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
1
章｜地狱顶层
A座写字楼的七十二层,空气似乎都比楼下稀薄几分。落地窗外是这座一线城市引以为傲的金融区天际线,流光溢彩,如同一个触不可及的梦。而对于实习生林小白来说,这里更像是一个镀金的牢笼。
她抱着一叠厚重的报告,低着头,快步穿行在铺着高级灰色地毯的走廊上。高跟鞋踩在上面,悄无声息,如同她在这里的身份一样,渺小且透明。今天是季度总结会,也是她实习转正考评的最后一天。这份报告,她熬了三个通宵才赶出来,每一个数据都核对过不下十遍。
让开。
一个冰冷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不带任何情绪。林小白猛地抬头,心脏漏跳一拍。陈寒川正站在她面前,身边簇拥着几位部门总监。他穿着一身剪裁精良的黑色西装,身形挺拔,面容英俊却冷若冰霜。那双深邃的眼眸扫过来,仿佛能将人瞬间冻结。
他就是华璟集团的副总裁,一个商业世界里的传奇,也是所有基层员工的噩梦。
林小白立刻向旁边挪了一大步,将自己缩进墙角的阴影里,头垂得更低了,几乎要埋进胸口。她能感觉到那道锐利的目光在她头顶停留了两秒,让她浑身的血液都快要凝固。
市场部最新的这份竞品分析报告,是谁负责的陈寒川没有继续往前走,而是停了下来,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安静的办公区。
林小白的心猛地一沉。她攥紧了怀里的文件,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市场部的王经理立刻上前一步,脸上堆着笑：陈总,是实习生林小白做的,我已经审核过了,年轻人做事很……
很什么很粗糙吗陈寒川打断了他,从他手中抽出一份文件,正是林小白熬夜做的那份报告。他随手翻到其中一页,指着上面的一个图表,语气里的寒意又加重了几分,这里的增长率数据,为什么只截止到上个月星辰投资的最新一轮融资是三天前公布的,这直接导致了他们合作方的股价上扬。这份所谓的‘最新’报告,在我眼里,已经是一堆废纸。
周围一片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林小白身上,有同情,有幸灾乐祸,但更多的是事不关己的冷漠。
林小白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血色褪去后又变得惨白。她想解释,是因为财务部给到的基础数据就只到上个月,她没有权限去获取最新的实时情报。但她知道,陈寒川从不听解释。在他的世界里,只有结果。
一个连信息时效性都无法保证的员工,华璟不需要。陈寒川将那份被她视若珍宝的报告随手扔在地上,纸张散落一地,如同她被践踏得粉碎的自尊心。王经理,人事流程你清楚。
说完,他不再看林小白一眼,迈开长腿,带着一群高管径直走向会议室。
林小白僵在原地,浑身冰冷。她看着散落在脚边的纸张,上面的每一个字、每一个表格,都是她拼尽全力的证明。可是在陈寒川眼里,一文不值。她想起母亲临终前拉着她的手,嘱咐她一定要在大公司出人头地,过上好日子。这三个月的实习期,她忍受了所有不公和刁难,就是为了这个承诺。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倔强地忍着,不让它掉下来。她缓缓蹲下身,一张一张地捡起那些报告。指尖触碰到冰凉的地面,也触碰到了手腕上那条已故母亲留下的银质手链,那一点点熟悉的凉意,是她此刻唯一的支撑。
她真的要这样灰溜溜地离开吗不,她不甘心。那股深埋在心底的不服输的倔强,在这一刻被逼到了顶点。
在所有人都以为她会哭着收拾东西滚蛋时,林小白却擦干眼泪,将报告重新整理好,走向了另一间无人的会议室。
第
2
章｜深夜加班
夜色如墨,将CBD核心区的摩天大楼染成了一座座沉默的钢铁孤岛。晚上十一点,七十二层只剩下零星的几个加班位还亮着灯,键盘的敲击声在空旷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林小白没有走。她以核对数据为由,留了下来。她知道,今天之内不把陈寒川指出的问题修正,她就真的连一丝机会都没有了。被当众羞辱的愤怒和委屈,此刻都转化成了孤注一掷的动力。她必须证明,她不是他说的那种无用的员工。
她通过公共资料库和付费的行业网站,一点点地搜集星辰投资的最新动态,交叉比对,重新建模。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周围的同事陆续离开,最后,整个楼层只剩下她一个人。
寂静,开始在空气中发酵。
只有头顶的照明灯还亮着,将她的身影投射在光洁如镜的地面上。远处的电梯时不时发出一声低沉的叮,那是安保人员在夜间巡逻。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声响。林小白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站起身想去茶水间接杯热水。
就在她转身的瞬间,眼角的余光似乎瞥见一个银灰色的影子从陈寒川办公室的门缝下飞快地闪过。
她心中一惊,以为是自己眼花了。这可是七十二楼,保安严密,怎么可能会有老鼠她定睛看去,那边空空如也,只有厚重的红木门安静地矗立着。或许是太累出现幻觉了吧,她自嘲地笑了笑,走向茶水间。
然而,当她端着热水杯回来时,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再次袭来。她下意识地朝总裁办公室的方向望去,这一次,她看清楚了。
一只通体银灰色的猫咪,正蹲在陈寒川办公室门口。它的毛色在灯光下泛着一层柔和的光泽,体态优雅,一双碧绿色的眼睛在昏暗中亮得惊人,正直勾勾地盯着她。
那不是一只普通的流浪猫。它的品种似乎是银渐层,价值不菲,而且神态中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高傲。
林小白愣住了。猫是怎么上来的是谁的她下意识地环顾四周,空无一人。这只猫似乎并不怕人,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神中带着一种……审视的意味
她试探着走近几步,那只猫没有动,只是喉咙里发出一声极轻微的咕噜声。当林小白距离它只有三米远的时候,它忽然站起身,转身用头轻轻蹭了一下陈寒川办公室的密码锁,然后回头看了她一眼。
这个动作太过人性化,让林小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猫咪见她没有反应,竟然后腿站立,前爪在密码锁的按键上不轻不重地拍打了几下。虽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那个姿态,分明是在模仿人类输入密码。
林小白的心跳开始加速。一个荒谬绝伦的念头,不受控制地从心底冒了出来。她想起白天陈寒川那双冰冷的眼睛,再看看眼前这只猫碧绿的瞳孔……不,不可能,这太疯狂了。
猫咪似乎有些不耐烦了,它放弃了密码锁,走到紧闭的玻璃门前,用爪子有节奏地敲击着玻璃,发出叩、叩、叩的轻响。它的目光始终锁定在林小白身上,那眼神中的催促和命令感,竟然让她感到了一丝熟悉的压迫感。
就在林小白怀疑自己是不是精神错乱时,那只银渐层猫咪转过身,用尾巴精准地指向了她办公桌上那份被退回的报告。
第
3
章｜猫咪打字
尾巴,像一根精准的指挥棒,坚定地指向林小白的办公桌。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空气中只剩下她急促的心跳声和服务器机箱发出的微弱嗡鸣。
林小白的大脑一片空白。她顺着猫咪尾巴的方向看去,视线落在自己那份刚刚修改了一半的报告上。然后,她又缓缓地将目光移回到那只银渐层猫身上。
猫咪见她终于领会,放下了尾巴,迈着优雅的猫步,径直走到她的办公桌前,纵身一跃,悄无声息地跳了上去。它绕过水杯,避开键盘,最后停在亮着的显示器前,回过头,用那双碧绿的眼睛再次看向她。
那眼神里没有动物的纯真或胆怯,而是充满了复杂的人类情绪——急躁、不耐,以及一丝难以察觉的……无助。
你……你想干什么林小白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她甚至没意识到自己竟然在对一只猫说话。
猫咪没有理会她的问题。它伸出自己覆盖着柔软肉垫的爪子,在键盘上迟疑地、笨拙地按了下去。
屏幕上,光标闪烁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字母。
【C】
林小白的瞳孔猛地收缩。
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猫爪的动作很慢,显然对这种操作极其不适应,但每一次落下都异常精准。
【H】
【E】
【N】
四个字母拼在一起,像一道惊雷在林小白的脑海中炸响。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退了一步,撞在了背后的隔断上,发出一声闷响。
是陈的拼音。
