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最美的单相思中
4.
张睿索性把手指塞进嘴里狠命地咬了口,不痛!于是确定以及肯定现在是在梦里。无论是臭气熏天的废气工厂,还是身旁暴跳如雷,一口一个干字的阿武,都应定格在期末考结束那一天的群殴事件中,成为过去世了,此时此刻,却在重复上演。
倒在血泊里,鼻青脸肿的少年似乎叫羽,文质彬彬书生一个,得罪了阿武,自然别想在叶莱混了。
老子让你多管闲事!谁晓得那阿武是拳头一扬就一发不可收拾,羽艰难地呼吸着,闭上眼睛,咬牙切齿地瞪着阿武,快要晕阙过去。
够了阿武,别打了。张睿也向上次一样拍了拍阿武的肩,阿武仍是不听劝,青筋突兀,顺手端起一个板凳向羽砸去。
如果自己没记错,3秒后,一个穿维尼熊背带裤的小女孩会突然从转角走出来:姐姐!血......血......!
5秒后,政教处的一伙人风风火火地赶来告知张睿等人退学一事:张睿!王武!快给我住手!
可是,这声音又是谁的,怎么完全没有印象了——羽——!
张睿蓦然回头,视线穿过来来往往的车辆,一个身穿叶莱校服的妹妹头女生正从马路对面跑来,看不清脸。蓦地一阵尖锐的刹车声,女孩整个身体被一辆面包车撞飞了出去,粉红色的信封被压扁在地上,溅上了滚烫的血花......
时间在这一秒停止了流动,转眼场景天翻地覆。画面骤变为羽独子一人坐在轮椅上,在黑暗里绝望地对着张睿冷笑:拜你们所赐,我现在已经是个废人了......你以为,退学就能一了了之吗不!......…我要你们像我一样,生——不——如——死——
话到此处,羽缓缓抬起头,青丝垂到了耳根,高频颤抖的五官扭曲为妹妹头女生诡异的笑容......我去。张睿一看撒腿就跑。
生不如死......女孩的声音穷追不舍,而张睿眼前,只是一片黑暗......
撕裂你!——
张睿梦中惊醒,茫然地看着落地窗碎了一地。
蓝又夏毫不客气地跨过落地窗,踩着玻璃碎屑,面无表情地走到张睿床边,指了指自己太阳穴的位置:我不会赔偿这块玻璃,因为它肯定没有你的命重要。
张睿父母揉着惺忪的睡眼推开卧室门,为眼前的一片狼藉一愣:发生什么事了小睿......
张睿看了看蓝又夏,用袖口擦去额角的汗。
5.
录像里,一双蓝色的人字拖在原地哆嗦地转了一个圈儿,像是给人穿上了,噼噼啪啪地在屋里乱窜。鞋子走到墙角时停下了,这时,一双半透明的纤纤细腿闪电一样忽隐忽现,少女消瘦的身段在视屏里逐渐清晰起来,一席粘满血渍的叶莱校服,蓬松的妹妹头下,脑袋像是一个炸开了的西瓜!
此时张睿的表情已经可以用滑稽来形容,因为那个妹妹头竟歪搭着脑袋,丝毫不受引力的影响,沿着墙壁垂直地走上天花板,倒挂在摄像头上方,90°翻转过狰狞的面孔,和荧屏前的张睿来了个面对面......
这是昨晚在你房间录下的画面。
张睿接过枣泥递来的清水,总算明白蓝又夏破窗而入的原因:昨晚梦里,也是这个女人,说什么......要我生不如死......
话讲到一半,手机突然响了,张睿一看来电显示,是阿武打来的。
喂张睿顿了半响,脸色骤变。
怎么了冷凝泉问。张睿眼睛眨也不眨,只是按了下扩音键。电话另一端的声音随之嘈杂窜出,哆嗦不止......
——杀了我吧......求求你......杀了我吧......
6.【释心泽】
于是事情就发展成了兵分两路的局面,他们救阿武,枣泥搬后援。
婆娘!冷蓝袭远远地望见被拦在冷家庄大门外的枣泥,笑容明媚,快马加鞭地飞驰到她面前,伸出手:上马!我带你溜一圈。
紧随而来的胖书童打趣到:哎!汤姑娘,您可算是来了!二少爷对您那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哪,打那月老庙前一见,提亲的队伍把冷家庄门槛儿都踏烂咯,二少爷也坚决不应一桩婚事,说什么非您不娶,气的老爷子吹胡子瞪眼的......
