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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厢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徐渊的脸色瞬间惨白,嘴唇颤抖着,不可能......这不可能!
林雨薇更是夸张地后退两步,高跟鞋一歪差点摔倒。
星辰集团那个市值千亿的科技公司
我慢条斯理地站起身,整了整衣领,对保镖点点头,把这几个人带下去处理。
张浩顿时腿软跪地,陆、陆总!我错了!都是徐渊指使的!
我冷笑一声,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
那些刚才还对我冷嘲热讽的同学,此刻全都低着头不敢与我对视。
班长,我看向缩在角落的陈志强,这就是你组织的‘同学聚会’
陈志强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陆白......不,陆总,这都是误会......
误会
我拿起桌上的诊断书,拿我母亲的病情开玩笑,也是误会
徐渊突然歇斯底里地大笑起来,装什么装!你以为雇几个保镖就能唬住我
他掏出手机,我现在就报警!
我冷眼看着徐渊颤抖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戳来戳去,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报警
我慢悠悠地掏出手机,需要我帮你拨110吗
徐渊的脸色涨得通红。
林雨薇突然一把抢过他的手机,尖声道,老公,别跟他废话!我这就给我爸打电话!
她恶狠狠地瞪着我,我爸可是公家的人!分分钟就能查你的税!
包厢里的同学闻言都露出惊讶的表情,窃窃私语起来。
原来林雨薇家这么有背景......
难怪徐渊要娶她......
我忍不住笑出了声,公家林志明
林雨薇得意地扬起下巴,怕了吧现在跪下来道歉还来得及!
我摇摇头,拨通了一个电话,故意开了免提。
喂,老林啊。
我语气轻松,你女儿说要查我的税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惊慌的声音,陆总!这、这一定是误会!雨薇那丫头不懂事......
林雨薇的脸色瞬间惨白,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我继续道,你女儿现在正和一个小混混在一起,拿着张偷来的银行卡招摇撞骗呢。
什么!林志明的声音陡然提高,陆总您放心,我这就过来!
挂断电话,包厢里鸦雀无声。
徐渊的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眼神飘忽不定。
突然,他猛地推开林雨薇,转身就要往外跑。
拦住他。我淡淡地吩咐。
两个保镖立刻堵住了门口。
徐渊像困兽一样转身,歇斯底里地吼道,陆白!你别欺人太甚!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折叠刀,在空气中胡乱挥舞着,都给我让开!否则我不客气了!
同学们吓得尖叫着往后退,林雨薇更是直接瘫坐在地上,妆容都哭花了。
我面不改色地走上前,徐渊,你知道伪造金融凭证是什么罪名吗
你放屁!
徐渊的手抖得更厉害了,这卡是我的!
我轻轻摇头,拿出手机调出一段视频。
画面中,一个浓妆艳抹的陪酒女正跪在地上哭诉。
陆总,我老公生了重病,求您帮帮我......
视频清晰地拍到我递给她的正是那张金卡。
6
这、这不可能!
徐渊面如死灰,这卡明明是......
是你从夜总会小姐那里骗来的
我冷冷地补充道。
就在这时,包厢门被猛地推开,几名警察冲了进来。
徐渊是吧有人举报你涉嫌金融诈骗和持刀伤人,请跟我们走一趟。
警察亮出手铐的瞬间,徐渊彻底崩溃了。
他双腿一软跪在地上,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陆白!陆哥!求求你放过我!
他疯狂磕头,额头撞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对不起!我真不知道这卡是您的!
要知道是您的,我绝对不会拿!
林雨薇呆若木鸡地站在一旁,妆容精致的脸逐渐扭曲。
她声音陡然拔高,尖利得刺耳,徐渊!你不是说这卡是你公司分红发的吗!
徐渊眼神躲闪,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林雨薇猛地扑上去,尖利的指甲直接抓向徐渊的脸。
你个骗子!王八蛋!
她歇斯底里地撕扯着徐渊的衣领,你说你是上市公司高管!说你家有矿!原来都是骗我的!
徐渊狼狈地躲闪着,脸上已经多了几道血痕。
疯婆子!要不是你贪图富贵,能上我的当
两人扭打在一起,徐渊的西装被扯得稀烂,林雨薇的假发片都飞了出去。
警察费了好大劲才把两人分开。
都带走!
