。
手指上的印泥还没擦干净,黏糊糊的,像永远洗不掉的罪证。
铁椅子冰凉,硌得我骨头生疼。
可再疼,也疼不过心脏每一次跳动牵扯起的撕裂感。
警察刚才反复问我:苏晚,你弟弟苏辰,到底在哪
我张了张嘴,喉咙里堵着滚烫的砂砾,一个字也挤不出来。
还能在哪
大概是在那辆没有牌照、锈迹斑斑的金杯面包车开往的人间地狱的方向吧。
是我,亲手把他推上了那辆车。
这一切的起点,卑微又可笑,像一粒沾满虚荣的尘埃。
二十岁生日那天,朋友圈里光鲜亮丽的九宫格狠狠亮瞎了我的双眼。
室友们新款的包包,闺蜜们打卡的高档餐厅。
以及网红博主们随手分享的奢侈品……
那些色彩斑斓的碎片,最终变成了我面前巨大而诱人的馅饼。
我像着了魔,只想抓住它不放手。
零门槛,秒放款!
手机屏幕上弹出的广告,像黑暗中伸出的、带着蜜糖的钩子。
指尖带着一种近乎病态的兴奋颤抖着,点开链接。
身份证照片、学生证信息、手机通讯录授权,一个接一个冰冷的方框被我填满、勾选。
流程快得不可思议,仿佛那高筑的债台,不过是动动手指就能搭建起的虚幻城堡。
当那串带着好几个零的数字,真正出现在我的账户余额里时,心脏狂跳得几乎要撞碎肋骨。
激动,激动,除了激动还是激动。
那一刻,我短暂地触摸到了梦寐以求的云端。
昂贵的护肤品,
橱窗里限量版连衣裙,
朋友聚会时我也可以从容地递上新款手机扫码买单。
朋友圈里的点赞和艳羡评论潮水般涌来,每一颗小红心都短暂地填补了我虚荣的心。
让我感觉自己终于融入了那个闪闪发光的上层世界。
直到那个刺耳的还款提示音,如同丧钟般第一次在我耳边炸响。
叮!
手机屏幕骤然亮起,冰冷的光打在我脸上。
那条短信,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狠狠扎进我的瞳孔:
【急速贷】尊敬的用户苏晚,您本期应还款项¥15,788.63
元已逾期,请于今日
24:00
前完成还款,否则将产生高额滞纳金及不良信用记录,并启动催收程序。详询客服:XXXXXX,退订请回
R。
这条突然的短信,瞬间抽干了我脸上所有的血色。
明明……明明才借了没多久啊!
那些滚雪球一样疯狂叠加的利息、服务费、违约金,像无数张开的贪婪大口,无声无息间,已将我彻底吞噬。
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倾覆。
我抬头环顾四周,宿舍里另外两个室友正戴着耳机追剧,时不时发出低低的笑声。
窗外阳光明媚,世界一切如常。
只有我,被这条噩耗带入无底深渊。
2
噩梦,就是从那天开始了。
起初是电话,不分昼夜,铃声尖锐得能刺穿耳膜。
接起来,永远是那个阴冷、毫无起伏的男声,像毒蛇的信子舔过皮肤:
苏晚是吧你已经逾期了,钱,准备好了吗
无论我如何哀求、解释,甚至崩溃哭泣,电话那头只有无情的倒数:
明天下午五点前,看不到钱,后果自负。
很快我就得到了这该死的后果。
先是我的手机通讯录被彻底爆破,
所有亲戚、朋友、同学、老师,都收到了他们的电话和短信轰炸。
微信、QQ
被铺天盖地的验证消息和辱骂淹没。
走在校园里,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不再是友善或好奇,
而是赤裸裸的鄙夷、嘲笑和恐惧的闪躲。
就是她啊……
网上裸贷那个
真不要脸……
呸,下贱货
我成了校园里移动的病源,躲闪不及。
紧接着,是家门口。
深更半夜,劣质油漆泼出的巨大猩红还钱字样。
门把手上,黏糊糊地挂着一只被剥了皮的死老鼠,空洞的眼窝直勾勾地对着门缝。
我妈那晚惊恐的尖叫声,至今还在我噩梦里回荡。
家,这个最后的避风港,也彻底沦陷了。
邻居们指指点点,流言蜚语像肮脏的污水,泼得我们一家抬不起头。
我妈,那个一辈子要强却也被生活磨平了棱角的普通女人。
在又一次被催债电话辱骂威胁后,终于扛不住,捂着胸口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医院诊断书上急性心肌梗塞那几个字,像针一样扎在我的心上。
巨额的医疗费账单,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催债的电话,就是在我妈手术后的第三天,直接打到我那个几乎报废的备用机上的。
苏晚。
还是那个声音,
你妈,手术挺成功啊
我瞬间屏住呼吸。
他们连这都知道,他们一直在盯着我!盯着我的家人!
