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突然转了转眼珠,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借口:“谁说我不去救你的,我这不是正在卖院子,打算去青楼救你吗?再说了,岳父大人他生病了,你这个亲女儿不闻不问,一直是我在出钱给岳丈大人买药,邻居们将我的孝心都是看在眼里的,说破天去,也是我有理!”
楚涣涣被这人的无奈气笑了。
芍药也是被气得狠了,抬手又是狠狠一木棍敲下。
张秀才瞬间直被敲得狼狈趴在地上,直不起身来:“你……我一定要告你谋杀亲夫!”
芍药没有理会地上人的无能狂怒,她现在一门心思就是找到爹爹,确定爹爹的安全。
只见芍药直奔进主屋他爹的房间中,却发现里头空无一人,只有赵秀才的衣物被褥以及笔墨墨砚等东西。
“爹!爹!女儿回来了!”芍药大声地喊着屋子里面喊道,可却并没有人回应。
她心头涌起了不好的预感,她无法,只得又着急忙慌地跑向,捂着腿在地上蜷缩着的张秀才,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将人跟拎小鸡仔似的拎起来:“姓张的,你把我爹弄到哪去了?”
张秀撇过头去:“哼,你方才不是嚣张吗?你爹如今在我手上,你要是跪地求饶,再给老子乖乖滚回你的春风阁去,我还可以大发慈悲饶你爹一命,不然你就等着给他收尸吧!”
芍药眼中喷火,他没想到自己的夫君居然这么不要脸,她抬起手,左右开弓对着张秀才就是两巴掌,直扇得张秀才的耳朵嗡嗡作响。
她气不过,又捡起烧火棍放在碳盆上,将烧火棍烤得通红,直直戳到了张秀才面前:“你说不说?不说,今天我倒要看看是谁先死!”
滚烫的烧火棍近在眼前,热浪滚滚袭来。
张秀才总算是知道害怕了,差点吓尿,结结巴巴道:“不要,不要啊!我说,我说!”
汝豆站在一旁,看着芍药这风范,感叹可真有她家小姐的影子啊,果然谁的人像谁,这话一点不假。
楚涣涣也是饶有兴致地看着芍药,对付这种这不要脸的渣男,这芍药该柔弱的时候柔弱,该刚强的时候刚强。
这才是真正的军人世家出生的女儿,与绿绮那只会装腔作势的模样完全不同,绿绮只是学了些皮毛,在她看来,魅力远远比不上这芍药的十分之一成。
程洧也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眼光真不怎么样。
芍药又将烧火棍离了近了些,没有对着张秀才的脸而去,反倒对着他的胳膊上招呼去了。
芍药知道分寸,张秀才再怎么样也是个正儿八经的秀才,若是他的脸上有损,自己必是要吃官司的。
如今他身上有损,且不说他敢不敢去报官,就算报了官,这点无伤大雅的小伤,只要不伤及脸面,官府也只会当是寻常家务事处置,小惩大戒一番也就罢了。
只听见滋啦皮肉被烧焦的声音,张秀才连连惨叫:“我说!我说!你爹他在柴房里;在柴房里!”
听到柴房两个字,芍药又是一阵怒不可遏。
这个人渣居然把她重病的爹,就扔到柴房那样的地方,他自己却独占的主屋,他还是人吗?
芍芍要丢下张秀才,用烧火棍对着他的身上又是一顿乱抽,急急忙忙跑到柴房中。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芍药只看见柴房里躺着一个骨瘦如柴的,蓬头垢面,全身上下的看不出一点模样的老头。
楚涣涣主仆二人也急忙走上前,赵教头如今也不过不到四十的年纪,却已经被折磨得头上花白,形容枯槁。
他紧闭着双眼,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还有苍蝇、蚊虫在他的皮肤上以及身体上空,不断地盘旋流叮咬。
身旁则是个甘水桶,那桶里的东西,比猪食都不如。
一股恶臭扑面而来,楚涣涣和汝豆都不禁下意识地捂住了鼻子。
一瞬间,芍药泪流满面,她上前挥手赶走那些苍蝇蚊虫,小心翼翼摇了摇地上的人:“爹爹,女儿回来了,你快醒醒看看我啊!”
地上的人没有任何反应,芍药心中大痛,她伸出颤抖的手,向赵教头的鼻尖探去。
指尖传来微微温热的气息,芍药心下顿时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拼命地开始摇晃赵教头。
赵教头被女儿摇醒,慢慢张开眼睛,看到芍药,不可置信地转了转呆滞的眼珠,而后眼泪一滴滴地滑落,嘴里含糊不清地叫着:“走…走!快走!别回来!”
他瞬间情绪激动起来,眼中满是对女儿的担忧之情。
他生怕张秀才和绿绮二人再次残害自己的女儿。
芍药看着父亲这般,豆大的泪珠滑落脸庞,声哽咽道:“爹,女儿不走,女儿是回来救您的!待将您安顿妥当,我一定不会放过那两个畜生!”
楚涣涣见人已经苏醒过来,上前蹲下身把脉,没有丝毫嫌弃之意。
芍药擦了擦眼泪,向楚涣涣问道:“主子,我爹他……”
几息片刻后,楚涣涣收回手,镇定道:“赵教头他伤了根基,好好调养,至少还有十几年寿命可活。”
芍药顿时泪如雨下,她心中恨得滴血:“我一定要亲手将那两个恶毒的奸夫淫妇,千刀万剐!”
汝豆在一旁不禁小声问道:“主子,赵教头这样还能为我们作证吗?”
她们原本的计划,是打算是来芍药家中,接上赵教头,在今日侯府中审判绿绮之时,让赵教头出面作证。
彻底揭穿绿绮的伪装以及谎言,以及她不可告人的身份。
这样才能彻底断了程洧对绿绮的心软的可能。
如今看来,赵教头这模样怕是根本不能为他们作证,连话都说不利索,怎么为他们作证?
楚涣涣不急不忙,冷静道:“赵教头不能作证,这不还有一个现成的嘛?”
汝豆顺着望去,只见在地上疼得打滚的张秀才,心下犹豫道:“这人和绿绮是一伙的,能替咱们作证吗?”
楚涣涣胸有成竹道:“这就要看我们的本事了。”
张秀才也感受到了楚涣涣主仆二人不善的目光,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楚涣涣一步一步逼近张秀才,张秀才吓得连连后退,缩到墙角处:“你……你们是谁,要干什么?我警告你们,我可是秀才,你们不要乱来,不然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楚涣涣捡起一旁芍药刚刚扔掉的烧火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