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成绩公布日,名校争抢的电话打爆顾家。
>父母抱着假千金狂喜:我们望舒就是比顾明月那个蠢货强!
>哥哥送她千万超跑,男友赠她别墅,嘲讽看我:你连大专都考不上吧
>假千金故作体贴:姐姐别难过,我求老师让你旁听。
>我淡定抱臂:老师们要招的是我。
>全家哄笑,父亲怒扇我耳光:你也配和状元比
>为让我出丑,他们押上豪车、股份、传家宝赌假千金赢。
>成绩揭晓,我每科零分,他们欢呼雀跃。
>清大校长电话突然接入:顾明月同学,欢迎选择清大!
>全家僵住时,我举起左手:抱歉,我用左手写的答案,机器没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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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清大校长慈和的声音透过免提,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客厅里,每一个字都像裹了冰的针,扎进在场每一个人的耳膜。
顾明月同学,你能选择我们清大,我十分高兴。
作为校长,我在学校欢迎你的到来!
空气凝固了。
前一秒还在震耳欲聋的欢呼、嘲讽和鄙夷,此刻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生生掐断。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所有人脸上的表情都僵在那里,像一幅荒诞可怖的集体画像。
父亲顾国栋那只刚刚扇过我耳光、此刻还残留着怒意的手,悬在半空,微微颤抖。他脸上的肌肉扭曲着,错愕、茫然、难以置信,最终汇聚成一种近乎滑稽的呆滞。母亲林美娟紧蹙的眉头还没松开,此刻更添了几分惊疑,她保养得宜的脸庞血色褪尽,嘴唇无意识地张着。哥哥顾明宇脸上那得意洋洋的嗤笑彻底冻结,嘴角还保持着上扬的弧度,眼神却已涣散,死死盯着我手里的手机,仿佛那是什么怪物。
我的男友高煜翔最为夸张。他正要把那条价值连城的蓝宝石项链挂到顾望舒纤细的脖子上,动作定格,脸上的殷勤笑容僵成了面具,只剩下瞳孔深处剧烈收缩的惊恐。他怀里的顾望舒,那朵精心呵护的娇花,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精心描绘的柔弱表情碎裂开来,只剩下一种被扒光了衣服般的难堪和极度的恐慌。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撞在身后的餐桌上,发出哐当一声轻响,在这死寂中显得格外刺耳。
邻居们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震惊和困惑,面面相觑,眼神里写满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佣人们更是大气不敢出,垂着头,恨不得缩进地缝里。
顾明月高煜翔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松开顾望舒,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你……你搞什么鬼他试图找回刚才的优越感,但眼神里的慌乱出卖了他,清大校长开什么国际玩笑!
父亲顾国栋像是被这句话惊醒,猛地吸了一口气,胸脯剧烈起伏,那点残留的理智被更大的愤怒和荒谬感淹没:胡闹!简直是无法无天的胡闹!他几步冲到我面前,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我脸上,手指颤抖地指着我,顾明月,你为了出风头,竟然敢找人假扮清大校长你脑子真的烧坏了是不是我顾国栋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你怎么敢……
他气得浑身发抖,似乎下一秒就要再给我一记耳光。
爸,别气坏了身子。顾望舒强自镇定,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迅速调整表情,重新挂上那副体贴又带着点委屈的模样,走上前轻轻拉住顾国栋的手臂,目光转向我,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和责备,姐姐,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嫉妒我考得好,可……可你也不能用这种办法啊。冒充清大校长这要是传出去,后果多严重啊!我们家会被笑话死的!
她的话立刻引起了共鸣。母亲林美娟也找回了声音,语气冰冷而厌恶:明月,你太让我们失望了。以前只是蠢,现在连这种下作手段都使出来了我们顾家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儿!
哥哥顾明宇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立刻附和顾望舒,对我怒目而视:就是!顾明月,你装神弄鬼也得有个限度!望舒是凭真本事被名校争抢的,你算什么东西一个连大专都考不上的废物,也配让清大校长亲自打电话我看你是得了妄想症!他轻蔑地嗤笑一声,转向顾望舒,语气瞬间变得谄媚,望舒,别理她,她就是见不得你好,疯了!