为首的警官皱眉道。
徐渊被押着往外走时,突然回头恶狠狠地瞪着我。
陆白!你别得意!我早晚......
话未说完,就被警察按着头塞进了警车。
包厢里一片狼藉,同学们面面相觑,谁都不敢出声。
林雨薇突然挣脱警察,扑到我脚边。
陆白!白哥!
她哭得梨花带雨,脸上的妆全花了,露出暗沉的肤色和细纹。
我是被徐渊那个混蛋骗了!其实我一直都忘不了你......
她颤抖着手想抓我的裤脚,被我侧身避开。
高中时我就喜欢你,你是知道的!
她仰起脸,努力做出楚楚可怜的表情,却因为浮粉卡纹显得格外滑稽。
那个诊断书......我可以帮你联系最好的医生!我舅舅是协和的主任!
我冷眼看着她表演,想起高中时她给我递情书的场景。
那时的她清纯可人,和眼前这个市侩的女人判若两人。
林雨薇。
我缓缓蹲下,与她平视,你知道吗你舅舅上个月因为收受贿赂,已经被停职调查了。
她的表情瞬间凝固。
我站起身,对警察点点头,这位女士涉嫌作伪证包庇犯罪嫌疑人,建议一起带回去调查。
林雨薇惊恐地瞪大眼睛,不!陆白!你不能这样对我!
她突然撕开自己的衣领,露出大片肌肤,你们看!他非礼我!快抓他!
警察皱眉按住她,女士,包厢里有监控。
林雨薇彻底瘫软在地,被警察拖走时还在尖叫。
放开我!放开我!我爸可是......
包厢门关上,隔绝了刺耳的咒骂声。
同学们这才如梦初醒,班长第一个冲过来。
陆、陆总!
他搓着手,脸上的褶子堆成菊花,今天这事纯属误会!都是徐渊那个混蛋!
我抬手打断他,斜眼睨了他一眼。
班长脸色一白,腿开始发抖。
我微微一笑,转头看向其他同学,今天的事到此为止。我还有事,先走了。
走出饭店,夜风拂面。
我深吸一口气,掏出手机拨通了医院的电话。
喂,张主任,我妈今天情况怎么样
电话那头传来欣喜的声音,陆总!好消息!配型找到了!
7
挂断电话,我立刻驱车赶往医院。
医院走廊上,张主任早已等候多时。他快步迎上来,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喜色。
陆总,配型非常吻合!手术成功率在85%以上。
我点点头,透过病房的玻璃窗看向里面。
母亲正靠在床头看书,暖黄的灯光洒在她花白的头发上。
什么时候可以手术
最快三天后。
张主任犹豫了一下,不过手术费加上后续治疗,估计是很大一笔开销......
我直接掏出支票簿,签下一个数字递给他。
不够再跟我说。
张主任看到数字时明显倒吸一口冷气,这、这太多了......
用最好的药,请最好的专家。
我收起钢笔,钱不是问题。
推开病房门,母亲抬头冲我笑了笑,聚会这么快就结束了
我在床边坐下,握住她枯瘦的手,嗯,没什么意思。
母亲敏锐地察觉到我的情绪,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
遇到不开心的事了
我摇摇头,不想让她担心。
但母亲的目光太过温柔,我最终还是简单说了说聚会上的事。
那个叫徐渊的孩子......
母亲回忆了一下,是不是高中总跟在你后面,想抄你作业的那个
我失笑,妈,您记性真好。
母亲叹了口气,那孩子从小就这样,喜欢耍小聪明。不过......
她突然咳嗽起来,我连忙倒了杯水递过去。
妈,您别操心这些了。告诉您个好消息,配型找到了。
母亲的眼睛亮了起来,但随即又暗淡下去。
很贵吧要不......
妈!我打断她,您儿子现在有钱了,真的。
为了让母亲安心,我只好拿出手机,调出银行APP给她看余额。
母亲数了半天零,震惊地瞪大眼睛。
这、这么多
我笑着点头,所以您就安心养病,其他的都交给我。
母亲的眼眶红了,颤抖着摸了摸我的脸。
我儿子真有出息......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响起。是一个陌生号码。

陆、陆总!
