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他这样连续七天从早到晚跟着我,第八天时,我窝在沙发上看电视,门铃突然响了。
江寒景站在门外,担心的询问我:没去上班是病了吗
我扯着宽松的睡衣:今天我先生出差回来,我们约了朋友中午来家里聚餐。
看着他瞬间凝固的表情,我轻笑出声,我肚子里的宝宝四个月了,下午我先生还要陪我一起去产检。
你结婚了,孩子四个月了......他嘴唇剧烈颤抖,喉间发出濒死般的嗬嗬声。
我眼睁睁看着他瞳孔散光,直挺挺再次晕倒。
此后江寒景再没出现在我的生活里。
一年后他的助理带着文件找到工作室时,阿姆斯特丹的梧桐正飘着碎金般的落叶。
白小姐,江总晕倒那天确诊了脑瘤晚期。年轻人推了推眼镜,喉结滚动,医生说病灶早就在颅内,长期失眠和情绪崩溃加速了恶化。他临终前立了遗嘱,名下所有资产都赠予您。
他忽然站起身,对着我深深鞠躬:之前冒犯您,是我失职。但有件事我必须告诉您,江总最后清醒时,反复说着‘对不起,阿荔’。
我收下了那份沉甸甸的遗产文件,用它成立了一个慈善机构,用来帮助那些生活困苦的女孩们,
希望她们都能成为自己的光,不必在黑暗里等待救赎。
我下班回到家时,贺霖正系着围裙从厨房探出头,牛排煎得恰到好处。
这位纳斯达克上市公司的CEO,至今仍坚持亲手为我做每一餐饭。
门口传来响动,刚会走路的女儿咿咿呀呀的向我走过来,发梢还沾着爸爸给扎辫子时落下的碎发。
团子跟在她身后,扭着自己胖胖的小屁股,俨然是一副尽职的婴儿保姆的模样。
贺霖擦干手从身后环住我们,下巴蹭过我发顶:快去洗手,马上就开饭了。
夜风掀起纱窗,带来些许青草香。
我闭上眼睛,而那些刻在血肉里的伤痕,正在爱与被爱的琐碎里,慢慢结痂成茧。
女儿五岁那年,因工作需要,我们举家迁回国内。
曾经显赫的江氏集团早已湮没在城市发展的浪潮中不见踪影,同时一位崭露头角的女设计师在业内声名鹊起。
当我站上国内珠宝设计最高奖项的领奖台时,暖黄的聚光灯下,贺霖抱着女儿坐在前排,小家伙晃着两条肉乎乎的小腿,眼睛亮晶晶地盯着我手中的奖杯。
感谢评委会,感谢每一位在我创作之路上给予支持的亲人和朋友。
我攥紧奖杯,金属底座的温度渐渐贴合掌心,这个奖项于我而言,不仅是对作品的认可,更是对所有在困境中坚持自我的女性的致敬。
最后,我想对所有女孩说。
我举起奖杯,身后的屏幕切换成工作室成员的合影,有人戴着护目镜在车间打磨金属,有人抱着图纸在展会现场布展,有人蹲在地上给年轻设计师讲解工艺。
不要被‘应该’定义,不必用‘完美’苛责自己。去尝试,去犯错,去在属于自己的领域里深耕细作。你们的光芒,从不需要依附于任何人的认可。
欢呼声中,女儿突然对着话筒喊:我以后也要当设计师,像妈妈一样厉害!
贺霖笑着将我们拥入怀中,台下的镜头记录下这刻,没有过往的阴霾,只有三个人并肩而立的身影,在聚光灯下折射出温暖而坚定的力量。
(已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