高煜翔也重新挺直了腰板,鄙夷地看着我:顾明月,我看你是真疯了。为了博眼球,连这种低劣的骗局都敢搞清大校长会亲自打电话给你这个零分废物做你的春秋大梦!他像是急于撇清关系,又像是在顾望舒面前表忠心,话说得极其刻薄。
邻居们窃窃私语起来,投向我的目光充满了鄙夷和看笑话的意味。
这顾家亲生女儿,真是……
唉,脑子不行,心术也不正了。
可怜顾总夫妇了,摊上这么个女儿。
还是望舒小姐好,又聪明又懂事。
我被他们围在中央,唾沫星子和恶毒的言语像冰冷的箭矢射来。脸上被父亲打过的位置还在隐隐作痛,火辣辣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又酸又涩,几乎喘不过气。这就是我的血脉至亲,这就是我名义上的男友。他们的厌恶和不信任,如同冰冷的潮水,将我淹没。
然而,就在这汹涌的恶意几乎要将我吞噬的瞬间,一股更强大的力量从心底升腾而起。那是孤儿院无数个寒夜里咬牙坚持的倔强,是无数次被嘲笑脑子烧坏后独自在路灯下苦读到天明的孤勇,是得知身世真相后决意拿回一切的狠绝。委屈和酸涩被强行压下,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
我抬起手,不是去捂火辣辣的脸颊,而是轻轻拂开了额前散落的一缕碎发。这个细微的动作,带着一种奇异的镇定,让周围嘈杂的指责声莫名地低了几分。
我看着眼前这群面目可憎的家人,目光平静地扫过父亲因愤怒而扭曲的脸,母亲冰冷的眼神,哥哥嚣张的嘴脸,高煜翔毫不掩饰的鄙夷,最后定格在顾望舒那张极力掩饰慌乱却依旧楚楚动人的脸上。
吵够了吗我的声音不高,甚至带着一丝疲惫的沙哑,却清晰地盖过了所有的噪音。
客厅里再次诡异地安静下来。所有人都被我这不合时宜的平静镇住了。
我缓缓举起一直握在左手的手机,屏幕还亮着,显示着通话结束的界面,但那串代表清大校长办公室的固话号码,却无比清晰。
号码,你们可以自己查证。我的声音毫无波澜,像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清大官网,校长办公室联系电话,就在首页最下方。
顾明宇反应最快,像是急于戳破我的谎言,立刻掏出他那最新款的手机,手指飞快地划动屏幕,嘴里还不忘嘲讽:装!继续装!我这就让你死心!他迅速找到清大官网,点开,手指滑动寻找。
几秒钟后,他滑动屏幕的手指猛地顿住。
脸上的嘲讽瞬间凝固,眼睛难以置信地瞪大,死死盯着手机屏幕,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度恐怖的东西。他猛地抬头看我,又低头看手机,反复几次,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脸色由红转白,最后一片死灰。
他的反应太过异常,所有人的心都跟着提了起来。顾望舒脸上的血色彻底褪尽,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
父亲顾国栋一把夺过顾明宇的手机,目光急切地扫向屏幕。当他看清那串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固话号码,以及下面标注的校长办公室字样时,他高大的身躯猛地一晃,像是被无形的重锤狠狠砸中。手机啪嗒一声从他无力的手中滑落,掉在昂贵的地毯上,屏幕碎裂的纹路如同他此刻崩塌的世界观。
不……不可能……他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眼神涣散,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
母亲林美娟也凑过去看了一眼,只一眼,她就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踉跄着扶住旁边的沙发靠背才勉强站稳,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前所未有的震惊和……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的恐惧。
高煜翔也看到了,他脸上的鄙夷彻底碎裂,只剩下呆若木鸡的茫然。
这……这号码……一个邻居忍不住小声惊呼,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是真的!另一个邻居拿出自己的手机飞快核对后,失声叫道,真的是清大校长办公室的号码!
嗡——客厅里瞬间炸开了锅。震惊、疑惑、难以置信的低语如同潮水般涌起。所有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充满了探究和骇然。
顾望舒彻底慌了神,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她。她猛地尖叫起来,声音尖锐刺耳:假的!一定是假的!就算号码是真的,那也肯定不是校长本人!顾明月,你到底用了什么邪门歪道是不是你买通了什么人还是你用了变声软件你作弊!你一定是作弊了!
