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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走出没多远,山风就把那俩人的嘀咕声刮了过来——
“山哥,我本来还想忽悠那小子跟咱们搭伙呢。”
牵狗的压低嗓门谄媚道,“咱对这疙瘩不熟,有个本地人带路多省事儿啊。等找到猎物了,正好让他开开眼,看看飞哥您的枪法有多神!”
徐峰听得直翻白眼,脚下走得更快了。
这俩二愣子,真当打猎是过家家呢?待会儿别让野猪撵得满山跑就烧高香了!
徐峰顺着山道进了屯子,老远就瞅见屯口拐弯那儿停着辆拉木头的大汽车,把道儿堵得死死的。
屯子里这土道本来就不宽绰,这大车往那一杵,格外扎眼不说,道儿都快堵严实了。
这时候,周大业正赶着大骡子,拉着几根木头被挡在那儿过不来。
徐峰眯眼一瞧,这不是前两天找王德才看脚伤时碰见的周大哥吗?
还特意帮忙叫王德才回来来着。他寻思了一下,转身就奔那边去了。
“周大哥,忙活啥呢?”徐峰离老远就扯着嗓子喊。
“哎呦喂,这不徐老弟吗!俺家仓房那几根木头糟烂了,寻思着阴天下雨也干不了活儿,就上山砍了几根新木头。
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带冒烟儿的玩意儿,把车停道中间了。咱屯子平时连个车影儿都见不着,来就来呗,也不找个宽敞地儿停……”
周大业越说越来气,“刚才进屯子打听一圈,谁都不知道这车是谁的。”
徐峰瞅了眼汽车,立马想起后山碰见的那俩带狗打猎的生面孔,乐了:“我刚从后山下来,碰见俩带狗打猎的,估摸是他们的车。看那样儿不像本地人,这一时半会儿怕是回不来。”
他打量了下周大业拉的木头,也就五六根,一个人搬是费劲,俩人搭把手倒不是事儿:
“周大哥,要不你把骡子牵过来,咱哥俩一根一根把木头挪过去?”
周大业瞅瞅汽车,又瞅瞅地上的木头,叹了口气:“唉……也只能这么着了。幸亏遇上你了,要不俺一个人可抓瞎了。”
他突然想起啥似的,盯着徐峰的脚直瞅:“老弟啊,这木头可不轻巧,你脚好利索了吗?能行不?”
“没事儿,早好得差不多了!”徐峰笑着摆摆手。
周大业这才放心地点头:“那可就麻烦你了啊!”
周大业把骡子牵到汽车另一头拴好,回来跟徐峰一起抬木头。
这木头是刚砍下来的湿料,死沉死沉的,俩人一前一后,吭哧吭哧地往过倒腾。
“这帮犊子玩意儿,进山打猎还开个破车显摆!”周大业一边抬木头一边骂骂咧咧,“停道中间算咋回事儿?当这秀山屯是他们家炕头啊?”
徐峰也跟着使暗劲儿,嘴上却笑道:“周大哥消消气,估计是城里来的公子哥,不懂咱们山里的规矩。”
正说着话,远处突然传来“砰”的一声枪响,震得林子里的鸟扑棱棱全飞起来了。
周大业手一抖,差点把木头扔地上:“哎呦我的妈呀!这咋还放上枪了?”
徐峰皱了皱眉,往枪响的方向望了望:“八成是刚才那俩二愣子……这枪声听着不对劲,像是打独头弹的动静。”
“独头弹?”周大业脸色变了变,“这帮虎玩意儿进山就打独头弹?该不会是碰上啥大货了吧?”
正说着,又是“砰”的一声,紧接着就听见狗叫声乱成一团,隐约还能听见人的叫骂声。
徐峰和周大业对视一眼,心里都咯噔一下——坏了,这架势,八成是惹着不该惹的东西了!
