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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顾云鹤便高调挽着林心出席了一场城中名流云集的慈善拍卖晚宴。
为此,他为了林心连点九盏天灯,成了当场焦点。
在重金引诱下,媒体争相报道。
新闻标题很快铺天盖地——真爱无惧流言蜚语。
紧接着,是奢侈品牌的开幕剪彩。
顾云鹤当众为林心戴上一条价值不菲的钻石项链,引来一片惊叹。
媒体再次沸腾:世纪宠爱!顾云鹤豪掷千万珠宝博红颜一笑!
私人飞机,豪华游艇,米其林餐厅的烛光晚餐......
顾云鹤带着林心,几乎将所有象征着奢华与恩爱的场合走了个遍。
他刻意制造着各种偶遇,让记者拍下他们不经意间的亲密。
喂食,整理领带,耳语厮磨。
每一个动作,都经过精心设计,完美得像一出偶像剧。
网络上,原本应算作丑闻,竟在金钱和公关的运作下,逐渐被扭转成冲破世俗枷锁的真爱。
直到这天,保镖队长神色凝重地走进了顾云鹤的办公室。
林总,我们一直没找到夫人的踪迹。
顾云鹤正烦躁地翻阅着文件,闻言猛地抬头,眉头紧蹙:什么意思一个大活人,还能飞了不成
她最后一次出了医院后,再也没有了信息,手机也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顾云鹤的心,狠狠一沉。
这些天,他刻意不去想温悦晴可能的反应,只一味地表演着自己的幸福。
可此刻,他才惊觉,温悦晴没有给他发过任何一条消息,没有打过一个电话。
连一句质问,一句谩骂都没有。
安静得可怕。
一种从未有过的慌乱,像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攥住了他的心脏,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她去哪了她怎么能就这么消失了
难道她不怕吗她不恨吗
顾云鹤从办公桌后站起身,抓起椅背上的西装外套和车钥匙。
备车!
他大步流星地往外走,第一次,在那场闹剧之后,主动选择回那个他和温悦晴共同生活了五年的别墅。
他从未觉得,回家的路如此漫长。
下车时候,顾云鹤几乎是踉跄着从车上下来。
推开别墅沉重的木门,一室死寂。
空气中,满是尘埃的味道,让顾云鹤的心,更为惶恐了。
他快步走上二楼,直奔主卧。
推开主卧的门,顾云鹤的瞳孔骤然紧缩。
满地狼藉。
温悦晴的衣物,被剪刀剪得七零八落,像是被人泄愤般丢弃在昂贵的地毯上。
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无一幸免,尽数碎裂,昂贵的精华液和玻璃渣混杂在一起,散发着刺鼻的混合气味。
她最喜欢的几本书,书页被撕烂,散落在床脚。
就连他们唯一一张摆在床头的婚纱照,相框玻璃也碎了,照片上,温悦晴巧笑嫣然的脸颊,被尖锐物狠狠划破,留下狰狞的刻痕。
这些画面,仿佛像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扼住了顾云鹤的喉咙。
他的脑海中,猛地闪过一个被他忽略的画面。
是林心回国后不久,他某次应酬晚归,撞见温悦晴在默默收拾衣柜。
那时,她背对着他,身影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单薄。
他随口问了一句,她只低着头,轻声说天气转凉,整理一下换季的衣服。
他当时心烦意乱,只觉得她小题大做,甚至有些不耐烦地催促她早点休息。
现在想来,那哪里是整理换季衣服!
那分明是在为离开做准备!
她从那个时候,就已经在计划着逃离他了!
这个认知,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顾云鹤的心上。
温悦晴!
他低吼一声,声音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他开始疯狂地翻找。
衣柜,床头柜,抽屉,书房......
所有温悦晴可能留下痕迹的地方,他都翻了个底朝天。
没有,什么都没有。
没有信,没有纸条,没有任何解释。
除了满室的狼藉,和越来越浓的绝望。
顾云鹤喘着粗气,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直到,在书房最角落一个布满灰尘的纸箱里,他摸到了一个硬壳的本子。
是温悦晴的日记本。
他记得,她有写日记的习惯,但他从未在意过,更从未想过去翻看。
此刻,这本积了灰的笔记本,却像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顾云鹤颤抖着手,吹开封面上的薄尘,翻开了第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