她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歇斯底里地指着我,眼泪涌了出来,却不再是楚楚可怜,而是带着绝望的疯狂。
作弊我看着她因恐惧而扭曲的脸,嘴角缓缓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带着无尽的嘲讽,顾望舒,你是在说你自己吗
你胡说八道什么!顾望舒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声反驳。
我没再看她,目光平静地转向依旧处于巨大震惊和混乱中的顾国栋和林美娟,声音清晰地穿透嘈杂:
你们不是都认定我考了零分吗你们不是把所有的赌注都押在顾望舒身上了吗好,现在,立刻,拨打高考查分热线。
我顿了顿,一字一句,清晰地报出了顾望舒的准考证号:XXXXXXX。或者,用你们自己的手机,再查一遍我的分数。
我的目光最后落在面无人色的顾望舒脸上,那眼神冷得像冰:顾望舒,你,敢吗
查!立刻查!顾国栋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猛地吼道,声音嘶哑,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意味。他必须立刻知道真相!他无法忍受这种悬在半空、被所有人用异样眼光打量的煎熬。
林美娟也颤抖着手拿出手机,手指哆嗦着点开查分页面,输入顾望舒的准考证号。高煜翔、顾明宇,甚至几个好奇的邻居,都下意识地掏出了手机。客厅里只剩下此起彼伏的按键音和粗重的呼吸声,气氛紧张得几乎要爆开。
顾望舒的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她死死咬着下唇,试图阻止:爸!妈!别查了!这肯定是顾明月的阴谋!她在扰乱我们!她……
闭嘴!顾国栋猛地回头,赤红的眼睛瞪着她,那眼神里的暴戾和烦躁让顾望舒瞬间噤声,惊恐地后退一步。
顾明宇此刻也顾不上维护她了,他飞快地输入我的准考证号,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他比任何人都急于证明这个荒谬的电话是假的,急于证明自己押在顾望舒身上的重注没有错。
几秒钟的加载时间,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突然,顾明宇的手机屏幕上,加载的圆圈消失了,清晰的分数界面跳了出来!
啊!顾明宇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猛地将手机甩了出去,发出一声短促而惊恐的尖叫,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踉跄,撞在身后的餐桌上,杯盘发出刺耳的碰撞声。
他的反应太过激烈和反常,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明宇!怎么回事林美娟焦急地问。
顾明宇嘴唇哆嗦着,眼睛死死盯着地上屏幕碎裂但依旧亮着的手机,仿佛看到了世上最恐怖的景象,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剩下粗重的喘息。
与此同时,林美娟和高煜翔的手机也加载完毕。
语文……150林美娟盯着自己手机屏幕,下意识地念了出来,声音带着巨大的茫然。顾望舒的语文分数赫然在目。
数学……150高煜翔紧跟着念出,眉头却紧紧锁起,因为他记得刚才顾望舒自己估分是150和140。
英语……150另一个邻居也查到了,声音充满了不可思议,天啊,望舒小姐,你……你三门主科全是满分!
理综……298又有人报出分数。
总分……748!林美娟看着屏幕上那个天文数字般的总分,彻底呆住了。这分数高得离谱,高得让人心惊肉跳!这真的是她的女儿考出来的吗巨大的喜悦还没来得及升起,就被顾明宇那见鬼般的反应和心底深处那丝挥之不去的不安狠狠压了下去。
748!天啊!这……这分数!省状元都稳了吧!邻居们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呼,看向顾望舒的目光充满了震惊和羡慕。
望舒小姐太厉害了!简直是天才!
顾总,林夫人,恭喜啊!你们家出了个文曲星啊!
顾望舒紧绷的身体在听到748这个数字时,如同被注入了一针强心剂!那几乎要将她吞噬的恐慌瞬间被一股狂喜取代!她脸上重新焕发出光彩,甚至带上了一丝劫后余生的得意。她挺直了脊背,努力维持着矜持,但眼底的狂喜几乎要溢出来。
爸,妈……她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哽咽和激动,我……我尽力了……
她说着,目光挑衅地、带着胜利者的怜悯扫向我,仿佛在说:看,废物,这才是实力!
高煜翔也长舒了一口气,脸上重新挂起笑容,带着一丝后怕的庆幸:望舒,我就知道!你太棒了!
他再次拿起那条蓝宝石项链,准备重新献上。
顾国栋脸上的阴霾也散去了大半,虽然顾明宇的反应依旧让他心头蒙着一层阴影,但这748分的实打实成绩如同定海神针。他看向顾望舒的目光重新充满了骄傲和宠溺:好!好!不愧是我的女儿!
