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耳旁传来陈熙的斥问声,馆陶微微的闭着眼睛,心中重重的叹了口气,而后说道:“不错,这些的确是我做的。”
“本宫承认又能如何?”
她跪伏在那里,将所有的事情全都承担在了自己的身上,而后面颊上带着冷漠的神色,做足了一副公主的姿态。
陈熙看着跪伏在那里的馆陶,眼眸中的冷冽之色愈发的浓厚了,他低声道:“公主此举,违背律法,罪大恶极。”
他一字一句的看着台上的皇帝说道:“臣且以为,当依照律法处置!”
这是他身为廷尉的本职工作,所以他说的理直气壮。
而景帝只是微微皱眉叹气:“毕竟是朕的亲姐姐,朕又如何能够下得了手呢?”
他环视着众多大臣说道:“所售卖的官爵大多数并非是要职,不过是一些边缘的清水衙门之位罢了,便看在朕、看在太后的脸面上,留下馆陶一命吧。”
人们你看我,我看你,脸上的神色不变。
皇帝说是这么说,说着是给他一个脸面,但实则....谁人敢反对陛下呢?
陈熙看着景帝的双眸,看穿了那双表面上仁慈,实则冷冽的眸子中所蕴含的情绪,而后缓缓的叹了口气,声音中带着些许的叹气声。
“昔日先贤有言,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如今公主犯法,如何能够宽宥?若是开了这等先例,日后的大汉律法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呢?还请陛下三思。”
景帝蹙眉:“那么依照陈卿所言,又该如何处置?”
“处死吗?”
陈熙只是淡淡的说道:“那倒也是不必。”
“依照律法,当抄没家产、刺字流放。”
这话一出,未央宫中一片寂静。
让皇室的公主、皇帝的亲姐姐刺字流放?
疯了?
还没有等景帝的怒火迸发,陈熙便继续说道:“然则,馆陶公主身为皇室子弟,自然是要顾忌皇室颜面的,所以刺字流放也就罢了,但抄没家产、去爵除邑是必须的。”
陈熙说道:“此外,虽不能流放,但却也不能放纵馆陶公主去留随意,便与城外楼道观中出家做一个道姑吧。”
景帝脸上的怒火消失了不少。
毕竟刺字流放这是在打他的脸,但是出家做个姑子....这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大不了他多接济一些就是了。
然则,正当景帝准备点头的时候,一道道脚步声响起,而后一个人影缓缓的出现在了未央宫外。
“哀家倒是要看看,谁敢抄没哀家女儿的家产,将其放到道观中做一个姑子?”
说着,窦太后颤颤巍巍的身影便出现在了未央宫中,她的手中拿着拐杖,脸上的怒火滔天。
她直视着景帝的眼眸,然则所说出来的话,却都一字一句的在针对陈熙。
“馆陶乃是你的亲姐姐!你竟然如此狠心,要纵容奸佞,将她抄家圈禁在观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