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正有此意
低血糖其实很好治,说是大病,算不上。
但低血糖严重,也会有生命危险。
闻止鸢嘱咐明氏每天早上喝一杯蜂蜜水,随身携带蜜饯,或者冰糖。
因为安排与楚贤王会面的日子在明天,所以请安过后,闻止鸢便回到了自己的镜花台。
翠香远远地跟在闻止鸢身后,把可怕的后果,都设想了一遍。
但在镜花台拱门处,闻止鸢停下来,侧身看着翠香道,“你不必忧虑,我不会落井下石,你以后还是要看清,谁才是你的主子。”
翠香悬心吊胆,大气不敢出。
都以为闻止鸢是乡下回来的草包,经过这一番明争暗斗,翠香只觉得闻止鸢深不可测。
闻止鸢没惩罚翠香,并非心慈手软。
一次不忠,终身不用。
但她还不熟悉侯府,至少翠香是明里的奸细,她只要防着就行。
如果再换一个人来伺候,是人是鬼都分不清。
等到她彻底在侯府有了话语权,再挑选身边人也不迟。
至于嫁人,闻止鸢没这个打算。
那楚贤王本就看不上她,何苦自取其辱,再者,他是书里的深情男二,往后遇到女主后,对女主死心塌地。
闻止鸢一个炮灰,能扭转乾坤,改变命运的结局就够了,何苦跟女主争抢锋芒?
当天下午,明氏送来了一套成衣。
苏锦的料子,金线蜀绣,腰际玉带下均匀地陈列开流苏,每一条流苏都嵌着小而精的玛瑙。
这身衣裳是侯府请绣坊数十个绣娘,赶工三天三夜才完成的。
原主穿着她,没少招摇过市,恨不得把张扬刻在脸上。
而闻止鸢,平淡文雅,不悲不喜。
她走出门,到前庭,就见诚阳侯,明氏,以及闻昭昭在海棠树下等待。
闻止鸢得体地行礼,明氏喜悦难掩,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真合身,我们家姑娘,水灵灵的,谁家公子能拒绝?”
她之所以对闻止鸢的喜爱只增不减,还有另一层原因。
自从闻止鸢给她瞧过病之后,她按照闻止鸢的法子,喝蜂蜜水,今儿头晕的症状真有所缓解。
闻昭昭识趣地没搭话,一行人各自上了马车。
本来是诚阳侯夫妻俩坐一辆马车,闻止鸢和闻昭昭同乘一辆。
但闻昭昭找了个想跟娘亲学女红的由头,跟着夫妻俩走了。
闻止鸢心如明镜,虽然书里没写,但依着闻昭昭的坏胚子,必然会动手脚。
不出所料,闻止鸢的马车在半路出了问题,车厢往一侧坍塌,轱辘坏了。
“大小姐,奴婢跟马夫修理,您就稍待片刻吧。”翠香偷偷匿笑,往远了看,前面老爷夫人的马车都转过街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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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婚,正有此意
闻止鸢晓得翠香葫芦里卖什么药,这车轱辘,今天能不能修好都是未知数。
好在,她没想着跟楚贤王搭亲。
不过嘛,这场联姻大戏,她必须得参加才行。
一来,她得表明,是自己不入楚贤王府,不能落得个退婚没人要的结果。
二来,不能如了闻昭昭的愿。
闻止鸢下了马车,看了眼蹲在马车破碎轱辘旁的马夫和翠香道,“距离姻缘庙不远,我看我走过去就行了。”
翠香意图阻拦,闻止鸢理都不理她。
而诚阳侯夫妻俩,携着闻昭昭抵达了姻缘庙,接洽到了楚贤王府,才发现重要的主角,闻止鸢居然未能跟上来。
“沉舟哥哥!”闻昭昭一看身穿玄黑锦衣,身姿笔挺的男子,立马欣喜地凑上去,笑容清甜。
夜沉舟寒着脸,对闻昭昭分外冷漠,转身走进了庙宇之中。
太后选这里洽谈,是因他不愿登侯府之门。
侯府的女儿,无论是闻昭昭,还是刚找回来的亲生女闻止鸢,他都不喜欢。
既然今天他来了,就要把话说清楚。
香客堂中,僧人摆放了茶水瓜果。
诚阳侯面对浑身散发着冷意的楚贤王,心里直打鼓。
楚贤王为当今圣上的三弟,双十之年,未娶妻生子。
但他骁勇善战,扫平燕塞六国,奠定江山稳固,是陛下的左膀右臂,朝野之中,无人能撼动他的地位。
可以说,侯府这门亲事,是高攀了。
夜沉舟扫了一眼,没见着闻止鸢,皱了皱浓墨般的眉头,“怎么,闻大小姐不愿前来?”
“没,没有的事。”诚阳侯磕磕巴巴道,“许是路上耽搁了吧。”
夜沉舟才不管闻止鸢在不在场,单刀直入表态,“无妨,她不在,本王也好直抒心意,这门婚事,还是作罢吧。”
这些天,他都听说了。
诚阳侯府那位真千金,行为鲁莽,举止粗俗,腹中没有半点墨水,甚至回府后对下人非打即骂。
他是断不可能和这样的女子成亲,毁了一辈子幸福的。
当然,夜沉舟不会知道,这些风言风语,都是闻昭昭买通的小厮在京城肆意传播的谣言。
听得夜沉舟如是说,诚阳侯夫妇面色煞白。
闻昭昭雀跃不已,她总算达到了其中一个目的,等闻止鸢来,就成弃妇咯。
恰逢此时,闻止鸢迈进门,“王爷说的是,小女正有此意。”
夜沉舟循声看去,登时墨眸紧凝。
这不是,那日在街头为他施针的姑娘么?
侯府寻回来的亲闺女,竟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