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另外一名强壮的伙计也嘶吼着将拐杖掷向少年面门,铁包头在月光下划出道寒光。
角落里两个伙计抄起条凳和火钳,从右侧包抄过去,被火焰映红的脸上写满了狠厉。
少年却仿佛没看见般,只是垂眸看着剑鞘上沾染的几点血渍,直到铡刀离自己额头只剩三寸,才突然屈指一弹。
叮的一声轻响,一枚铜钱从他袖中飞出,精准钉入络腮胡伙计的手腕。
铡刀哐当落地,刀刃砸在青砖上迸出火星,伙计捂着流血的手腕踉跄后退,却被身后的人撞个满怀。
唰——!
少年旋身出剑,白芒如练般划破夜幕,剑鞘重重磕在右侧扑来的伙计胸口,只听咔嚓几声骨裂,那伙计如同破布般倒飞出去,撞塌了半面雕花屏风,木屑混着血珠溅了满地。
还我师父命来!
刚才躲在柱子后的年轻伙计突然暴喝,他不知何时捡起老胡的砍刀,刀刃上还挂着几块碎肉,此刻正疯了般劈向少年后心。
王宣甚至没回头,只是微微侧身,长剑在手中划出半道圆弧,剑鞘末端的玄色穗子如灵蛇般缠上对方手腕。
年轻伙计只觉手腕一麻,砍刀落地,下一秒,冰冷的剑鞘已抵住他的咽喉,少年温热的呼吸喷在他耳垂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林家的人,就这点本事
火光冲天而起,将整座典当行映得如同白昼。
唐三彩的碎片在血泊中闪烁,老胡未抽完的旱烟袋还在冒着最后几缕青烟,而王宣抱着剑立在一片狼藉中央,墨色衣摆上溅满了血点。
王宣垂眸盯着鞋尖碾过的血渍,忽然低笑出声,那笑意里满是不加掩饰的轻蔑。
他甚至未将长剑出鞘,只手腕轻扬,剑鞘在掌心划出半道银弧。
下一秒,刚刚因为手受伤而后退的络腮胡伙计已捂着脖子倒跌出去,喉间涌出的血柱喷溅在青砖上,形成狰狞的弧线。
没人看清他何时出的手。
只觉眼前白影一晃,带着破空锐响的剑鞘已擦着众人面门掠过,快得只剩道模糊的残影。
骨节咔嚓的碎裂声中,整个人被甩飞出去,撞塌的雕花屏风溅起的木屑里,还混着他惨叫时喷出的血沫。
秋风扫落叶般的攻势骤然展开。
少年足尖点地旋身,墨色衣摆掀起的气流卷着地上的碎瓷片,剑鞘每一次挥出都带起数道残影。
左侧伙计的菜刀刚举到半空,腕骨便被精准击碎。
右侧持火钳的汉子只觉脖颈一凉,温热的血顺着锁骨流下时,才看见王宣已立在三步之外,玄色穗子上还挂着他飞溅的血珠。
不过三息功夫,五个扑上来的伙计已横七竖八倒了一地。
有人捂着断裂的腕骨在血泊里抽搐,有人后颈抵着剑鞘动弹不得,络腮胡伙计睁着眼倒在唐三彩碎片中,喉间的血泡随着微弱的呼吸不断破裂。
王宣收剑而立,衣摆上甚至没沾到几滴血,唯有剑鞘末端的玄色穗子还在轻轻晃动,如同一柄刚收割完麦田的镰刀,刃上挂着新鲜的草屑与露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