猫咪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积蓄力量,然后继续用同样的方式,敲出了第二个字的拼音。
【H】
【A】
【N】
【C】
【H】
【U】
【A】
【N】
【CHEN
HANCHUAN】
当最后一个字母出现在屏幕上时,林小白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在瞬间崩塌了。她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才没有尖叫出声。眼前这只仪态高贵的银渐层,这只会打字的猫……是她的顶头上司,那个冷酷无情、把她的尊严踩在脚下的陈寒川
这怎么可能！这比任何恐怖片都要来得荒诞和惊悚。
她想到了某种恶作GAME,也许是某个同事在远程操控她的电脑她立刻检查电脑的连接线和状态栏,没有任何异常。那么,是这只猫体内被植入了什么奇怪的装置
猫咪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它打完字后,疲惫地趴了下来,但目光依然锐利。它抬起一只前爪,指了指屏幕上的名字,然后又指了指自己。那个动作所表达的含义,再清晰不过。
【我,就是陈寒川。】
林小白的大脑彻底宕机了。她扶着办公隔断,缓缓滑坐到地上,感觉手脚冰凉,呼吸困难。白天那个高高在上、生杀予夺的男人,此刻变成了一只毛茸茸的、需要仰视她的小动物。这种身份的巨大反差带来的冲击力,让她一时间无法思考。
恐惧、荒谬、震惊……各种情绪在她心中交织翻滚。但在这片混乱的尽头,一个微小而黑暗的念头,如同藤蔓般悄然滋生——那个曾经主宰她职场命运的男人,现在,似乎……落在了她的手里
猫咪见她久久没有反应,再次抬起爪子,在键盘上敲下了一行更让她心惊肉跳的字：帮我,这是命令。
第
4
章｜初次对话
帮我,这是命令。
键盘敲出的冰冷字符,带着一种与猫咪可爱外表截然相反的、不容置疑的霸道。这熟悉的语气,瞬间将林小白从极度的震惊中拉回了现实。
没错,这就是陈寒川。即使变成了猫,他骨子里的那种颐指气使也丝毫未变。
林小白深吸一口气,从地上站了起来。恐惧和荒诞感正在慢慢退潮,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镇定。她走到办公桌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趴在键盘旁的银渐层猫。
眼前的他,身形娇小,毛茸茸的一团,碧绿色的眼眸中映出她模糊的身影。曾经让她不敢直视的男人,现在只需要她一伸手就能完全掌控。这种权力关系的惊天逆转,让她原本的敬畏之心,开始悄然动摇。
你……真的是陈总她试探性地问道,声音依旧有些干涩。
猫咪——不,是陈寒川——不耐烦地用尾巴扫了一下桌面,然后伸出爪子,艰难地敲击键盘。这次他学聪明了,只敲关键词。
【废话。】
林小白：……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陈寒川的动作停顿了很久,似乎这个问题触及了核心。良久,他才慢慢敲出几个字。
【药剂。意外。】
药剂林小白立刻联想到了新闻里那些关于非法生物科技研究的报道。难道陈寒川是某种实验的受害者
什么药剂有解药吗会持续多久她一连串地发问。
键盘敲击声再次响起,这次带着明显的疲惫和虚弱。
【形态转换血清。时限六个月。解药……需要原始样本。】
六个月！林小白心中一凛。这意味着,如果找不到解药,她的上司就要当六个月的猫更可怕的是,他提到了原始样本,这暗示着解药的获取极其困难。
看着他敲完这几个字后就趴着一动不动,似乎消耗了巨大的精力,林小白意识到,他现在非常虚弱。
你命令我帮你,她沉默片刻,终于鼓起勇气,直视着他的眼睛,可我为什么要帮你陈总,你今天下午刚把我‘开除’,还说华璟不需要我这种‘无用’的员工。
她刻意加重了无用两个字。说出这句话的瞬间,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快意。这是她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敢于这样对陈寒C川说话。
陈寒川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他缓缓抬起头,碧绿的瞳孔里闪过一丝屈辱和愤怒,但最终,这些情绪都被更深沉的理智压了下去。他现在的处境,不允许他发怒。
他沉默地看了她很久,然后重新抬起爪子,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敲道。
【留下。转正。职位。薪水。你开条件。】
看到这行字,林小白的心脏不争气地加速跳动。这无疑是巨大的诱惑。她所求的,不就是留下来,证明自己吗现在,这个机会就摆在眼前,以一种最不可思议的方式。
她看着眼前的陈寒川,他保留了全部的智慧和记忆,却被禁锢在这副弱小的躯壳里。他无法说话,行动不便,甚至连最基本的生存都成了问题。而她,林小白,这个他曾经不屑一顾的实习生,成了他与人类世界沟通的唯一桥梁。
主动权,第一次握在了她的手里。
好,她点点头,压下心中的波澜,我帮你。但不是因为你的命令,也不是为了你的条件。是因为……我不希望看到任何人落到这种境地。
她给自己找了一个高尚的理由,但她知道,内心深处,她更想看看这场荒诞大戏将如何收场。
那么,陈总,她弯下腰,与他平视,嘴角勾起一抹自己都未察觉的弧度,我们现在,算是合作关系了
陈寒川疲惫地闭上眼,轻轻喵了一声,那声音里充满了复杂的意味,既像是妥协,也像是一个全新游戏的开始。
第
5
章｜职场小胜
第二天清晨,当林小白顶着两个黑眼圈,拎着一个巨大的猫包走进华璟集团大楼时,感觉自己像个即将上战场的间谍。猫包里,陈寒川正安静地趴着,偶尔从透气网里投来一道锐利的目光,仿佛在提醒她不要露出任何破绽。
昨晚,他们达成了脆弱的合作协议。她负责照顾他的猫身,并作为他在公司的代理人,而他则利用自己的商业头脑,指导她工作。为了掩人耳目,她只能谎称这是自己新养的宠物,因为分离焦虑才不得不带到公司。
所幸,她的工位在角落,暂时没人注意到这个奇怪的猫包。
上午的部门例会,气氛压抑。陈寒川的缺席让所有人都感到了不安,王经理宣布陈总因为突发急病需要休养一段时间,具体回归日期待定。这个消息在办公室里引起了一阵窃窃私语。
而林小白,则被王经理叫到了办公室。他看着她的表情十分复杂,最终只是叹了口气说：陈总那边打过招呼了,说昨天的事是个误会。你的实习期……暂时延长一个月,看后续表现。
林小白心中了然,这是陈寒川的第一个行动。她平静地接受了安排,回到座位上,感受着周围同事投来的既嫉妒又疑惑的目光。
真正的考验很快到来。下午,王经理将一份关于主要竞争对手星辰投资的紧急分析任务丢给了市场部。星辰投资最近动作频频,高层急需一份精准的动向预判报告,明天一早就要。
这正是昨天陈寒川开除她的那个项目的延续。所有人都觉得这是个烫手山芋,没人敢接。
我来吧。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林小白站了出来。
她抱着笔记本电脑和一堆资料,找了个借口躲进了空无一人的茶水间,然后小心翼翼地打开猫包的拉链。
陈总,她压低声音,星辰投资的案子,你怎么看
陈寒川从猫包里探出头,碧绿的眼睛扫过电脑屏幕上的资料。他没有像昨天那样费力地打字,而是用爪子,精准地在屏幕上的一行小字上点了点。
那是一条关于星辰投资近期在海外收购了一家不起眼的物流公司的报道。这条新闻混杂在大量真真假假的商业信息中,毫不起眼。
物流公司林小白不解,这和他们的主营业务有什么关系
陈寒川又用爪子敲了敲桌子,然后指向了另一份资料里华璟集团正在竞标的一个城东大型仓储物流中心项目。
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林小白的脑海。她瞬间明白了。星辰投资明面上在金融市场与华璟激烈博弈,但暗地里,他们真正的目标可能是华璟集团一直视为囊中之物的实体产业链！收购海外物流公司,是为了打通国际渠道,而国内的节点,就是这个仓储中心。这是一步声东击西的妙棋。
如果没有陈寒川的提示,任何分析师都只会把目光聚焦在金融数据上,绝不会把这两件看似无关的事联系起来。
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兴奋,迅速回到座位,以这个全新的角度重构了整篇报告。她不仅指出了星辰投资的潜在战略意图,还大胆预测了他们下一步可能会接触的国内合作伙伴。
当她将这份报告提交上去时,王经理的表情从最初的敷衍,变为了震惊,最后是难以置信的赞赏。
小白,这个……这个思路……你是怎么想到的
只是……多看了一些被忽略的资料,做了一些大胆的猜测。林小白故作镇定地回答,但紧握的拳心已经全是汗。
这次小小的胜利,让她第一次在公司里获得了真正的、正面的关注。但她也注意到,当她抱着猫包离开公司时,大厦门口的一个监控摄像头,似乎不合常理地转动了一下,镜头正对着她的方向。
第二天一早,董事长华天明的秘书亲自来到市场部,点名要林小白带着她的分析报告,去顶层办公室一趟。
第
6
章｜危机降临
七十三层,顶层董事长办公室。
