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醒来,我发誓要逃离上辈子妻管严的命运。
同学聚会上,前世的妻子李舒涵推门而入。
老婆!我脱口而出,在全场震惊中捂住了脸。
可李舒涵却开始花样撩我:递饮料时指尖若有似无地触碰,散场时恰好崴了脚要我扶。
我再次沦陷,捧着戒指跪地求婚。
新婚夜她落泪说:我以为这辈子你不会选我。
我瞬间石化:等等,她怎么知道上辈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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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刺眼又嚣张,蛮横地撞开张宸的眼皮。
他猛地坐起身,像条被扔上岸的鱼,大口喘着气。心脏在肋骨后面擂鼓,咚咚咚,敲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视线扫过,熟悉的单身公寓——斑驳的墙皮,堆满速食盒子的垃圾桶,角落里那台嗡嗡作响的旧电脑……这绝不是他后来那个被李舒涵收拾得能反光当镜子的家!
他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剧痛伴随着一股狂喜直冲天灵盖。
老天爷!亲爹!张宸一个鲤鱼打挺蹦下床,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激动得原地转了两圈,真回来了!我真回来了!
上辈子被李舒涵统治的悲惨画面潮水般涌来:工资卡上交得比闹钟还准时,周末赖床会被掀被子加冷水毛巾伺候,连打游戏超过两小时都得提前打报告申请额度……简直是一部活生生的《张宸受难记》。
他冲到卫生间那面布满水渍的镜子前,指着里面那个头发乱翘、眼带浮肿却洋溢着狂喜的年轻倒影,掷地有声地宣布:张宸!这辈子!记住了!绝对!绝对!不能再跳进李舒涵那个火坑!要翻身农奴把歌唱!找个温柔贤惠、百依百顺的!听见没有!
镜子里的倒影用力点头,眼神坚毅如铁。
照亮你我,真情像梅花开遍(DJ版)。
张宸正沉浸在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憧憬中,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他掏出手机一看,屏幕上显示着王胖子三个字。他嘴角微微上扬,按下接听键,故意用一种调侃的语气说道:胖哥哥,啥事呀
小宸子,过几天有个同学聚会,一起去啊。电话那头,王胖子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洪亮,带着几分热情与豪爽。
听到同学聚会这几个字,张宸的心头像是被什么猛地撞了一下,一阵寒意瞬间爬上脊梁。
他清楚地记得,上辈子就是在那场同学聚会上,他和李舒涵对上了眼,从此便陷入了那段悲惨的生活。没想到,这辈子才刚刚重生醒来,就又要面对这相同的场景。
喂喂,小宸子,能听到不能啊电话那边见张宸半天没回应,王胖子又着急地催促起来。
张宸这才赶紧回过神,强装镇定地说道:行,没问题的,胖哥,你说个时间,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啊。
他心里明白,逃避不是办法,既然命运让他重新来过,那就勇敢面对,改写结局。
行,等会时间跟地点发你手机上,我还得去通知其他人呢。说完,不等张宸回话,王胖子就急匆匆地挂断了电话,只留下嘟嘟嘟的忙音在空气中回荡。
不就是同学聚会吗,去就去!张宸看着手机屏幕,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他在心中暗暗打定主意,这辈子,无论如何都绝不会再多看李舒涵一眼。
而且,同学会还是要去的,因为在他的记忆中,那天林雪也会去。
林雪,这个姑娘简直就像是为他量身定制的一般,完全符合他对理想伴侣的所有要求。上辈子,自己只顾着和李舒涵眉来眼去,像个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傻瓜,完全忽略了林雪的存在。这辈子,他一定要好好把握机会,和林雪培养一下感情,开启属于自己的幸福生活。
想到这里,张宸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美好的画面:他和林雪手牵着手,漫步在洒满阳光的街道上,四周都是人们羡慕的目光。
他忍不住笑出声来,对即将到来的同学会充满了期待,同时也暗暗给自己打气,一定要在聚会上给林雪留下深刻的印象。
几天后,高中同学聚会。张宸把自己拾掇得人模狗样,雄赳赳气昂昂地奔赴战场。他打定主意,今晚就是新人生的起点!目标——班花林雪!印象里那姑娘温温柔柔,说话轻声细语,一看就好拿捏。
他端着杯果汁,正凑在林雪旁边,搜肠刮肚地回忆着当年篮球场上自己那点可怜的高光时刻,试图散发点雄性魅力:……你是不知道,当年那三分球,唰!空心入网!帅得一塌糊涂……
林雪掩着嘴,笑得眼睛弯弯:是吗我都记不太清了……
包厢厚重的木门吱呀一声,被轻轻推开。
一个身影逆着走廊的光走了进来。
时间仿佛被谁按下了暂停键。
喧嚣的人声、杯盘的碰撞声、劣质音响里嘶吼的怀旧金曲……瞬间被抽离得干干净净。张宸脑子里那根紧绷的弦,啪一声,断了。
血液似乎全涌到了头顶,又在下一秒被抽空。他看着那张镌刻在灵魂深处的脸——李舒涵!
