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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门口,沉默地看着他们的背影,只觉得失望。
如今他对我已经越来越不关心了,我分不清这是太过信任,还是毫不在意。
在离婚协议批下来的前一天晚上,门铃响起。
我刚想去开门,陆程许却突然从厨房走出来,拦住我:别动,是我请的客人。
我一愣,请客
他微微一笑,我忘了和你说了,今天请了一些朋友过来,给孩子取个大名。
我怔在那里,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什么意思
就......取个名而已,
他说得理所当然,都是大学里教文学、哲学的教授,场面不会太大。
你为什么要在没通知我的情况下,在‘我们’的家里办这种事
他看着我,眼里竟然带着一点不耐,我没通知你,是怕你不舒服。
你也知道我不舒服,你还是做了
他叹了口气,放低了声音,老婆,你别闹好不好就这一次。
我冷笑了一下,正要开口讽刺,他忽然握住了我的手:最后一次了,真的。
他眼神真挚,嗓音低沉,
等孩子名字取了,我就安排陆灵儿去相亲。她的事我早就想处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你想要的公开,我也会给你,我们十周年那天,我一定在所有人面前告诉他们,我的合法妻子是你。
我愣住了,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些话。
可我已经无法相信了。
他说的每一句话,听起来都像是糖衣炮弹,层层甜蜜里裹着冷漠的推脱。
你真的会送她走
我保证。
我还没追问,客厅那边已经传来陆灵儿打开门的声音——
欢迎欢迎!快进来,孩子刚睡醒,最乖的时候!
我下意识回头,几个带着礼物的年轻男女,一边笑着寒暄一边换鞋。
陆灵儿一边应付,一边往我这边看了一眼,眼神带着嘚瑟。
好像在告诉我,她才是明面上陆程许承认的妻子,而我不是。
我站在那里,指尖冰凉。
陆程许的手还握着我,低声在我耳边说:求你了,就装一晚......一晚就好。
我笑了,很轻很轻,却是苦到极致。
我没再多说,把那一叠离婚协议,塞回口袋里。
对他,我再没有力气闹,也不想争。
闹,是因为还有希望;沉默,才是彻底死心。
我坐在沙发最角落,看着那些宾客进进出出,恭维、祝福、围绕着孩子与陆灵儿,而陆程许,也始终站在她身边。
孩子的名字想好了吗
我们想了几个,等会儿请教授们过目。
灵儿真是好福气,嫁了个好老公,还有这么可爱的孩子。
我听着这些话,只觉得耳膜在轰鸣。
我曾以为我为他撑起过整个公司,陪他熬过最辛苦的岁月,熬过他父亲住院、股东逼宫、公司账务混乱的那些年,便能换来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
可到头来,我只是他用来周旋左右的工具。
一个连取名宴都要装作被邀请的,临时演员。
屋子里灯光温暖,觥筹交错。
教授们已经为孩子拟好了几个名字,什么骁然启辰陆彦之,一个比一个文雅大气。
陆彦之,好!朗朗上口,还有书卷气。
对,陆总起得真有文化。
那就这个有人笑着看向陆程许。
陆程许点点头,目光温和地落在孩子身上。
而陆灵儿,则笑得眉眼弯弯,温声道:彦之,是不是喜欢这个名字呀来,叫爸爸。
她抱着孩子靠在陆程许肩膀边,动作熟稔自然,仿佛他们早已是一家三口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