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进医馆,温凝早早起身,将昨日晾晒的药材一一翻动。
“凝姐姐,你又起这么早!”阿芷揉着眼睛从后院跑来,手里还攥着一把刚摘的野花,“你看,我采了些花,待会儿插在药柜旁,好看!”
正要接过,温凝就瞧见萧钦沉从后院走来,手里捧着一摞新摘的草药。
见她们站在药架旁,他温声笑道:“今日天气好,待会儿去后山采些柴胡,前几日晒的已经用完了。”
阿芷立刻举手:“我去!凝姐姐也一起去吧?”
温凝还未应答,萧钦沉已点头:“也好,温姑娘近日气色好了不少,出去走走对身体有益。”
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温和而专注,温凝下意识低头,避开他的目光:“……好。”
后山的草木郁郁葱葱,阿芷像只欢快的小鸟,蹦蹦跳跳地跑在前头,时不时回头催促:“你们快些呀!”
萧钦沉走在温凝身侧,步伐不紧不慢,偶尔伸手拨开横斜的树枝,为她让出一条路。
“柴胡喜阴,多长在背坡。”他指向前方一片低矮的绿丛,“叶片细长,边缘有锯齿,根茎是入药的部分。”
温凝蹲下身,仔细辨认:“是这个吗?”
“对。”萧钦沉点头,从腰间取下小药锄递给她,“试试?”
她接过药锄,学着他的样子轻轻刨开泥土,露出褐色的根茎,动作虽生疏,却格外认真。
萧钦沉看着她专注的侧脸,眼底浮现一丝笑意。
“你学得很快。”
温凝抿唇,声音轻软:“是萧大夫教得好。”
“叫我钦沉就好。”
她一愣,抬头对上他的眼睛,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我……”她正要开口,脚下一滑,踩到松动的碎石,整个人向后仰去!
“小心!”
萧钦沉眼疾手快,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另一手稳稳扶住她的后背。
温凝整个人几乎跌进他怀里,鼻尖蹭到他的衣襟,清冽的药香瞬间包围了她。
“没事吧?”他低声问,嗓音近在耳畔。
温凝慌忙站稳,脸颊发烫:“没、没事……多谢。”
他的手掌仍虚扶在她身侧,似是怕她再跌倒,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温凝耳尖红透,匆匆退后半步,低头拍了拍裙摆上并不存在的尘土。
萧钦沉收回手,轻咳一声:“山路湿滑,小心些。”
气氛微妙地安静了一瞬。
远处传来阿芷的喊声:“你们在磨蹭什么呀?我采了好多啦!”
温凝如蒙大赦,快步朝阿芷走去:“来了!”
萧钦沉看着她的背影,唇角微扬,抬步跟上。
夜深人静,医馆内只余一盏油灯摇曳。
温凝坐在药柜旁,整理白日采回的柴胡。
她的动作很轻,生怕吵醒里间熟睡的阿芷。
柜上放着一本厚重的医书,是萧钦沉白日翻阅后忘记收起的。
她随手拿起,想放回书架,却从书页中滑落半块玉佩,“叮”的一声轻响落在地上。
温凝弯腰拾起,却在看清玉佩的瞬间僵住。
那是她的玉佩,自她出生起便一直跟随着她,可前些年逛集市却意外丢失,寻了好久也不曾找到。
她的指尖微微发抖,脑海中闪过萧钦沉温和的笑颜。
他……是什么时候捡到的?又为何一直收着?
正出神,身后传来脚步声。
“还没休息?”萧钦沉站在门边,目光落在她手中的玉佩上,微微一怔。
温凝慌忙起身,将玉佩递还给他:“我、我只是整理药材,不小心……”
萧钦沉接过玉佩,指尖与她轻触,温热的触感让两人同时一顿。
“这玉佩……”她忍不住问。
“三年前,我在京城的市集捡到的。”他垂眸看着玉佩,“当时觉得玉质极好,丢了可惜,便一直留着。”
温凝心跳莫名有些加速:“那为何不卖掉?或者送给别人?”
萧钦沉抬眼看她,眸色深邃:“总觉得,它的主人会回来寻它。”
夜风拂过窗棂,油灯的光影在他脸上摇曳,温凝忽然觉得眼眶微热。
她曾以为,自己失去的一切再也找不回了。
可如今,这块玉佩,这个小镇,还有眼前的人……
都像是命运给予她的一场温柔馈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