她穿着简单的白色连衣裙,长发柔顺地披在肩上,目光在略显昏暗的包厢里逡巡着,带着点熟悉的、略显疏离的清冷。
嘴巴,它背叛了主人。
一个响亮到近乎炸裂的词,带着前世深入骨髓的肌肉记忆,毫无征兆地冲出了喉咙,像颗微型炸弹在包厢里爆开:
老婆,你,你怎么来了!
余音袅袅。
整个世界凝固了。
林雪弯弯的笑眼僵在脸上,嘴巴张成了O型。
对面举杯的王胖子,手臂悬在半空,啤酒泡沫顺着杯壁无声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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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像被施了定身咒,齐刷刷地扭过头,几十道目光如同探照灯,聚焦在张宸那张瞬间褪尽血色、精彩纷呈的脸上。
死寂。连空气都尴尬得不敢流动。
张宸的脸颊猛地滚烫起来,像被丢进了沸腾的油锅。
他嗷一声怪叫,双手闪电般捂住了自己的脸,恨不得当场挖个地洞,或者变成墙上那幅俗气的风景画。
指缝间,他绝望地看到李舒涵也停下了脚步,那双清亮的眸子带着一丝愕然,穿过人群,精准地落在了他身上。
完了!张宸心里哀嚎,新人生还没起飞,就在前妻面前摔了个狗啃泥,脸面直接碎成了二维码!
接下来的时间,张宸感觉自己像被架在文火上慢烤。
他缩在角落最不起眼的沙发里,恨不得把自己团成一个球,果汁杯都快被他抠出指印了。
然而,一股若有若无、却无比清晰的视线,如同羽毛,时不时拂过他的后颈、耳廓,带着一种奇异的温度。
他僵硬地梗着脖子,假装对天花板上那盏闪烁的水晶吊灯产生了浓厚的研究兴趣,余光却不受控制地往李舒涵的方向溜。
她安静地坐在斜对面,和几个女同学低声聊着什么,嘴角带着浅浅的弧度,似乎完全没受刚才那场惊天动地的社死事件影响。
这时,王胖子悄悄的挪了过来,用轻轻碰了碰张宸的肩膀兄弟,啥情况啊
聚会快散场时,张宸终于熬不住,借口透气溜到走廊尽头的露台。夜风带着点凉意,吹在滚烫的脸上,稍稍缓解了那份烧灼感。他靠着冰冷的栏杆,长长吁出一口气,试图把胸腔里那团乱麻理顺。重生新目标温柔贤惠全被自己那句石破天惊的老婆砸得稀巴烂!