这里的装潢与楼下陈寒川的现代极简风格截然不同,沉稳的红木家具,墙上挂着名家字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茶香与岁月沉淀下来的威严。林小白拘谨地站在办公桌前,连呼吸都放轻了。
坐在她对面的,便是华璟集团的定海神针,董事长华天明。他年过六旬,头发已有些花白,但精神矍铄,一双眼睛看似温和,实则藏着洞察一切的锐利。他就是陈寒川的叔父,那个将华璟这艘商业巨轮一手推向辉煌的掌舵人。
林小姐,不必紧张。华天明亲自为她倒了一杯茶,动作从容,你的那份报告,我看了。很有意思的角度。
谢谢董事长,我只是做了一些自己不成熟的推测……林小白连忙欠身。
年轻人有想法,是好事。华天明打量着她,目光中带着探究,我只是好奇,全公司那么多资深分析师都忽略了那家海外物流公司,你是怎么把它和我们的仓储项目联系起来的
林小白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后背瞬间渗出一层薄汗。她早就料到会有此一问,昨晚和猫包里的顾问已经演练过标准答案。
我……我只是觉得,商业竞争不能只看表面,任何反常的举动背后都可能有深意。我查了星辰投资总裁李雅琪的履历,她早期在海外做并购时,就用过类似的障眼法。所以就……
她话还没说完,华天明的私人秘书神色慌张地敲门进来,甚至忘了常规的通报礼仪。
董事长,出事了！秘书将一个平板电脑递到华天明面前,语气急促,星辰投资刚刚通过海外渠道发布了一份针对我们的股权收购意向书,同时,国内十几家主流财经媒体,同时发布了对我们集团内部管理混乱、核心高管‘病休’的负面报道！
轰——！
这个消息像一枚炸弹,在安静的办公室里炸开。林小白的脑袋也嗡的一声。她报告里的推测竟然一语成谶,而且对方的攻势比预想中来得更快、更猛烈！
华天明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他迅速浏览着屏幕上的新闻,那些标题触目惊心：华璟副总病危权力真空引发内部动荡！星辰投资意向收购,剑指华璟控制权！很显然,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舆论战与资本战的闪电突袭。
通知公关部,立刻启动紧急预案。法务部,研究这份意向书的漏洞。所有部门总监,十分钟后到大会议室开会！华天明的反应极快,一条条指令清晰地发出,瞬间稳住了阵脚。
秘书领命而去,办公室里再次只剩下他和林小白。气氛,却已天差地别。
林小姐,华天明的目光重新落回到她身上,但这次,探究变成了审视,你似乎……又说中了。
林小白只觉得口干舌燥,她放在身侧的手紧紧攥着,手腕上的银质手链硌得皮肤生疼。她知道,此刻自己已经从一个有想法的年轻人,变成了一个可能知晓内情的嫌疑人。
危机全面爆发,而华璟集团最锋利的剑——陈寒川,却不在。整个高层都陷入了一种群龙无首的慌乱中。她能想象到,大会议室里那些平日里养尊处优的总监们,此刻会是怎样一副光景。
她必须立刻把情况告诉陈寒川。
董事长,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先……
你留一下。华天明叫住了她,等下的会,你旁听。
林小白的心猛地一跳。她明白,这既是一种考验,也是一种监视。她只能硬着头皮点点头,跟在华天明身后,走向了风暴的中心。而在她随身的挎包里,那个装着陈寒川的猫包,仿佛有千斤重。
在一片混乱的会议室里,林小白的手机在桌下悄悄亮起,屏幕上是她刚刚发给小猫咪的信息：我们被突袭了,怎么办
第
7
章｜代理出战
谈判地点定在了一家中立的五星级酒店顶层套房。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繁华的城市景观,但房间内的气氛却冰冷得像是凝固了。
林小白坐在长条会议桌的一侧,感觉自己像个误入巨人国的小人。她的对面,就是星辰投资的总裁,李雅琪。
她穿着一身火红色的高级定制西装,妆容精致,气场全开。她身后站着的,是星辰最顶尖的法务与分析师团队,每个人都像是身经百战的战士,眼神锐利。这位美艳的商界女王,正是传闻中陈寒川的前未婚妻,此刻,她看着华璟这边的眼神,充满了毫不掩饰的侵略性。
而华璟这边,派出的团队让李雅琪都有些始料未及。王经理作为名义上的负责人,坐立不安,另外两名高管则一脸凝重。而最让人费解的,是坐在他们中间的林小白——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实习生。
这是陈寒川通过手机打字下达的指令：让林小白作为技术顾问出席,只需多听、多问,拖延时间,记录下对方的每一个微表情和语言漏洞。这是一个极其冒险的策略,把一个新人推向了最前线。
看来华璟集团是真的无人可用了,李雅琪首先打破了沉默,她双手交叠放在桌上,目光轻蔑地扫过林小白,派一个实习生来参加这种级别的会谈,是想表达对我们的不屑,还是贵公司已经到了需要小朋友来撑门面的地步
尖锐的嘲讽让王经理等人的脸色更加难看。
林小白的手心全是汗,但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想起昨晚在公寓里,那只银渐层猫用爪子在她电脑上敲下的一段话：李雅琪的优点是果决,缺点是傲慢。她喜欢速战速决,最讨厌被拖慢节奏。用你的身份去提问,用新人的无知作为武器,打乱她。
她深吸一口气,抬起头,迎上李雅琪的目光,脸上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属于职场新人的胆怯和困惑：李总,您好。我……我确实有很多地方不懂。比如,贵方的意向书里提到,愿意以溢价百分之十五的价格收购我们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但附加条款里却要求,我们必须在一个月内剥离旗下所有的物流仓储业务。我不太明白,这个价格评估,是否已经将这部分资产的未来增值空间计算在内了呢
这个问题,看似天真,却直击要害。
李雅琪的眉毛微不可察地挑了一下。她准备好的一套高压说辞,被这个初级问题硬生生打断了。她身后的分析师立刻上前,准备解释复杂的计算模型。
还有,林小白继续追问,语气诚恳,我们公司内部评估,城东仓储项目的远期回报率预估在百分之三十以上,如果现在剥离,对我们的股东来说似乎不太公平。您能解释一下,为什么星辰投资对这部分业务如此……嗯,或者说,为什么认定它会拖累我们的整体估值呢我刚入行,不太懂这些资本运作的逻辑。
她将自己放在了一个极低的位置,每一个问题都以我不懂我想学习作为开场白,但每一个问题都像一颗颗小石子,精准地投进了星辰投资准备好的平静湖面,激起一圈圈涟漪,让他们不得不停下来解释和澄清。
谈判的节奏,就这样被一个实习生的十万个为什么给彻底打乱了。李雅琪的脸色渐渐变得不耐烦,她原本计划在半小时内结束的施压,被硬生生拖到了一个半小时。
够了。李雅琪终于失去了耐心,她冷冷地看着林小白,你没有资格在这里提问。让能做主的人来和我谈。
正面的压力扑面而来。王经理等人已经有些扛不住了。
林小白却在此时站了起来,对着李雅琪微微鞠了一躬：非常感谢李总和各位老师的耐心解答,我学到了很多。您刚才提到的所有观点,我们都详细记录了。作为实习生,我的任务就是将最全面的信息带回公司,供我们的高层决策。我想,这正是我们今天会谈的目的,不是吗
她不卑不亢,一番话将自己的代理身份合理化,也四两拨千斤地将李雅琪的怒火化解于无形。
会议最终在一种微妙的僵持中结束。华璟虽然没有占到任何便宜,但也成功地拖延了时间,没有在对方的突袭下做出任何错误的承诺。这,本身就是一场胜利。
林小白跟着团队走出会议室,双腿还在微微发颤。但当她回头时,却看到李雅琪正站在套房门口,目光锐利地盯着她的背影,那眼神中,第一次带上了一丝真正的审视与怀疑。
酒店的地下车库,李雅琪坐进车里,拨通了一个加密电话：方向明,你给我的资料似乎不全,陈寒川身边,多了一个有趣的小棋子。
第
8
章｜幕后指导
晚上九点,林小白的出租屋。
这里与白天的金领世界宛如两个次元。空间不大,但被她收拾得干净温馨。此刻,公寓的地板上铺满了从公司带回来的文件和打印资料,俨然成了一个临时的作战指挥室。
林小白跪坐在地板上,正在向她的猫咪顾问复盘白天的谈判。
……最后,李雅琪的表情非常难看。我觉得我应该是……完成了你交代的任务她有些不确定地问。
银渐层猫,也就是陈寒川,正端坐在她的笔记本电脑旁。他听完林小白的叙述,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咕噜声,算是表示肯定。然后,他伸出前爪,在触摸板上灵活地滑动了几下,调出了一个加密文档。
这是他们昨晚建立起来的工作模式。由于用爪子打字效率太低,他们约定,由林小白负责信息输入和语言沟通,陈寒川则负责核心的战略思考与决策,通过操作电脑、特定动作和声音来传递信息。
喵。（意思是做得不错。）
陈寒川叫了一声,然后用爪子在屏幕上李雅琪的照片上拍了拍,又划向了旁边一个文件夹。
林小白立刻会意,点开了那个文件夹。里面是陈寒川早就整理好的,关于李雅琪的所有资料,从她主导的经典商战案例,到她的行事风格,甚至是一些很少有人知道的个人习惯。
你是说,要更深入地研究她
喵。（对。）
陈寒川跳下电脑桌,走到铺开的文件中,精准地用鼻子蹭了蹭其中一份关于星辰投资财务结构的文件。