冷蓝袭俊脸刷的一红,赶紧捂住书童啰嗦不停的嘴,却被有任在身,心急如焚的枣泥当头一桶冷水。
有功夫随随便便思春,没工夫随随便便结婚枣泥板着脸,很爷们儿地拍了拍马肚子。
冷蓝袭脸一沉,也跳下马来学着枣泥的模样:情不知所起,一望而生,何谈随便。......
枣泥,为蓝袭孩童般认真的神情所一愣,斩钉截铁道:我......找杵戊,麻烦带路。
哈哈。冷蓝袭的笑声因清澈而动人,是‘外边儿人’无论如何也学不会的,他突然就咧嘴笑了,露出洁白的虎牙,目光在枣泥脸上游走了好久才渐渐转移,调皮地扬起下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冷家庄出了点状况,小师傅就在后院~
枣泥一听,惊喜地睁大了星眸,不知所措地理了理刘海,小女人似的跟在蓝袭身后。
小师傅哟~有找~蓝袭大摇大摆地走过雕梁画栋,看见了什么,音调变得怪异起来:原来......他也好这口......
枣泥顺着蓝袭的目光望去,珠帘深处,轻纱曼舞,春色满屋。
女子蜷坐在百花被褥之上,芳领松敞,露出光洁的肩膀,秀眉轻挑,杏目含情,丹唇轻启娇喘声声,青丝过酥胸,香汗凝潮红,正是赤裸的诱惑。同塌而依的少年,被其娇躯温柔包裹,抬头,浓密的睫毛下神情虚弱,干燥的蝴蝶唇血色尽失到近乎半透明的状态......竟然是杵戊!
素闻曹宫斋神医冥想绝色天籁,美得让杵戊师傅都垂涎三尺,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蓝袭摸摸下巴,笑得有些YD。
那名女子,那个被杵戊轻揽腰肢,紧拥入怀的女子,叫做冥想吗......曾以为,曹宫杵戊的怀抱是多么珍贵,不过也是石榴裙下的俘虏罢了,廉价得酸。想到这里,枣泥心生莫名的恶心感,看他们时而拥若连理,时而唇齿交织,指甲都快捅破掌心。
汤枣泥,你还有任在身呢,快去拆了这对狗男女,再拖拖拉拉就来不及了。
你在......难过个什么劲啊......
差点忘了!少儿不宜!回过神来的蓝袭张手去蒙枣泥的眼睛,却捂住了一片濡湿:枣泥你怎么了。
杵戊闻声,余光瞟过枣泥落荒而逃的背影和尾随而去的冷蓝袭,面色不改地降头埋在冥想的玉颈边,方才还惨白的蝴蝶唇开始血色隐现:师姐,可以了。
没关系吗......你的伤......冥想松开手,轻轻拨弄杵戊额前细碎的发丝。
嗯,已经没事了。已穿好衣服的杵戊皱了皱眉头,回头冲冥想淡淡一笑:师姐,谢谢你......
门轩被轻轻合上,屋里只剩冥想错愕一人,太久没有见到杵戊的笑容了,她捂住嘴,再也掩饰不住眸里的柔情,化作泪水滚滚落下:老天爷啊,请不要再,折磨这个孩子了......
紫茶灵异社
无法坦率地面对杵戊,无法承认幻想以外的杵戊,即便如此还要痴痴切切,越是遥远越是心有不甘,这是否是应了那句话你永远不知道自己有多喜欢一个人,直到你看到他和别人在一起。
枣泥反身扣住小木门,坐在地上疲惫地喘息着。
你的一字一句我慎重放在心头
以瞳为契见证你与众不同的镜头
彩排的笑容变质僵硬的借口
无奈友谊升华了......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是《最美的单相思》的高潮部分,枣泥一边深呼吸调整心态一边儿接电话,铃声却在这时戛然而止——该死的骚扰电话!
请问,你是我姐姐的粉丝吗抬头,一个穿着维尼熊背带裤的小女孩站在灵异社门口,大眼睛忽闪忽闪的:这首歌,是我姐姐写给她喜欢的人的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