看来,你是真的想看着你妈再进一次
ICU或者……干脆直接进太平间
那声音慢条斯理,每一个字都淬着剧毒,别考验我们的耐心。
求求你……再宽限几天……
我蜷缩在病房外冰冷的塑料椅子上,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眼泪大颗大颗砸在手背上。
我在想办法……真的在想办法了……
所有的辩解都苍白无力得可笑。
办法我能有什么办法卖血卖肾
新闻里那些走投无路者的下场,像走马灯一样在我脑海里旋转。
最终都指向同一个终点——死亡或者更深的深渊。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那个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诱哄:
办法嘛……也不是没有。
我的心猛地一跳,像濒死的鱼在干涸的泥地里最后的挣扎。
你有个弟弟,对吧叫苏辰。
他精准地吐出这个名字,像吐出一颗冰冷的石子,
听说……刚满十八岁
轰隆一声,仿佛一道惊雷直接劈在我的天灵盖上。
我整个人僵住,连指尖的颤抖都停滞了。
血液似乎瞬间逆流,冲得我眼前阵阵发黑。
他们要干什么他们想对我弟弟做什么
年轻,身体好,器官……都是新鲜的。
那声音轻飘飘的,像是在谈论菜市场猪肉的成色,
值钱得很。尤其是,配型成功的肾啊、眼角膜啊……啧啧,黑市上,七位数起步呢。
七位数……一百万
这个天文数字像一柄重锤,狠狠砸在我混乱不堪的思维上。
漆黑深渊涌出一点亮光。
只要你把他带出来,
那声音循循善诱,带着魔鬼契约般的蛊惑,
带到我们指定的地方。你欠的钱,一笔勾销。我们甚至可以再借你一笔周转。
一笔勾销……
这个词让我像着了魔一样,久久不能平静。
弟弟苏辰那张总是没什么表情的脸,和我妈躺在病床上苍白虚弱的模样,交替闪现。
一个声音在疯狂尖叫:那是你亲弟弟!
