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高考的感觉如初恋
2012年高考,现在近在咫尺了。
还是熟悉的地点,凌宇中学高中十班教室,又是熟悉的时间,夏至未至,六月清晨的阳光格外清新温暖,教室外那几只壁虎又大了一岁,依旧倒立在墙上,相互呢喃。
熟悉但又不习惯,教室里已经空无一人。
6月7日,语文考试,作文主题青春这场大雨。
十点十分,301考场,洛云寒微笑着写下题目,青春是逃不掉的劫。
十点二十分,607考场,夏若依看见作文主题迟疑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写下题目,你是我的美丽青春。
十一点正,402考场,林允蓝答完考卷,阳光把她的作文题目照得晶莹剔透,青春和我开了一个玩笑。
十点半,506考场,半边裸和共和国还在咬着笔杆,思考着比赋兴的问题,迟迟下不了笔。
十一点半,语文考试结束的铃声准时打响。高考的感觉,有点甜又有点咸,有人待它如纯纯的初恋。
6月8日,下午五点半,英语考试结束的铃声如期而至,洛云寒缓缓放下笔,阳光洒在他的脸上,脑中的画面全是密密麻麻的凌宇中学时光,他盯着即将下坠的夕阳,心里默默唱着许嵩的庐州月向自己的高中岁月告别,他知道这首歌不适合,但洛云寒只会许嵩的歌
结束了吗,就这样结束了吗洛云寒自己问自己,他突然强烈地感觉到时间的城府,它留给你美丽的记忆,但又留给你必须的离去和打包赠送的遗憾。风吹不起他的短发,却淹没了他所有的情感。洛云寒的双手现在连风都捏不住了,就像夏若依的可爱马尾,就像林允蓝令人心疼的过去,他什么都抓不住了。篮球声砰砰撞击地面的声音是多么美妙的声音,那两个好哥们终于不能再陪他弹奏。深夜寝室里的情歌专场,半边裸只穿着红裤衩倾情演奏张学友的吻别,那么刺耳又那么狼心狗肺,共和国和洛云寒情歌对唱VAE的素颜,那么恶心却又那么独一无二,回不去了,都回不去了。
6月10日,洛云寒带着他的青春五人组,来到他的老家做客。夏若依终于看见了洛云寒口中的破败小屋,心里疼了很久很久,她看着面前这个就算全世界都否定他但依然不会放弃自己梦想的男孩,她确定他们之间的相遇该是多么大的幸运。
洛云寒患肝硬化的爸爸躺在床上,看见洛云寒带来这么多的朋友,高兴的脸色溢于言表,他颤抖着爬起床,年进50却已经满头白发。
叔叔好。
你们好,你们好。重复句式的重量把他的背压得更加佝偻。
云寒啊,这些好朋友你要好好款待呀。洛云寒环视一圈破败的小屋,除了一张破沙发,一张破床和布满灰尘的电视外,能看见的就只是夹杂了黑色斑点的白色墙壁了。
可是,这里好像确实没什么好利用的食材。洛爸有些难为情。
老爸,你放心,我有办法。洛云寒想起了外婆家后面的那片青翠竹林。
叔叔,你回去休息吧。几个人礼貌地把洛爸扶到床上。
叔叔,我们还会来看你。夏若依微笑着说。
嗯,谢谢你们,云寒你过来一下。洛爸把洛云寒叫到耳边,有个女孩真的很不错。
谁是林允蓝吗。
扎两个马尾那个。是夏若依。
老爸,你说什么,我们只是好朋友。洛云寒料不到他爸还会这么八卦。
外婆家的竹林,布满洛云寒成长脚印的地方。对面山上有很多人家的坟地,多少个夜晚洛云寒和两个表弟坐在竹林里,看着漫天的鬼火和田鸡的叫声融为一片。
几个人在洛云寒外婆家借了器具,在竹林的空地上搭起烧烤架,开始了野炊之旅。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傍晚十分。
若依,你看,鬼火吹来了。洛云寒指着远处人家的灯光吓唬夏若依。
拜托,那是灯光好不好。林允蓝一语戳破个中真谛。
不说这个了,那个,鸡腿好了,谁要吃洛云寒拎着鸡腿晃悠。
我要,半边裸抢过去,转身又递给了夏若依。
你个烂人,共和国不爽地骂了一句。
那个,你们有没有想过自己的未来啊林允蓝双眼空茫。
未来半边裸转了转烧烤架,我要当医生,做在世华佗。
臭美吧那,我的目标不高,我只想作一个股票分析师。共和国接话道。
我看你还是做星座分析师比较合适。洛云寒的话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那你呢,云寒林允蓝问。
我很简单啊,写东西,坚持不懈地写我坚持的东西,做自己就好。洛云寒转过头看看吃得正香的夏若依,若依,你呢
我吗夏若依用手擦了擦满嘴的油腻,还没想好耶。
你真是个大小姐,洛云寒轻轻推了一下夏若依。
允蓝还没说呢。半边裸示意大家安静。
我吗可能要和大家分开很久了,众人满眼疑惑地望着她,我想到国外学医,我想亲自救他,我想弥补…
莫大的疼痛感席卷而来,林允蓝的眼眶湿了。
洛云寒把林允蓝轻轻放到肩上,他的眼距离那颗疼得无药可救的心也只有30厘米的距离。风吹起林允蓝的长发,飞舞的发丝遮住了她红红的眼眶。
洛云寒紧紧抱住林允蓝,他知道,这极有可能是这一生承受林允蓝温柔的唯一时刻。
时间停住吧,但时间一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