他转头,目光如刀般剜向我,带着十足的厌恶和即将爆发的怒火,顾明月!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你这下贱的东西,不仅考零分丢人现眼,还敢冒充……
他的话被一声突兀的、带着哭腔的尖叫打断。
不!不是她!不是顾望舒!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
只见顾明宇像是刚从噩梦中惊醒,他连滚带爬地从地上捡起自己那屏幕碎裂的手机,像是捧着烫手山芋,又像是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他举着手机,指向顾望舒,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和崩溃而尖锐变形,语无伦次:
748分……是顾明月!是顾明月!准考证号XXXXXXX!是顾明月的分数!不是顾望舒的!顾望舒……顾望舒她……她是零分!全是零分!
嗡——!!!
整个客厅像是被投入了一颗重磅炸弹!
死寂。
比之前校长电话接通时更彻底、更令人窒息的死寂!
所有的声音——惊呼、议论、甚至呼吸声——都在这一刻消失了。时间被冻结,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沥青。
顾望舒脸上那劫后余生的得意笑容彻底僵死,像一张拙劣的面具挂在脸上。她眼中刚刚燃起的狂喜光芒瞬间熄灭,被一种灭顶的、无法理解的恐惧和空白取代。她像是听不懂顾明宇的话,茫然地眨了眨眼,身体晃了晃,下意识地想去抓旁边高煜翔的胳膊寻求支撑。
高煜翔却像触电般猛地甩开了她的手!他脸上的庆幸和笑容凝固、碎裂,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错愕和一种被愚弄的愤怒,他死死盯着顾明宇举着的手机,又猛地看向我,眼神如同在看一个陌生的、恐怖的怪物。
顾国栋和林美娟脸上的血色在瞬间褪得一干二净。顾国栋高大的身躯剧烈地摇晃了一下,旁边的沙发扶手被他无意识中捏得咯咯作响。林美娟捂住嘴,眼睛瞪得滚圆,瞳孔里倒映着顾明宇手机屏幕上那个刺眼的748分和下方清晰的名字——顾明月!巨大的冲击让她大脑一片空白,几乎要晕厥过去。
邻居们脸上的羡慕和惊叹彻底变成了惊骇和荒谬。他们看看面无人色的顾望舒,又看看平静得可怕的我,再看看崩溃的顾明宇,完全无法理解眼前这魔幻的现实。748分状元属于那个被他们一致认定为蠢货、零分、品行不端的顾明月
不……不可能……明宇你胡说什么!顾望舒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歇斯底里的尖利,那是我的准考证号!是我的分数!顾明月她作弊!她篡改了系统!她……
你给我闭嘴!顾国栋猛地爆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声浪震得吊灯都仿佛在晃动。他一把夺过顾明宇手中碎裂的手机,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屏幕上那个名字和分数。那串数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灵魂都在颤抖。
林美娟也颤抖着扑过去,看清屏幕的刹那,她发出一声短促的、如同濒死般的抽气,身体软软地就要往下倒,被旁边同样失魂落魄的佣人慌忙扶住。
查!查顾明月的!再查一遍!顾国栋像是陷入了最后的疯狂,对着林美娟和高煜翔嘶吼。
高煜翔手指哆嗦得几乎握不住手机,他再次输入我的准考证号。页面跳转。
姓名:顾明月。
准考证号:XXXXXXX。
语文:0。
数学:0。
英语:0。
理综:0。
总分:0。
冰冷的零分,如同最残酷的嘲笑。
是零分……还是零分……高煜翔失神地喃喃,像是彻底失去了思考能力。
那748分是谁的!一个邻居忍不住喊了出来,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是我的。
我平静地开口,声音不大,却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再次激起了千层浪。所有人的目光,带着惊疑、恐惧、探究,齐刷刷地聚焦在我身上。
我迎着他们复杂的目光,缓缓举起了自己的左手。那只手,手指纤长,骨节分明,在明亮的水晶吊灯下显得有些苍白。
我用左手写的答案。
我的声音清晰而冷静,没有一丝波澜,像是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高考阅卷,是机器扫描。系统默认识别右手书写习惯。左手书写,笔迹角度、力度、甚至笔画顺序,都存在显著差异。机器无法正确识别,判定为无效答卷,分数自然归零。
死寂再次降临。但这一次,死寂中酝酿着风暴。
顾望舒像是被最后一根稻草压垮,彻底崩溃了,她尖声哭喊:你撒谎!你胡说!左手写字你怎么可能用左手写字还能考满分你骗人!爸!妈!她骗人!她在报复我!她嫉妒我!你们快把她赶出去!赶出去啊!