另一个声音却厉声道:不然呢一起死吗看着妈死吗
怎么样这笔买卖,很划算吧魔鬼在耳边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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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张了张嘴,想嘶吼,想拒绝,想痛骂。
最终,从齿缝里挤出的,却是连我自己都感到陌生和恶寒的两个字:
……哪里
电话那头似乎传来一声极轻的、满意的哼笑。
明天下午三点,西郊,福源超市后门那条死胡同。别带手机。只带你弟弟一个人来。记住了
……嗯。
通话戛然而止。
冰冷的忙音嘟嘟作响,像为我敲响的丧钟。
我像一摊烂泥,从椅子上滑落。
泪水汹涌而出,却感觉不到丝毫的温度。
3
弟弟苏辰。
这个比我小三岁的男孩,在我的记忆里,似乎总是沉默地缩在家庭阴影的角落。
他太安静了,安静得像个影子。
成绩平平,没什么朋友,放学就回家,关在自己那间小得转不开身的房间里。
我嫌他闷,嫌他没出息,嫌他分走了家里本就不多的资源。
我妈偶尔流露出的重男轻女的叹息,更成了扎在我心头的刺,让我把这怨气加倍地倾泻到他身上。
抢他的零食,故意弄坏他珍视的模型,冷嘲热讽他的笨拙。
似乎只有看到他沉默地低下头,我内心那点扭曲的平衡才能得到片刻满足。
我从未认真看过他,更从未试图去理解他沉默背后的东西。
直到此刻,当我为了自保,决定将他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时。
我才发现,关于这个弟弟的记忆,竟然如此苍白、模糊。
只剩下一个可以被无情牺牲的符号。
第二天下午,我带着苏辰出门,他跟在我身后。
姐,
他忽然开口,声音很轻,带着少年人变声期尾声的一点沙哑,
去哪
我的心猛地一抽:去……超市买点东西。
我听到自己干巴巴地说,声音飘忽得不像自己的,妈……想吃点水果。
他哦了一声,没再问,只是默默跟上。
他的脚步很轻,踩在布满碎石子的小路上,几乎听不到声音。
这条通往西郊的路,越来越偏僻。
破败的厂房,废弃的荒地,杂草丛生。
空气里弥漫着灰尘和垃圾腐败的酸馊味。
福源超市那褪了色的招牌终于出现在视野尽头。
超市后门那条狭窄的、堆满垃圾和废弃纸箱的死胡同,就在眼前。
巷口已经停着那辆没有牌照、锈迹斑斑的金杯面包车。
时间到了。
我猛地停住脚步,背对着苏辰,身体僵硬得像一块石头。
巷子深处,阴影里,晃出来两个人影。
为首的那个,脸上有一道狰狞的、蜈蚣似的刀疤,从眉骨斜划到嘴角。
他旁边是个瘦高个,嘴里叼着烟,眼神阴鸷地上下打量着苏辰,
像在评估一件待价而沽的货物。
刀疤脸朝我抬了抬下巴,眼神示意。
来了。
就是现在。
巨大的恐惧瞬间覆盖住了我,四肢百骸都冻僵了。
我猛地转过身,几乎是扑到苏辰面前。
他猝不及防,被我撞得微微后退一步,一直低垂着的头终于抬了起来。
四目相对。
那一瞬间,时间仿佛凝固了。
我看到了他眼中的愕然,像平静的湖面被投入巨石。
但比愕然更快的,是一种我从未在他眼中见过的、极其复杂的情绪。
——不是愤怒,不是恐惧,
而是一种……近乎悲悯的了然
他早已洞悉了这趟行程的目的,洞悉了我的挣扎与不堪,甚至洞悉了他自己的结局
就是现在!动手!
一个声音在脑中疯狂尖叫。
我颤抖着伸出手,不是去推他,
而是像溺水者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死死抓住了他校服的袖子!
辰…辰辰…
我听到自己破碎不成调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无法掩饰的恐惧,
帮帮姐……就这一次……最后一次……姐没办法了……
我语无伦次,甚至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是死死攥着他的衣袖,像抓着最后的浮木。
眼泪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模糊了视线。
他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死寂的空气中,只有我压抑的抽泣和狂乱的心跳声。
时间一秒一秒地爬过,沉重得令人窒息。
然后,我感觉到他那只被我抓住的手臂,极其轻微地、不易察觉地微动了一下。
不是挣脱。
而是……向前,轻轻地,送了一下。
像一种无声的、绝望的托付。
这个细微到几乎不存在的动作,却像一种无声的、绝望的托付。
这个细微到几乎不存在的动作,却像一道惊雷,劈开了我混沌的意识。
他知道了,他早就知道了。
他不是被我骗来的,他是自己走来的
巨大的震惊和一种灭顶的恐慌瞬间将我淹没。
就在我因为这迟来的顿悟而僵住的零点几秒——
动手!
刀疤脸一声低吼,如同野兽的咆哮打破了死寂。
旁边的瘦高个像一道黑色的闪电,猛地扑了上来。
目标明确,直取苏辰。
滚开!
