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都市小说 > 诡异游戏竟是我老家? > 第19章 循环列车19

寒江诧异。
面前的影子长得明明和阿月一模一样,却说她不是阿月。
那她是谁?
徐慎眼中却划过了然,他放开了寒江的手,退到了入口的地方,把空间留给了两人。
“阿月”看着寒江,容貌慢慢地发生变化——从阿月,变成了寒江在过去中看见的前任神女,又变成了另一张不认识的脸庞,如此缓慢地变换着,最后变成了一个面容稚嫩的孩子。
这些脸长得各有特色,或清冷,或温柔,或天真,或飒爽。
唯一的共同点是,她们都是女孩子。
寒江突然福至心灵,明白过来,这些脸的主人,是小斛村千百年来,轮换过的每一位神女。
寒江心中升起一个不可能的猜测,面前的“阿月”的真实身份,也许是——
“斛神?”
孩子脸上露出一个笑容,她点了点头,然后又皱起了眉头,指向了从洞口处一路延伸至此的红色花朵,又指了指自己。
斛神竟然不会说话……寒江内心吐槽着,脑子里飞速思考着她的动作所表达的意思:“这些花,在追杀你?”
斛神摇了摇头。
似乎也有些苦恼该如何表达,那张小脸上出现生动的纠结表情,最后她心一横,将手伸出了白花的环绕范围,触碰到了一朵红花,只见那红花在接触到手的一瞬间就变成了一团红色的缘线,张牙舞爪地想要往影子里钻。
斛神立马把手收了回来,但是指尖还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了,她眨了眨眼,从手指到手腕都燃起了红白交织的火焰,将自己的手连同那一小片红花烧了个干干净净。
寒江这下明白了。
“你是说,这些缘线变成的红花,会,”寒江想了想合适的词:“侵染你?”
这次斛神点了点头。
寒江明白了现在的情况,简单地来说,就是斛神正和缘线打擂台呢。她看了看周围,目光所及全是红色的花,属于斛神的白花就只有她脚下的那一小块儿,看起来还怪可怜的。
她就说,小斛村怎么就想不通和一个这么凶残的神做交易,原来正主早就被顶号了,还被可怜巴巴地困在这么个小地洞里。
想了想,寒江又问道:
“你跟缘线是什么关系?又是什么时候被赶到这里的?”
斛神僵住了。
察觉到不对,寒江危险地眯了眯眼睛:“你最好如实告诉我——如果你还想要我们帮你做什么的话。”
闻言,斛神似乎有些慌了,身影闪烁了一下,寒江看见白花的范围一瞬间又缩小了一圈,斛神的身影爆发出刺眼的光亮,一道光从斛神的胸前飞出来,一下子窜进了寒江的眉心。
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拳,寒江一下子感觉头昏脑涨,眼前闪过几个片段。
似乎是以斛神的视角回忆的过去。
似乎是许多年前的小斛村,村子里灰扑扑的,草木枯竭,村民们穿得十分破烂,一个个都面黄肌瘦,脸上长满了疮疤。寒江的视角很矮,突然被一个小女孩举了起来,与一双藏在脏兮兮脸庞上的明亮眼睛对视。
寒江认出这个女孩子就是斛神现在的样子。
她刚刚还以为这就是斛神原本的样子,现在看来并不是。
【这是我第一次遇见“她们”】没有声音,但是寒江就是感受到了斛神的思绪。
然后,寒江发现自己……被放进锅里了?但是心中没有恐慌,也没有愤怒,死水一般地激不起波澜。女孩子急急忙忙地推开大人,把她从锅里捞了出来。
【人很可爱,只要活着,有东西吃,不被伤害,就会跳舞】
下一个画面中,村民们身上的疮疤都好了起来,也穿上了合身的衣服,她被放在了更高的地方,接受着众人的跪拜,女孩长大了一点点,仍然抱着她,只是抱的力道小了很多,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恭敬与拘谨。
【我与“她们”做了交易。】
视角变高,它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稚嫩,柔软,掌心有一个干活留下的薄薄的茧,它触摸着衣服,触摸着其他人的手,赤着双足行走在田野之间,感受着风、雨、雷、电,和从未感受过的一切。但是这一切都抵不过心中传来的,或喜或悲,或惊或惧的细微感受,像小小的羽毛挠过心脏,又像一叶飞花点在湖面。
它趴在雨后的田野上,看见一朵花慢慢地绽开,它心中好像也有一朵花盛开了。
它喜欢花,它想要有一朵属于自己的花,于是它站起来,小手一挥,小斛村从上到下都开满了白色的明斛花。
【我给她们想要的,她们把自己借给我。】
画面继续转动,女孩子从年少到了中年,她靠在床边,看起来十分虚弱,身边围满了亲朋好友,比起正值壮年的友人,女孩显得衰老了许多,显然已经徘徊在生死边缘。
成为神的载体,哪怕是暂时的载体,也快速地耗光了她的生命。
寒江的视角又回到了斛神的低矮的视角,它从人群外挤进去,看见它的人都恭敬而忌惮地推开,女孩子的家人看向它的眼神中,隐约还有埋怨和憎恶。
但是它走了过去,女孩子对它伸出手,看向它的眼睛,仿佛又变回了初见时的那样。
明亮,温和,不染尘埃。
它窝在女孩子怀中陪她走完了最后一程。在女孩合眼之后,一户人家拉着自家女孩的手,笑着对它伸出手——只是笑容怎么看怎么勉强,女孩子眼中的恐惧更是几乎要涌出来。
【我以为她们之间没有区别,我也以为,人一直都是可爱的。】
昏暗的房间内,女孩子的父母开始对它许下愿望。
健康。
丰收。
美貌。
财富。
强壮。
爱。
从一个人的愿望,到一家人的愿望,到整个村子的愿望,再到后来,用自己的愿望去制衡别人的愿望,大家都许下了愿望,却好像什么都没有得到。
它用女孩子的身体坐在镜子面前,看见陌生的脸庞。它不记得这是借用的第几副身躯,不记得这是实现的第几个愿望,白色的明斛花在村中常开不败,它却感到有些厌倦了。
而它没注意到,红色的线条随着一个一个的愿望从发丝间生长出来,缓慢地游移,寻找着猎物,渗入村民的身躯,那一天,它在睡梦中品味到大量的浓烈的感情,浓到冲昏头脑,又似乎无色无味,像很久很久以前,女孩子喂给它的名叫“烈酒”的东西。
【那时我没有意识到那是什么东西,所以我放任了它的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