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江寒景心脏疼到踉跄着跪下,膝盖压到了画具箱。
里面掉出的U盘里,存着她上次生日时的视频,他为她放了一整晚盛大的烟花,在视频前他捧着她的脸小心翼翼的说:阿荔,你可不可以有一天能像我爱你一样爱我。
电脑屏幕映出他逐渐疯狂的脸,与视频里温柔搂着女孩的男人重叠。
飞机落地时,贺霖在接机口张开双臂,稳稳托住我摇摇欲坠的身体:阿荔,你到家了,以后我来照顾你。
接下来的几个月,我在当地医院里接受康复治疗,贺霖为我请来了最好的外科医生修复右手,经过无数次精细的手术,我终于能像从前一样握住画笔了。
那天我看着自己重新灵活的右手,忍不住失声痛哭。
我租的房子就在贺家隔壁,尽管贺霖和他父母多次邀我一起同住。
贺妈妈贴心的劝我:阿荔你刚出院还需要人照顾,我们在一起住我才能放心。
可我还是婉拒了,离开江家后我身心俱疲,虽然身体恢复了,但是心灵上的创伤只能一个人慢慢的自我修复。
我在小院子里种满了漂亮的花,除了去上课和偶尔去贺家蹭饭,我几乎不和任何人往来。
家里安静得像座坟墓,我常常对着晨光发呆到天亮,指尖触到肚子上长长的伤疤时,总会突然落泪。
一天阳光很好,贺霖敲响院门:阿荔,给你带了个礼物。
他从怀里掏出一只小奶猫,粉嫩嫩的舌头轻舔我的手指,刚出生的小家伙睁着湿漉漉的眼睛看我。
我的心忽然裂开一道缝,却还是怯懦地摇头:我怕养不活它,会害了它。
我们一起养。贺霖把小猫塞进我怀里。
你看它多乖,阿荔这么善良,一定能照顾好它。
我给小猫取名团子。
别看它小,却是个调皮鬼,不是打碎盘子就是撞翻花盆。
某天我拎着它的耳朵教训它:再调皮就罚你不许吃罐头!
团子耷拉着耳朵,蔫蔫的样子像真听懂了似的。
贺霖望着我,眼底泛起笑意:阿荔,你终于一点点变回从前的自己了。
团子生日那天,我以它的卡通形象为灵感设计了一枚胸针。
贺霖怂恿我发到社交账号上,没想到留言爆了。
设计好可爱!想买!
戳中的心巴了谁懂!
在他的鼓励下,我开始频繁分享手绘设计稿。
很快,当地一家知名设计公司向我抛出了实习的橄榄枝,我开始一步步勇敢的接受新生活。
江寒景新来的助理轻手轻脚递上两张照片和一张行程单。
江总,目前仅能查到白小姐最后落地点在英国伦敦,其余信息均无所获。
他语气小心翼翼:已排查当地所有华人信息,无匹配白小姐特征者,恐怕白小姐有意隐瞒行踪并更换了护照。
江寒景瘫坐在黑色真皮椅上,眼底布满血丝,声音沙哑:
继续找。
就算她躲到月球,我也一定要把人挖出来。
自从恢复记忆以来,他未合过一次眼。
每当闭眼,白荔浑身是血、一步一磕头为诗云求平安符的画面便如潮水般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