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都市小说 > 诡异游戏竟是我老家? > 第17章 循环列车17

吐血只是最初始的症状,到最后,神女会完全沦为一具空壳,人类的表皮下,是一个操纵一切的怪物。
后来的阿欢能对着空壳面不改色,此时的阿欢却只看到了初始阶段就狂吐不止。
前神女咳嗽了好一会儿,苍白的指节收紧又无能为力地松弛下去,终于是缓了过来,她看向祭司,眼睛里流露出不自知的希冀。
寒江就要以为她会问自己何时能得救,或者她们怎么来看她了。
然而她说出的是:“下一任神女,什么时候过来?”
祭司不理会旁边崩溃的阿欢,跪在地上,专注地望着眼前的地砖,语气平静到极致:
“快了,大人。”
“尽快……我的身体……咳咳,已经撑不了多久了。”前神女说出每一句话都十分费力,仿佛是卧床多年的绝症病人。
“是,大人。”
前神女眼珠转了转,望向了阿欢,寒江注意到祭司的身体悄然地紧绷起来,跪在地砖上膝行了几步,企图挡过阿欢的身影。
“阿欢,你出去。”
祭司的声音冷冷的,听起来就像是因为对她失礼的表现感到不满,阿欢早就压抑到了极点,在她说完的下一秒就爬起身来,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寒江和徐慎目送着阿欢的背影,场景没有要消失的迹象,也就是说,当前的时间点还有信息没有给到。
前神女似乎也对阿欢没什么兴趣,只是在她的脸上扫了一圈就移走了视线,见祭司擅自叫人走也没有要拦下的意思。
她仔仔细细地打量起祭司,笑起来,这才开始叙旧:
“玲玲,这是卸任后,你第一次来看我。”
跪坐的祭司抬起头,与神女短暂地眼神接触,又逃一般地错开了视线。
“你不想让阿欢当神女,对不对?”
前神女慢慢地说:“因为害怕牠选中阿欢,你先一步选中了那个孩子,从她小时候就喂她喝我的血,如你所愿,牠现在更青睐她了。”
她抬起苍白枯槁的手指,轻轻地按在胸口,面上浮现起梦幻一般的潮红色:“我感受得到,她是牠最喜欢的孩子,比我,比以前的任何一届神女都重要。”
“十天,还有十天……咳……十天内,把她带来我面前。”
祭司对她平静的,但内容上可以说是指控的话毫无反驳,低头说是。
地宫内好沉默了一阵子。
祭司开口说起了阿月和少年的事情。
此时的时间点中,村里的人都已经知道了两人的关系,也知道了阿月决定和少年离开斛山的事情。
五日后,众人会在车站为两人饯行。
前神女听完神色无波,没有愤怒,也没有失望,而是平静地看着祭司,问她:“你需要我做什么?”
祭司从一侧的石壁上取下一把匕首和一只银碗,恭敬地举到了前神女面前,她再一次跪下,这一次,额头紧紧地贴在了地上。
那把匕首十分眼熟——寒江身上现在就有一把一模一样的。
前神女伸手,用匕首划开了左手手腕,鲜血喷涌而出,淅淅沥沥地滴在了碗内,一碗接满后,伤口并没有立马愈合,她举起手腕轻轻舔舐,血止住了。
祭司接过血碗,将鲜血尽数倾洒在石台周围的一圈土地中,在寒江惊异的目光下,红色的明斛花以缓慢却远快于正常植物的速度破土而出,生长,结苞,开花。
原来,这些花是这样来的。
寒江突然想起她和唐枝玉等人在小斛村中为了接触致幻效果曾经吃过红花的花瓣,心情很是复杂。
感觉这跟直接吃缘线也差不了多少啊。
仿佛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一样,徐慎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没关系。
出于对徐慎奇异的信任,寒江放下心来。
最后一朵花绽放之后,周围的环境又开始波动起来,寒江已经猜到了下一个场景会是什么了——
在一切都扭曲消失之际,寒江看见前神女低头,问了地上的祭司一句什么,让后者匍匐的身躯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寒江在一片虚无中看向徐慎,徐慎替她念出了那句话。
“玲玲,当初祈神舞,你真的是不小心摔倒的吗?”
——
五日后,车站送行。
寒江和徐慎站在车厢中,看着阿月和少年一起走上了列车,随后更多的村民笑着涌了上去,空旷的车厢一下子变得拥挤,人们热情地和这对恋人道别,祝福他们的未来。
狭小的空间里,随着交谈的人越来越多,空气逐渐变得浑浊,一股无人察觉的、隐秘的香气在车厢中蔓延。
少年的眼睛蒙上一层模糊的阴霾,他一步一步地走近了抱着行囊,正因为和亲友的分别而眼眶温热的阿月。
村民们交谈的声音越来越小,有那么一瞬间,仿佛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他们屏住了呼吸,焦急而又充满耐心地等待,像荒野中的豺狼等待一只无知无觉的羚羊。
匕首的寒光在晨光中闪耀。
阿月的笑容定格在脸上。
寒江握紧了徐慎的手,不忍再看,徐慎却拉着她往旁边走了一步,她这才发现,不是错觉,而是这一刻,时间真的停止了。
而在两人刚刚站的地方,他们在白花中看见的那个阿月,那个半透明的影子又出现了,她看着少年的侧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下一秒,一滴泪从她的眼角滑落。
她又消失了。
时间又流动起来,然而接下来并不像寒江或村民想的那样发生恋人反目成仇的场景。
少年的眼神在清明和浑浊间不断挣扎,在发现反抗无望后,他看着阿月的眼睛,眼中划过一丝眷恋,反手把刀送进了自己的脖颈。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快到鲜血溅到众人身上的时候,都没有任何的声音。
下一秒,有人开始尖叫起来。
“肮脏的血!”
“斛神息怒!”
阿月呆呆地坐在位置上,周围人的尖叫怒骂、惶恐祈求都进入耳中,可是又好像什么都听不见了,她伸手摸了下脸,温热而湿润,鲜红的血迹刺痛了她的眼睛,茫然无措间,她望向车厢入口的方向,与震惊的阿欢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