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大人,你这是有了哇
冥界上下最近所有人都不敢招惹阎君大人,因为大人这几日上火,易怒,脾气暴躁。
阎君大人恢复了以往整日戴面具的习惯,只见冰冷的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以及面具下透露出的火红火红的瞳眸。
只有南篁自己知道面具下是怎样一张青黑的脸,因着睡眠不够,浮肿的眼圈整个人看起来异常憔悴,绝、对、成、人、笑柄!肇事者爱黏人,每日里紧搂南篁的胳膊入睡,香甜睡着时的鼻息近在咫尺,轻轻喷在南篁耳畔,从心底开始作痒,睁眼到天亮又一夜晚。
这无尽的折磨,何时到尽头。
南篁闭着眼睛在躺椅上休养生息,太阳穴突突作疼。长叹一口气,硬生生挤出一点敦敦教导的耐心,并不带任何希望:你知道......什么是夫妻之实吗
乖巧替南篁打着扇子的终黎小瞳摇摇头,凑过头来眨着大眼睛表示不耻下问。
本王换一个说法。他停顿了一会,思索片刻斟酌道:你想嫁给本王吗
可是夫君大人已经是我的夫君大人了。终黎小瞳偏头,并不明白南篁的意思。
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群仙共宴。这些仪式我们一一举行,所以我们是名义上的夫妻了——独独没有夫妻之实。南篁沉吟道,说到这么露骨的话语并不自在,纵使终黎小瞳什么都不懂,还是不敢面对着她清澈的眼睛。
夫妻之实是什么可以吃的吗我要!终黎小瞳撅起嘴巴,扔了扇子一头钻进南篁怀抱,我要跟夫君大人把所有的仪式都举行,夫君大人就是我的夫君大人。
夫妻之实就是,我会把你吃掉,可以吗他问她。南篁并不是绅士的人,只是终黎小瞳太过单纯迷糊,什么都不懂,强迫她的行为倒是为人不齿,若到最后她还什么都不懂也不是好事。
南篁从来都不知道他会把一个人这么放在心上,照顾她的情绪不惜委屈自己,耐心也慢慢一点多一点。他深吸一口气,不去想终黎小瞳趴在自己怀抱的柔软身体,再次握拳告诫自己不能急。
大概是想起了那天浴房燥热不安地被吻,终黎小瞳怯了场,拉长了声音撒娇:哈~~~我不想。
知道了。南篁叹气。
......
下午南篁没有往永生殿去,因着头痛得紧就在冥府书房办公,宣了鬼医过来瞧。
一直待到日头落山,才笃笃笃响了三声敲门声。南篁宣了进来,却见是一脸笑嘻嘻的纪鹤,顿把眉一挑,更觉头疼。
原是鬼医今日被上天找了去看帝妃娘娘的厌暑症,不得空来,于是作为鬼医的好友兼入门弟子,纪鹤自告奋勇来替阎君大人瞧病。
天官何时做了鬼医的徒弟南篁没好气地问。
这个大人就甭问了,本官好学上进,多学一门手艺傍身,就可以少惧怕您一分,嘿嘿。人常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但是纪鹤的笑偏偏写满了一脸欠揍。
这么说来,天官如今身价不同往日,本王可请不起你看病了罢了手中的工作,南篁站起来作势朝着纪鹤摆了一个请。
不敢当不敢当。这厢给脸上脸的纪鹤笑着见眉不见眼,很勉强地拉过阎君宽大衣袖,屈膝降尊似一把捏住他脉门,当真以为什么神医在世。
南篁一脚踹过去:给我滚。
没了耐性的南篁,纪鹤便不敢再调戏,三秒腆下脸来,赔笑:王,小的就是逗您玩玩,您别生气,要生气您朝小的这里踹。说着翘起了屁股送上前去,朝这踹,来来来。
南篁也就顺势踹过去,这厢不要脸的人哎哟哎哟直呼爽快。
本就没有心情玩闹,南篁再次下逐客令:本王不需要你瞧病,滚吧。
这怎么行纪鹤捂脸万分惊恐状:大人的身体是我冥界的支柱,怎么能抱恙呢请千万让本官给你看看。不由分说就拉扯了起来,尽管南篁非常不爽,最后还是拗不过脸皮厚的人。
纪鹤眯着眼睛,把着不安分的阎君手脉,作势捻起了不存在的胡子。
突然,惊呼一声:大人,神色严重,紧张兮兮又查看了南篁的眼珠子,夸张道:大问题啊!
怎么被纪鹤的神经兮兮感染,南篁也上了心。这两日确实头疼得紧,莫不是真有什么大疾
大人,你这是有了哇。
滚滚滚,靠边滚。
......
无数次挑战南篁底线的纪鹤,在快要惹怒阎君之时,终于安分了,连神情也认真起来。
纪鹤拜入鬼医门下,是在两年前。心性高傲的鬼医医术可谓名闻四界,连天上也常常要请了去出诊,本来是不愿意收什么入门弟子的,还是两年前纪鹤缉鬼有功,求着南篁赐了入鬼医门下,鬼医才不情不愿收了。
两年了,虽纪鹤医术没有青出于蓝,基本的疑难杂病一干也并难不倒。
替南篁把了一小会脉,纪鹤要求他把面具取下来。
想到面具下的脸,南篁傲娇地把头一抬,拒绝。
没料到正经下来的纪鹤也会拿眼瞪人:医者父母心,本官当你一回再生父母,就算是大人也不能拒绝再生父母的要求。
这话怎么听怎么不爽,但是难得见一回纪鹤的正经严肃,心底总是怪怪的没有底,阎君大人也沉默了,任人摆布。
取下面具来,纪鹤再次审视了一番南篁的脸色,前后加起来不过堪堪正经了那么一刻,突然又是爆笑起来。
笑得前俯后仰,笑得东倒西歪,笑得不明所以的南篁青筋暴起,双手握拳。
哈哈哈......竟然是欲求不满,火气过盛......哈哈哈,艾玛,笑死我了......纪鹤笑得一抽一抽,无视恼羞成怒的南篁,抓住机会就往死里揶揄:
夫人不够你吃吗
南篁咬牙切齿:吃、你、大、爷。
......停顿了一会,纪鹤突然反应过来,又是一轮爆笑。
只见得南篁脸色越来越黑,怒气漫上眼睛欲要爆发,纪鹤终于止住了笑,擦了擦笑出来的泪水:大人还没把夫人收入囊中
来来来......纪鹤把头凑到南篁耳边,如此一般,喃喃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