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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车里的裴砚白,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
刚才那一瞬间,他分明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庞。
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情绪波动,就像在看一个完全的陌生人。
不,应该是他看花了眼。许昭枝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砚白,你在想什么呀江雅琳娇声问道,今天可是我们的大喜日子呢。
裴砚白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没什么,就是想着婚礼结束后的事。
什么事
自然是我们的事。裴砚白敷衍着,心里却想着等婚礼一结束,他就要立刻恢复记忆,然后去找许昭枝解释一切。
可为什么心里会有种什么东西正在流失的恐慌感
婚礼现场布置得极尽奢华。
裴砚白站在台上,看着台下密密麻麻的人群,却怎么也无法集中注意力。
他的手心出了汗,心跳得异常快,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砚白,你怎么了江雅琳小声问,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你看起来很不舒服的样子。
我没事。
裴砚白回答得心不在焉,甚至没有看她。
江雅琳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拉了拉裴砚白的袖子,故意装出虚弱的样子。
砚白,我好紧张,头也有点晕......
平时这样的小动作总能让裴砚白立刻关心她,可今天裴砚白只是点了点头。
坚持一下,很快就结束了。
江雅琳咬紧牙关,心里的怒火越烧越旺。
一定是许昭枝那个贱人!即使现在不在这里,也要影响她的婚礼!
现在,请新郎宣读誓言。主持人的声音响起。
声音响起:裴砚白先生,你是否愿意娶江雅琳小姐为妻,无论......
后面的话,裴砚白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眼前的一切都在褪色,只有记忆里的那场婚礼,变得无比清晰。
他的昭昭穿着婚纱,笑着走向他,眼里的星光比漫天星辰还要璀璨。
他记得自己当时哭得像个傻子,紧紧抱着她,在她耳边郑重发誓。
昭昭,从生到死,爱你,是我唯一不会忘记的事。
那是他这辈子说过最真心的话。
眼前的江雅琳,渐渐变成了许昭枝的模样。
裴砚白眼中温柔缱绻。
他喉结滚动,声音喑哑又深情地脱口而出。
昭昭,我愿意。
现场瞬间安静了。
紧接着,观众席爆发出窃窃私语声。
他叫的谁昭昭是许昭枝的名字吧!
我的天,这是婚礼现场喊前妻啊!疯了吧!
我就说裴总怎么可能忘了许小姐,那可是他放在心尖尖上宠了那么多年的人。
快看江雅琳的脸,都绿了,这下有好戏看了!
这婚还结得下去吗估计很快就要和这个江雅琳离婚,然后和许昭枝复合了。
江雅琳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握紧了手中的捧花,怨毒的恨意从眼底迸发,指甲深深掐进肉里。
许昭枝,我一定要你死!
主持人尴尬地笑了笑,连忙解释道:裴总的意思是,朝朝暮暮都愿意与江小姐在一起,真是太浪漫了。
众人心里都清楚裴砚白叫的就是许昭枝的名字。
议论声像潮水般涌入裴砚白的耳朵,他猛地回过神,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竟然一时把江雅琳当成了许昭枝。
他看着江雅琳扭曲的脸,低声说了一句:抱歉。
江雅琳强撑着笑容,没关系的,砚白,我理解你。
可她心里已经恨得咬牙切齿。
接下来的仪式,在一种诡异的气氛中草草结束。
回到休息室,江雅琳再也忍不住了,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砚白,今天的婚礼和我想象中的差太多了。她抽泣着,虽然我知道你心里还有许昭枝,但今天是我们的大日子,你怎么能......
裴砚白烦躁地松了松领带,我说了抱歉。
你知道的,我快要死了,时间不多了。江雅琳哭得更厉害,砚白,我的心愿还差最后一步,我们去领结婚证好不好领完证,完成了我爸的遗愿,和我的遗愿。等拿到结婚证,我就主动和你离婚,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求你了......
裴砚白停下动作,冷冷地看着她,江雅琳,适可而止。别再妄想太多,我能为你做的,都已经做了。
江雅琳愣住了,她从来没见过裴砚白用这样的语气对她说话。
我......
够了。裴砚白打断她,我先走了。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裴砚白急匆匆地开车回家,一路上脑海里都是许昭枝的身影。他现在只想快点见到她,然后紧紧抱住她。
知道他恢复记忆昭昭一定会很开心的。
昭昭!他推开家门,呼喊着她的名字,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昭昭,我回来了,我全都想起来了!
可回应他的只有空荡荡的房间。
昭昭他跑上楼,推开卧室的门,我都想起来了!这些天你受苦了,都是我不好!我已经和江雅琳断绝关系了......
还是没有回应。
裴砚白的心渐渐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