怎么躲这儿了
一个清泠泠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像冰凉的玉石轻轻相碰。
张宸浑身一激灵,猛地转身。
李舒涵就站在离他一步远的地方。月光洒在她身上,给她镀了一层朦胧的柔光。她手里拿着两罐饮料,一罐递了过来。指尖在传递的瞬间,极其短暂地、若有似无地擦过了他的手背。
那触感,微凉,细腻,像带着微弱的电流。张宸的手指猛地一颤,饮料罐差点脱手。
谢…谢谢。他喉咙发紧,声音干涩得不像自己的。慌乱中接过饮料,冰凉的铝罐贴在掌心,却丝毫无法压下心底那点被撩起的火星。
李舒涵没说话,只是微微侧头看着他,唇角弯起的弧度更深了些,那双眼睛在月光下亮得惊人,仿佛能看穿他所有强装的镇定和心底的兵荒马乱。她拧开自己那罐饮料,小小的气泡破裂声在寂静的露台上格外清晰。
张宸觉得空气稀薄得厉害。他猛地灌了一大口冰凉的气泡水,气泡在舌尖炸开,带着一股微酸的刺激感直冲鼻腔,呛得他剧烈地咳嗽起来,狼狈不堪。
李舒涵噗嗤一声轻笑出来,赶紧从随身的包里抽出一张纸巾递过去。
慢点喝,没人跟你抢。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笑意,像被风吹动的风铃。纸巾递过来时,她的指尖又轻轻拂过他的手腕内侧,快得像错觉。
张宸胡乱擦着嘴,感觉脸上刚被夜风吹下去的热度又卷土重来,烧得更旺了。露台上短暂的交锋像在他心里埋下了一颗躁动的种子,之前那点逃离火坑的雄心壮志,不知不觉被撬开了一道细缝。
接下来的日子,张宸感觉自己陷入了一张无形的大网。李舒涵的存在感,以一种不容忽视却又恰到好处的方式,强势地渗透进他的新生活。
微信上,那个沉寂多年的头像开始频繁跳动。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一些随手拍的日常碎片:清晨窗台上挂着露珠的绿植,午休时公司楼下偶遇的慵懒橘猫,傍晚天边一片形状奇特的云……每一条后面,都跟着一个简简单单的分享给你看。张宸盯着手机屏幕,手指在回复框上悬停又挪开,反复几次,最终总是鬼使神差地敲下好看或者可爱。每一次发送,心里都像被羽毛搔了一下,又痒又麻。
更让他招架不住的是那些巧合。周末他去新开的网红书店打卡,刚在哲学区抽出一本厚得能砸死人的《存在与时间》,一抬眼,就看见李舒涵站在不远处的畅销书架旁,手里也拿着一本书,隔着几排书架对他微笑点头。他僵硬地回了个笑,感觉手里的书重得离谱。
还有那次部门聚餐结束,他刚走到地铁口,天空毫无预兆地砸下豆大的雨点。他正狼狈地翻包找那把不知道塞哪儿的破伞,头顶的雨幕突然消失了。一柄熟悉的、印着小雏菊的浅蓝色雨伞稳稳地罩在他上方。
顺路,一起李舒涵的声音混在雨声里,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平静。雨伞不大,两人不可避免地靠得很近。她身上那股淡淡的、像是阳光晒过被子的干净气息,混合着湿润的空气,丝丝缕缕地钻进他的鼻腔。张宸半边胳膊僵硬地贴着身体,一动不敢动,只感觉她微凉的发丝偶尔蹭过他的肩膀,每一次接触都像微小的电流窜过。
他脑子里那个逃跑计划的声音越来越微弱,被另一种更原始、更汹涌的情绪冲刷得摇摇欲坠。前世那些被她欺压的记忆片段,不知何时悄悄变了味道,揉进了许多被忽略的细节:她熬夜给他熨烫第二天要穿的衬衫;他生病时她守在床边,眼神里的担忧藏都藏不住;还有她偶尔流露出的、带着点狡黠的、让他心跳加速的温柔……那张妻管严的标签,似乎在悄然剥落,露出底下更复杂也更诱人的底色。
张宸,醒醒!那是李舒涵!上辈子把你管得死死的李舒涵!深夜里,他对着天花板无声咆哮。
另一个声音却懒洋洋地反驳:可她现在撩你诶……而且,好像真的有点……顶不住
理智与情感,前世与今生,在张宸的脑海里激烈地拉锯。他像一只困在旋转笼子里的仓鼠,拼命奔跑,却始终找不到出口。直到那个暴雨倾盆的夜晚,彻底撕碎了他所有徒劳的挣扎。
那天他加班到深夜,走出写字楼时,外面已是风雨如晦。狂风卷着暴雨,像无数条鞭子抽打着地面,路灯的光晕在雨幕中模糊成一片惨淡的黄。打车软件上显示的等待人数,令人绝望地排到了三位数。
他叹了口气,把公文包顶在头上,准备冲进雨幕做一只落汤鸡。刚迈出一步,手臂却被一股不大却坚定的力量拉住。
等等!
