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帝坐在未央宫中,斜斜的倚靠在软榻上,闭目听着手下的绣衣使者讲述着栗姬宫中所发生的一切,越听,他的眉宇中愤怒以及冷漠之色越重。
当绣衣使者将今日的事情说完了之后,景帝才是长长的叹了口气。
“此子不类我啊!”
他冷笑一声,心中憋闷着一口气。
“罢了。”
“替朕更衣,朕要去见官渡侯!”
他与陈熙的私交其实还是有的,像是忘年交,这几年的时间其实他们私底下也多有交谈。
此时去找陈熙,便是为了将心中的闷气全数说出来。
毕竟整个大汉能够与他平等交谈的人不多,官渡侯勉强算是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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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渡侯府
陈熙坐在院子中,头顶的月亮清凉,照落在人的身上,只映衬的人身上有几分的闲适之情。
所有的一切都好似是梦幻中的泡影一样。
身旁的树随着风发出莎莎的声音,叶子随着月光照落在地上,形成一片错落有致的阴影,让人看着多有几分舒畅。
“哟?官渡侯今夜这么有闲情雅致,竟然在此处饮酒?”
皇帝来官渡侯府,自然是不必通传的,所以直接一路走到了陈熙所在的院落中。
景帝方才进来便看见陈熙在那边一边饮酒,一边托着下巴看月亮。
陈熙倒是也没有多惊讶——毕竟他是知道景帝要来的事情。
景帝在他的身边有人,他难道在景帝的身边就没有人手了吗?不过是相互之间的制衡约定罢了。
他们互相都知道这件事情,也不过互相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若是两只眼睛都睁开,那这天下还有能够入眼的事情吗?
重要的事情肯定是互相瞒着的——该让对方知道的事情却是一定要让对方知道的。
比如“陈熙”巨力的事情,比如景帝要来他这边的事情,这就是心照不宣能够让、也必须让对方知道的事情。
“陛下今夜怎么有闲情雅致来臣这里?”
陈熙一边笑着,一边站了起来行礼,而后等到景帝坐下了之后,又倾倒一壶酒。
景帝颇有些不满的看着陶杯:“朕不是赏赐了陈氏可以使用青铜食具?怎么还用这陶所做的东西,让别人知道了,还以为朕亏待了你们陈氏。”
陈熙只是无奈的笑了一声:“陛下,此乃先祖传下来的规矩,说是陈氏要为天下表率、不得奢靡,所以陈氏也就流传下来了这个规矩。”
他看着景帝,有些好奇:“陛下深夜来此,可是有什么事情?”
说起来这个,景帝的脸上就浮现出来了些许恼怒的神色。
他将刘荣的全数表现都说了出来,而后看着陈熙说道:“你说,朕怎么就生出来了这么样一个儿子?简直是令朕心中怒火难当!”
“若评此子,唯有不堪大任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