电话那头传来班长陈志强谄媚的声音,我是陈志强啊!同学们都觉得今天特别对不起您,想改天重新聚一次......
我直接挂断,顺手拉黑了这个号码。
母亲看着我,欲言又止。
妈,怎么了
小白啊......
母亲斟酌着词句,你现在发达了,但千万别学那些人......
我握住母亲的手,您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8
正说着,病房门被轻轻敲响。
查房。一个清冷的女声传来。
我转头看去,只见一位身材高挑的女护士推着护理车走了进来。
她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清亮的杏眼,眼角有一颗小小的泪痣。
林护士,今天是你值班啊。母亲笑着打招呼。
护士点点头,动作利落地开始检查仪器数据。
她白大褂下的手腕纤细,手指修长,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
阿姨今天感觉怎么样
她一边记录一边问道,声音如山间清泉。
好多了,多亏你们照顾。母亲慈爱地说。
我站起身让出位置,护士经过我身边时,一缕淡淡的栀子花香飘过。
她专注工作的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
陆先生。她突然抬头看向我,张主任说找到了配型,需要您去办公室签一些文件。
我愣了一下,现在吗
嗯,他还在等您。她点点头,眼角微微弯起,那颗泪痣也跟着生动起来。
我跟着她走出病房,走廊灯光下,她的护士胸牌反射着微光:林晚,肝胆外科护士长。
林护士长,我妈这段时间麻烦你们了。
她停下脚步,转身面对我。
走廊的灯光洒在她身上,勾勒出一道柔和的轮廓。
这是我们的职责。
她摘下口罩,露出一张清丽的脸,不过您母亲真的很坚强,每次化疗都忍着不说疼。
我心头一暖,又有些酸涩。
三天后,母亲被推进手术室。
我在手术室外焦急等待时,医院走廊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陆总!陆总!
抬头看见林雨薇跌跌撞撞地跑来,身后跟着几个保安。
她比上次见面更加憔悴,眼睛红肿得像桃子。
求求您高抬贵手!我爸被停职调查了,我们家......
我皱眉起身,示意保安拦住她。
这里是医院,请你离开。
林雨薇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引来周围人侧目。
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她哭得声嘶力竭,只要您说句话,我爸就能复职......
我冷冷地看着她,你父亲被调查是因为他自己的问题,与我无关。
不!就是因为你!
她突然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尖叫声回荡在走廊里。
陆白!你会遭报应的!你妈的手术一定会失败!
林雨薇的诅咒声还在走廊里回荡,我的拳头不自觉地攥紧。
这位女士,请你安静。
一个清冷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我回头,看见林晚护士长正推着护理车走来。她眉头微蹙,目光锐利地看向林雨薇。
医院是救死扶伤的地方,不是你撒泼的场所。
林晚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林雨薇愣了一下,随即更加疯狂,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教训我
林晚不慌不忙地摘下听诊器挂在脖子上,走到林雨薇面前。
她比林雨薇高出半个头,居高临下的姿态带着天然的压迫感。
我是这里的护士长。
根据规定,你在医院大声喧哗、辱骂医护人员,已经涉嫌违法。
她转头看向赶来的保安,请把她带到保卫科,必要时报警处理。
林雨薇脸色瞬间煞白,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我怔怔地看着林晚的侧脸,她干净利落的下颌线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坚毅。
那颗小小的泪痣随着她说话时微微颤动,莫名让人心安。
保安将林雨薇带走后,走廊终于恢复了安静。
林晚转身看向我,眼神柔和了几分。
陆先生,别担心。张主任是我们医院最好的专家,手术一定会顺利的。
我喉咙有些发紧,谢谢。
她轻轻摇头,递给我一杯温水,分内之事。
我接过水杯,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温热的触感让我心头一颤。
我......我去看看手术情况。
她似乎也有些慌乱,快速收回手推着护理车离开了。
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我忽然觉得手术室外的长椅不再那么冰冷坚硬。
五个小时后,手术灯终于熄灭。
张主任走出来,摘下口罩露出笑容,手术很成功!
