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意乱情迷
几下收拾完躺到床上,但江晓娟哪睡得着
一闭上眼,昨晚令人心跳的一幕就浮现眼前：他的唇,他的唇边细软、毛茸茸的胡须,他的触碰和缠绵......舌尖上似乎还残留一点烟草味道,是他给予的,经久不散......
如果不是他匆匆逃离,是不是还会接着发生后面的事
后面那事江晓娟这一生还没有经历过,但从小说里看过,是那么——那么美好......暗夜里,江晓娟忽然觉得脸红了,但是不是真的红了她也不知道,只觉得脸颊发烫,传染到脖颈、胸前,继而全身都发烫......
书里说,青春的女孩宛如花蕾待放,在尚未呼吸到春天气息之前,可以一直矜持,一直含苞,但倘若一经春风和温熙的阳光催放,即便花开瞬息就会败落,也依然会奋不顾身地去怒放,去渴求一抹春光的雨露。
陈小飞就是那缕春风......
我要为他绽放！
好不容易等堂屋的灯熄灭,等外面的声息如静止水面不起一点涟漪,江晓娟悄悄起了床,在薄薄睡衣外面披上一件羽绒服,蹑手蹑脚地下了楼。
轻轻推了推客房的门,门一下子就开了。
江晓娟心里亲昵地骂了句：小飞,你这个小坏蛋,你故意留着门吗
木窗半掩,窗外冬夜的月虽不是很明朗,但也给屋子里洒下一层银辉。因为一直没开灯,江晓娟双眼已适应了黑暗,所以,可以很清晰地看清屋子里的一切。
包括正在熟睡的陈小飞。
江晓娟起先以为陈小飞是装睡,但当她俏皮地把脸凑近,对他轻吹了一口气,陈小飞仍然没有睁开眼,甚至她用手指轻轻按了他的鼻尖一下,他也只是暂时停止刚才呼吸均匀的鼾声,一会儿,又鼾声如旧。而他闭着的双眼依然是闭着的。
江晓娟相信陈小飞是在熟睡之中了。
她不忍心打断他香甜的睡梦,悄悄把羽绒服脱下放在床边的木椅子上,就光着脚钻进温暖的被窝,贴着陈小飞躺下。
又闻到他带着淡淡烟草味道的呼吸,他身上血脉阳刚令人心醉的气味。
江晓娟静静躺着,陈小飞的呼吸如夜风拂动她的心潮,让她波动起来,荡漾起来,她感觉自己的肌肤随着心跳加速正在迅速扩张,迫切需要一种安慰,让她能够在极度的紧张中松弛。
因为燥热,她让薄薄的睡袍轻轻滑落,仍然感到炙热难挡,犹豫几番,最终把自己像鱼一样光滑的身子紧紧贴住陈小飞的后背。
像从前坐在陈小飞的自行车后面,那样贴着......
............
江晓娟是在天蒙蒙亮时离开客房的,她趁着父母还没有起床,依依不舍离开了陈小飞。她刚走,陈小飞就又陷入无尽的自责。
酒好像是醒了,但头还是昏沉沉。
江晓娟临走,在他额上轻轻吻了吻,充满无限爱意：我现在是你的女人了,你要负责！说完盈盈一笑,转身,薄薄的睡衣像是片浮云。
她怎么成了他的女人！难道——
陈小飞如入冰窖。他恍惚记得醒来时确实碰到过她的肌肤,像鱼一样光滑,但那时他惊诧得差点大喊,被江晓娟迅速用被子蒙住了脸。
之后,之后就只见到江晓娟薄如蝉翼的睡衣......让他碰都不敢碰。
记得江晓娟说了很多话,是依偎在他怀里说的,大都是含糊不清的呢喃,一边说,一边吻他,那感觉似乎是刚和他有过什么。当时他手脚僵硬,不知是冷,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直到江晓娟离开,陈小飞血液才仿佛重新流动,捂住被窝,陷入自责和内疚。
这是个可拍的地方,陈小飞下决心要逃离。
............
早饭后,江晓娟在自己的房间梳妆打扮,准备带陈小飞去几个小姐妹家转转。陈小飞来到门口,江晓娟娇嗔：进来啊。
陈小飞没进去,嗫喏道：我想,我想现在就回县里。
干么啊你江晓娟有些不快。
今天是星期天,下午我要去学校补习。陈小飞临时撒了个谎。
你补习什么啊骗我吧江晓娟停住梳妆,捏着梳子,乜斜着眼看他。
没有骗你,真的。陈小飞赶忙辩解,一边迅速组织谎言：其实这段时间我一直都在复习,准备明年参加高考。我妈说了,化工厂不是我长久呆的地方,无论如何还是要考大学。她给我报了个补习班,每个周末下午两节课必须要参加,如果缺了课的话,下周我就跟不上了。
江晓娟将信将疑听着陈小飞的话,隔了一会,幽幽问：难道化工厂不好吗
好,可是——陈小飞一下子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化工厂是国营单位,不算差吧再说,我还是为你才考进化工厂的,如果你考上大学走了,留下我一个人怎么办江晓娟话里有些心酸。
但,但我真的必须考大学,要不,你也一起考吧陈小飞试探。
我考什么考啊丢了这么久怎么考得上。江晓娟心情坏透了,把梳子扔到桌上,气鼓鼓坐在床沿。
陈小飞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想了想,还是硬着头皮走进屋,站到江晓娟面前,想找词安慰她。
江晓娟刚好一把搂住陈小飞的腰,几乎带着哭腔：小飞你不要走好吗求求你不要考大学了,就和我一起在厂里上班,好么我喜欢你,我离不开你的,如果没有你,我活着都没有意思了。
陈小飞觉得自己一下子又被扯进挣脱不出的泥潭。
不想伤江晓娟的心,不想伤任何人的心,怎么办
恨不得能把自己分成两半,一半留下,一半回去陪丁家琳。
但怎么能分得开呢
还是只有先脱身了。他抚摸了一下江晓娟的头发,哄她：我知道你的想法,我也——也喜欢你,但周末我不回去上课,我妈知道会骂我的。这样行不这个学期总共还有三个星期就结束了,我先回去应付着,等过春节我把我们俩的事告诉父母,他们知道我们在一起后,肯定就不会再要求我去考大学了。好不好
真的江晓娟抬起已经噙泪的双眼。
真的！陈小飞肯定地说。
你可不准再骗我。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呢陈小飞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感觉自己完完全全成了骗子,不是个滋味,但立即又宽慰自己这不过是缓兵之计。
那我陪你回去吧。江晓娟竟这么说。
陈小飞吓了一跳,双手板着她肩膀：你说什么啊好不容易回来休息,你父母会让你走吗听话,乖乖,就在家再好好休息一天吧,反正明晚上班我们又能在一起。
陈小飞一声乖乖叫得江晓娟很开心,扑哧一下就笑了。
好,那你回去吧。记住,不准用心学习,你的心里只能想我。
有这么叮嘱人学习的么
陈小飞如获大赦,立即转身要走。
你慌什么啊你知道回天门是几点钟的车吗等一下,我送你到车站。江晓娟喊住他。
江晓娟重新梳妆,趁着堂屋没人和陈小飞拥抱,缠绵中把一个红唇印悄悄印在他胸前,难舍难分片刻,两人才牵着手出门。
幸好等车的时间没有太久,十来分钟后就有一班车回县里,陈小飞总算暂时摆脱了江晓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