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听到眼前几人说出话噬魂油三个字,老板娘手中的抹布掉在地上,老板指节骤然发白,中年伙计后退半步撞翻了墙角的竹凳。
三人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但转瞬又换上怒容。
我们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老板娘叉着腰,围裙下藏着的手却止不住地发抖,什么邪门歪道的油那是正经菜油!我们好心好意招待,你们倒血口喷人!
她扯开嗓子叫嚷,声音却比先前尖细了八度,活像被踩了尾巴的野猫。
老板往前逼近一步,也大吼道:不想吃就滚!我们小本生意,可经不起你们污蔑!
中年伙计抄起门后的砍柴刀,刀刃还沾着未干的木屑,一副嫉恶如仇的样子。
三空气骤然凝固,煤油灯的火苗被穿堂风撩得左右摇晃,将他们扭曲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墙面上,宛如三头择人而噬的恶鬼。
少在这儿装蒜!
胖子攥紧工兵铲,金属铲头在地上刮出刺耳声响。
三人目光如炬,将老板一家的细微表情变化尽收眼底。
季如尘倚着墙慢条斯理地擦拭破穹枪,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何必演这出戏你们坚持等菜全上齐才让动筷,不就是怕噬魂油剂量不足、起效太慢
他忽然抬眼,冷冽的目光扫过三人骤然僵硬的脸,这油要足量摄入才会麻痹神经,单独吃一两个菜,不过是让客人头晕犯恶心,露出马脚的风险太大。
老板娘喉结滚动,强挤出的笑容彻底龟裂。
季如尘却不给他插话的机会,转而盯着中年伙计:还有你,谁家伙计会跟老板还有老板娘那么像而且,对我们不感兴趣,但是对柳冰感兴趣,是看上柳冰了吧
听到这,柳冰脸色有些尴尬,毕竟谁也不喜欢被这么一个玩意看上。
季如尘却没在意,指尖轻点桌面。
要我说,这农家乐压根不是吃饭的地儿,倒像是给肥羊设的断头台。
季如尘话音刚落,老板不知从哪掏出一把洛阳铲,嗡地一声出鞘,铲头的锈迹在煤油灯下泛着暗红,像是浸过血渍。
老板娘猛地扯下围裙,露出内衬暗袋里寒光闪烁的三棱刺,中年伙计更是一脚踹翻木凳,抄起砍柴刀的同时,从后腰摸出一把撒着磷粉的阴魂香。
敬酒不吃吃罚酒!
老板额角青筋暴起,洛阳铲划出破空声直取季如尘面门,今天谁也别想活着走出这山沟!好好的吃下去,什么都不知道的去死不好吗!
老板娘趁机扑向柳冰,三棱刺专挑咽喉要害,口中还发出尖锐的嘶吼:懂行的又怎样来了这儿,就是我案板上的肉!
包厢内瞬间大乱,木桌被撞翻,满桌菜肴倾倒在地,噬魂油浸透的菜汁混着碎瓷在青砖上蔓延,散发出更加诡异刺鼻的气息。
老板的洛阳铲尚未及面,季如尘已侧身避开。
与此同时,张链子旋身踢开飞来的阴魂香,军体拳的招式利落干脆,一记勾拳正中中年伙计面门,后者鼻血飞溅着撞翻墙角的腌菜坛子。
胖子趁势挥动工兵铲横扫,木隔板碎裂,老板娘的三棱刺险险擦过他耳际,却被他反手用铲柄锁住咽喉,像拎小鸡似的掼在地上。
柳冰则踩着翻倒的木凳跃上桌面,发丘印在指尖划出弧线,借着力道拽住老板挥铲的手臂,一个过肩摔将其砸在菜盘堆里。
噬魂油浸透的红烧肉糊在老板脸上,他挣扎着要起身,却被柳冰膝盖抵住后心——这招卸力锁喉正是发丘门秘传的巧劲功夫,专克倒斗者的蛮力。
砰!
季如尘随手拿起筷子,重重打在中年伙计手腕,却像是重击一样,痛呼一声,砍柴刀落地。
就这么片刻时间,张链子已用甚至捆住老板娘手脚,胖子则抄起腌菜坛子扣住老板脑袋,坛口还沾着半片剁椒,像顶滑稽的帽子。
就这身手,也敢开黑店
胖子擦着汗嗤笑,工兵铲刃抵住伙计咽喉,说!害了多少人了!
老子当兵时剿的匪比你们见过的人都多,就这点道行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他抬脚踢了踢满地狼藉的菜盘,噬魂油在青砖缝里泛着诡异的虹彩,今儿算你们倒霉,撞上爷爷我替天行道!
张链子扯下领带擦汗,少贫嘴了胖子。
今儿要不是季会长提前察觉不对......
他顿了顿,喉结滚动着咽下后半句。
那些藏在香气里的阴谋,混在菜油中的剧毒,若不是季如尘那双比粽子还精的眼睛,他们此刻怕是早已躺在后厨的腌菜坛里了。
毕竟谁也想不到,一家黑店竟然会有噬魂油这种东西,猝不及防啊!
快说!害了多少人!
胖子的工兵铲刃压进伙计咽喉,铁锈混着血珠渗进对方衣领。
那男人浑身筛糠似的发抖,眼球斜睨着老板娘,直到她被柳冰拧得发出惨叫,才哭嚎着开口:就、就几十个......
进山的驴友、倒斗的散客......
那些人呢
柳冰沉着脸问道:别告诉我,尸体都没了。
刚开始这货还不说。
被几巴掌打老实了,讲出了位置所在。
别......
别听他胡说!
老板娘突然暴起,绳索勒得手腕渗出血珠。
胖子他们却懒得理会她,抡起工兵铲劈开木板,腐臭气息瞬间灌满包厢。
把旁边的木墙给敲了,露出其中的情景。
当工兵铲劈开木板的瞬间,一股混杂着腐肉、尸油与霉菌的恶臭如实质般扑面而来。
那气味像是把腐烂的内脏埋在潮湿泥土里沤了三年,又浇上煮沸的鱼油反复熬煮,酸臭中裹着尖锐的辛辣,直往鼻腔深处钻,柳冰瞬间屏住呼吸,指尖的发丘印几乎要烫穿掌心。
墙后的空间比想象中更深,三十七个腌菜坛子紧密排列,坛口结着暗褐色的硬痂,缝隙间渗出黑绿色的粘液,沿着陶土表面蜿蜒成蛆虫状的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