她的哭喊撕心裂肺,充满了绝望和恐惧。
不可能……顾国栋死死盯着我的左手,眼神像是要把它刺穿,你……你什么时候会用左手写字你明明……
明明是个反应迟钝的傻子我替他说完,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毫无温度的笑意,那笑意里淬满了积压多年的寒冰,在孤儿院,高烧烧坏了脑子反应迟钝所以你们心安理得地把我丢给佣人,对我不闻不问
我的目光扫过顾国栋、林美娟、顾明宇,最后落在顾望舒那张涕泪横流的脸上,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凌:
那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一个‘傻子’,在没人教、没人管、连个录音机都要不到的情况下,能考上全市最好的高中
为什么一个‘傻子’,在被你们像垃圾一样丢在佣人房、连顿饭都经常忘记送的时候,还能活着出现在你们面前
因为,我顿了顿,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压抑许久的、玉石俱焚般的决绝,我从来就不是傻子!
当年孤儿院那场高烧,烧掉了你们强加给我的‘迟钝’,却也让我因祸得福!我的大脑像是被重新激活!我的思维前所未有的清晰!我的学习能力远超常人!但同时也让我发现,我竟然可以左右手同时书写,且毫无障碍!
从那天起,我就知道,这是我的底牌,也是我唯一能抓住的、翻盘的机会!我的目光如同利刃,直刺顾望舒,所以,在学校,在所有人面前,包括你们面前,我用‘迟钝’的右手,写出的东西永远平庸甚至糟糕。但在无人看见的角落,我用左手,写下了我能写出的最好答案!
不可能……不可能……顾望舒摇着头,失魂落魄地重复着,眼神涣散。
至于你,顾望舒,我向前逼近一步,气势迫人,你以为你买通的那个监考老师,帮你用手机搜题、传递答案,真的天衣无缝吗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狠狠劈在顾望舒头上!
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身体猛地一颤,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软软地瘫倒在地,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她惊恐万状地看着我,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剩下牙齿咯咯打颤的声音。
什么买通监考搜题顾国栋如同五雷轰顶,猛地看向地上的顾望舒,眼神充满了极致的震惊和暴怒,望舒!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林美娟也惊呆了,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视若珍宝的女儿。
不……不是……我没有……顾望舒瘫在地上,涕泪交流,绝望地否认,但她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
没有我冷笑一声,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陈旧的、屏幕都有些磨损的备用手机,在众人惊疑的目光中,轻巧地划开屏幕,点开一段录音文件。
下一秒,一个刻意压低、带着紧张和贪婪的中年男声从手机里清晰地传了出来:
……顾望舒同学,你放心,钱到位了,一切都好说。明天数学和理综,我会把屏蔽器放在你座位下面,范围很小,只覆盖你那一块,保证你的手机有信号。题目我会用最快的速度搜出来,答案写在纸条上,趁巡视间隙塞到你笔袋里……不过,你确定那个顾明月真的不足为虑她看起来……
接着,是顾望舒那刻意模仿的、甜腻却带着刻毒的声音,清晰地响起:
哼,她一个在孤儿院烧坏了脑子的蠢货!给她答案她都抄不明白!你只要保证我的分数够高,高到让所有人都记住我顾望舒的名字就够了!钱,考完立刻打给你!
录音还在继续,但客厅里已经没有人再去听那些肮脏的交易细节了。
死寂。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沉重、都要令人窒息的死寂。
顾国栋脸上的暴怒凝固了,紧接着是火山爆发般的赤红!他额头上青筋暴跳,眼球凸出,死死盯着地上抖如筛糠的顾望舒,胸膛剧烈起伏,像一头被彻底激怒、濒临失控的雄狮。巨大的耻辱感和被愚弄的愤怒几乎要将他撕裂!
贱人!一声雷霆般的怒吼炸响!
顾国栋像一头失控的野兽,猛地冲上前,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对着瘫软在地的顾望舒,狠狠一脚踹了过去!