我长舒一口气,这才发现后背已经被汗水浸透。
谢谢张主任!我激动地握住他的手。
要谢就谢林护士长吧。
张主任笑道,是她发现供体血型有轻微不符,坚持重新做了配型检查。否则手术中可能会出现排异反应。
我愣住了,脑海中浮现出林晚认真工作的侧脸。
母亲被推进ICU后,我在护士站找到了正在写护理记录的林晚。
她低着头,一缕碎发垂在额前,白皙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
林护士长。我轻声唤道。
她抬起头,看到是我后明显怔了一下,随即站起身,陆先生,阿姨手术还顺利吗
很顺利。
我向前一步,听说多亏了你细心发现配型问题。
她摆摆手,耳根微微泛红,这是我应该做的。
走廊的灯光在她脸上投下柔和的光晕,那颗泪痣显得格外生动。
我突然注意到她白大褂下的护士服已经洗得有些发白,袖口处还有一个小小的补丁。
林护士长,我......
叫我林晚就好。她微微一笑。
林晚,我鼓起勇气,等我母亲康复后,可以请你吃顿饭吗就当是感谢。
她的睫毛轻轻颤动,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就在我以为她要拒绝时,她轻轻点了点头:好。
9
母亲术后醒来的那天,阳光正好透过窗帘洒在病床上。
我握着她的手,看着她缓缓睁开眼睛。
妈,您感觉怎么样我轻声问道。
母亲虚弱地笑了笑,目光落在我身后的林晚身上。
这位是......
阿姨您好,我是您的责任护士林晚。
林晚上前一步,动作轻柔地检查着监护仪数据。
母亲的目光在我和林晚之间转了转,突然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小白,你终于开窍了。
我耳根一热,林晚的耳朵也瞬间红了起来。
母亲费力地抬起手,轻轻拍了拍林晚的手背。
好姑娘,谢谢你照顾我这个老太婆。
阿姨您别这么说。
林晚连忙握住母亲的手,您恢复得很好,各项指标都很稳定。
我看着她们相处的画面,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母亲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冲我眨了眨眼。
于此同时,徐渊因金融诈骗和持刀伤人被判五年,他名下的皮包公司也被查出偷税漏税。
我去监狱看过他一次,曾经趾高气扬的他如今佝偻着背,眼中满是悔恨。
陆白,我错了......
隔着玻璃,他声音哽咽,能不能看在老同学的份上,饶我一次。
我摇摇头,挂断了通话器。
有些错,不是一句道歉就能弥补的。
林雨薇的父亲因贪污受贿被判十年,她四处求人无果,最后沦落到在酒吧陪酒。
有一次我在商务宴请时遇到她,她浓妆艳抹地端着酒水,看到我时手中的托盘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陆、陆总......
她颤抖着声音,曾经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狼狈的林雨薇,她眼妆晕开,在脸上留下两道黑色的痕迹。
陆白。不,陆总......
她颤抖着伸出手想抓住我的衣袖,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
我后退一步避开她的触碰,她扑了个空,踉跄着跪倒在地。
我爸爸被抓了,家里房子被查封了。我现在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她的声音哽咽,刻意放软的语调里带着从前的娇气,却只让人觉得做作。
我可以在你公司当个文员,或者、或者做你的私人助理......
她意有所指地挺了挺胸,我什么都愿意做......
我冷笑一声,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名片扔在地上。
这是救助站的电话。
我转身离开,那里至少能让你有张干净的床。
陆白!
她在我身后尖叫,你就这么狠心吗当年我可是真心喜欢过你的!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她,林雨薇,你喜欢的从来都是你自己。
走出酒吧,手机震动,是林晚发来的消息:
【阿姨今天能下床走动了,她说想吃你做的鱼片粥。】
我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快步走向停车场。
一年后,母亲完全康复,我和林晚的婚礼在春天举行。
婚礼很简单,只邀请了真正的亲朋好友。
当林晚穿着洁白的婚纱走向我时,美得动人。
我愿意。她的声音轻柔却坚定。
母亲坐在前排抹着眼泪,脸上是掩不住的喜悦。
我知道,她终于可以放心了。
婚后的生活平淡而幸福。
林晚辞去了医院的工作,和我一起经营慈善基金会。
我们资助了很多贫困患者,特别是那些和母亲一样需要肝移植的病人。
有一天整理旧物时,我翻出了高中毕业照。
照片上的同学们笑容青涩,徐渊站在最后一排做着鬼脸,林雨薇在前排甜美地笑着。
时过境迁,那些年少轻狂的恩怨早已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