张宸愕然回头。李舒涵就站在他身后半步,她显然也没带伞,长发被狂风吹得贴在脸颊上,单薄的外套湿了大半,紧紧勾勒出肩胛的线条。雨水顺着她光洁的额头滑落,流过她因寒冷而微微发白的脸颊。在昏黄惨淡的路灯下,她看起来像一株被风雨摧折却依旧倔强的白色小雏菊。
你怎么……张宸的话卡在喉咙里。
刚结束一个视频会。李舒涵的声音被风雨声撕扯得有些模糊,眼睛却亮得惊人,直直地看着他,里面翻涌着他完全看不懂的复杂情绪——是执拗是委屈还是某种孤注一掷的决绝看这天,就知道你也打不到车。
不等张宸反应,她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足了毕生的勇气,忽然伸出手,紧紧抓住了他垂在身侧、同样冰凉的手腕。她的手指纤细,却带着一股不容挣脱的力道,指尖的冰冷透过皮肤直抵他混乱的心底。
跑吧!张宸!她的声音穿透雨幕,带着一种奇异的颤抖和力量,一起!
那一刻,所有的权衡、所有的算计、所有关于前世今生的纠结,都被这铺天盖地的暴雨和手腕上那冰凉而坚定的触感冲刷得干干净净。一股滚烫的热流猛地冲上张宸的头顶,烧得他理智全无。他反手,更用力地、几乎是带着一种凶狠的力道,牢牢回握住了那只冰冷的手。
好!一起跑!他吼了出来,声音被风雨吞没大半。
两个身影,像两只笨拙又勇敢的飞蛾,一头扎进了狂暴的风雨帘幕。雨水冰冷刺骨,砸在脸上生疼,狂风吹得人站立不稳。可交握的手心,却奇迹般地传递着微弱却持续不断的热度。他们在积水的街道上深一脚浅一脚地狂奔,溅起浑浊的水花,狼狈得像两只落汤鸡,却又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默契和冲动。
不知跑了多久,终于看到一个亮着灯、可以避雨的公交站台。两人气喘吁吁地冲进去,小小的站台瞬间被湿漉漉的水汽和急促的喘息填满。
世界仿佛被隔绝在外,只剩下头顶简陋的雨棚和身边这个同样浑身湿透、微微发抖的人。李舒涵靠在冰冷的广告牌上,胸口剧烈起伏,湿透的头发贴在脸颊和脖颈,水珠沿着她精致的下颌线不断滚落。昏黄的灯光照着她苍白的脸,只有那双眼睛,亮得惊人,像浸在水里的黑色宝石,一眨不眨地看着张宸。
她的目光像带着实质的温度,灼烧着张宸混乱的神经。所有的犹豫、所有的顾虑、所有关于上辈子的阴影,都在她这无声的注视下,如同被这瓢泼大雨彻底冲垮的沙堡,轰然倒塌。只剩下胸腔里那颗心脏,在湿透的衣物下疯狂地、不顾一切地擂动,撞击着他的肋骨,发出震耳欲聋的回响。
就是她了。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无论温柔贤惠还是欺压统治,就是她了!