啊——!顾望舒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身体被巨大的力道踹得翻滚出去,重重撞在坚硬的实木茶几腿上!昂贵的瓷器摆件稀里哗啦碎了一地。她蜷缩着,痛苦地呻吟,脸上瞬间失去了所有血色,精心打理的发髻散乱,昂贵的裙子沾满了灰尘和碎屑,哪里还有半分千金小姐的矜贵模样
国栋!林美娟发出一声尖叫,下意识地想扑过去阻止。
滚开!顾国栋猛地甩开她的手,力道之大,让林美娟也踉跄着跌倒在地。他指着地上的顾望舒,手指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剧烈颤抖,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充满了滔天的恨意和毁灭一切的暴戾:
买通监考作弊!我顾国栋的女儿……我顾家的脸面……全被你这个小贱人!被你那个下三滥的妈给毁了!彻底毁了!
爸!爸你听我解释!我是被逼的!是顾明月!是她陷害我!顾望舒顾不得身上的剧痛,惊恐地尖叫着,试图辩解。
陷害你录音难道是假的!顾国栋气得浑身发抖,猛地转身,赤红的眼睛如同饿狼般扫向旁边同样面无人色的高煜翔和顾明宇,最后定格在顾明宇身上,还有你!顾明宇!当年!当年医院里,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这个孽障淘气,调换了标牌!
顾明宇被父亲那吃人般的目光吓得魂飞魄散,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涕泪横流:爸……爸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当时才五岁……我就是觉得好玩……爸!饶了我!饶了我啊!他拼命磕头,额头撞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真相如同最肮脏的脓疮,在这一刻被彻底捅破、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邻居们发出倒吸冷气的声音,眼神充满了鄙夷和看戏的兴奋。佣人们更是吓得缩在角落,大气不敢出。
高煜翔脸色惨白,看着地上如同烂泥的顾望舒,又看看被父亲暴打的顾明宇,最后目光落在我平静的脸上,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震惊,有恐惧,更有一丝被欺骗的愤怒和……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悔意。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那条准备献给顾望舒的蓝宝石项链,指节捏得发白。
就在这时,客厅那扇沉重的雕花大门被猛地推开!
几个穿着正式、气质儒雅却带着焦急和严肃的中年男人快步走了进来,为首的老者头发花白,戴着金丝眼镜,眼神锐利如鹰,正是刚才电话里清大校长的声音!
顾明月同学!老校长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客厅中央的我,脸上带着急切和关切,我们接到省考试院的紧急通知,说你的答卷疑似因书写习惯问题被机器误判零分我们立刻联系了考试院负责人,他们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这简直是重大失误!你放心,我们清大……
他的话戛然而止,显然是被客厅里这如同狂风过境般的混乱场面惊呆了。
只见名贵的波斯地毯上,瓷器碎片狼藉一片。顾家那位千娇百宠的千金顾望舒瘫在茶几旁,头发散乱,嘴角带血,昂贵的裙子沾满污渍,正捂着小腹痛苦地呻吟。顾家大少爷顾明宇跪在不远处的地板上,额头一片乌青,涕泪交加。顾国栋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一副随时要杀人的模样。林美娟跌坐在地,失魂落魄。高煜翔僵立一旁,手里死死攥着一条项链,脸色变幻不定。邻居们噤若寒蝉,眼神躲闪。
而风暴的中心——我,却平静地站在那里,除了脸颊上那微微红肿的指印,身上连一丝褶皱都无,与周遭的混乱格格不入,仿佛一个置身事外的冷漠看客。
清大校长和他身后的几位教授面面相觑,完全搞不清状况。空气再次凝固,只剩下顾望舒压抑的啜泣和顾明宇恐惧的抽噎声。
短暂的死寂后,清大校长很快恢复了镇定,他目光越过一片狼藉,再次聚焦在我身上,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和关切:顾明月同学,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你的脸……他锐利的目光扫过我脸上的红肿,眉头紧紧皱起,隐含怒意。
没等我开口,门口再次传来一阵急促而有力的脚步声。
让一让!省考试院!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
几名穿着制服、表情严肃的工作人员迅速走了进来,为首的正是省考试院的张副院长,他手里拿着一个密封的档案袋,目光锐利地扫过全场,最后落在我身上,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歉意。
哪位是顾明月同学张副院长沉声问道。
我是。我平静地应道。
张副院长点点头,没有废话,直接打开了手中的档案袋,取出一份文件:顾明月同学,根据你本人提出的复核申请,以及清大方面提供的紧急情况说明,我们考试院技术组连夜对你的高考答卷进行了特殊复核。现确认:你的答卷因使用左手书写,笔迹特征与机器默认的右手书写识别模板存在显著偏差,导致四科答卷均被误判为无效,计零分。
他顿了顿,声音提高,带着官方的宣告意味:经人工重新核对扫描件及答题卡原件,确认你实际成绩为:语文150分,数学150分,英语150分,理综298分!总分748分!为今年本省理科裸分最高分,省理科状元!