林小白将文件拿起,借着台灯的光仔细看去。这是一种折磨,也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学习。在陈寒川的指导下,她被迫以一种她从未企及的高度去审视整个棋局。过去三个月在公司学的,远不如这几天的信息风暴来得猛烈。
他教她如何从一份枯燥的财报中,看出资本流动的暗语；教她如何从对手一句不经意的话里,捕捉到对方的真实意图。这种填鸭式的精英教育,让她痛并快乐着。
工作进行到深夜,林小白泡了两杯速溶咖啡,一杯给自己,一杯……习惯性地放在了桌边,然后才想起她的导师现在不能喝。她苦笑了一下,看向趴在文件上养神的陈寒川。
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给他的银色皮毛镀上了一层柔光。他睡着的样子,就像一只真正的、无害的宠物猫,蜷缩成一团,呼吸平稳。这一刻,他不是那个冷酷的霸总,只是一个……落难的灵魂。
然而,这种平静很快被打破。
陈寒川似乎做了一个噩梦,身体突然抽搐了一下,发出一声短促而尖锐的叫声。他猛地惊醒,一双碧绿的眼睛在黑暗中充满了惊恐和迷茫。
陈总你怎么了林小白担忧地凑过去。
陈寒川喘着粗气,他环顾四周,似乎一时间无法分清自己身在何处,自己……是什么。他想站起来,却因为动作过猛,一爪子扫到了桌边的水杯。
啪啦！
玻璃杯摔在地上,四分五裂,水溅得到处都是。
这声脆响,似乎也击碎了陈寒川一直以来强撑的镇定。他僵在原地,看着自己那只毛茸茸的、闯了祸的爪子,眼神中流露出一种深刻的无力感和暴躁。他想发怒,想咆哮,想用雷霆手段掌控一切,但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是发出一连串毫无意义的喵呜声。
这种巨大的落差,几乎将他的理智摧垮。
林小白看着他这副样子,心中一酸。她没有去管地上的狼藉,而是伸出手,轻轻地、试探性地放在了陈寒川的背上,顺着他的毛发安抚着。
没关系,她的声音很轻,没事的,有我呢。
陈寒川的身体起初是僵硬的,充满了抗拒。但在她一下又一下轻柔的抚摸中,他紧绷的肌肉,似乎慢慢地放松了下来。他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曾经被他视若蝼蚁的女孩。在无边的黑暗和绝望中,她,竟是他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许久之后,陈寒川在她手心下平静下来,然后走到电脑前,敲下了一行字：明天,去执行B计划,是时候让他们感到疼了。
第
9
章｜初露锋芒
华璟集团,第四十二层,大会议室。
气氛比上一次危机爆发时更加凝重。林小白站在投影幕布前,身后是她和陈寒川熬了一整夜做出的B计划PPT。台下,坐着以华天明为首的全体高层。
……所以,我的建议是,我们不必在股权问题上与星辰投资继续纠缠。他们想要制造舆论,我们就将计就计,主动向市场释放一个信号——华璟集团正在考虑引入战略投资者,以优化股权结构,并加速向新能源物流领域的转型。
林小白的声音清晰而沉稳,与她实习生的身份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她的话一说完,台下立刻响起了此起彼伏的议论声。
胡闹！一位资深副总拍了桌子,主动引入战略投资这不等于引狼入室吗而且还对外宣称转型,我们现在哪有这个精力！
没错,这是在动摇我们的军心！我们应该做的是强力反击,而不是自乱阵脚！
质疑声浪扑面而来。林小白的掌心捏着遥控笔,指尖冰凉,但她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这些反应,全在陈寒川的预料之中。
各位,她提高了音量,目光直视那位副总,请问,我们现在反击的‘弹药’是什么是澄清一份连我们自己都搞不清原因的‘病休’通知,还是用我们捉襟见肘的现金流去和星辰打一场毫无胜算的舆论战
会议室瞬间安静了下来。她的话,虽然刺耳,却句句属实。
她继续说道：星辰的目的,是想通过制造恐慌,压低我们的股价,从而实现低成本收购。我们越是激烈反抗,市场就越会认为我们内部出了大问题。但如果我们主动‘示弱’,摆出开放合作的姿态,反而会让他们的拳头打在棉花上。这不仅能稳定住大部分投资者的情绪,还能将选择权重新夺回到我们自己手里。我们甚至可以借此机会,接触一些真正对我们友好的资本,彻底打乱李雅琪的节奏。
一番话说完,全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林小白。她的这番见解,老练、毒辣,充满了合纵连横的权谋色彩,完全不像一个二十三岁的女孩能说出来的。
华天明一直没有说话,他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目光深沉地看着台上的林小白。许久,他才缓缓开口：这个计划,很大胆。但,值得一试。
他一锤定音,堵住了所有人的嘴。他看着林小白：这件事,由你来牵头,市场部和公关部全力配合。
在获得了最高授权后,林小白立刻行动起来。她领导着一个临时组建的小团队,在陈寒川的远程遥控下,精准地向几家特定的财经媒体泄露了华璟正在考虑引入战略投资的消息。
消息一出,市场哗然。华璟集团的股价在短暂下跌后,竟然奇迹般地稳住了,甚至有小幅回升。因为引入战投这个概念,给了市场巨大的想象空间。星辰投资的恶意收购,瞬间从一场必胜的突袭,变成了一场可能为他人做嫁衣的尴尬戏码。
这个漂亮的反击,让林小白在公司内部声名鹊起。同事们看她的眼神,从最初的鄙夷和嫉妒,变成了敬畏和好奇。她不再是那个可以被随意欺负的实习生,而是董事长亲自授权的项目负责人。
然而,巨大的成功也带来了更深的阴影。
夜里,星辰投资总部,总裁办公室内。
李雅琪看着屏幕上华璟集团V字反转的股价曲线,端着红酒杯的手微微收紧。
这个林小白……她喃喃自语,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她的打法,太像了……太像陈寒川了。
她拿起手机,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电话接通,李雅琪冷冷地说道：给我查清楚林小白这三个月的所有动向,特别是她和陈寒川之间,到底有没有除了上下级之外的……任何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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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身份升级
董事长办公室的门再次为林小白打开。这一次,迎接她的不再是试探,而是一种近乎审判的威压。
华天明正站在一幅气势磅礴的山水画前,负手而立。他没有回头,声音却清晰地传来：小白,你知道兵法里,有一种计策,叫‘借尸还魂’吗
林小白的心猛地一沉。她知道,真正的考验来了。
我不懂兵法,董事长。她低声回答,声音听不出情绪。
是吗华天明缓缓转过身,目光如鹰隼般锐利,你在会上的那番分析,条理清晰,逻辑缜密,对人心的把握更是老到。这几天,你领导团队执行计划,手法果断,没有一丝拖泥带水。这可不像一个刚出校门不久的实习生能有的魄力。
他一步步向她走近,无形的压力让林小白几乎喘不过气。
你和寒川,是什么关系他终于问出了那个最核心的问题。这个问题,比李雅琪的商业进攻要致命得多。
林小白的脑子飞速运转。她想起了昨晚陈寒川在她手心上划出的一个字：熬。他早就料到,华天明这只老狐狸,一定会起疑。
她抬起头,直视着华天明的眼睛,脸上露出一个略带苦涩和委屈的笑容：董事长,如果我说,我所做的这一切,都只是为了向当初看不起我、差点开除我的陈总证明,我不是一个‘无用’的人,您信吗
她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将一切动机都归结于一个年轻人的不甘和好胜心。她甚至巧妙地提到了被陈寒川羞辱的旧事。
我只是把陈总当成了我的假想敌。我拼命地去研究他过去的案例,模仿他的思维方式,我想知道,如果我是他,我会怎么做。可能……可能是我运气好,猜对了吧。
这个解释,听起来既荒诞又合乎情理。一个被顶级精英刺激后,潜力爆发的草根,这种故事虽然离奇,却并非不可能。
华天明盯着她看了足足半分钟,似乎想从她脸上找出撒谎的痕迹。但林小白的眼神坦然,带着一丝被冤枉的倔强。
最终,华天明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莫测的笑容。他不再追问,因为答案已经不重要了。无论林小白背后是否有人,此刻,她就是华璟集团最需要的一把刀。
很好。他点点头,从今天起,你不用再回市场部了。
林小白一愣。
我决定,在集团内部成立一个临时性的‘副总裁办公室特别小组’,专门处理陈总病休期间的所有紧急事务。华天明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后坐下,拿起一份早已准备好的文件,而你,林小白,我任命你为这个小组的临时负责人,职位是‘代理特别助理’,全权负责小组工作,直接向我汇报。
这份任命,如同一道惊雷,在林小白的头顶炸响。
代理特别助理这几乎等于一个临时的、小一号的副总裁。权力、地位、资源……她梦寐以求的一切,就这样以一种戏剧性的方式,砸在了她的头上。