一声嘶哑的怒吼在我耳边炸响,是苏辰。
他猛地将我向后狠狠一推。
力道之大,让我踉跄着直接摔倒在冰冷肮脏的水泥地上,手肘和膝盖传来火辣辣的剧痛。
姐!跑啊——!
他用尽全力嘶吼出来的声音,带着一种撕裂心肺的绝望和不顾一切的保护欲,狠狠砸进我的耳膜。
我惊恐地抬起头。
瘦高个已经像饿狼般扑到了苏辰身上,粗暴地反剪他的双手。
苏辰像一头被激怒的幼兽,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拼命挣扎。
他狠狠一脚踹在瘦高个的小腿上,趁着对方吃痛弯腰的瞬间,猛地挣脱,
转身就向我摔倒的方向冲来,眼神里只有燃烧的急切:跑!!
刀疤脸眼神一厉,侧身一步,精准地卡在苏辰冲向我的路线上。
一记狠辣的手刀,重重劈在苏辰的后颈。
呃!一声短促的闷哼。
苏辰前冲的身体猛的一僵。
直挺挺地向前倒下,重重地摔在离我不到半米的地面上。
尘土被他扑倒的身体砸得飞扬起来。
辰辰!!!
我发出不似人声的凄厉尖叫,连滚带爬地扑过去。
他脸朝下趴着,一动不动。
后颈处,一道刺目的红痕迅速肿胀起来。
刀疤脸面无表情,像拎起一件没有生命的货物,抓住苏辰的一条胳膊,往金杯车的方向拖拽。
苏辰的身体软绵绵地在粗糙的水泥地上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沙沙声。
放开他!你们放开他!!
我疯了一样扑上去,死死抱住刀疤脸的腿,指甲深深抠进他肮脏的裤管里,
钱我还!我还!求求你们放开他!他还是个孩子!!
语无伦次的哭喊混着绝望的泪水。
刀疤脸低头看着我,那张带着刀疤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种看蝼蚁般的漠然。
他抬起另一只脚,毫不留情地踹在我的肩膀上。
剧痛袭来,我闷哼一声。
被踹得翻滚出去,额头重重磕在一块凸起的碎石上,温热的液体瞬间流了下来,模糊了视线。
瘦高个已经打开了金杯车锈迹斑斑的后车门。
两人合力,像扔一袋垃圾一样,将苏辰粗暴地塞了进去。
车门哐当一声巨响,猛地关上,隔绝了内外两个世界。
引擎发出一阵轰鸣声,那辆破旧的金杯车吐出一口黑烟,没有丝毫停留,消失在巷口肮脏的拐角。
只留下地上两道清晰的、被拖拽出的痕迹,混杂着尘土和几滴暗红的、尚未干涸的血点。
4
我的弟弟,苏辰。
我像个被抽走了灵魂的行尸走肉,瘫在冰冷肮脏的地上。
额头的血混着眼泪流进嘴里,又腥又咸。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分钟,也许是几个世纪。
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撕裂了死胡同令人窒息的寂静。
别动!警察!
杂乱的脚步声迅速逼近,我被强光手电筒刺得睁不开眼。
冰冷的手铐咔嚓一声锁住了我的手腕,那金属的寒意瞬间透入骨髓。
我被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粗暴地从地上拽起来,像拖一条死狗。
苏晚是你报的警
一个警察厉声问,声音带着职业化的严厉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鄙夷
报警
我茫然地抬起头,脸上糊满血泪,眼神空洞。
不……不是我……我怎么可能……
有人匿名报警,说这里发生绑架!
另一个警察快速扫视着现场。
目光落在地上那摊暗红的血迹和清晰的拖痕上,脸色更加凝重,
受害者呢
苏辰……
巨大的恐惧和悔恨像滔天巨浪,瞬间将我淹没。
是我……是我把他……
带走!
