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乡巴佬不好对付!
厅堂的圆桌上,摆满了珍馐美食。
闻止鸢大大方方地落座在明氏身侧,姗姗来迟的闻昭昭只好坐在闻止鸢旁边。
闻昭昭记恨着闻止鸢刚来就给她下马威,巧笑地指着桌上的饭菜道,“姐姐都没见过这些菜样吧?”
她笑容温婉,却满满优越感。
闻止鸢不按常理出牌,“确实没见过,但这个应该是赤贝,这是狮子头,这是鳜鱼。”
她的回答让闻昭昭预备的羞辱戏码,毫无用武之地。
明氏也是惊奇,“止鸢,你是如何得知的?”
别说乡下了,就是京城里大多数人户,都没有侯府这伙食,更别提认识这些食材。
闻止鸢趁机卖惨,“女儿喜好看书,只是纸上学来的,从未品尝过。”
闻昭昭始料未及,自己的刁难,反而给闻止鸢搭台唱戏。
果不其然,重视脸面的诚阳侯立马双眼发光,“你喜好看书?认得多少字?”
闻止鸢不卑不亢,“四书五经,都念过的。”
古时女儿家大多没什么文化,哪怕是闻昭昭,也只是请教书先生来学了两年。
明氏对闻止鸢更加满意,笑意根本止不住,“我们的女儿啊,天生就优秀好学,跟老爷一个模子。”
诚阳侯捋着胡须,看着闻止鸢目露欣赏,连腰杆子也挺直了不少。
唯有闻昭昭,好比生吞了一只死苍蝇。
还四书五经呢,扯这么大的谎,也不怕闪了舌头!
闻昭昭奉承了两句,心里酸的像打翻了五味瓶。
偏偏在饭桌上,诚阳侯端起读书人的架子,拷问闻止鸢,她竟对答如流。
闻昭昭甚至怀疑,自己才是那井底之蛙,闻止鸢是大家闺秀!
好容易熬过了用膳时间,闻昭昭主动提出送闻止鸢回院休息。
家里给闻止鸢准备了镜花台作为下榻处,镜花台紧临后街,院落不算宽敞,花草也枯败。
这是因为闻昭昭霸占着碧水庭,那是后院中最好的地方。
闻昭昭牵着闻止鸢的手,好像跟闻止鸢亲近不已,“姐姐,要不我们换换,你去碧水庭,我住镜花台,毕竟你才是爹娘亲生的,你们还愿意让我留在侯府,对我来说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她这招以退为进,在原著里成果斐然,当时原主就下榻碧水庭,给了闻昭昭借题发挥的空间。
闻止鸢才不上这一当,“妹妹多虑了,爹娘,还有我,都希望这个家团团圆圆,你在才圆满。”
她穿过镜花台的拱门,环视过这个古朴的院子,“这里可比乡下的牛棚好多了,我一个务农女,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明氏一听,心如刀绞,“止鸢,你放心,为娘明日就叫花匠来,好好在院子里栽种修葺,保管你住的舒舒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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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乡巴佬不好对付!
闻昭昭陪着闻止鸢安置,不留痕迹地赶走明氏,“娘,我跟姐姐多待会儿,您累了一天,回去歇会儿吧。”
明氏看着姐妹俩相处融洽,倍感欣慰。
她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叮嘱闻昭昭要好好照顾闻止鸢,告诉闻止鸢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两姐妹都懂事地应着,但随着明氏的身影消失在镜花台院外,闻昭昭立刻甩开闻止鸢的手,抽出丝绢擦着指尖,好像触碰了恶心的东西。
她嫌恶的神色在脸上破去伪装而出,斜睨着闻止鸢道,“看不出来,还有点脑子,装什么文人墨客,说到底还是乡下挑粪种地的货色!”
闻止鸢从头到尾都深谙,闻昭昭对她亲密是装的。
她果断狠厉,反手就甩了闻昭昭一巴掌。
“啪”的一声,耳光响亮地落在闻昭昭脸颊,闻昭昭白皙的脸,瞬间浮现出血红的指痕。
她歪着头,瞳孔放大,哪能预料到闻止鸢竟然敢打她!
此时的闻止鸢冷着脸,仿佛是坐在高位的女王,“没大没小,我是侯府之女,你算什么野种?”
“你……你果然……”闻昭昭气急,扑上去想还击,又被闻止鸢推到在地。
她在装模作样,闻止鸢这个乡巴佬,装的比她还滴水不漏!
“我果然什么?”闻止鸢居高临下地睥视闻昭昭,勾起一抹嘲弄,“收起你那些小九九,否则,谁挑粪种地还难说!”
闻昭昭的发丝乱了几缕,狼狈又阴狠,咬着银牙威胁,“我这就去请爹娘做主!别忘了,我才是他们养了十八年的闺女!”
闻止鸢不慌不忙,坐在了椅子上,给自己倒上一杯茶水,淡定自若道,“请便,就是不知道,我若说你自导自演,可信度会不会更高一些。”
连被掌掴的闻昭昭都不敢置信,何况是诚阳侯夫妻。
她乡野出生,回府又谦卑有礼,横竖看都不像是敢对闻昭昭动手的人。
闻昭昭爬起来,睚眦欲裂,居然在闻止鸢面前一点法子也没有。
她心慌到恐惧,她所认为的乡巴佬,或许会撼动她在侯府的地位!
闻昭昭怎么咽的下这口气,还好她留有后手。
盯着老神在在的闻止鸢,闻昭昭涔涔冷笑,“你最好能一直神气下去,看你还有几天好日子可活!”
闻止鸢好整以暇给了她一记余光,“拭目以待。”
当晚闻止鸢睡了个好觉,一大早,伺候她的丫鬟急促地敲响了门,“大小姐,不好了,夫人传你去厅堂!”
闻止鸢睁开眼,粉白色的蚊帐绣着荷花和蜻蜓,风格有些俗气。
她慢条斯理坐起来,“慌什么,梳洗打扮好过去,天又不会塌下来。”
看样子闻昭昭是挺焦急的,原书中陷害她的事,这么早提前登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