轰——!
虽然真相已经呼之欲出,但当这官方认证的、沉甸甸的省理科状元头衔被当众、清晰地冠在我的名字上时,客厅里依旧如同引爆了第二颗核弹!
邻居们彻底哗然!
状元!真的是状元!
748!我的天!神人啊!
左手写字考满分这……这简直闻所未闻!
顾家……顾家这是把真凤凰当草鸡,把野鸡当凤凰供着啊!
活该!报应!
议论声如同潮水,充满了震惊、赞叹和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顾国栋的身体猛地一晃,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消失了,他死死盯着张副院长手中的文件,仿佛那是他的死刑判决书。巨大的打击和铺天盖地的羞耻感让他眼前阵阵发黑,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高大的身躯摇摇欲坠。林美娟更是直接双眼一翻,彻底晕了过去,旁边的佣人手忙脚乱地扶住她。
顾明宇跪在地上,彻底瘫软,眼神空洞,像是被抽走了灵魂。
高煜翔如遭雷击,他低头看看手中那条准备献给状元顾望舒的蓝宝石项链,又抬头看看被考试院副院长亲自宣布为状元、平静地接受着清大校长和教授们围拢关切的我,巨大的落差和强烈的悔恨如同毒蛇噬咬着他的心。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手中的项链啪嗒一声掉在地上,那颗硕大的蓝宝石在灯光下折射出冰冷而讽刺的光芒。
而地上的顾望舒,在听到省理科状元和748分时,身体猛地一抽,像是被无形的鞭子狠狠抽打。她停止了啜泣,抬起头,脸上混杂着剧痛、极致的恐惧和一种彻底崩塌的绝望。她看着被众星捧月般围在中央的我,看着那些往日对她和颜悦色的清大教授此刻眼中只有对我的欣赏和急切,看着邻居们鄙夷的目光,看着父亲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恨不得她立刻消失的憎恶……她张了张嘴,似乎想发出最后的尖叫或诅咒,却只喷出了一小口带着血沫的唾沫,头一歪,也彻底晕死了过去。
望舒!高煜翔下意识地喊了一声,却站在原地,没有挪动脚步。他看着顾望舒狼狈晕倒的样子,眼中只有复杂和疏离,再无半分情意。
清大校长完全没有理会地上的混乱,他激动地握住我的手,力道很大:顾明月同学!我就知道!你的卷面思路清晰、逻辑严谨,尤其是数学最后那道超纲题,全省只有你一个人给出了完美解法!用左手都能写出这样的答案,你的天赋和努力令人惊叹!清大数学系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条件随你开!他身后的几位教授也纷纷点头,眼神热切。
校长,您可不能这样!张副院长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打断,顾同学可是我们省的金字招牌!选择权在她自己手里。他转向我,语气郑重,顾明月同学,我代表省考试院,对你的遭遇表示最诚挚的歉意!是我们工作的疏忽,差点埋没了一位真正的天才!我们会立刻更正你的成绩,恢复你的状元荣誉,并追究相关技术环节的责任!请你放心!