为首的警察一挥手,语气不容置疑。
我被推搡着塞进警车后座。警笛再次凄厉地响起,车子驶离这条吞噬了我弟弟的人间地狱。
车窗外,城市的景象飞速倒退,模糊成一片流动的、毫无意义的色块。
车子并未开往派出所,而是直接驶向了市人民医院。
刺鼻的消毒水味道扑面而来。
走廊里惨白的灯光下,我妈——林玉梅,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正被一个女警搀扶着。
看到我被警察押着出现,我妈浑浊的眼睛猛地睁大,先是茫然,随即是难以置信的惊愕。
当她的目光落在我手腕上那副冰冷的手铐时,
那惊愕瞬间化作了滔天的怒火和一种深入骨髓的绝望。
晚晚
她嘶哑地喊了一声,声音破碎不堪。
押送我的警察正要开口解释情况,我妈却猛地挣脱了女警的搀扶。
她那枯瘦的身体里爆发出一种病态的、惊人的力量,跌跌撞撞地向我扑来。
啪——!!!
一声清脆到刺耳的巴掌声,狠狠掴在我的脸上。
畜生!!!
5
我妈的声音凄厉得变了调,每一个字都像从喉咙深处泣血而出,
那是你亲弟弟啊,苏晚。你这个畜生不如的东西,你怎么下得去手,你怎么敢
她枯瘦的手指像铁钳一样死死抓住我胸前的衣服,疯狂地摇晃着。
浑浊的泪水汹涌而出,混合着无尽的痛苦和憎恨。
他为了你,他一直在为了你啊。
为了我
我被打懵了,捂着脸,嘴角尝到了血腥味,茫然地重复着这三个字。
什么意思苏辰为了我什么
你瞎了吗你看不见吗
我妈哭喊着,用尽全身力气指着我的鼻子,手指抖得像风中落叶,
他抽屉里那些工牌,餐馆的,便利店的,网吧的,他打三份工,白天黑夜地熬,就为了替你还那些要命的债,他怕你被逼死,他怕这个家散了啊。
他省下每一分钱,连早饭都舍不得吃,都偷偷塞给我,让我给你,让我告诉你,那是家里省出来的,他怕你愧疚,怕你难受啊,你这个没心肝的。
我妈的哭喊声狠狠扎进我的耳膜,穿透颅骨,直抵灵魂最深处。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将我早已摇摇欲坠的世界彻底砸得粉碎。
三份工
省下早饭钱
偷偷塞钱……怕我愧疚
那些被我忽视的细节,那些被我刻意过滤掉的画面。
此刻疯狂地涌入我的脑海。
啊——
巨大的悔恨充满了我所有的感官!
我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重重地跪倒在医院冰冷坚硬的地砖上。
辰辰……辰辰啊……
我像疯了一样,用额头狠狠撞击着地面,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血和泪混合着,在地砖上洇开一小片刺目的暗红。
姐错了……姐错了啊……姐不是人……姐是畜生……畜生啊!!!
痛!
无边的剧痛从心脏蔓延到四肢百骸。
比刀疤脸的踹打痛千倍万倍。
那是被自己亲手挖掘的悔恨深渊吞噬、碾碎的痛楚。
周围的警察试图上来拉住我,我妈也哭得几乎晕厥过去,被女警死死抱住。
混乱中,一个之前去现场勘查的年长警察快步走了过来,脸色异常凝重。
他看了一眼地上崩溃自残的我,又转向负责押送我的同事,声音低沉地汇报:
现场勘查过了,痕迹很清晰,绑架基本确认。巷口有个废弃仓库,刚好有个对着死胡同的破摄像头,拍下了一部分过程。
他的话像一道冰冷的电流,瞬间刺穿了我混乱的悲号。
我猛地抬起头,血泪模糊的视线死死盯住他。
那警察深吸一口气,眼神复杂地扫了我一眼,才继续道:
车没挂牌,套牌车。初步判断方向是往南边边境去了。那边……
他顿了顿,语气沉重得如同铅块,
老挝、缅甸那种地方,器官买卖
嗡——!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器官买卖……
这四个字,就像烧红的钢刀,狠狠捅进我的心脏,然后疯狂搅动。
刀疤脸那冰冷的声音,如同魔鬼的诅咒。
再次在我耳边清晰地回荡起来:
年轻,身体好,器官都是新鲜的。值钱得很。尤其是,配型成功的肾啊、眼角膜啊啧啧,黑市上,七位数起步呢。
七位数……
一百万……
一笔勾销……
我妈的医药费……
呕——!
