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渊王邀约
承渊王的邀约如同一颗石子,在叶杳平静的生活中激起千层浪。次日清晨,叶杳对着铜镜束发,指尖抚过父亲亲手雕刻的木簪,心绪却不由自主地飘向昨夜。绣鞋沾着的露水早已干涸,可承渊王眼中炽热的探究,陆凌川掌心的温度,还有那一句“后会有期”,都像蛛丝般缠上心头。
“姑娘,齐公子求见。”翠儿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几分雀跃。叶杳转头,见丫鬟鬓边别着朵新鲜的海棠,眉眼间藏不住的甜蜜,显然是昨夜与意中人有了新进展。她心中一动,却只是淡笑道:“请他去前厅,我换身衣裳便来。”
齐梦深倚在雕花窗前,手中折扇轻摇,扇面上新添的墨竹还带着湿气。见叶杳身着素色劲装走来,他目光微闪:“听闻昨夜承渊王与你”
“不过是场意外。”叶杳打断他,倒了杯凉茶推过去,“倒是城郊之事,可有新线索?”她刻意避开话题,却见齐梦深将折扇重重敲在掌心。
“叶相的旧部在暗中活动。”齐梦深压低声音,“有人瞧见他们运送木箱,上面刻着北疆图腾。杳儿,你父亲”
“他早已不是我父亲!”叶杳猛地起身,茶盏在桌上磕出脆响。锈刀玉佩撞在桌角,发出沉闷的声响。她想起狱中父亲苍白的脸,想起百姓指着脊梁骂“叛国贼之女”的场景,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勾结外敌,置万千子民于水火,我与他恩断义绝!”
齐梦深望着她泛红的眼眶,喉间发紧。正要开口,门外突然传来喧哗。“叶姑娘在家吗?”娇柔的嗓音伴着环佩叮当,几个艳妆女子簇拥着承渊王踏入前厅。王爷身着金线绣云纹的锦袍,腰间羊脂玉佩晃得人眼晕,身后丫鬟们捧着各色礼盒,胭脂香几乎要盖过茶香。
“承渊王这是何意?”叶杳后退半步,手按在锈刀上。陆凌川从后院冲出来时,正看见王爷将一枝并蒂莲簪子插在叶杳发间,动作轻佻得刺眼。
(请)
承渊王邀约
“自然是赔罪。”承渊王笑着躲开陆凌川挥来的拳头,折扇挑起叶杳下颌,“昨夜惊了美人,特备薄礼。听说叶姑娘恨极叛国之人?巧了——本王刚从狱卒处得知,令尊藏着北疆狼主的密信,若能取来”
“住口!”叶杳挥开他的手,发间簪子落地摔成两半。她突然想起昨夜灯会时的誓言,想起百姓阖家欢乐的笑脸,指甲几乎要刺破掌心。陆凌川将她护在身后,软剑出鞘的寒光映得承渊王脸色微变。
“王爷请回。”齐梦深的折扇横在两人中间,语气冷得能结霜,“叶姑娘与叛国者划清界限,无需王爷提醒。”
承渊王却笑得愈发肆意,俯身捡起断簪:“本王倒是好心。”他凑近叶杳耳畔低语,“听说令尊书房暗格里,藏着能颠覆朝堂的证据。若叶姑娘肯陪本王游湖”
陆凌川的剑几乎要抵住王爷咽喉,却被叶杳死死拽住手腕。她盯着承渊王眼中算计的光芒,突然明白过来——此人分明是在利用她对父亲的恨,将她当作撬动朝堂的棋子。
“证据我自会去取。”叶杳松开手,凤目泛起冷光,“但不是为了王爷,而是为了这满城百姓。”她弯腰拾起断簪,碎片划破指尖也浑然不觉,“不过是枚簪子,王爷若想要,大可以去烟花柳巷寻更多人戴着讨好您。”
承渊王愣了一瞬,继而抚掌大笑。他甩了甩衣袖,带着莺莺燕燕扬长而去,临走前抛下一句:“叶姑娘好狠的心。不过本王等着——待你拿到密信,定会来求本王相助。”
待喧嚣散尽,叶杳望着掌心的血珠,突然觉得讽刺。她恨父亲叛国,却又不得不为了真相踏入那座充满回忆的将军府。腰间的锈刀仿佛也在发烫,提醒着她身上背负的责任。而承渊王眼中的势在必得,让她明白这场暗流,远比想象中更加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