当天下午,这份任命通告就下发到了集团全员的邮箱。整个华璟集团都沸腾了。一个实习生,在短短几天之内,坐着火箭飞升到了权力的核心圈层。这背后引来了无数的猜测和议论。
当林小白抱着自己那只装着秘密的猫包,走进七十二层那间属于陈寒川的、如今暂时归她使用的巨大办公室时,她还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办公室宽敞得有些空旷,巨大的落地窗俯瞰着整座城市。这里曾经是她可望而不可即的圣地,如今,她却坐在这里的主位上。
她将猫包放在昂贵的真皮沙发上,拉开拉链。陈寒川从里面钻了出来,熟练地跳上办公桌,巡视着自己阔别已久的领地。
林小白看着他,又看了看窗外无边的云海,一种巨大的、前所未有的压力笼罩了她。她得到了梦寐以求的身份和平台,但代价是,她成了一个活在聚光灯下的提线木偶,背后系着整个华璟集团的命运,和一只猫的秘密。
她不再是那个可以躲在角落里的实习生了。从今天起,她的每一步,都会被无数双眼睛盯着。
林小白坐在陈寒川的办公椅上,看着桌上那块副总裁陈寒川的铭牌,轻声对自己,也对那只猫说：现在,我们是绑在一条船上的蚂蚱了。
第
11
章｜暗流涌动
在城市另一端,一栋毫不起眼的工业楼宇的地下三层,这里的空气中没有商业的硝烟,只有消毒水和精密仪器运作时发出的恒定嗡鸣。这里是昊天生物科技的核心,一个地图上不存在的秘密实验室。
穿着白色研究服的方向明正站在一面巨大的单向玻璃墙前,痴迷地看着玻璃后方的一切。他约莫四十岁,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气质斯文,但镜片后的眼神却透着一种对生命的极致冷漠与狂热。玻璃墙内,一只实验白鼠在被注射了某种蓝色液体后,身体正发生着剧烈的、违背自然法则的形态变化。
完美的基因表达,无序中的有序,这才是进化的艺术。他喃喃自语,像是在欣赏一首壮丽的交响乐。
实验室的自动门无声地滑开,高跟鞋敲击地面的清脆声由远及近。李雅琪一身黑色风衣,带着一身寒气走了进来。她厌恶地看了一眼玻璃墙后扭曲的景象,眉头微蹙。
方向明,我来不是为了参观你的恐怖动物园的。她开门见山,语气不善,你的‘作品’,似乎出了点意外。
方向明缓缓转过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意外不,李总,那不叫意外,那叫‘观察组’出现了有趣的变量。陈寒川,是我目前为止最完美的实验样本。意志力强大,精神核心稳固,他的数据,比过去一百个失败品加起来都有价值。
我不管他有什么价值！李雅琪的声音陡然拔高,我的目标是华璟集团！现在因为陈寒川的消失,半路杀出来一个叫林小白的女孩,彻底打乱了我的计划。他是不是把什么秘密告诉她了
哦林小白……方向明的嘴角终于勾起一抹弧度,他走到自己的控制台前,调出了几张照片。照片上,正是林小白抱着猫包进出华璟大厦的身影。一个有趣的变量。根据我的观察,陈寒川的意识体应该还很清醒,并且已经找到了与外界沟通的方式。而这个女孩,就是他的‘终端’。
他放大了一张照片,照片上林小白正低头对猫包说话,神情专注。我已经启动了对她的全天候监控,
方向明的语气带着一种猎人般的兴奋,她的通讯、她的行动轨迹……所有数据都在实时汇总。我想看看,一个普通人类的精神,在承载了陈寒川那种级别的思维之后,会发生什么奇妙的变化。
李雅琪的脸色更加难看：我没兴趣看你的社会实验。我需要的是结果！我要华璟陷入混乱,不是要他们推出一个天才少女来跟我打擂台！
冷静,李总。方向明扶了扶眼镜,这不更有趣吗你想要的,是华璟的控制权。而我想要的,是验证我的技术。现在,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击溃这个由女孩和猫组成的奇怪联盟。陈寒川最大的弱点,就是他的人性,他对那个女孩的依赖。只要我们施加足够的压力,让他们出错,不管是商业上,还是……生理上。
他看向屏幕上跳动的数据流,上面标记着形态转换血清的衰变曲线。
血清的副作用会逐渐显现。意识混乱,认知模糊……时间,不在他们那边。方向明的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很快,他就会分不清自己是人,还是野兽。到那时,你那个天才少女,面对的将只是一个真正的、失去理智的畜生。
李雅琪看着他那副疯狂的样子,心中升起一丝寒意,但为了她的目标,她只能选择与魔鬼共舞。
我该怎么做
方向明的目光,重新投向了控制台屏幕上,那张林小白的实时监控画面上。
屏幕上,林小白正在公寓里为猫咪准备食物,浑然不知,一双冰冷的眼睛正在城市的另一端,将她和她的秘密窥探得一清二楚。
第
12
章｜代理总裁
华璟集团的B计划,像一颗投入湖中的深水炸弹,激起的涟漪远远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在林小白团队的精准操作下,华璟寻求战略合作的消息,吸引了数家实力雄厚的资本巨鳄的目光。他们纷纷抛来橄榄枝,局势瞬间从被星辰投资单方面压制,变成了华璟手握筹码、奇货可居的有利局面。
然而,新的问题也随之而来。与这些巨头谈判,需要的不仅仅是策略,更是对等的身份和绝对的决策权。林小白代理特别助理的身份,在这种级别的博弈中,显得过于单薄。
为此,华天明再次召开了最高级别的董事会。
气氛庄严肃穆的会议室里,华天明坐在主位,环视着在座的每一位董事。这些人,是华璟的元老,是集团的基石,也是最保守的力量。
各位,他沉声开口,目前的局势,机遇与危机并存。我们需要一个统一、高效、且能得到充分授权的指挥核心,来应对接下来的变局。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最终落在了坐在末席,负责记录会议的林小白身上。
我提议,在陈副总裁休养期间,由特别助理林小白,出任代理副总裁一职,全权负责集团的日常运营与战略谈判。
这个提议,无异于在平静的水面上里引爆了一颗核弹。
荒唐！一名老董事立刻表示反对,华天明,你疯了吗！她是一个才来公司几个月的实习生！你把华璟的命运交给一个黄毛丫头
我同意刘董的看法。这不合规矩,也无法向股东交代。我们需要的是一位经验丰富的管理者,不是一个纸上谈兵的年轻人。
反对声此起彼伏。林小白坐在那里,感觉自己像是被架在火上烤。她知道,这是华天明对她的终极测试。
就在此时,华天明看向她,用眼神示意她开口。
林小白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那一刻,她仿佛能感觉到挎包里那只猫投来的鼓励目光。她不再是那个唯唯诺诺的实习生,她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整个会议室的人都听清楚。
各位董事,我知道我的资历很浅,无法与在座的任何一位前辈相比。她先是放低姿态,随即话锋一转,但我同样知道,在星辰投资发起突袭,公司上下束手无策的时候,是我提出的方案稳住了局势。在所有人都认为应该固守反击的时候,是我制定的策略为我们赢得了现在的主动权。
她走到投影幕布前,调出一份她早已准备好的文件。
这是我为接下来三十天制定的行动计划。她开始清晰地阐述,从如何筛选和接触潜在投资者,到如何分化和反制星辰投资的下一步动作,再到如何稳定内部员工情绪和业务推进。她的计划周密、大胆,且环环相扣,充满了陈寒川式的犀利和精准。
我需要的不是终身职位,而是一个能让我将这套计划高效执行下去的临时授权。一个月,如果我不能为华璟带来决定性的转机,我自愿引咎辞职,承担一切后果。
她的发言结束后,会议室里一片死寂。那些原本持反对意见的董事们,面面相觑,哑口无言。他们可以质疑她的资历,却无法反驳她拿出的这份无可挑剔的行动方案。
最终,在华天明的强势支持下,这份破格任命,以微弱优势获得了通过。
当天下午,代理副总裁林小白的铭牌,就摆在了七十二层那间巨大办公室的桌上。她站在这权力的顶峰,感受到的不是喜悦,而是无边的孤高与沉重的责任。她现在是陈寒川的化身,一举一动,都代表着他。
正当她心绪复杂之时,办公桌上的内部电话响了。是秘书的声音：林副总,星辰投资的李雅琪总裁刚刚发来正式邀请,希望下周一,能与您进行一次最高级别的闭门会谈。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林小白挂掉电话,看向在沙发上舔着爪子的银渐层猫。
他们这么急着逼我出来,说明他们很确定你短时间内回不来。
她的眼神变得锐利,陈总,他们到底是怎么对你下手的下药的地点、方式,你仔细回忆一下,任何细节都不要放过。
猫咪的动作停住了,碧绿的瞳孔中闪过一丝痛苦和回忆,他走到陈寒川的日程表前,用爪子,指向了出事前一天的一个私人标记。
第
13
章｜商战正酣
代理副总裁的任命,让林小白彻底站上了风口浪尖。华璟与星辰的商战,也由此进入了白热化的正面对决。
林小白的办公室,俨然成为了华璟集团的战时指挥中心。白板上画满了复杂的战略分析图,桌上堆着小山般的文件,咖啡机二十四小时不停运转。而这场战争的真正指挥官——猫咪形态的陈寒川,则安静地趴在办公桌一角,用他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睛,审视着每一个数据和决策。