我平静地听着,脸上没有激动,也没有怨恨,只有一种尘埃落定后的疏离。我轻轻抽回被校长握住的手,目光扫过地上昏迷的林美娟和顾望舒,扫过瘫软如泥的顾明宇,扫过面如死灰、摇摇欲坠的顾国栋,最后落在掉在高煜翔脚边那条蓝宝石项链上。
张院长,校长,谢谢。我的声音清晰而平静,成绩更正的事情,就麻烦考试院了。
然后,我的目光转向顾国栋,那个给了我生命也给了我无尽屈辱的男人。他此刻像一座即将倾覆的雕像,眼神空洞地望着我,里面充满了悔恨、恐惧和一种濒临崩溃的茫然。
顾先生,我刻意用了疏离的称呼,声音冷得像冰,赌注,该兑现了。
顾国栋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哥的劳斯莱斯幻影钥匙,我目光扫向还拍在餐桌上的那把闪亮的车钥匙,爸许诺的公司百分之十股份,妈加码的一千万现金,还有……我的目光最后落在高煜翔脚边那条蓝宝石项链上,高家的传家宝。
我的目光平静地看向高煜翔:高煜翔,捡起来。
高煜翔猛地一震,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屈辱感瞬间淹没了他,他脸色涨红,手指紧紧攥成拳头。
捡起来。我重复了一遍,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那是我的赌注,我的战利品。
高煜翔的脸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他看着周围清大校长、考试院副院长、教授们投来的平静目光,看着邻居们毫不掩饰的鄙夷和看戏的眼神,巨大的羞耻感让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死死咬着牙,额头青筋暴起,挣扎了几秒,最终,在所有人无声的注视下,他缓缓地、极其僵硬地弯下了他从未对任何人弯下过的腰,颤抖着伸出手,捡起了那条象征着高家荣耀和传承的蓝宝石项链。
项链在他手中,仿佛有千斤重,灼热得烫手。
他一步一步,极其艰难地走到我面前,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他不敢看我的眼睛,低着头,将项链递过来,手臂僵硬得像木头。
我没有立刻去接,只是平静地看着他,看着他额角渗出的冷汗和微微颤抖的手。
几秒钟的沉默,对高煜翔来说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他终于承受不住,猛地抬头,眼中充满了血丝和一种近乎崩溃的情绪:明月……我……我……
项链放下。我打断了他毫无意义的忏悔,声音没有任何起伏,我们之间,两清了。从今以后,桥归桥,路归路。
高煜翔的手猛地一抖,项链差点再次脱手。他眼中最后一丝希冀彻底熄灭,只剩下灰败的死寂。他僵硬地将项链放在旁边的餐桌上,发出一声轻微的磕碰声,然后如同逃命般,猛地转身,在邻居们鄙夷的议论声中,低着头,踉踉跄跄地冲出了顾家大门,背影狼狈不堪。
我没有再看他的背影一眼,目光重新落回顾国栋身上。
顾先生,股份转让协议和一千万,我希望三天之内,送到我手上。至于车子,我拿起餐桌上那把劳斯莱斯的车钥匙,在指尖随意地转了转,冰冷的金属触感传来,钥匙我先收了。过户手续,同样三天。
顾国栋死死地盯着我,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滔天的悔恨,有被当众剥光的耻辱,有对失去巨额财产的肉痛,更有一种面对强大对手般的无力感。他嘴唇翕动了几下,最终,所有的情绪化为一声颓然的长叹,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脊梁骨,瞬间佝偻了下去,声音沙哑干涩:……好。
很好。我点了点头,收起钥匙,目光平静地扫过一片狼藉的客厅,扫过昏迷的母亲和假千金,扫过瘫软的哥哥,扫过神情各异的邻居和噤若寒蝉的佣人。
最后,我的目光落在清大校长和几位教授热切期盼的脸上。
校长,张院长,关于学校和专业选择,我的声音恢复了平和,带着一丝属于未来的笃定,我需要一点时间考虑。
应该的!应该的!清大校长连忙点头,眼中满是理解和欣赏,这是人生大事,慎重考虑是应该的!我们清大绝对尊重你的选择!有任何问题,随时联系我!
张副院长也点头附和。
谢谢。我微微颔首,然后,在所有人复杂的目光注视下,迈开脚步。
高跟鞋踩过地上的碎瓷片,发出清脆的声响。我挺直脊背,目不斜视,穿过这片由血缘构筑却充满恶意的废墟,走向那扇敞开的、通往外面世界的大门。
阳光透过门廊,洒落进来,温暖而耀眼。
就在我的脚步即将踏出大门的那一刻。
身后,传来噗通一声闷响。
紧接着,是顾国栋那嘶哑的、带着无尽悔恨和卑微哀求的声音,打破了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明月……女儿……是爸爸错了……爸爸被猪油蒙了心……你……你能不能……原谅爸爸这一次回家吧……顾家的一切……以后都是你的……
我没有回头。
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原谅回家
那沾着血缘的砒霜,那浸满虚伪的牢笼
阳光彻底笼罩了我,将身后的阴影和哀求远远隔开。我微微仰起头,感受着阳光洒在脸上的暖意,也清晰地感受到左脸颊上那尚未完全消退的、火辣辣的指痕。
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而决绝的弧度。
原谅那是上帝的事。
而我,只负责送他们下地狱。
我抬起手,没有去触碰那伤痕,而是轻轻推开了那扇象征着彻底告别的大门。
门外,阳光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