胃里一阵剧烈的翻江倒海,我再也忍不住,猛地趴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干呕起来。
胆汁混合着血水的苦涩腥味充斥着口腔。
6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这就是他们所谓的特殊渠道,这就是他们看中苏辰值钱的地方。
他不是去抵债,他是被当成了一件待分割的、昂贵的货物。
而那个卖家是我。
是我这个亲姐姐,亲手签下的发货单。
就在这时,我口袋里的那个备用机,
那个几乎报废、只用来和催债人单线联系的破旧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嗡——!
这细微的震动,在死寂的会议室里如同惊雷。
我浑身剧震,像被高压电击中。
陈队眼神一凛:手机!
我哆嗦着,从口袋里掏出那部老旧的按键机。
屏幕上,一条来自未知号码的新短信,静静地躺在那里。
陈队示意技术警察立刻准备追踪信号源,然后对我沉声道:
打开它。念出来。保持冷静。
我颤抖着手指,按下了阅读键。
屏幕上跳出来的文字,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我的眼球:
【催收通知】苏晚女士:
货物已安全交接。
尾款已收到,合作愉快。
你弟弟的零件很新鲜,买家很满意。
尤其是那颗肾,配型完美,能救一个大人物的命呢,值这个价。
你的债务,清了。
至于你
呵,肾都不新鲜了,留着慢慢赎罪吧。
——祝您,余生长寿。
噗——!
一口腥甜猛地涌上喉头。
我眼前彻底一黑,身体像被抽掉了所有骨头,直挺挺地从椅子上向后栽倒。
后脑勺重重磕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世界天旋地转。
耳边是陈队焦急的吼声:
叫医生!快!按住她!
是其他警察混乱的脚步声。
是技术警察懊恼的汇报:
信号源只定位到附近一个基站,范围太大,对方用了跳转
但这些声音都迅速远去、模糊。
我的意识在一片血色的粘稠中沉浮,
最后看到的,只有那行不断放大扭曲,如同诅咒般烙印在灵魂深处的字:
你弟弟的‘零件’很新鲜
尤其是那颗肾
值这个价。
债务,清了。
清……了
用我弟弟的血肉,用他年轻的生命,
用他对我这个畜生姐姐最后那声绝望的保护,清了。
啊……嗬嗬……
喉咙里的抽气声,却连一声完整的悲鸣都发不出来。
那灭顶的绝望和悔恨,瞬间将我淹没、压碎、碾成齑粉。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地狱。
不是看守所冰冷的铁窗,
不是警察严厉的审问,
不是母亲泣血的耳光。
而是我清醒地、无比清晰地知道
我活着的每一口呼吸,
我心脏的每一次跳动,
都建立在我亲弟弟被活体拆解,
器官被明码标价售卖的尸骸之上。
那条泣血的短信,成了勒紧我灵魂的绞索。
它将日日夜夜,分分秒秒,提醒我:
苏晚,是你,亲手把你的弟弟,卖给了地狱。
而你,将带着这份永世无法洗刷的罪孽,
在地狱的烈焰里,活活煎熬,至死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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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馨提示:网贷有风险,借钱需谨慎。让我们一起抵制网贷,网贷终将灰飞烟灭。
别碰网贷!
那点浮华虚荣的甜头,是裹着蜜糖的砒霜!
你以为借来的是及时雨,实则是吸血的蚂蟥,利滚利能榨干你三代人的骨髓!
看看那些被逼到绝路的新闻,想想绝望中可能伤害的至亲眼泪!
一时的面子,要用尊严、亲情甚至人命去填!
守住底线,远离网贷!真正的自由,从不对灵魂典当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