一种近乎宿命的冲动攫住了他。张宸猛地吸了一口气,那冰冷潮湿的空气似乎带着火星,一路烧进肺腑。他毫不犹豫地伸手探进自己同样湿漉漉的西装内袋——那里一直揣着一个丝绒小盒子,里面是他鬼使神差买下、又无数次嘲笑自己鬼迷心窍的一枚钻戒。
小盒子被雨水浸得有些发软。张宸的手指带着剧烈奔跑后的颤抖,用力得指节泛白,才勉强打开了它。一枚不算大却切割得异常璀璨的钻石,在公交站昏黄浑浊的灯光下,骤然折射出一点锐利而执拗的光芒,像他此刻孤注一掷的心。
他甚至没有单膝跪地——积水的站台地面污浊冰冷。他只是上前一步,高大的身躯在李舒涵面前投下浓重的阴影,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近乎野蛮的压迫感。他一把抓起李舒涵同样冰凉、还在微微颤抖的手,将那枚湿漉漉的戒指不由分说地、强硬地套在了她的无名指上!
戒指的金属圈带着他掌心的滚烫,滑过她冰凉的手指,尺寸竟然意外地契合。
李舒涵!张宸的声音嘶哑,像被砂纸磨过,每一个字都带着奔跑后的喘息和破釜沉舟的决绝,在狭小的空间里炸开,我不管上辈子怎么样!这辈子,就你了!嫁给我!听见没有!
没有浪漫的铺垫,没有温柔的询问,只有蛮横的宣告和不容拒绝的套牢。雨水顺着他绷紧的下颌线滴落,砸在两人交握的手上。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像一头锁定猎物的困兽,燃烧着不顾一切的火光。
李舒涵整个人僵住了。她低头,看着手指上那枚突然出现的、湿漉漉却闪着光的戒指,仿佛被那点锐利的光芒刺穿了灵魂。下一秒,大颗大颗的眼泪毫无预兆地、汹涌地从她通红的眼眶里滚落,混着脸上未干的雨水,瞬间淌满了苍白的面颊。她没有发出声音,只是肩膀开始无法抑制地剧烈抽动,像一株在疾风中濒临折断的花枝。
她的反应像一盆冷水,兜头浇在张宸炽热的冲动上。他心头猛地一慌,那点强装的凶狠瞬间瓦解,只剩下茫然和一丝狼狈的无措。你…你哭什么不愿意他笨拙地问,声音低了下去,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
李舒涵用力摇头,泪水流得更凶。她抬起那只戴着戒指的手,胡乱地抹着脸,可眼泪怎么也擦不干。她看着他,嘴唇翕动着,努力了好几次,才终于哽咽着,破碎地挤出几个字,声音轻得像叹息,却清晰地砸在张宸耳膜上:
我……我以为……这辈子……你不会再选我了……
时间,在这一刻被彻底冻结。
公交站外,狂风依旧在咆哮,暴雨依旧在倾泻,世界一片混沌喧嚣。可站台内,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张宸只觉得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瞬间从尾椎骨炸开,沿着脊椎一路疯狂地窜上头顶,狠狠攫住了他的心脏!
他脸上的茫然、无措、甚至那点求婚成功的狂喜,如同退潮般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一种极致的震惊和难以置信,让他的瞳孔骤然收缩到针尖大小!
她说什么
她怎么会说……再!
这个字像一道撕裂夜空的惨白闪电,带着毁灭性的力量,狠狠劈开了张宸混乱的脑海!前世今生所有的画面、所有的疑点、所有那些被她轻易撩动的心弦和那些不合时宜的巧合,如同被这道闪电瞬间照亮!
他猛地瞪圆了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泪流满面、脆弱得不堪一击的李舒涵,仿佛第一次真正看清她。