决战的焦点,很快落在一个政府主导的未来城智慧物流网络项目的竞标上。这块蛋糕,不仅利润丰厚,更是未来十年城市物流领域的战略制高点,华璟和星辰都志在必得。
李雅琪的打法,是典型的大开大合、高举高打。她利用自己强大的人脉关系,频繁接触项目审批方的上层领导,同时在媒体上大造声势,展现星辰投资雄厚的资本实力。一时间,几乎所有人都认为,这个项目非星辰莫属。
面对这种泰山压顶般的攻势,华璟内部人心惶惶。
林副总,我们跟他们拼资本、拼人脉,根本没有胜算！是啊,李雅琪的路子太野了,我们根本插不进去。会议室里,高管们唉声叹气。
谁说我们要跟他们拼这个了林小白的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安静了下来。
在陈寒川的指导下,她早就看穿了李雅琪的盲点——傲慢。李雅琪只看到了高层建筑,却忽略了地基。
政府需要的,不是一个最有钱的合作伙伴,而是一个最能解决问题的方案。林小白在白板上画了一个圈,而这个项目的核心技术难点,在于末端配送的AI调度算法。
她放弃了与李雅琪的正面抗衡,而是带领团队,将全部精力投入到对技术解决方案的挖掘上。经过数个不眠之夜的筛选,他们找到了一个目标——一家名为蚁行科技的初创公司。这家公司规模很小,却拥有国内最顶尖的AI路径规划专利技术,只是苦于没有应用场景和资金。
林小白亲自带队,秘密拜访了蚁行科技。她没有用资本去压迫,而是带着极大的诚意,向对方的创始人描绘了一个三方共赢的蓝图：由蚁行提供核心技术,华璟提供物流网络和运营经验,共同向政府提交一个技术领先、可落地、且成本更低的方案。
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打法,打了李雅琪一个措手不及。
然而,就在方案即将成型之际,危机爆发了。李雅琪不知从何处得到了消息,立刻采取行动,用双倍的薪水和期权,试图挖走蚁行科技的首席技术官。
消息传来,团队内部一片慌乱。林小白当时正在市政府参加一个说明会,无法第一时间联系上办公室里的陈寒川。
怎么办,林副总对方CTO要是走了,我们的一切都完了！电话里,下属的声音带着哭腔。
林小白站在会场的走廊里,手心冰冷。她的大脑在飞速运转,回忆着陈寒川教给她的所有思维方式。信任、利益、恐惧、荣耀……她必须立刻做出决断。
不要慌,她对着电话,声音沉稳得不像话,你马上替我约见蚁行的创始人,告诉他,华璟愿意在现有合作基础上,再拿出一部分股权,注入蚁行科技,并且,我会以我个人的名义,担保他在这个项目中拥有仅次于我的话语权。我们不是雇佣他们,我们是并肩作战。
这是一个巨大的赌博,她越过了董事会的授权,擅自许诺了股权。
但她赌对了。相比于李雅琪简单粗暴的挖角,林小白给予的尊重和合伙人地位,深深打动了那位有着技术人员风骨的创始人。他最终拒绝了星辰,稳住了自己的团队。
一周后,竞标结果公布。华璟集团与蚁行科技的联合方案,凭借其无可比拟的技术优势和创新性,成功中标！
消息传回公司,整个七十二层都沸腾了。
当晚,华天明亲自来到林小白的办公室。他看着眼前这个虽然疲惫但眼神明亮的女孩,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发自内心的、不带任何试探的笑容。
小白,他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做得很好。把公司交给你,寒川没有看错人,我也……没有看错人。
这一刻,林小白知道,她终于赢得了这位董事长的真正认可。
胜利的喜悦并未持续太久,林小白看着电脑上关于蚁行科技的资料,一个念头突然闪过——李雅琪的消息为何如此灵通公司内部,有内鬼。
第
14
章｜调查深入
智慧物流项目的胜利,为华璟集团赢得了宝贵的喘息之机,也为林小白赢得了进行秘密调查的时间和权限。
内鬼的警觉,让她意识到,不把陈寒川这件事的源头挖出来,他们就永远处在被动之中。她坐在空无一人的办公室里,将那份标有私人记号的日程表,再次投放到大屏幕上。
陈总,她看着趴在键盘旁的银渐层猫,我们再过一遍。出事前三天,你所有的行程都在这里。哪一个环节,最有可能被下手
陈寒川的目光凝重,他走到屏幕前,抬起爪子,指向了其中一个日程：私人健康顾问,年度体检。
这个条目,林小白之前看过,但并没有太在意。因为备注显示,这位顾问已经为陈寒川服务了五年,是华天明亲自介绍的,绝对可靠。
这个顾问有问题
陈寒川摇了摇头,然后用爪子敲了敲旁边的日期。林小白立刻会意,她调出了这位顾问的飞行记录和酒店入住信息。
不对……林小白发现了疑点,记录显示,这位张顾问在你体检的前一天晚上才飞抵本市,但酒店的入住记录却是三天前。而且,为他订酒店的,不是我们公司的行政,而是一家……关联的公关公司
线索开始变得错综复杂。林小白知道,以她的权限,再往下查就会触动警报。她需要更专业的帮助。
她想到了一个人——集团法务部的首席律师,一个以严谨和忠诚著称的、陈寒川一手提拔起来的亲信。她以核查供应商背景,防范商业间谍为由,将这个案子交给了他,但隐瞒了最核心的秘密。
调查在暗中迅速展开。两天后,法务部首席给了她一份加密报告。
报告显示,那家公关公司只是一个空壳,它的资金流水,最终指向了一个极其隐秘的源头。而那位所谓的张顾问,在给陈寒川体检的当天下午,就乘坐私人飞机离境,从此人间蒸发。真正的张顾问,那几天正在国外度假。
有人冒名顶替,进行了一场精密的掉包计。
而在报告的最后一页,一个名字让林小白的瞳孔猛然收缩。
【昊天生物科技】
那家公关公司的最大一笔资金,来自于昊天生物的一家子公司。这个名字,林小白有些印象,似乎在一些冷门的行业期刊上见过,一直是一家专注于前沿基因技术研究,但从未有过任何商业化产品的神秘公司。
她将这个名字,在内网的搜索引擎里输入。几乎没有任何有效信息。这本身就极不正常。一个能调动如此资源的组织,在网络上却干净得像一张白纸。
她抬起头,将这个名字念给陈寒川听。
昊天生物科技。
话音刚落,办公室里的气氛骤然降到了冰点。
原本安静趴着的陈寒川,全身的毛发唰地一下全部竖了起来,如同刺猬一般。他的喉咙深处,发出一阵低沉、压抑、充满极致愤怒和憎恨的嘶吼声。那不是猫叫,而更像是野兽的咆哮。
嘶——哈——
他猛地弓起身子,碧绿的瞳孔缩成了两道危险的竖线。他盯着屏幕上那几个字,仿佛看到了生死仇敌。下一秒,他纵身一跃,尖利的爪子狠狠地抓向了屏幕,在昂贵的液晶面板上,留下了几道深深的白痕。
林小白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狂暴反应吓得后退了一步。她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态。这已经超出了商业竞争的范畴,这是一种刻骨铭心的仇恨。
她终于明白,李雅琪和星辰投资,或许只是浮在海面上的冰山一角。而在水面之下,这个名为昊天生物的神秘组织,才是真正想要将陈寒川,乃至整个华璟集团拖入深渊的、真正的敌人。
陈寒川在发泄过后,喘着粗气趴在桌上,身体微微颤抖,他看着林小白,眼神中第一次流露出了近乎哀求的神色——那是一种对复仇的渴望。
第
15
章｜信任升华
昊天生物科技这个名字,像一把钥匙,打开了陈寒川内心最黑暗的闸门。那次狂暴的发泄之后,他变得异常沉默,时常会对着窗外一趴就是几个小时,连最爱的猫条都无法引起他的兴趣。
林小白知道,那是仇恨与无力感交织下的煎熬。她将重心暂时从商业对抗,转移到了对陈寒川的安抚和对昊天生物的暗中调查上。
这天下午,林小白正在主持一个关于新项目预算的线上会议。突然,她听到办公室角落传来一声闷响。她扭头一看,只见陈寒川从沙发上摔了下来,蜷缩在地上,身体正不受控制地小幅度抽搐,体温高得吓人。
血清的副作用……这个念头瞬间闪过林小白的脑海。
抱歉,会议暂停,我有点紧急情况！她甚至来不及找个合适的理由,就立刻切断了视频会议,冲了过去。
她抱起陈寒川,他浑身滚烫,像个小火炉。碧绿的眼睛变得涣散,口中发出痛苦的、细微的呻吟。这一刻,他不是什么霸总,只是一个正在被病痛折磨的脆弱生命。
林小白的心揪成了一团。她不能送他去宠物医院,更不能找医生。她能依靠的,只有自己。她立刻取消了下午所有的行程,其中包括一个与潜在重要投资方的关键会面。她将他抱回公寓,用温水毛巾一遍遍地为他擦拭身体降温,将流食小心地用针管喂进他的嘴里。
整整一个下午,她寸步不离。她知道,为了照顾他,她可能会错失一笔上亿的合同,甚至可能动摇她刚刚稳固的地位。但她没有丝毫犹豫。在扳倒真正的敌人之前,她绝不能让他倒下。他们的联盟,早已超越了最初的利益交换。
黄昏时分,陈寒川的高烧终于退了下去。他悠悠转醒,眼神恢复了清明。他看着床边满脸倦容、衣襟上还沾着污渍的林小白,沉默了许久。他能猜到,她为了照顾自己,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他从床上跳下来,走到她身边,用自己毛茸茸的头,轻轻蹭了蹭她的手背。这是一个他从未做过的、属于动物的、表达亲昵与感激的动作。
当晚,他们回到办公室。陈寒川径直走到墙边,那面墙后,是他的私人休息室,里面有一个几乎无人知晓的嵌入式保险柜。
他停在保险柜前,回头看了林小白一眼。然后,他走到她的手机前,用爪子,缓慢而坚定地,敲下了一组六位数的密码。
林小白的心跳漏了一拍。她知道,这组密码意味着什么。