“兄弟,咱这木头……”周大业话没说完,山里突然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救命啊——”
徐峰把木头往地上一撂,抄起弹弓就往山上跑:“周大哥你先看着骡子,我去瞅瞅!”
“哎!你小心点儿啊!”周大业在后面急得直跺脚,“要真是黑瞎子,你那弹弓子顶个屁用啊!”
徐峰头也不回地摆摆手,也顾不得疼了,脚下生风似的往山上窜。
他这弹弓可不是小孩玩具,火琉璃木的叉子绷着上好的皮筋,兜里揣的泥丸比黄豆还大,真要卯足了劲儿打出去,黑瞎子眼睛都能打瞎喽!
就在昨天,他也不是没干过。
越往山上跑,那动静越清楚。
狗叫声都变调了,跟哭丧似的,还夹杂着“飞哥飞哥”的鬼哭狼嚎。
徐峰心里暗骂:该!让你们嘚瑟!
穿过一片灌木丛,眼前的场景让徐峰猛地刹住脚步——
那牵狗的汉子正抱着棵树往上窜,裤裆都湿了一大片。
两条杂毛狗早就跑没影了,就剩那条黑背还在跟个黑影周旋。
扛枪的“飞哥”瘫坐在地上,崭新的双管猎枪扔在一边,裤腿撕开个大口子,正往外渗血。
再往前看,徐峰瞳孔一缩——好家伙!
一头足有三百来斤的老母野猪,獠牙上还挂着布条,正呼哧呼哧刨着蹄子。
这可不是普通野猪,是带着崽的母野猪,最凶的时候!
“救、救命啊!”树上的汉子看见徐峰,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徐峰二话不说,从兜里摸出三颗泥丸,搭上弹弓就拉满了弦。
“嗖”的一声,泥丸精准地打在野猪耳根上。那畜生吃痛,猛地调头冲徐峰扑来!
“来得好!”徐峰一个侧滚翻躲开,反手又是两发连射。这回泥丸直奔野猪眼睛,打得那畜生嗷嗷直叫。
黑背趁机扑上去咬住野猪后腿,徐峰抄起地上的猎枪,抡圆了照猪鼻子就是一下——
“咔嚓”一声,崭新的双管猎枪当场断成两截。
野猪被这一下打懵了,晃了晃脑袋,居然掉头跑了!
树上的汉子出溜下来,腿软得跟面条似的:“兄、兄弟,太谢谢了……”
徐峰把断枪往地上一扔,冷笑道:“刚才有两人上山了,和你们是一伙的吗?你们不一块打围,咋还分开走呢?”
那“飞哥”哆嗦着爬起来,突然“哇”地吐了一地。
徐峰嫌弃地退开两步,心想:就这熊样还学人打猎?回家玩弹弓去吧!
这时候,远处传来周大业焦急的喊声:“徐兄弟!徐兄弟!你没事吧?”
徐峰回头应了一声:“没事儿!野猪撵跑了!”
再转回头,那“飞哥”已经瘫在地上直抽抽,脸色煞白,裤裆也湿了一片,哪还有半点刚才的威风劲儿。
牵狗的汉子哆哆嗦嗦地掏出烟来递向徐峰:“兄、兄弟,抽、抽根烟……”
徐峰摆摆手,弯腰捡起地上断成两截的猎枪,心疼地直咂嘴:“可惜了这好枪,让你们这么糟践。”说着把枪往那“飞哥”怀里一塞,“拿回去当烧火棍吧。”
周大业气喘吁吁地跑上来,一看这场面就明白了七八分:“哎呦我的老天爷啊!你们这是捅了野猪窝还是咋的?”
他指着那“飞哥”的腿,“这得赶紧处理,野猪獠牙划的可容易感染!”
牵狗的汉子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撕下自己的衬衣给“飞哥”包扎。
徐峰摇摇头,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用这个,山草药粉,止血消炎。”
这药是上次王德才给他的,他一直没受伤,也就没派上用场。这回倒好,直接给这瘪犊子玩意儿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