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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生气,她就满脸委屈地站在你们面前哭,说只是想让我多休息一会儿。
你们信了她的话,还来训我,说我不懂得体谅人,颜菲菲这么小就这么善良,为什么我总是咄咄逼人。
我的声音越来越低,可字字如刀刃。
我做错什么了我不爱笑,我不配合她的表演,我不喜欢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却天天来我床前表一通‘大爱’
我看向周明远和颜晟,他们脸色都变了。不是不信,而是无法立刻接受自己一直以来的偏爱错了对象。
而每次我只要说重一句话,她就红了眼,抽抽噎噎地站在你们面前,说她没关系,说她不怪我,你们看她眼里都是心疼。
你们看我呢
我望着他们,眼神冷得像结冰的湖面。
一个病人,稍微冷漠就成了刻薄。
我稍微有点情绪,就成了‘不知好歹’,‘不识人心’。
在你们眼里,我就是那个谁也不感恩、谁也不爱、连颜菲菲的苦心都看不见的‘白眼狼’。
说到这里,我深吸一口气,声音压得极低。
可她害我差点死了很多次。
你们有没有一次,替我问过她
安静,死一般的安静。
连颜菲菲的抽泣声都停了。
她脸色惨白,眼底惊恐交织,手下意识地握紧裙摆。
周明远的手握成拳,嘴角动了动,像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
而颜晟,从小我以为最公正冷静的哥哥,此刻脸色也是前所未有的僵硬。
他嘴唇动了动:这些......你为什么从没说过
说了你们信吗我反问,语气里没有一丝起伏,你们信她眼泪比信我一百句话都容易。
屋里再次寂静下来,连空气都像被掐住了喉咙。
我不想再留。
算了,说这些也没意思。
我转身走向门口,头也不回:我们以后,再无瓜葛。
颜清!周明远的声音急促响起,带着从未有过的慌乱,你别走,我们可以谈——
让她走。颜晟却抬手拦住他,声音低沉却坚决,她说得没错,我们是做错了。
我没再听他们的声音,打开门,走了出去。
夏日的阳光刺眼,我走下台阶,却听见背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姐姐!是颜菲菲。
我没有回头。
她一把冲到我身边,脸上的泪痕未干,语气却忽然变得阴冷,你很得意吧
我侧目看她,只见她那张楚楚可怜的脸突然扭曲起来,眼神像被撕裂的蛇信子,
故意在他们面前说这些,把自己说得多可怜一样——你就是故意的吧
她的声音越来越尖锐,语速飞快,像是压抑了许久的毒液终于喷涌而出:
你就是想看他们后悔,看他们求你,看我被他们责怪!你就是贱人一个!
颜菲菲的那句贱人一个还未落地,我便站定了脚步。
阳光下,我缓缓转过头,目光落在她那张扭曲的脸上。
她大口喘气,像是刚刚从心底掏出积压多年的怨恨,双手死死攥着裙摆,恨不得撕裂我皮肤下的每一根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