她走过去,按照密码打开了保险柜。里面没有现金,没有珠宝,只有几份被标记为绝密的陈旧文件。她拿起最上面的一份,封面上赫然写着一行字。
《关于生物形态转换技术的初期合作可行性报告——合作方：昊天生物科技》。
林小白的呼吸都停滞了。她翻开文件,里面的内容让她不寒而栗。原来,早在多年前,方向明就曾找到过陈寒川,希望与华璟合作,共同开发这项疯狂的技术,并将其用于医疗领域。
但在报告的最后一页,是陈寒川亲笔写下的批复,只有两个字,力透纸背。
【违背人伦。否决。】
真相大白。这不是一场意外的商业袭击,而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针对陈寒川个人的、疯狂的报复。方向明因为当年的提议被否决而怀恨在心,最终选择用自己最得意的作品,来毁灭这个曾经否定他的人。
而这份被否决的报告里,包含了大量关于形态转换血清的早期技术数据和化学分子式。
这是他们寻找解药的,第一道曙光。
林小白抬起头,看向陈寒川。他正安静地看着她,眼神中,曾经的冰冷、审视、命令,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毫无保留的、将自己的一切都交付于她的全然信任。
在文件的末尾,林小白发现了一行手写的小字,是陈寒川当年的笔记：注意,该技术的关键催化剂源自一种极其罕见的兰花,仅存于南美洲原始雨林。
第
16
章｜真凶现身
南美洲原始雨林里的罕见兰花……
林小白将这行手写的小字输入搜索引擎,得到的结果寥寥无几。这种兰花不仅珍稀,更受到国际公约的严格保护,任何合法的商业采购,都必须有记录在案。这是他们唯一的线索。
凭借代理副总裁的权限,林小白动用集团的海外资源,以为董事长寻找珍稀观赏植物的名义,秘密聘请了一家全球顶尖的植物资源顾问公司,不计成本地追溯这种兰花近一年的所有流向。
与此同时,她和陈寒川开始重新审视李雅琪。如果说方向明是主谋,那李雅琪就是递刀子的人。她不可能对昊天生物的底细一无所知。
而在城市的另一端,李雅琪正坐立不安。她发现,方向明已经彻底失控了。他不再满足于报复陈寒川,而是痴迷于他所谓的进化艺术,将越来越多的商业精英视为他的实验素材。李雅琪意识到,她引来的是一头无法掌控的恶魔,这把火,很快就会烧到她自己身上。经过痛苦的挣扎,出于自保的本能,她做出了一个决定。
这天,林小白收到了一封匿名的加密邮件。邮件里没有正文,只有一张图片——某个工业园区大门的入口照片,和旁边一个模糊的、标有危化品标志的货运单。
就在她试图破解这张图片来源时,植物顾问公司的报告也发了过来。报告指出,近半年来,全球最大的一笔该种兰花的采购订单,来自于一家注册在海外的皮包公司,而这家公司的母公司,正是昊天生物科技。报告的附件里,是兰花清关后的最终运送地址——一个位于本市远郊,早已废弃的化工产业园区。
两个线索,完美地指向了同一个地点。
找到了。林小白看着屏幕上的卫星地图,对趴在桌上的陈寒川说。猫咪的眼中,也燃起了复仇的火焰。
行动必须秘密进行。林小白不敢动用任何警力,她找到了华璟集团安保部的负责人,一个退伍特种兵出身的硬汉,也是陈寒川最信任的人之一。她以调查工业间谍盗取商业机密为由,组织了一支最精锐的安保小队,对那个废弃园区展开了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秘密监控。
无人机在高空盘旋,高倍率长焦镜头藏在远处的伪装下。监控画面实时传回林小白的办公室。
园区表面上一片死寂,但热成像仪显示,其中一栋厂房的地下,有着巨大的、不正常的能源反应。几天后,他们终于拍到了决定性的证据。
深夜,一辆黑色的商务车驶入园区。几个黑衣人押着一个被打晕的男人,走进了那栋厂房。通过人脸识别,林小白惊恐地发现,那个男人是另一家大型企业集团的CFO,上周刚刚被媒体报道意外失踪。
紧接着,他们拍到了主谋的身影。方向明穿着白大褂,从地下走了出来,他的表情狂热而兴奋,指挥着手下将新的实验品带下去。
林小白浑身冰冷。她终于明白了。陈寒川不是第一个,也不是唯一一个。这个恶魔的实验室里,还囚禁着更多无辜的受害者。这已经不是商业复仇,而是一场反人类的、骇人听闻的罪行。
她看着身边的陈寒川,他正死死地盯着屏幕上方向明的脸,身体因愤怒而不住地颤抖。她知道,决战的时刻,到了。他们面对的,是一个真正的、毫无人性的疯子。
林小白将所有监控证据拷贝进一个加密U盘,她没有报警,而是拨通了华天明的私人电话：董事长,我需要当面跟您汇报一件事,这件事,关乎陈总的生死。
第
17
章｜生死时速
找到了魔窟,但新的难题摆在了眼前——解药。
林小白拿着陈寒川保险柜里那份陈旧的报告,再次找到了华璟集团控股的一家医疗科技公司的首席科学家。她以开发一种新型宠物用基因修复药剂为名,组建了一个绝对保密的研发小组。
实验室里,气氛紧张得能拧出水来。白发苍苍的老科学家看着报告上的分子式,眉头紧锁。
林总,这份资料虽然提供了基础结构,但缺少了最关键的东西——原始血清样本。他神情凝重地说道,没有样本,我们就无法分析其核心的生物活性和衰变规律。强行合成的解药,不但可能无效,甚至会引起更剧烈的排异反应,后果不堪设想。
希望的火苗,仿佛被浇上了一盆冷水。唯一的办法,就是从方向明的实验室里,拿到那个罪恶的形态转换血清原液。
然而,时间却不等人。
这天夜里,林小白正在整理从实验室监控中截取到的证据,陈寒川在沙发上追逐着一个被风吹动的窗帘穗子,玩得不亦乐乎。起初,林小白只觉得心酸,但渐渐地,她发现了不对劲。
他追逐的姿态,完全是出于猫的本能,眼神中失去了属于人类的思考和挣扎,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动物般的纯粹。
陈总她试探性地叫了一声。
猫咪停下来,歪着头看她,碧绿的瞳孔里一片茫然,仿佛不认识她是谁,也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他只是喵了一声,又自顾自地去扑那个穗子。
林小白的心,瞬间沉入了谷底。
她拿出手机,打开了激光笔功能,红色的光点投射在墙上。陈寒川立刻被吸引,像所有猫咪一样,疯狂地扑向那个红点,上蹿下跳,乐此不疲。
这个画面,比任何刀子都更能刺痛林小白的心。她看着他完全沉浸在动物本能中的样子,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她知道,这是血清副作用加剧的征兆,方向明的预言正在成真。他的意识,正在被兽性逐渐吞噬。
过了许久,陈寒川似乎耗尽了体力,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他看着墙上静止的红点,眼神中的迷茫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恐惧和自我厌恶。他意识到了自己刚才在做什么。
他退缩到墙角,将头深深埋进自己的臂弯里,身体因羞耻和绝望而颤抖。
林小白擦干眼泪,快步走过去,将他紧紧抱在怀里。没事的,没事的……我不会让你变成那样的,我保证！
她知道,不能再等了。闯进那个戒备森严的实验室,无异于虎口拔牙。这不是商业手段能解决的问题,更不是她一个代理副总裁能调动的力量。
她需要一个拥有足够权力、能够动用非常规手段、并且绝对可以信任的盟友。
人选只有一个。
她做出了职业生涯中最大的一次赌博。她将所有证据,连同那份写着违背人伦的报告,一起放进公文包。她抱着陈寒川,第一次没有用猫包,而是让他藏在自己的大衣里。
她驱车来到华天明的私人宅邸。这位老人正在书房里练字,看到深夜到访的林小白,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董事长,我知道这个请求很冒昧。林小白深深鞠了一躬,将公文包放在桌上,然后,在华天明震惊的目光中,她拉开大衣,露出了怀中那只瑟瑟发抖的银渐层猫。
我想,是时候让您知道,您的侄子,陈寒川……他到底生了什么‘病’了。
华天明看着那只与自己侄儿有着同样锐利眼神的猫,再看看桌上触目惊心的证据,端着茶杯的手,第一次出现了不受控制的颤抖。
第
18
章｜最终对决
华天明的反应,超出了林小白的想象。在经历了最初的震惊与暴怒之后,这位纵横商海数十年的老人,展现出了惊人的冷静和决断力。他没有浪费一秒钟在追问和责备上,而是立刻拨通了一个他极少动用的、直通天听的红色保密电话。
一场针对昊天生物科技的雷霆行动,在无声中拉开了序幕。华天明动用了他一生积攒的政商关系,一个由国家安全部门牵头的特别行动组,迅速成立。
就在行动方案紧锣密鼓地制定时,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打到了林小白的手机上。是李雅琪。
林小白,我知道你已经查到了方向明的头上。李雅琪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和决然,他已经疯了,再让他继续下去,我们所有人都得陪葬。我们做个交易。
我凭什么信你林小白冷冷地问。
凭我想活下去。李雅琪说,我可以给你实验室最详细的内部结构图、安保换班表,以及……方向明的撤退路线。我只有一个条件,事成之后,保住我的星辰投资。
这是李雅琪的背叛,也是她的自救。在与华天明紧急商议后,林小白答应了她。敌人的敌人,可以暂时成为朋友。
