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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程醉故意把卧室搬到了许恩念隔壁。
从晚上八点开始,到凌晨一点,他们几乎没有停过。
程少,你轻点,弄疼人家了。
白露的声音千娇百转,腻的人心尖痒痒的。
许恩念躺在床上,听着那刺耳的声音辗转反侧。
她回想起过去,程醉刚做完手术没多久,就吵着嚷着要她,许恩念心疼他只有一颗肾,总是劝他节制,可他每回都调笑她。
怎么,你觉得我一颗还是两颗有区别吗
不都一样让你哭出来
他向来不是一个节制的人,如今跟白露也是如此。
不知过了多久,隔壁的动静终于结束,程醉敲开了许恩念的门。
露露累了,想喝鸡汤,你现在去炖,记得多放点枸杞红枣,给她补补。
许恩念沉默,艰难地拖着疲倦的身体起身。
程醉的厨房她并不陌生,因为她已经在这住了四年,也为他洗手作羹四年。
以前,许恩念每次在厨房做饭的时候,程醉都会过来从身后环住她的腰。
他说:我们恩念这么贤惠,谁娶回去就是谁的福气。
他吻着许恩念的耳垂,手不安分地探进他的衣服,惹得许恩念咯咯笑,每次都要好说歹说半天才把他哄出去。
那时候,他们真的恩爱的像一对小夫妻。
少放点盐,露露口味淡。
程醉单手掐着烟,倚在厨房门边,像一个严厉的监工。
许恩念垂着眸,嗯了一声。
程醉弹了一下手里的烟灰,明天再买点荔枝,剥好放在冰箱里冷藏起来,露露爱吃。
许恩念心里麻木,依旧顺从地嗯。
炖完汤你上去把我们的床单换了,不然露露睡着不舒服。
嗯。
露露的衣服不能机洗,你明天要手洗干净,一点点污渍都不能留。
许恩念的手上全是伤,但她还是答应下来。
因为她在程醉这里早就不可以有任何理由和借口去拒绝。
程醉喋喋不休的吩咐,好像是故意在告诉她,自己究竟有多爱白露,有多珍惜这个未婚妻,而许恩念过去的一厢情愿有多么的可笑。
如今,她的地位连别墅的一个佣人都不如。
许恩念麻木地处理着老母鸡,像一具没有感情的行尸走肉。
一个小时后,鸡汤炖好,她盛了一碗端给白露。
许恩念,听说程少以前很疼你
白露接过鸡汤上上下下地打量她,早就瘦脱相的身子,处处露着嶙峋的瘦骨,手臂上胳膊上到处都是淤青发紫的伤。
现在的许恩念算不上好看,甚至有些狰狞可怕。
我看你也就一般啊。
白露穿着白色真丝睡裙,翘着一双修长的mei腿,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你哥害死了程少的姐姐,你知不知道程少母亲早故,程少一直把姐姐当成最亲近的人,长姐如母,那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却被你哥害的一尸两命。
这种血海深仇,你们许家可是要血债血偿的。
许恩念的指甲狠狠掐进肉里。
她怎么不算是血债血偿了呢
父母双亡,她自己也身败名裂,饱受折磨。
难道这些还不够吗
当然还不够。
白露懒洋洋地拿起勺子,只是尝了一口,就立马将勺子砸在许恩念身上。
这么咸,你想齁死我
怎么可能,我特意少放了盐。
你还敢狡辩白露起身二话不说给了她一巴掌。
许恩念被打的半张脸麻木,侧到了一边。
我去给你重做。
重做可以啊,先把这碗拿走。
白露端起滚烫的鸡汤,将一整碗都泼在许恩念的身上,她的脖颈立马被烫红一片。
滚去重做吧。
许恩念捂着脖子,踉跄地走出了门。
刚到厨房站定,后腰就被人狠狠踹了一脚。
许恩念被踹得趴倒在案台上,一整锅的鸡汤全部打翻,将她的胸口烫红大片。
许恩念,你找死是不是你竟然敢拿鸡汤泼白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