行动定在两天后的凌晨三点,代号黎明。
林小白坐在一辆移动指挥车里,屏幕上显示着数十个角度的实时监控画面。她怀里抱着陈寒川,能清晰地感觉到他因紧张而绷紧的肌肉。
随着指挥官一声令下,数十名荷枪实弹的特战队员如同鬼魅般潜入了工业园区,根据李雅琪提供的地图,精准地切断了所有外部警报。
突袭开始！
行动组如神兵天降,冲入了地下实验室。一时间,警报声、玻璃破碎声、喝骂声响成一片。实验室里的研究员和安保人员被迅速制服。
但方向明的反应也极快。在第一个警报被触发的瞬间,他就启动了实验室的自毁程序——三十分钟后,这里的一切都将被高温熔毁。
他要销毁所有证据！林小白对着通讯器大喊,一组去冷藏库,不惜一切代价拿到原始血清样本！二组负责救援,三组,截住方向明！
方向明提着一个银色的手提箱,里面是他最核心的研究数据和一支……最新研发的、稳定性更高的血清。他正沿着李雅琪都不知道的秘密通道,疯狂地逃向地面。
然而,他的路线,却被陈寒川预判了。猫咪在指挥车的地图上,用爪子坚定地拍着一个不起眼的通风口。
林小白立刻将信息传达给行动组。
就在通风口的地面出口,方向明刚一爬出来,就被特战队员和等候在那里的林小白堵个正着。
束手就擒吧,方向明！
不！我的研究是伟大的！你们这些凡人懂什么！方向明状若疯癫,他看着林小白,眼中迸发出怨毒的光芒。他突然打开手提箱,拿出一支注满了蓝色液体的注射器,疯了似的朝林小白冲过来。你也来感受一下进化的艺术吧！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银色的闪电从林小白怀中窜出！
是陈寒川！他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撞在了方向明持注射器的手腕上。注射器脱手飞出,在地上摔得粉碎。但陈寒川自己,也因为巨大的冲击力,翻滚在地,右前腿被地上的玻璃碎片划开一道深深的口子,鲜血瞬间涌出。
陈总！林小白目眦欲裂。
特战队员一拥而上,将彻底失去理智的方向明死死按在地上。
轰——！！！
身后,巨大的爆炸声传来,火光冲天。地下实验室,连同它所有的罪恶,被彻底吞噬。
在撤离的救护车上,林小白抱着受伤的、奄奄一息的陈寒川,而一名队员匆匆赶来,将一个冒着寒气的冷藏箱交到她手里：林小姐,拿到了！
第
19
章｜真相大白
黎明行动以雷霆之势,将昊天生物科技这个毒瘤彻底铲除。
方向明及其核心团队被一网打尽,等待他们的是法律最严厉的制裁。媒体对事件的报道在华天明的引导下,被定性为一起由境外势力资助的、旨在窃取我国企业核心机密并危害我国商业精英人身安全的重大案件,巧妙地掩盖了人变动物的惊天骇俗,同时将华璟集团塑造成了受害者与英雄的形象。
在华璟旗下一家高度保密的私人医院里,被解救出来的其他受害者,在拿到了用原始血清样本配制出的完美解药后,都陆续恢复了人形。他们从噩梦中醒来,对林小白和华璟集团感激涕零。
所有的风波,似乎都已平息。
医院顶层的VIP康复病房内,陈寒川的伤口已经处理好,被细心地包扎起来。他正懒洋洋地趴在柔软的丝被上,享受着林小白亲手为他削的苹果……旁边的苹果味猫零食。
林小白的手中,握着一支装有淡金色液体的注射器。这就是为他专门配置的、最后一支解药。
经过几天的休养,他的身体已无大碍。变回人类的时机,已经成熟。
她坐在床边,看着他。这几个月来的种种,如电影般在脑海中飞速闪过。从最初的恐惧、对立,到后来的合作、依赖,再到最后的生死与共、彼此托付。她已经习惯了每天早上醒来,看到一个毛茸茸的脑袋蹭她的脸颊；习惯了在面对惊涛骇浪时,身旁有他安静而坚定的陪伴。
如果他变回去了,那个冷酷、强势、与她有着天壤之别的陈寒川,真的会彻底消失吗他们之间这种奇妙而纯粹的关系,还能继续存在吗
而对于他来说,变回去,意味着重新扛起一个庞大商业帝国的重担,重新回到那个充满谎言、算计和压力的世界。而维持现状,他可以永远卸下所有伪装和责任,安心地做一只被人宠爱和照顾的猫。
解药已经准备好了。林小白的声音很轻,打破了房间的宁静,你可以随时变回去。
她停顿了一下,抬起眼,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问出了那个最关键的问题。
但是,陈寒川……你,还想变回去吗
陈寒川趴在床上的身体,微微一僵。他抬起头,碧绿的瞳孔中映出林小白复杂的、带着一丝不舍的脸庞。
他也迷茫过。做猫的日子,是他人生中最轻松的一段时光。没有董事会,没有财报,没有尔虞我诈。只有温暖的阳光,和……她。
他看到了桌上自己的铭牌,看到了窗外属于他的商业帝国,最后,他的目光落回到林小白身上。他看到了她眼中的挣扎,看到了她为自己付出的一切,也看到了她已经成长为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闪闪发光的存在。
他想继续保护她,但不是以一只宠物的身份。他想和她并肩站在一起,以一个男人的身份。他想亲口对她说一声谢谢,想亲手为她拂去脸上的泪水,想……拥抱她。
这些,做一只猫是无法实现的。
他做出了选择。
他站起身,走到林小白面前,用他那只没有受伤的前爪,轻轻地、坚定地推了一下她手中那支装着解药的注射器。然后,他抬起头,用自己毛茸茸的脸颊,最后一次,亲昵地蹭了蹭她的手心。
【我准备好了。】
林小白含着泪笑了,她稳稳地握住注射器,将针头对准了他那经过消毒的皮肤,轻轻地、温柔地,将那代表着新生与未来的液体,全部注入。
第
20
章｜新的开始
一个月后,华璟集团,七十二层,副总裁办公室。
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在光洁如镜的地面上。一切仿佛回到了原点,又似乎什么都已改变。
陈寒川回来了。
他的回归,在外界被演绎成了一场商界奇迹。大病痊愈的他,并未如众人想象般立刻投入到工作中,而是花了一个月的时间,进行所谓的康复休养。
只有他自己和林小白知道,这段时间,是他们在学习如何与人类形态的对方相处。
过程充满了奇妙的尴尬与温馨。他会习惯性地想跳上桌子,走到一半才想起自己现在身高一米八五；她会在开会时,下意识地想从包里掏出猫零食。
但更多的,是一种全新的默契。陈寒川变了。他依然果决、犀利,但眉宇间的冰冷被一种温和所取代。他学会了倾听,学会了微笑,甚至……学会了道歉。那段作为猫的经历,让他找回了被权力和责任所掩埋的人性。
华璟集团的重组与新生,也在悄然进行。陈寒川采纳了林小白在代理期间提出的多项改革措施,集团的氛围变得更加开放和人性化。至于星辰投资,李雅琪在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后,勉强保住了公司,从此再也无法对华璟构成威胁。
这天下午,陈寒川第一次正式地,将林小白叫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林小白走进门,看到陈寒川正站在窗前。他穿着一身合体的休闲西装,身形挺拔,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权力符号,而是一个有血有肉的男人。
坐。他指了指沙发。
林小白坐下,心里有些忐忑。
他没有坐到自己的老板椅上,而是在她对面的沙发坐下,亲自为她倒了一杯水。
林小白,他看着她,眼神前所未有的真诚,这几个月,谢谢你。
一句简单的谢谢,却包含了千言万语。
我……林小白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我回来后,看了你代理期间做的所有事。你比我想象中,甚至比我自己,做得都要好。他顿了顿,说出了一个让她震惊的决定,所以,我向董事会提议,正式任命你为华璟集团的执行副总裁,与我平级,共同管理这家公司。
林小白猛地抬起头,满脸的不可思议。
我已经习惯了身边有你这个‘顾问’,陈寒川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发自内心的笑容,华璟不能没有你,我也……不能没有你。我需要你,不是作为我的下属,而是作为我的合伙人。
他向她伸出了手。
阳光下,他的手掌宽厚而温暖。林小白看着他,眼眶微热。从那个被当众羞辱的卑微实习生,到今天与他平起平坐的合作伙伴,她走过了一条常人无法想象的道路。
她也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两人的手交握在一起,象征着全新的合作关系与职场新秩序的建立。
那么,合作愉快,陈总。她微笑着说。
合作愉快,林副总。他回答。
窗外,是云海翻腾,是这座城市的壮丽天际线。办公室里,是两个经历过生死考验的灵魂,终于找到了彼此最舒服、最平等的位置。
他们的故事,似乎已经画上了句号。
但当林小白准备起身离开时,陈寒川却没有松开她的手。他只是静静地握着,用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那动作里,带着一丝超越了工作伙伴的温柔与眷恋。
未来会怎样没有人知道。但他们都清楚,一个新的开始,正在眼前,充满了无限的可能。
他看着她,轻声问：那么,林副总,下班后,有时间一起吃个饭吗以……陈寒川个人的名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